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征程——新四军第四师老战士回忆录》

一叶知秋

竹沟素描

叶英

　　起伏的岗峦掩映着耸纵的青山。伏牛、桐柏的余脉构成这雄伟的地势，茂密的树林拥出一座齐整的寨圩。襟带似的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衍成一片平坦的沙滩。

山岗上破旧了的碉堡，可算作大革命时代的遗迹；现在这地方却充满了自由的空气、革命的精神。卓越的群众领袖、优良的群众条件，汇成了坚强的民族有生力量，随时准备给日寇以致命的打击。

走进那平坦的街巷，处处显示着不平凡。墙壁上张贴着触目惊心的抗战漫画、色彩斑谰的大幅《红旗壁报》，气壮山河的标语，雪片似的捷报，带给你无限的振奋与留恋。

群众领袖王“老汉”①，是远近闻名的人民青天。他的出现像磁石般吸引着众多的老百姓，无论是演讲或闲谈。他住的庭院里经常人头攒动，人们之间不论大的、小的纠纷，总是要找自己的“青天”。

讲话深沉明确，态度温和庄严，表现出他的深谋远虑与英明果断。曾经过两万五千里长征，名列红军十二将领，那是我们的处长②——彭雪枫。他与王国华是照耀竹沟上空的两颗灿烂的红星。在他们天才的领导下，竹沟日益壮大而光明。

竹沟有着难能可贵的军民关系，宛如家人父子一般亲密。彼此间都互相称为“同志”，高度发扬着友爱互助的精神。农救会、妇救会、儿童团有组织地协助军队，募鞋袜、交公粮、鼓励军队上前方。自卫队员站岗放哨，盘查汉奸，满腔爱国热情发挥着团结抗战的模范作用。竹沟的老百姓与别处大不相同，他们也曾经历过多年的革命斗争。

活泼矫健的青年，来自中国的各方。不愿做奴隶的心情激励着他们走上抗日的前线。艰苦的工作，创造的天才，以突出的精神半月内建成了百十栋簇新的房舍；泥泞的陋巷也变成了平坦的长街。巍耸的寨墙、宽广的草场，全都是同志们血汗的结晶。上山砍柴，挑水和泥，养成知识青年们勤劳的习惯，培养对劳动人民深厚的感情。

青年战士们源源不断地开赴前方。在豫鄂边、在豫东，周团队、肖大队作了英勇的开路先锋，教导队与战斗队都在紧张的训练，准备伟大的远征。紧张的工作激起他们学习上的高度热情。

那一群“小鬼”们做着大人们的事情，点缀着这多彩的山城，更显得活泼而生动。他们有时滔滔不绝的讲起抗战的道理，确实令人吃惊。他们的政治顺准完全超过不问政治的死读书的大学生。

此起彼伏的救亡歌声，充满着自由与热烈，展现着新时代的创造与新生。一切都显示着，竹沟是一个革命的源泉，抗战激流汹涌澎湃。

注释：

①王“老汉” 这是竹沟一带人民对王国华同志敬爱的称呼。实际上他当时只有三十几岁。因他长着黑色长髯，故得此美名。

②彭处长 1937年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八路军，彭雪枫同志任第八路军总司令参谋处处长，授少将军衔。当时第八路军备受将军军衔者共有十二人。

③“小鬼”是对少年战士的爱称。他们一般只有十四五岁，多为红军烈士子女，年岁岁小，却都非常积极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