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尴尬的糗事——意气风发的少年之十五

光明磊落

俗话说,少年不识愁滋味。青葱岁月的我就是一个孩子王,尽管生活条件困难,但天天乐呵呵的。处处争强好胜,大胆冒险,也不乏做出一些莽撞、离谱的事情来。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夏日戏水遇险情</b></h1> 与我整天在一起的小伙伴大都是年龄不相上下的毛头孩子,聚到一起少不了玩。夏天玩得最多的就是在河里、机井里、山间有积水的石窝坑里洗澡(那时老家几乎没有游泳这个词语)。<br>  我老家村东有三条河,村西有一条河,夏季的山上有好多积满了雨水的大石窝坑,山脚下还有好多的大机井。那时家里穷,我们热天都穿得很简单,一个娘手工缝制的松紧带束腰的裤衩,一双破胶鞋,一个个身上都晒得黑不溜秋。那时也不知道一天会洗几次澡,上山路上、割草间隙……只要有合适的水域,只要有洗澡的欲望,随时都会脱掉鞋子和裤衩,一群光腚猴子扑扑腾腾地跳入水中就打闹起来。那时,也没有真正教给我们游泳的老师,都是看着大孩子怎么玩,我们就学着怎么玩,慢慢地一些水中的基本技能也就学会了。什么浮水(头露出水面游泳)、扎猛子(潜泳)、浮仰水(仰泳)、踩立水(踩水、两脚不停地向下踩水,身子直立在水中),样样都会。<br>  我们站在高高的石桥上、水闸上、河岸上,面对河水最深处,两臂前平伸,双腿弹跳起来,身子前倾,“唰——”地一下扎入水中,身子犹如一条弧线带着水花浮出水面,整个动作利落舒展,颇有点现在的高台跳水健儿“飒爽英姿”的感觉。还有一种跳水的方法,老家叫“屙屎掉栏坑”。就是人站在高处,背对着水面,双腿弹跳起来,身子向后倾斜,从高处落入水中,后背会砸起一片大大的水花。割草回来的路上把圆垛般的草筐向路边堤堰上一放,带着满身的汗水,纵身跳入机井中,双手紧贴着身体,一插到底,一手高举着握有井底泥沙的拳头浮上水面。如果谁没有抓到井底的泥沙,说明你没有到底,必须重新来一次,否则会被同伴看不起的。由于机井水深温度低,也造成我们这帮人普遍地患上了小腿静脉曲张症。<br> 打水仗是玩得最多的游戏。一般是我与新新(李新)分别为队长,轮流挑选队员。两队人马在水中相向而立,距离大约为5米。随着我大喊一声“开始!”所有人用手掌奋力推击水面,激起的水流冲向对方阵地。“嘭嘭嘭.....哗哗哗......”顿时,连珠炮似的巨大水花劈头盖脸地浇向对方,两队之间就像筑起了一道浪花飞溅的水幕墙。只听水声哗哗,笑声嘎嘎,哪一队顶不住败下阵去就是输了。<br>  玩完打水仗,再玩“猫逮老鼠”。就是轮番“将军包(包袱、剪子、锤)”,确定一人当“猫”,其他人当“老鼠”。以“猫”抓到“老鼠”不能挣脱为准,抓到谁,谁再当“猫”,转而再去抓“老鼠”。为了不被“猫”抓住,所有的“老鼠”会结成联盟,在水中共同抗“猫”。等“猫”来犯,全体“老鼠”一起朝“猫”击水,让“猫”睁不开眼。有时“猫”扎猛子(潜泳)搞偷袭,但是鼠辈们早有防范,不等“猫”接近就抱头鼠窜,让“猫”扑个空,“老鼠”们则嘻嘻哈哈地继续引逗“猫”。有时,“猫”死追一个体弱的“老鼠”,情急之下,“老鼠”逃上岸,“猫”也追上岸。便出现了两个光腚孩子“裸奔”的场景,一个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也没有谁会感到难为情。<br>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那时玩水也是经常出现危险的,呛水、碰破头、扎破脚的情况时有发生,但是都没有当回事的。我还曾经遭遇了一次非常危险的经历。<br>  那是麦假的一天中午,我们一帮小伙伴早就预谋好,去东河崖(yai谐音,绣江河)的中营大坝(废弃水电站的拦水大坝)去洗澡。那里水量大,河面宽,水流从大约10米高的拦水大坝上跌落,巨大的瀑布将坝下冲击成了一个很深很阔的大湾。我们到达后,已经有一帮中营村的孩子在这里洗澡,对我们的到来显然很是不欢迎,觉得这里是在他们的村边上,属于它们的地盘。结果可想而知,不一会就在个别人之间发生了口角,随即形成了两村孩子的“激烈战斗”。先是在水中打起了水仗,不一会就发展到在河堤上进行肉搏战。那可真是名副其实地“肉搏”啊!20多个光腚孩子打成一团,蔚为壮观。中营村的孩子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有好几个被打得鼻青脸肿,还有一个鼻子流血不止,不一会就败下阵去,在我们的一片欢呼声中拿着自己的裤衩子和鞋落荒而逃。<br>  我们继续玩耍,爬到拦水大坝上向下跳,很是刺激。这时我突发奇想,鼓动六个比较勇猛的小伙伴与我一起坐在拦水大坝上,把水拦住。我先坐在正中间,他们一个个地挨着我并排着坐下。由于大坝底部长满了青苔,特别地滑。随着拦水量的增加,我感觉到有点支撑不住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现,我大喊一声:“不好,快跳!”话音刚落,已经有小伙伴被冲下大坝,随即我们几个人也先后都随着巨大的水流跌落坝下。在翻落的那一刻,我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等明白过来一看,我与新新、建东子三个站在大坝下面瀑布的里面。幸亏贴着大坝有窄窄的石棱,供我们踩着,眼前是厚厚的白色水帘,一伸手就被水流打的生疼。其他被瀑布冲出去小伙伴发现缺少了我们三个,便慌了手脚,大声喊叫我仨的名字。<br>  我非常明白,必须猛力冲出去,别无他法。待稍作镇静后,我让他俩紧跟着我慢慢移动到瀑布的边缘。我先喊站在中间的建东子:“你低下头,我喊一、二、三,你跳起来,两脚猛蹬坝墙,俺俩也一起用力,先把你推出去!”,随着我的喊声,我与新新一左一右猛力把建东子推出了水帘。我又对新新说:“来,我再推你!”随着我的喊声又把新新推出了水帘。我已经模模糊糊地看到外面的小伙伴们对出去的建东子和新新进行欢呼。我本想低下头向外冲,可一伸头就被倾泻而下的水流砸得生疼,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这时外面的小伙伴都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我的名字,我知道没有退路,咬紧牙关,低下头,鼓足气,双脚跳起,猛地一蹬坝墙,只觉得腰部像是被猛击了一掌,一下子冲过了水帘。小伙伴们欢呼雀跃,“胜利了!胜利了……”我却难以高兴得起来,心里乱糟糟的,越想越后怕。从那以后,我玩水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大胆了。<br>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野外烧烤险闯祸</b></h1> 那时候,我与小伙伴们上山去割草,经常在山上烧豆子、烧棒子(玉米)、烧地瓜。 秋天的山上没有干柴,烧地瓜首先要解决所需干柴的问题。每次都是刚出村我就安排分工,有负责从生产队的场院里偷豆秸等干柴的,有负责到红土沟的北堰上弄大块干土坷垃的,有负责到地瓜地里扒地瓜的,有负责直接先行到达准备扎老窝的地方挖烧地瓜灶的。<br>  挖灶时要顺着风向挖,以便烧火时顺风火旺不呛人。烧地瓜的灶挖好后,用背上山的大块干土坷垃碹成窑,把地瓜摆放到土坷垃之间的空隙上,开始点火烧窑。缕缕炊烟在空旷的山野袅袅腾升、弥漫,与天穹的云彩遥相接应,构成一幅天然绝美的云烟图画。待把地瓜烧到半熟时,停止烧火。先把半熟的地瓜从窑上拿下丢进地灶的热灰里,再迅速用石头把碹在窑上的热土坷垃砸碎覆盖在地瓜上,最后把挖灶的潮湿细土埋在砸碎的热土坷垃上面。<br> 然后,我们就开始去割草。等到中间休息时,大家围拢过来,扒开浮土,烤地瓜的香味扑鼻而来。拿起地瓜揭掉黑皮,里边黄澄澄的瓜瓤就像蜜糖一样香甜诱人。伙伴们哪里顾得上热和烫,一个个吃得大快朵颐,享受着野炊美味。仿佛是在品尝着人间最美味的珍馐佳肴,一个个乐得手舞足蹈,那种劳有所获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一阵风卷残云,我们一个个都吃得嘴巴黑乎乎、肚子圆鼓鼓的。然后跑到石窝坑边,一边洗脸,一边捧起水来咕咚咕咚地喝个够。带着无限满足的快感与惬意,再继续去割青草。 就是这野外烧烤,我们还有一次差点遇险。记得那是一个初春的周日上午,北风呼啸,天灰蒙蒙的,我与五个小伙伴一起上山搂柴火,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我发现第四生产队刚刚运走地瓜种的地瓜窨子(储存地瓜种的窖,立式井筒子约有4米深,再从一侧横向拓展长约10米、高越1.5米的洞)敞着口,就招呼小伙伴们一起下去避风取暖。下到窨子底,钻进深深的洞里,真的非常暖和,大家感到无比高兴。这时建东子(李志权)突然发现铺在洞底的沙子中还有落下的地瓜种,我们就一起扒沙找地瓜。还别说,真的找出了不少,每人摸起一块,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就开始“咔嚓、咔嚓”地啃起来。这时,我突发奇想,提议说:“咱们在这里面把地瓜烧熟了吃多好啊!”伙伴们异口同声地热烈响应。<br>  我立即做出分工,有上去弄干柴的,有上去弄干土坷垃的,有在这里挖烧地瓜灶的。伙伴们都很给力,不一会材料到齐,迅速碹好窑,开始点火烧窑。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地洞里生火,烟冒不出去,一会就烟雾弥漫了,呛得我们眼睛都睁不开,不停地流泪,全都不停地咳嗽。我一看不妙,立即灭火,让大家赶快向外爬。可是窨子立井已经被浓烟封锁。而井筒每次又只能上一个人。我想催促快点上,可是一张嘴就被烟呛得要死,恶心地要吐。当我流着眼泪、忍着干呕最后一个爬到地面时,发现爬上来的小伙伴们都是被呛得眼睛红肿,不停地咳嗽,春志子(李景东)已经出现了恶心、的呕吐。<br>  见此情景,我非常后怕。回家后把这事说给娘听,娘把我狠狠地训了一顿,警告说:“这太危险了,真会呛死人的!以后可不能再干这样莽撞的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