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瑜要出书,这是好事,应该祝贺。<br> 黄汉瑜出书,让我给写个序,我却一直写不出来。<br> 对不起,汉瑜。<br> 虚情假意说几句好话,太无聊;不咸不淡说点片汤话,也有点自欺欺人。<br> 我在晋江挂职其间,借安海镇政府一套办公室406,和书记镇长副书记副镇长在同一层。何为一套,安海镇政府是筒子楼,进406,是办公室,里边,还有卧室和卫生间。<br> 我并没有参加镇政府的日常活动,我只是走走看看交朋友,到政府食堂吃饭,夜里投宿这406。<br> 黄氏文友有黄华图,私家医生。黄天来,研究所的退休干部。黄亦工,叫企业家也行,叫技术人才也可以。黄汉瑜, 是“老工商”。亦工、汉瑜是安海金厝的。姓黄的在安海是大族。祖上很显赫,明末人称“金太傅”的黄汝良,是一位四朝元老,告老返乡后,著书立说,还写了一部《野纪朦搜》。泉州开元寺是黄守恭捐桑园建造;安海横跨5里海面的安平桥是黄护捐巨资倡建。这两处都是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br> 这些人在一起,无论品茶还是饮酒,都有话题,而喜欢谈的是地方野史。<br> 史书上应该是这么说的,某朝某代,黄守恭捐桑园建寺。<br> 野史不这么说,它从黄守恭的一个梦说起。<br> 史书上说,黄护“捐地建廨不吝”,“且舍钱万缗倡建安海二桥。”<br> 野史说安海人在东南亚一个什么国还当过国王。<br> 野史难判真假,可正史也有错,黄护倡建的是西桥(安平桥,建东桥另有其人)。<br> 如果正史是筋骨,有时野史就是血肉。<br> 安海文友并不空谈。<br> 安海重修妈祖宫,他们就讨论原来庙里有些什么?就想起有一块匾,是张瑞图的字:海不扬波。匾没找着,他们就找张瑞图的字,做一块匾。这样做不一定对,但其诚可感。安海旧城改造,他们就自愿出资组织地下考古,探寻“石井留香”,想解开朱熹刻石之谜,朱熹的刻石没找到,结果挖到一块宋代安平桥石栏杆,铭文“当镇旧市周圆舍三百贯文造此间愿延福寿”,印证了安海古地名及安平桥造价 。而这里边身体力行的就是黄汉瑜。<br> 泉州港被马可波罗称为“东方第一大港”,联合国还承认泉州是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可是说泉州港却很少说到具体的泉州商人,泉州历史上没有大商人吗?我把这种尴尬称为“空盘盛宴”。泉州的大商人哪里去了?我们的大商人被藏起来了,如林銮藏在一个地名“林銮渡”里边,藏在传说里边;如郑芝龙藏在“海盗”里边,郑成功藏在“民族英雄里边”;如伍秉鉴藏在异地,只留下一个籍贯;而黄护、李五,则是半藏半露留在乡贤里边;黄秀烺和陈清机离得近一点,人们也只知道一个墓群和一条公路。晋江政协要做一本大书《晋江海丝八大商人》,时间太赶,我招一帮晋江文友一起做。写黄护自然找了黄汉瑜。写野史,他们习惯写千字文,这回要做大文章,这很辛苦,但都完成得挺好。这可能也是黄汉瑜写过的最长的一篇文章。我们因此注意了伍秉鉴是中国古代最大的商人,郑芝龙是海商初始的代表人物,郑成功是海商成熟期的代表人物。由是,可以说参加编写这部书的各位功不可没。<br> 黄汉瑜写晋江写安海也写石狮,偏史。我觉得,这种写作更有价值。我在跟他们的接触中,也获益匪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