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箭沟赏水

枫林晚

大箭沟赏水

——消夏黄柏塬2
李敏孝

大箭沟夏日的美，集中体现在水上。草木一例的绿，没有秋日的斑斓，没有冬日的银装，更没有春日的万紫千红，看点只能集中在水上，以及水下的河床，河中的奇石上。 大箭沟纵深有六公里，前面的一半路程几乎一无所看，美景都藏在了后半截。乘景交车上，徒步而下，再越过最初的一段。 水色或淡黄嫩绿，或洁白清纯，浪花翻卷处则如积雪，如云朵。水流在石头河床上，如击打在鼓面上，响声震天，响彻山谷，呼呼呼，哗哗哗，一阵如暴雨突降，一阵如狂风吹过。清凉湿润的气息萦绕在身旁，不在春秋却能享受到清凉，没有山花却能嗅到芬芳。 河里多瀑布深潭，瀑布多为斜面，平躺着，很少有垂落的，但却扭曲多变，节奏变化快的，像穿着超短裙跳迪斯科舞，水形变化缓慢的，像穿着长裙跳民族舞。有时瀑潭相连，白的瀑布，绿的深潭，如穿着白纱裙站在绿地毯上的少女，那长长的裙幅，一直拖到地面上。深潭有时微波荡漾，似一幅山水长卷被吹动，水面似乎不动而是河床在漂移。 瀑布背后不平整时，水就如一堆碎琼乱玉倾泻而下。河槽两旁的石头，光滑的如打磨过，粗糙的如癞蛤蟆的脊背。石头有时如一道墙，有时是一条长沙发，有时是一堵残垣断壁。棱角坚硬处，硬是把瀑布撕裂，平滑处又把它均匀摊开，成为一匹起白花的罗绮，激荡处飘起白色的烟雾。 瀑布下偶有巨石，多呈跳跃状，人们把它意会为鲤鱼跳龙门，寄托一种深情。水在乱石中穿行，往往泛起一堆白光，似飘落的云朵。平缓处水声顿歇，水面无波，感受不到水的流动，可以看清花岗岩石面上白色的花纹晕斑，那是静态的美。水泛出淡绿色，似蓝天的颜色映射在里面，似树的颜色融了一部分进去。河边常有石床、石凳、石椅，但水深浪急，人们不敢下去躺卧打坐。 水大部分被河床所制约，趋于服从，不断变幻着形态，也有凿开顽石的，从中开了一个槽，摧枯拉朽，惊涛怒吼，咆哮而下，出尽了一口恶气。河中的巨石似乎都在抖动，显示出它的不驯服。这里出现的小壶口，长约三米，长约十多米，就是水生生给开造出来的。那犬牙差互的石岸，如牛头马面，猪嘴龙王像，看着让你胆战心惊。 碧蓝的天空，悠闲的白云，河边峭岸上一座攒顶六角亭，两岸的挺拔的绿树，都倒映在宽阔平静的河面。登上小亭，坐在河的中段，悠悠的微风吹拂，疲劳困乏顿消。

2022年7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