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友谊别后情深

云之萍

<p class="ql-block">  “九点半了,咱们今天就谝到这里,回家吧。</p><p class="ql-block">“急啥嘛,再说会儿话。”</p><p class="ql-block">“改天继续谝。走回去就十点了。”</p><p class="ql-block">“下辈子咱们俩一个托生成男人,一个托生成女人,咱俩结婚过日子。”</p><p class="ql-block">听娟这么说,我笑了。人民路广场长凳子上坐着乘凉的人们大概没听过有这样讲话的,有人朝我们看过来,我赶紧转身离开。</p> <p class="ql-block">晚饭后正在洗澡,我听见手机响了,电话里娟叫我出去散步。</p><p class="ql-block">三下五除二,我匆匆冲完澡,去济仁医院门口和她相会。</p><p class="ql-block">我们一路走,一路聊。她已经就给孩子买房的事,聊过两三次了。今晚她告诉我,终于下定决心,昨天交了订金,11号要签合同了。</p><p class="ql-block">终南大道两旁的风景很美,不知不觉,我们就走到了谭滨公园入口处。</p> <p class="ql-block">卖烤肠的,卖老冰棍的,卖玩具的……热浪中夹杂着孜然粉的味道,人流如织,甚是嘈杂。</p><p class="ql-block">“咱们往北边安静处去吧,那边人少树多,安静又凉快。”我说。</p><p class="ql-block">“我正想说去北边呢,南边太吵了。”</p><p class="ql-block">一路上,我俩说完买房,她又说起娘家的事儿来。父母年高迈,兄弟们本事有大小,脾气秉性各不同。婚丧嫁娶和子女上大学等大事,有设计套取老人退休金不顾体面的,有斤斤计较争多论少的。老人能养一堆儿女成人,儿女成人之后有反哺之心的却鲜有。她独自尽孝却还遭人误解,这苦恼只能找我倾诉,因为我理解她,也支持她。</p> <p class="ql-block">其实,二十几年前我俩当同事的时候,她和我只是点头之交。记得我俩只有过一次交谈。</p><p class="ql-block">“杨什萍,领导跟前的红人!”开学典礼刚刚结束,娟见了我冷不丁冒出这句话。</p><p class="ql-block">“祝贺你获奖了。”</p><p class="ql-block">“你得了教学奖,我也得了教学奖。为啥你被评为优秀教师,我没有呢?”我还是头一回听人这样问话,火药味十足。</p><p class="ql-block">“你的化学的确教得好,如果你再能周围人把关系处好,你就更厉害了。我一直很佩服你。”</p><p class="ql-block">爱说爱笑的我和不苟言笑的她,共事了七年,再不曾说过话。</p><p class="ql-block">我们真正的友情是在我调离甘河初中后建立的。</p> <p class="ql-block">二OO六年暑假,我调入实验中学。九月份某天回甘河初中交一份表,收表人不在,我在一楼碰见了娟。</p><p class="ql-block">“祥娟,拜托你帮我把这份表交给王老师,他这会儿不在学校,我还等着回去上课。”</p><p class="ql-block">“行。”</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后来,她经常打电话邀请我去西二巷她的家里去玩。她的老公李小海把我当作她最好的朋友。有一天晚上从她家出来回学校,李小海骑自行车送我,一直送到西桥口。</p><p class="ql-block">我从没见过这么实诚又热情的人。一来二去,我真成了她最好的朋友。</p><p class="ql-block">平时分享育儿之道,周末白天一起逛街,放暑假了一起散步。她说东道西,竟是个开朗健谈的人。</p> <p class="ql-block">娟的儿子李玺很聪明,也很活泼。直到上初三,他还很贪玩,真令她头疼。</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李晓海从西安回家来,看见儿子在托管不学习只玩,当时就把儿子捶了一顿。丢了面子的儿子回家与爸爸干了一仗,娟面对两头暴怒的狮子心焦如焚,呼我去“救火”。</p><p class="ql-block">我假借给李玺补数学,总夸他聪明、悟性好。娃是个顺毛驴,居然就有心去研究学习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姨,姨,姨!”</p><p class="ql-block">上学期的一个周末,我刚从学生的车上下来准备买点东西,听见有人喊,没想到是李玺喊我。他已经成了咸阳高新一中的老师,开着一辆粉绿色小汽车,载着娟。</p><p class="ql-block">“城里人咋跑我乡下来了?小帅哥拉哪里的大美女?”我故意打他娘俩的电。</p><p class="ql-block">“回去看我奶奶了。走,姨,把你拉到我舅家耍走。”</p><p class="ql-block">“走,姨给你舅家还没去过呢。今儿去把你舅婆看望一下,好久没见了。”</p><p class="ql-block">娟的娘家在涝河岸边。我们漫步在涝河之滨,金黄的菜花村边绕,紫红的干枝梅开得正精神。成片的嫩艾和胖乎乎的灰灰菜遍地都是。身边涝河水脉脉,眼前终南山横卧。一只小狗撒欢儿似的在麦田和果林里窜。</p><p class="ql-block">“像不像电影《少林寺》里的一幕?去,给我折根柳枝当鞭子,我要放羊。”我看见河边有几只白色小羊在吃草,笑着向娟发命令。</p><p class="ql-block">“好!我看你是揪艾呀还是放羊呀?忙得过来?”</p><p class="ql-block">“我想唱歌!”这一声喊,正吃草的羊娃儿朝我们“咩咩咩”叫了几声,我俩相视大笑。</p><p class="ql-block">“我娘家这儿好不好?”</p><p class="ql-block">“不好。”我故意气她。</p> <p class="ql-block">“在哪儿?出来走走。”</p><p class="ql-block">“马上,老地方见。”</p><p class="ql-block">这是我们的微信聊天里最常出现的内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