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慧诵读】，《智勇双全建奇功》， —记抗日英雄曹新（2）作者 张子敬

晁慧

曹新，原名曹粮贵，1920年出生于河北省任丘县王家坞村一个贫苦家庭，兄弟姐妹7人，他是最小的。王家坞村位于任丘市城西15里，是一个有200来户的中等村庄。1935年曹新经王者兰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开始了他的革命之路。曹新这个名字是抗战时期曾任任丘县委书记的高墨华给他起的。

智取岗楼

岗楼也叫炮楼,是日伪军据点的堡垒,有方形的,也有圆形的,像楼,有二三层的,也有四层的,每层都有枪眼,可以向外射击。内有吃住设施,可长期坚守。抗日战争期间,冀中平原上有很多这种岗楼,日伪军在岗楼里监视抗日军民，老百姓对岗楼极其愤恨。曹新在打游击期间,和同志们一起多次端掉这种岗楼,这里只说3个。

端东良淀岗楼

东良淀岗楼在白洋淀南岸上,地处高阳、任丘交界的地方,隶属高阳。这个岗楼圆塔形状,分3层,非常坚固。里面驻着一个伪军小队，28个人，队长叫刘长有。这伙敌人气焰很嚣张。1942年,为配合反扫荡,二小队决定利用化歼战术,也就是游击队化装成日伪军歼灭敌人的战术,端掉这个岗楼，拔掉这个据点。

据调査,外据点的伪军来这个岗楼,联络暗号是摆3下小旗。为了慎重起见,二小队派几个队员进行实地侦察,队员们在岗楼附近以锄地为名,真切地看到了外来伪军进岗楼是怎么联络的,证明他们掌握的情况准确无误。

为了确保袭击胜利,他们用很长时间进行化装演习,先在院子里摹仿伪军对话,然后进行行动演习。因为游击队员们都是好人,装伪军装不像,伪军说话就骂人的野蛮劲儿学不像,伪军见到日军那种下贱劲儿也学不像,彼此看着常常发笑。经过多次认真练习才好一些。

最后,他们化好装从半边店村东打了枪,老百姓以为真的来了汉奸和伪军,吓得直跑。他们出半边店,奔白洋村,这个村的史罗锅子也误认为是真的,他告诉村党支部书记李宝章说:“我看见曹新领着人投敌了。”李宝章心里有底,没信。这说明演习成功了。

在这种情况下,二小队才决定实战。

临行前,二小队对参战队员作了思想动员和行动部署。

七月的天气,热极了,天像下火似的。和往常一样,岗楼附近有卖烟的,卖糖的,剃头的,聊天的,其中有一个卖瓜的是他们派去的半边店村的民兵。他守着两筐大西瓜,高声叫卖:“卖瓜卖瓜,不甜不要钱!”

二小队十一二个人,打着日本膏药旗,坦胸露怀,乱背着枪,大摇大摆地向东良淀岗楼走来,不大工夫来到岗楼门口。

为迷惑敌人,他们先上西瓜摊吃西瓜。史凤鸣随手抄起一个西瓜,啪啪打开,随手又扔了,嘴里骂着:“什么他妈屌瓜!”接着又打开一个扔了,抬手给“卖瓜人”一个大嘴巴。那个化装卖瓜的民兵一边捂着脸,一边说好话。大家装得跟真的一样。

岗楼的伪军小队长对他们这帮人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相信他们是“自己人”。

这时,曹新命令队员王光华:“王班长,去跟岗楼上搭话。”

曹新也靠近吊桥,按事先准备好的做法,上前一拱手,对伪军小队长说:“我们是青塔据点的,兄弟来的鲁莽,没提前打招呼,请海涵!”伪军小队长打量了曹新一下,见他穿的是军官服装,就说:“你是队长吧,咱们不属一个县管,不知你们到此地有何贵干?”曹新说:“在下是小队长,奉大队长之命,来同贵方商谈有关防务事宜。”伪军小队长说:“好啊，正好我们也有这个意思。”但伪军小队长脸色又一沉,说:“不是兄弟不相信贵军，咱们过去素无往来,上级有令，八路猖狂,出了事对谁都不好，我看这样吧，请贵军先进来3个人商洽,其余的兄弟先在外边等着,商洽好了再请大家进来。”曹新点了点头,回头向王光华、史凤鸣说:“你们俩跟我进去,其余兄弟歇凉吃西瓜，不要乱跑！”

伪军小队长让站岗的把吊桥放下，曹新在前,史凤鸣、王光华在后,随着伪军小队长大摇大摆地进入岗楼。到了二层楼,伪军小队长指着自己的房同说“请进去喝茶,贵军辛苦了。”曹新和气地说：“彼此彼此。”这时，伪军小队长把曹新让到他的里间卧室，史风鸣机警地站在卧室门口。王光华趁机上了有岗哨的三楼。

伪军小队长的卧室内有椅子,靠东墙是床铺,北墙挂着枪支弹药。曹新和伪军小队长对面坐着，曹新说：“刘队长，洼里的高粱还没熟，你们怎么都砍了？老百姓吃什么？”伪军小队长说：“八路军常来骚扰,不砍掉，远处有八路看不到，这是上司的意思。”曹新又指指村边的树说：“树砍掉头,也是……”没等说完，伪军小队长连忙点头：“对!对!为防止八路军……”这时，一个小勤务兵进来倒水。这个小青年是东良淀的，认得曹新，看见曹新,手一哆嗦，壶掉到了地上。伪军小队长起了疑心。曹新忽地站了起来,提高噪门说:“什么远处八路军看不见，近处的八路你们也看不见!”伪军小队长听这话里有话,想站起来摘枪,但已经来不及了。曹新抽出枪对准他的胸膛:“老子就是八路军！”随着话音,一枪把他击毙,三层楼也响了一枪，王光华把哨兵打死了。

在外边等候的战士听到枪声,迅速通过吊桥冲入岗楼。正在午睡的伪军们被枪声惊醒,乱作一团。区小队的战士们堵住门口大喊:“你们快投降,不投降死路一条！”伪军们都被降服了。就这样东良淀岗楼的伪军除两名被打死外,其余都成了俘虏。区小队缴获27支枪。最后烧了岗楼,安全转移了。

这次化歼战很有名，曾被编入冀中小学课本,题目是《曹新拿炮楼》。

端邓河口岗楼

邓河口岗楼也驻着一个伪军小队,队长姓高,山东人。因他下巴长一撮毛,老百姓给起了个外号叫“大居里羊”。此人凶狠,死心塌地为日军效力,对党组织和当地群众是个很大的威胁。组织决定拔掉这个据点。

经过研究,仍运用化歼战术。先准备了伪军军服,找了几辆自行车,又商量了进岗楼的办法:用绳子绑上几个队员,系个活扣儿,到时候自己一抻就能解开。到了岗楼就说是北代河据点的,在小唐头村抓了几个共产党的干部，车子坏了,在他们这儿修修车子。如果敌人让进,就进去,迅速分头控制敌人,以喊“拿烟来”为号,一齐行动；如果敌人不让进,进一步说明情况,但交涉时间不能太长,以免让敌人看出破绽。实在不让进,就说到皇军那儿告他们去，借口走掉，再商量办法。

这天,他们都穿了伪军服装,用绳子绑了手枪队的3个队员,郝化、郝路、郭有子,把车胎扒下来,挂在车子上,押着他们3个,装得很狼狈的样子,走到岗楼跟前,队员们按事先准备向岗楼喊话:“弟兄们,我们抓了几个八路,车坏了,想在你们这儿修修车。”敌人在岗楼上打量了他们一番，信以为真,很快就放下了吊桥。他们进了据点,为了麻痹敌人,故意让伪军帮着看管被绑着的队员,其余的人都上了楼,暗中分层把守。等到一切就绪,曹新按事先约定好的,喊了一声：“拿烟来!”队员听到喊声,都用枪逼住敌人。3个被绑着的队员特别机灵,早已抻开绳子活扣儿,抽出枪。

“大居里羊”和他手下的几个伪军顽抗,被全部击毙。其余伪军见这阵势都吓得直筛糠,全投降了,经教育后被遣散。

这次战斗缴获了长、短枪30多支,拔了邓河口据点,特别是除掉了作恶多端的“大居里羊”,震慑了敌人。周围村子的老百姓都拍手叫好。

端三浒岗楼

三浒岗楼位于任丘县城北,在通往河间、天津的汽车道旁。驻守岗楼的伪军队长叫王希猛。

王希猛是个铁杆伪军头目,日军“五一大扫荡”后,先在大白庄岗楼驻防,他带着伪军到处抓人,骚扰百姓,无恶不作,是当地一大祸害。

那时,抗日队伍处的环境十分艰苦,只有把队伍化整为零才能保全。二小队决定分散活动后,有7只枪没人背,曹新就跟二区区委书记王治平商量,把大枪藏到自己家炕洞里。为了安全,过了一段时间,他俩把枪从家里拿出来,藏到村西边马家老坟去。因为这个老坟有活动砖,他俩有坟地藏身的经验,所以藏放枪支很隐蔽。马家雇的看坟的人,两口子住在坟地旁。有一天看坟人的媳妇把活动砖一扒拉,看见了里面的枪,就告诉了大白庄的姑爷董某。董某动了心眼,想把枪卖给岗楼上的王希猛，于是就去了岗楼。王希猛一听有枪挺高兴,叫董某带人去取枪,回来给赏钱。董某就带人把枪从坟地取出来,送到大白庄岗楼,结果王希猛一个子儿也没给他。

曹新和王治平当天晚上就知道马家坟的枪被王希猛取走了，他俩气坏了,特别憎恨报信的人,当天晚上就把看坟人的媳妇给处决了。第二天董某听说他丈母娘被枪决,就吓跑了,一直跑了几十年也没信。

那时他们非常恨王希猛,决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除掉。但当时敌强我弱,不能强胜,只能智取。这样他们先找三浒村党支部书记王俊凯,商量办法。大家都认为,据点里有一口水井，三浒村的老百姓每天一大早要到这个水井去挑水，曹新认为这是个可以利用的好机会。正月十四，曹新把王俊凯叫到司马庄,让他带着钱,到岗楼跟伪军赌钱,好让他们睡得晚,早上起不来。定下办法,他们按计划行动。

王俊凯是三浒村村长,跟据点的伪军能搭上话。正月十五晚上,他带着钱进了岗楼。一进门他就拱拱手,笑着说:“王队长,弟兄们!大过节的,咱哥们玩几把解闷吧。”一听说要耍钱,伪军们都来了精神,一窝蜂似地围上来,有玩的,有看的,很热闹。王俊凯故意输给他们钱,伪军耍的更上瘾啦,一直玩到后半夜两点多钟。王俊凯输了钱,假装很不高兴地离开了岗楼。

正月十六,天还没亮,曹新和刘沙子等几个队员装做百姓挑着水桶来到岗楼门口,其他队员都埋伏在岗楼四周。

“干什么的?”站岗的伪军问。

“老总，我们是挑水的。”

站岗的把吊桥放下，他们就进去后,没朝水井走,直奔岗楼门走去。站岗的一看不好，赶紧回身插门。

曹新一看情况紧急，嗖地拔出手枪，指着他说:“别动!”刘沙子当即向他膀子上开了一枪,扔下水桶就往里冲。埋伏在四周的队员也冲到里面。

因为天还没亮,敌人听见枪声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被缴了械。伪军队长王希猛开枪顽抗，被曹新击毙。其他伪军们经教育后遣散。

这次战斗,用了不到10分钟。二小队缴获长、短枪40支,无一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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