<p class="ql-block">(文中图片经宋天成同意使用)</p> <p class="ql-block"> 这是一组几乎由纯色彩构成的抽象画,诚如其“非.相”之名。粗线条、大色块,构图大开大阖,色调变化多端。唯有色彩的氤氲流淌,略无半点具象可陈。在多色调的交织、缠绕、融汇、流动中,营造出一种混沌迷离、恍兮惚兮、不无诗意、欲辨忘言的效果。或如仲夏薄暮时刻,夜色即将笼罩无边,忽有一点鲜红如同野火,中心处丝丝白色如小河泛起波光。有的乍看仿佛大漠孤烟,有的在烟雨蒙蒙中隐有水村山郭。但这一切纯属观者的想象,尽管若有所见,却难以真切对应,好比人们从云卷云舒中忽而看出一张笑脸。在此意义上,这组作品或可称为“仿自然的抽象”。</p><p class="ql-block"> 画面色彩反差之大也令人咋舌,不难想象画家作画时有如将军驾驭铁马秋风般的顾盼神飞。有的如同颜料滴落深潭之中荡漾漫漶,形成难以言说的多彩变幻,正是八月洞庭“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的意境。有的色彩驳杂程度不亚于康定斯基的部分作品,但并不诉诸康定斯基式的点线面,笔下色带多弧形蜿蜒,绝无几何图形的疏离与隔膜,于舒腕展臂中自然带出中国书法笔意。 </p><p class="ql-block"> 多样的色彩看似运行无序,但色调冷暖、深浅搭配暗合“道”妙。他化用了传统中国画的留白手法,但只取阴阳这个实质,偏偏于重彩的铺陈中建构起一种并不输于传统水墨的空灵结构,于虚实掩映间仍可通透呼吸。显然,宋天成不满足于浅表的视觉之美,而是试图以感性为起点,引动一段基于“象思维”的悟性之旅,进入一个主客体圆融归一的意境空间。在此,观者的主观情志或可升腾、飘散于无可消歇之处,于若有所见、若有所悟中,成就一种由“美”而“妙”的“境界式绘画”。</p><p class="ql-block"> 不同于现象学从“在场”而臻于“不在场”的横向扩展,“境界”意在纵向升华。“境界”之妙,妙在从有限而引向无限,从而具备了“形而上”的超越性。这个“妙”,或许正是日本美学家今道友信所期盼的“仅以形作为最低条件、注重超越了形的美学范畴”。</p><p class="ql-block"> 宋天成的这一艺术实践,被评论家称为“非相美学”。“非相”所非者,要在非我相、非物相,因而具有万有一如的体道之归趣。同时也对艺术史上各种既成“名相”统统加以现象学式的“悬置”,无须再去“头上安头”式地区分什么中国画、油画。油彩或水墨,在他笔下都圆融自在地内化为“境界式绘画”中一个元素。因“圆融”而“无碍”,由是乃成“境界”。其实非抽象——是非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