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Dou”音是“启”字少一点的读音,阳平音。我手机和电脑字库没收录这个字,2011年版的《新华方言词典》也无收录,2017年版的《武汉方言词典》233页有收录。因该字无从输入,本文中的“Dou”字,均以“启”代。特此说明。</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启”,指器物底部。如:碗“启”子、缸“启”子、锅“启”子,它们都是西乡人口中高频次出现的方言,所指的就是碗、缸和锅的底部。但碗“启”子另有延伸和转义,它另指没吃完的残汤剩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去的百姓家,日子过得清苦,每碗饭菜都不忍留下一粒米饭、一箸残菜,这不仅仅是出于节约,过多的是对温饱的考量。那时,吃饭留下碗“启”子的,大多是一些不知甘难辛苦的少不更事的小屁孩,他们吃饭时往住会在碗里留下几口饭菜,这残留的饭菜就是西乡人口中的碗“启”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对于孩儿的碗“启”子,父母、爷爷奶奶不忍舍弃,他们大多会端过来,一边三扒两呼,悉数嘬尽,一边告诫孩不要留碗“启”子,从小养成节约的习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这嘬碗“启”子的行为,似乎不合卫生习惯,但在儿时,父母子女之间,爷爷奶奶和孙辈之间,卫生从来不是亲情的障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我有个同学叫元香,跟我同村,他家是大家族,祖孙三代有九人之多。全家吃饭时,他婆婆总是吃得少。婆婆说,自已上了岁数,饭量小。全家吃完饭后,婆婆去洗锅。婆婆在水缸里舀小半瓢清水,沿锅边一淋,锅面残留的饭粒悉数拢于锅底。婆婆用锅铲舀起饭粒,直接送入口中。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婆婆当年那吃锅“启”子的颤微微的动作和吃锅“启”子之后的满足,依然温暖着我记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其实,婆婆说自己饭量小,是不想和儿孙们争食。在缺吃少穿的年月,对于一个家大口阔的家庭来说,每一口饭的让渡,都是浓浓的亲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启”另有一义,即跟的意思。脚“启”子,即脚后跟。鞋“启”子、袜“启”子、高“启”鞋、平“启”鞋,说的都是与跟相关的部位。农民的脚“启”子粗糙,皮纹粗粝,甚至有皲裂,农民并不觉得它的丑陋,这是泥士馈赠给农民特有的徽章,也是艰辛劳作的见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袜“启”子也是往日生活的见证。那时,冬日穿的袜子多是棉袜,高统至膝。为了延缓袜底和鞋底的磨损,延长袜子的使用时间,便剪去原袜底,重新缝上特制的袜底。袜底后跟略长,用以包住脚后跟,这个延长部分就是袜“启”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过去的西乡人穿的都是平“启”鞋,高“启”鞋是城市风情,是城市小姐和国民党女特务的标配,那时的西乡人视之为不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启”还有一义,即收尾,意指处理遗留问题。如:这件事被你弄得乱七八糟的,只能你来收“启”。这件事不晓得该怎样收“启”。</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