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再走远方的上方》

黄杨树

原创散文《再走远方的上方》

张卫军

以远方的上方描述西藏，再恰当不过了，从滨临东海的低海拔跨越几千公里，走向喜马拉雅山麓的祖国最西部，无论是经纬还是高度都可以说是远方的上方，也是灵魂中神牵梦萦的一段情结，几年前走了一次，为天的湛蓝、雪的纯洁、佛教徒的虔诚所震撼，心心愿愿期待着能够开上自己的车，再走一遭，无奈，因多种原因，让期望成为内心长草的梦呓。

　　经历了上海新冠疫情的数月封锁，再走西藏之梦似乎在江南的湿润中长出了新芽，朋友的西藏阿里越野车旅行召唤，恍如燃烧的火焰，点燃内心深处澎湃的血液，走，再走西藏，看看日喀则，看看珠峰，看看被人们神乎其神谓之无阿里非西藏的世界屋脊，看看足迹尚未抵达的远方和上方，在天宇的庞大广阔与高耸入云的厚重中行走，感悟自然的伟大，感悟人性的初始，在感悟中安放心灵。

　　在我的内心世界，藏民的虔诚可以说是穿越时空的，是远离尘世的、远方的古朴纯净，一步一叩首是等身的、长长的，在虔诚中让身体抵达天与地的融合，有如皈依大地、皈依蓝天，皈依本我。无邪的眼眸，在叩拜天地的内心深处，澎湃了大善大爱，触摸到雪山之巅的安逸，西藏无疑在尘世的远方，保留了人类最古老的纯净。

　　或许因了西藏的高，是人类仰望的上方，飘扬着道德的经幡，一个个佛的形象、佛的端庄，构成了风马旗的猎猎昂扬，那是无比纯粹的精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容不得丝毫的杂质。

　　行走西藏，让沾染世俗的魂灵在未经尘世的上方得以洗涤，让平凡的心灵有珠穆朗玛的高度和雪山的安然淡定，或许是每一个行走西藏的人期待的。一路走，一路感悟，逍遥自在的白云，清碧透亮的蓝天，满脸沧桑的骑行者，所有的情感都与远方、与上方有关，远方是静静吟唱的童声，上方是渗透了佛经、佛祖的无字经书。感悟最深的是八廓街流动的人、流动的声、固化的虔诚。随着霞光从东方的天空轻轻撒落，诵经声与脚步声环绕着八廓街街区此起彼伏，鲜亮的石板路，鲜亮的藏族服饰，或是走了数不清山山水水、一身污垢的朝拜者，长长的等身叩拜，转着经筒缓缓念念有词，所有的虔诚似乎都经过酥油灯的点燃，每一个信徒都燃烧着心火，斑驳的头颅纯净的灵魂。

　　永恒的语言与天对话，嗡嘛呢嘛咪吽，无论男女、无论老幼，思想唯一，与日月星辰同源的转轮在阳光的射线中闪烁出原始的纯真，置身其中，也如走进了尘世难以抵达的远方清净之地，走进了上方没有喧嚣的世界。

　　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年，脑海中八廓街永不停息的诵经声依然撞击着灵魂，让西藏这个远方的上方，占据着时不时冒出来的梦，不禁想起了古老文化的经典《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人性的初始或许也如西藏佛教徒一样单纯，以善为本，以和蔼为习性，所有的祈愿都是善念，没有战争，没有欺诈，没有恃强凌弱，如水透明，如西藏天空充满灵性，不是乌托邦世界胜过乌托邦的真善，有可能我也沉静在木讷寡言的纯真世界。

　　被期许牵着，被梦中的纯美、质朴牵着，再走远方的上方，或许是寻找梦中的一偶纯粹，或许是为了仰望星空之上的上方——珠穆朗玛，我又走进了西藏。

（草于扬州至拉萨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