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想妈妈∥春天的怀念（五）

北山青藤

奇奇想妈妈

张绍碧

　　不满35岁的妈妈，在樱花盛开的春天，被万恶的恶魔抢走了；两岁差20天的奇奇，在樱花盛开的春天失去妈妈，突然就没有妈妈了。

　　3月18日，公公抱着你，在8楼电梯口与上昆明看病的妈妈再见。妈妈坐在轮椅上，眼里噙着泪花，摇着再见的手，奇奇听话地说：“妈妈，再见”，不舍地望着妈妈，摆动着小手，与妈妈再见。在奇奇与妈妈的挥手告别中，电梯徐徐关上，隔断了奇奇与妈妈的再见。从此，奇奇再也没有见到妈妈蔼然可亲的笑脸！

　　奇奇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宝宝。奇奇想妈妈的时候，也只是自己静静的想，一个人默默的想。奇奇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便是奇奇想念妈妈的时候。这时的奇奇，会喃喃自语：“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

　　妈妈上昆明后，公公带奇奇去青少年活动中心广场玩，回家吋，奇奇想妈，总是不自觉地往广场下边的家走，叫他往北小区走，他喃喃自语说：“妈妈，妈妈……”奇奇认定妈妈那个家里。公公说妈妈不在家，去昆明了，奇奇才不大相信地慢慢转过身，望着星空说，“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

　　奇奇望着天空说“嗡一一”的时候，是奇奇想象着妈妈坐着的飞机飞过了头上为天空。去年年底，妈妈去上海看病吋，跟奇奇说，妈妈要去很远的上海看病。奇奇说，上海很远，妈妈走路走不动。妈妈说，妈妈坐着飞机飞上天，“嗡的去，嗡的来，快得很，奇奇在家听公公婆婆的话，妈妈坐着飞快去快来！”之后，奇奇想念妈妈，就会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妈妈，嗡一一上海，看病！”而这一次，妈妈去昆明看病，坐的是车，不是飞机，但想起妈妈，想念妈妈，奇奇还是说：“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奇奇想着妈妈，想象坐着飞机在天上的妈妈，想着快去快回的妈妈。可是，快去了的妈妈，没有快快回家，奇奇想妈妈了！

　　3月22日下午，奇奇与公公正在睡午觉，婆婆从昆明打电话给公公，说妈妈病危，赶紧背着奇奇上昆明看妈妈。公公止不住悲痛哭泣，抓过背裳要背奇奇。天气热，背着不舒服，奇奇不想让公公背，可公公才说“奇奇，公公背你去昆明看妈妈”，奇奇便扑在公公背上说：“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奇奇多想妈妈啊，一说看妈妈，就听话顺从地扑上公公的背。

　　想妈妈的奇奇一路无声，坐在公公怀里，想象着“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的情景，同公公一起，祈祷着妈妈上昆明。到达昆明大医院，已经晚上9点多，而妈妈已经下午X点送进了ICU病房。公公背着奇奇欲冲进ICU病房，去看望日夜思念的妈妈，但lCU病房的的门紧闭着，医生不容进去，说明天早上再来探视。

　　可是，预外发生得很预外，妈妈没等奇奇来看一眼妈妈，叫一声妈妈，也没顾得上看奇奇一眼，叫一声奇奇，就闭上了看奇奇的眼睛。妈妈被白得冰冷的白大袿推出冰冷ICU病房时，眼角挂着的泪痕。没有文字，更没有语言可以描述妈妈是怎样的留恋人间，是怎样地想念奇奇。实际上，妈妈想奇奇的最后那一刻，奇奇就与公公婆婆在ICU病房门口，奇奇和公公婆婆千呼万唤，要把妈妈唤回来。但厚重冷酷的金属门，隔断了奇奇的千呼万唤，妈妈听不见儿子奇奇的千呼万唤，在想念奇奇的心痛和病痛中，牵肠挂肚地离开了奇奇，离开了奇奇的公公婆婆。妈妈从ICU病房出来时，已经与奇奇阴阳两隔，真的看不见奇奇哀愁的小脸，听不见奇奇稚嫩的哀唤了！

　　妈妈走了，但奇奇不相信妈妈走了。奇奇一直以为，妈妈是坐着飞机去上海、去昆明看病打针了，妈妈打了针，就坐着飞机回来了。每每有人问妈妈呢？想妈妈吗？奇哥便望着天空说：“想，妈妈，嗡一一上海，看病！”“想，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幼小可怜的奇奇不知道，妈妈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3月26日送走妈妈后，多日只见妈妈遗像，不见妈妈真人的奇奇，似乎感到妈妈回不来了，真的想妈妈了，一个人站在妈妈的遗像前，望着妈妈的遗像哭泣。没有声音，只有清泪的哭泣，把公公婆婆的心刺得生疼，抑制不住的泪水，卷起了悲痛的波涛。翌日上午，天上有飞机飞过，在门口玩电动车的奇奇，突然抬头望着天空说：“妈妈，嗡一一昆明，打针！”然后又低下头说：“当医生，打针，救人！”不太完整的话语，却表明幼小的奇奇不是似乎知道，而是知道妈妈回不来了，而且是因为生病回不来了，并有了“当医生，打针，救人”的出自幼小心灵的心声，他救的人，一定是他想念的妈妈！

　　奇奇站在妈妈遗像前想妈妈、哭妈妈的姿势，深深地刻在了公公婆婆的心上，想起来就心痛流泪……（202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