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 和平年代,要说发生在我们团惊天动地的大事件,那要算1970年6月26日穿越腾格里沙漠了。本美篇第27期</b><a contenteditable="false" href="https://www.meipian.cn/editor?mask_id=2ymcku6w&getArticleListsParams=%7B%22page%22%3A%201,%20%22hasSureKeyword%22%3A%20%22%E4%B8%83%E4%B9%9D%E8%BF%9E%22,%20%22curListType%22%3A%20%22search%22%7D" target="_blank" class="link"><i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 </i>《皮司令决心穿“死海”,腾格里考验七、九连》</a><b>曾作过一些宏观的文字纪实,但听到当事人的战友们描述中,五十年后战友聚会谈起来仍然会失声痛哭的,还是第一次。这足以证明这次行动惊天动地,一生挥之不去,难以磨灭。本篇从网名叫“德智兼备”战友的美篇中,摘录了部分当事战友对当时的真实情况的描述,真的令人惊叹和动容。看着这些老兵故事,我要呐喊,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请看我团老前辈</b>(本篇故事如能配上老兵们的照片,就更完美了,如可提供照片,请留言联系)<b>。</b><div><div><div><br></div></div></div> <font color="#167efb">时任兰州军区司令员的皮定均将军视察穿越沙漠部队时的情景</font><br><div><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石信峰:穿越腾格里沙漠的时代背景</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以及我们186团那些年的特殊境况</b></h3> 我们1969年12月份当的兵,正值中苏关系紧张阶段。69年3月发生了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苏边界双方陈兵百万,中苏之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这就让我军从文革时期的三支两军稳定地方工作迅速转入加强战备准备打仗阶段。当时的口号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面对苏联核大国和机械化部队,我们当时还处于骡马化状态,东北华北西北“三北”部队尤其是西北部队装备又少又差,如何防止苏军通过内蒙宁夏进入西北腹地?兰州军区便组织了系列的冬季千里野营、夏季的战役演习,穿越腾格里沙漠就是以21军62师181团和186团参加的贺兰山三关口地区战役演习的一个组成部分。<br><br> 一个是训练部队藏、走、打,一个是步兵加强团阵地防御打敌坦克群进攻的演习是181团为主我们团配合,这就让我们这些刚入伍的70年兵赶上了。我们之前的兵一直参军“三支两军”,我们入伍就听他们讲支左和青铜峡开枪事件,我们之后的兵不在大规模野营拉练了,他们赶上了部队正规化建设,我们经历了69年到79年这一特殊时期,吃尽了前面和后面兵都没有的苦。“6.26”只是我们军旅生涯的一个插曲,想想我们自己两次三次营建自己烧砖烧石灰自己盖营房、到华阴农村挖河挖渠军农生产、长安建陆军学院、回师部给师部营建、最后迎云水桥营建完部队转为地方守备团没有了186的建制,真正是军工(营建)军农(华阴农场生产)军训(千里野营、战役拉练、战备训练)我们这些战友就是在这样一个特殊时期,经受了特殊的经历, 磨炼了一般人没有的意志和毅力,正如勤港、文海等战友们说的我们就是这样把刚出校门学生通过部队大熔炉炼成了“钢”,这也是我们一生的收获。步入老年的我们有过当年的经历,今天遇到一切有何所惧?在这“6.26”时想到的说出来与战友们分享,革命者永远年轻,经历过风雨迎来的是彩虹,祝战友们永远健康快乐!<div><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石信峰:他嘴里直往外吐白沫,我们</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只好架着他慢慢走</b></h3> 1970年6月26日,也是我们战友常说的“6.26”。那是战役拉练的第二天,我们二连是全团的前卫连,我们三班是连里的尖兵班,也就是全团的尖兵班。<div><br></div><div> 当天的行军目的地是固城子。整个行军路线是沙漠边缘戈壁滩,属于严重缺水地区,当时除了个人携带的水壶外,连队是每个排一名战士背着装四十五斤水的水桶,以备没有水源时应急用水,全团是由一辆供水车保障供水的。连队背水的战士都是挑选身体强壮能走路的,我们排背水的就是我们班的浩继光,那时大家都喊继光黑子。上午行军正常,中午休息后继续前进,六月下旬的戈壁滩烈日当头,背着行装,挥汗如雨,军装肩部背部流的汗湿了又干,留下的都是汗碱斑斑,半天多时间战士们的水壶水都喝完了,水桶里的水也分着喝的差不多了。我们尖兵班体质应该是最好的,连长高宝全也跟着我们班走在全团最前面。</div><div><br></div><div> 这时我们班的郭成君(成君战友已经离开我们很久了)中暑走不动开始掉队了,我们其他人纷纷帮他背被包、背枪、把他身上的装备都解除了,两个人搀扶着他跟着队伍走,我当时是班里的卫生战士,携带着一些人丹、清凉片、净水片、针灸针等卫生用品,我拿出清凉片塞在他嘴里其他人给他喝了水壶里仅有的一点点水,可是他嘴里直往外吐白沫,我们只好架着他慢慢走。这时后边大部分战士因为水喝完了又渴又累都走不动了,有的挤牙膏吃,部队开始松散了,有的倒在地上起不来了,休息号响了部队停止前进原地休息。战士们放下背包坐下休息,有的战士连背包都不愿从肩上放下就倒坐在地上、躺在地上。人的一口气一松,就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这时连长提出派人去找水,我和浩继光两个人报名去找水,我们俩背着水桶离开休息地,向前走了四五里路,戈壁滩周围没有人烟,我们想到远处的沙丘高处看看哪儿有人家,有人才有水源。我们俩爬上高高的沙丘向周围眺望周围没有一户人家,我们俩背靠背坐在沙丘上休息,我边休息边在挎包里摸索着找到一个出发时带的没吃完的杏,我掰开后和继光一人一半,在饥渴难奈的当时,这半个杏真是说不出的好吃,是那么有嚼劲舍不得咽下。休息一会我们回到连队休息地,报告连长周围没有人家没有水源。连长说还要到更远的地方看看,必须找到水才行。浩继光说他再去找水,我也要和他一起去,连长坚决不同意我去说我要去了走不回来怎么办?让他一个去,并交代不能走的太远,实在找不到就回来。我知道连长担心我体力不行怕我回不来。</div><div><br></div><div> 那时整个部队序列都乱了,有劲往前走没劲走不动的原地休息,我看见一连连长史开度带着一连体质好的从我们身边过去其中就有家俊、新平。这一次浩继光走了三四十里路给连队背回了一桶水,这一桶水分给大家喝使大家恢复了精神和体力。我们作为前卫连又继续出发翻过两座山就到达目的地固城子了。到达目的地后天突然下起小雨我记得大家都把雨披撑开接雨水喝。事后回想在当时天气炎热部队断水情况下不应该停下休息,应该坚持再鼓一口气翻过山去就到达宿营地了。结果停下一休息,人的一口气一松就起不来了,部队就散了,这是我们团一次最大的教训。也是大家最难忘的“6.26”。.在那极端困难的条件下我的战友浩继光走了几十里为大家找来水,全连都为他请功,野营训练结束后浩继光为此荣立了三等功,我也为我的战友老乡感到骄傲。第二天出发前罗副政委讲话特别讲到昨天有人破坏群众纪律砸开老百姓门喝老百姓缸里的水,并表扬了一川战友。</div> <font color="#167efb">穿越腾格里沙漠(系网络图片)</font><div><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夏新平:老子是一连的,这句话后来成了</b><b style="color: inherit;">186团</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的</b><b style="color: inherit;">美谈,也成了我们一连牛逼的资本</b></h3> 看了信峰战友回忆“6.26”的文章。勾起了我对那一天的回忆。忍不住也提起笔,把脑海中支离残缺的碎片整理一下奉献给大家,希望能在炎炎夏日里,给大家带来一抹闲情和清凉。<br><br> 距离70年的6月26号已经50多年了,我们也步入了人生的古稀阶段。回想一下,我一生中经历了不少的事儿,认识了不少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的人和事已经慢慢的模糊甚至忘却了,但有些事情却挥之不去,记忆犹新,他就像发生在眼前,触手可得。70年的“6.26”就是能让我终身铭记的一件事儿。<br><br> 70年6月部队决定在最热的季节进行野营拉练,在沙漠和戈壁滩上行军,解决水的问题当成重中之重,正如信峰所言,出发前各连队也做了充分的物资准备,除了思想动员以外,每个排挑一名体力好的同志专门负担背水,我也有幸成为我连背水的一员。在我的记忆里,还有陈家俊和石文海。说实话,我的入选不像家俊和文海一样属于体力好的,纯属于个子较高,表现较好(我当时还没满18岁,1米75的个子,体重104斤,和石信峰相差无几,属于豆芽菜型的)。<br><br><div> 野营拉练第2天(6.26),是个非常晴好的天气。一大早起来,湛蓝湛蓝的天空上太阳高挂,大地像着了火,感觉非常炎热。在行军前动员时,连长史开度表示今天的行军目的地不是太远,中途还有团里的补水车在中午的补水点补水。行军距离不长,中途还有水源,大家都很乐观,所以我们背水的,都没有没把自己的水桶装满。<br><br></div><div> 部队出发后一切正常,因为说中午有补水车补水,天气炎热,所以每个人喝水也不节制。我们背水的,只要有人要水我们就给,心里想着反正中午能给补水,少一点就轻松一点儿。中午时分,随着温度的升高,火辣辣的太阳直晒,军装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部队的疲态渐渐的显露出来了。平日的宣传鼓动没有了,嘻戏打闹也少了,只能听到沙沙的脚步声。沙漠里的夏季,蒸发量很大,每人一壶水没到中午就完全喝完了,我背的水桶里也早早的见底了,只盼着早点到补给点,痛痛快快的喝他一通……。<br><br> 到了中午的补给点,我记不得是什么地方了,只记得是有以前有人居住,现在已经被人遗弃了,剩下很多残垣断壁的地方。这下傻眼了!团里的给水车没到,各种坏消息不断的传来,有的说给水车陷到沙窝里出不来了,还有的说给水车走错路了,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有一条是真实的,没水了!!!团领导决定中午原地休息,一方面就地整休恢复一下体力,一方面等待水车。正是这样一个决定酿成了“6.26”下午的灾难。戈壁滩上无遮无掩,休息等于在太阳下暴晒。仅存的一点水也在这等待中耗尽,如果当时一鼓作气往前赶,可能也会出现问题,但不会拖垮部队。<br><br> 在困难的时候希望和失望产生的结果是不同的,直接影响的是人的精神和意志,而精神的力量是无穷的,他可以支撑着人们勇往直前。一旦精神和意志崩溃了,身体就支撑不住了。如果不说中间补水,上午有节制的喝水,部队也一定能够坚持到目的地,说好的有水,一下子没有了,希望一旦失去了支柱,精神也就垮塌了。<br><br> 部队散成一片,多数人闷不吭声无精打采。团首长看到这个情况,过来做动员。指导员把部队集合起来。我记得是罗副政委过来给我们连加油鼓劲。说到动情之处,提高声调的问大家“同志们有没有信心?”。半晌没人回应,紧接着又喊了一句,“同志们有没有信心?”,静默了半刻,忽然有人应了一句:“我没有!”大家回头望去,是一班战士高玉牛(东海县兵,石文海班的)罗副政委问到“为什么没有?”高玉牛回答:“有水我就有,没有水就没有……”。<br><br> 连长史开度,带着我们一队背水的。先行离开了部队,到周围找水。指导员王冲收拾部队继续前行。当时的建制已经乱了,班不成班。 排不成排,体力好的继续向前走,体力不好的落在后面,连队完全乱了。队伍拉的很长很长。<br><br> 野营拉练结束后,据听说就因这事连长史开度背了个处分。我们刚入伍的时候就听说连长和指导员不合,通过“6.26”这事儿,两人的矛盾公开化了,野营拉练后不久,史开度就调离了一连。<br><br> 我们一行人随的连长找水,走不多远我的体力也渐渐的不支,落在了后面。眼前是连绵不断的沙丘和茫茫的戈壁,真的感到十分无助。可能有点中暑吧,头脑昏昏浑身无力,在挎包里找了半天,翻到了一瓶十滴水和一包仁丹,一股脑的倒的进嘴里。至今我还能记得十滴水的味道,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儿,人倒是清醒了一些。又在挎包里翻了翻,翻出了一个鸭蛋大小的洋葱。还能记得是出发前炊事班的人给我的,因为不爱吃,一直放在挎包里。发现个小洋葱真不亚于翻出个大苹果,简直是如获至宝,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洋葱,辣的已经泪流满面了。折腾了这一气儿以后,头脑好像清醒了一些,环视四周,竟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周边也没有一个人,心里暗暗的担心起来。发现身边有一个较高的沙丘,我决定爬上沙丘再做决定。如果爬上沙丘能看到部队或人家,我就继续前行。如果什么也看不到,我就躺在沙丘上不走了,这里地势高,找我的人一定容易看到我。<br><br> 费了好大的劲爬上沙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在沙丘上我看到远处有几间房屋,绝境之处看到了希望,身体也一下来劲了,我就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的着房屋走去……。<br><br> 这是当地的牧民在戈壁深处放羊搭建的几间土坯屋。进了房门一个老汉迎了过来。“老乡有水吗”“哪里还有水?刚才来了几个解放军的把水都灌走了,进屋歇会儿吧”, 我走进屋,狼狈的依在炕沿边坐在地上。不一会儿老乡端了一碗米汤过来,“就这一点水了,你喝了吧”,当时感动的我直想落泪。老乡又告诉我,前边不远处有一口喂羊的水井,你前面来了几个解放军也问了水井的情况,都到那里去了。我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千恩万谢的告别了老乡,朝老乡指引的水井方向走去。<br><br> 走到水井,天也黄昏。水井旁聚集了很多人,人头攒动,这哪里是在打水?分明是在抢水!在水井旁很快见到了石文海,文海站在井台上。大声的吆喝着,既威风又霸道。后来听说水井上打水的人太多,无序的乱作一团。在场的团参谋长也管不了了,因为石文海表现的太抢眼,参谋长指着石文海怒斥,你这个熊兵是哪个连的?石文海毫不客气的大声回应,老子是一连的。哈哈!这句话后来成了186团的美谈,也成了我们一连牛逼的资本。试下一下,入伍还不到一年的新兵,面对团参谋长训斥,能说出老子是一连的狠话,当时真是急眼了。<br><br> 水井很深,要连接几个背包带才能打到水。因为打水的人太多不一会儿就见底了。一次只能打半桶水,全是泥沙水上面漂了一层羊粪蛋子。就是这样的泥汤水我用手绢把桶口蒙住(起过滤作用,实际上只能过滤到羊粪蛋),痛痛快快的喝了个够。爽哉!快哉。<br><br> 在石文海的帮助下,我灌了大半桶水,一路打听着晃晃悠悠的找自己的连队去了。<br><br> 在回连队的路上好像是下了一阵小雨,很快就雨过天晴了。回想到白天的经历,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斗,真有点儿感慨万分。远处好像有人在唱歌,仔细听听唱的是《抬头望见北斗星》听的真真切切。很像张旭的声音,我和张旭从小一起长大,又是同班同学。他的声音我很熟悉。张旭!张旭!我大喊几声无人回应,歌声也停止了。至今我都觉得是个谜,是我的幻觉?还是我听错了?<br><br> 这就是我70年6月26号的经历。不是赞美,也不是抹黑,实事求是吧。记得几年前“6.26”我在我们战友群里发表了几句感慨,被有些同志理解为我在抹黑。给我们186团抹黑,我始终认为“6.26”是我们186团一次不好的经历,无论在组织领导,思想工作,后勤保障,和鼓舞士气上都应该有深刻的教训和反醒吧?我们党的一贯作风就是实事求是,总不能把坏事当荣誉来赞美吧。人生很短,短如白驹过隙,但人生又很长,长如高山峻岭绵延不绝。这很长很短的一生里,“6.26”将成为的我永恒的记忆!</div> <font color="#167efb">皮司令员手持教鞭组织部队在沙漠戈壁进行推演</font><br><div><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何功明:九连穿越腾格里沙漠纪实</b></h3> <b> 沙海拾遗一:</b> 六月的腾格里,骄阳似火。 我们连是从沙坡头方向跨入大沙漠的。连队配置了28峰骆驼,驼着各种保障物资,浩浩荡荡的队伍颇为壮观!随行的团首长有朱志明副团长和营教导员吴定显。<div><br></div><div> 初入沙漠,豪情满怀。特别是临近黄昏,血红的落日衬托着金黄色的沙漠,让人不由产生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感慨! 我当时任连队文书,没有配枪,也不背背包。但几十斤重的为飞机指示风向和标志的布板背在我身上,重量绝对抵得上三四个背包!每天走下來,腰酸腿疼不说,还要赶写宿营报告,组织连部人员搭帐篷支锅做饭。三天下來,在指导员的过问下,布板才转移到骆驼背上! 各班背的水桶是严禁喝的,等到达宿营地后找到水源,才让倒掉换上新水,以备第二天行军备用!一班长庞彦杰就是因为背着大水桶累的虚脱昏倒而不喝桶中之水,完成任务后立功提为排长!虽然连队出发前,不少体弱多病的战友都后留了,但行军途中,一些体能较差的战友仍面临了生死的考验!二机班薄正云在翻越一座沙丘时,突然昏死过去,脉搏几乎停跳。团首长立既用电台向军区汇报,半小时后,由银川飞来的直升机降落在沙漠上,当大家用担架抬着他送上飞机后,不少战友都流下了热泪! 近二十年后,己是东海化工厂供销员的薄正云突然造访我家,谈及这段往事,他仍爬在酒桌上痛哭失声! 难忘的军旅生活!难忘的沙海之行!</div><div><br></div><div> <b> 沙海拾遗二:</b>沙漠是美丽的,沙漠也是凶残的!在沙漠里行军,最难熬的是干渴!军用水壶里的那点水太不够喝了,战友们都吃干了牙膏!一座沙丘又一座沙丘,没膝的细沙脚踏上去就象走在了沼泽地。王志孝参谋的温度计刚一接触到地面温度就噌噌地上升到六十多度!我们的解放鞋都被烫的变了型,据说总后装备部门就是据此研制了新版解放鞋。 </div><div><br></div><div> 有一天,到达宿营地后,航拍地图上原标定的那囗牧民饮牲口的水井早己被风沙掩没!连队集中了各班所背的水桶,除去留够当天晚饭和第二天早饭的用水及骆驼的饮用水外,每人只分了大半军用水壶水!这可是第二天行军的救命水啊!那时,我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滴水如油!第二天的行军更加艰苦了,有的骆驼在沙丘面前也停步不前,只好前拉后推帮它前行!疲惫不堪的部队这时如果遇到敌情后果真的不堪设想!大概在下午六七点钟时,一架双翼飞机(反正是老机型)飞临连队上空,给我们空投了给养。水是用胶皮囊盛装的;骆驼饲料是用麻袋装的;罐头是用的木箱,落地时木箱大都摔破了,罐头滾的到处都是!战士们这时可來了劲了,用刺刀挑开罐头,专捡水果罐头吃!气的朱副团长站在沙丘上叉着腰大骂!骂也是愉快的,我们终于有水了!干渴滚你妈的蛋吧!那天晚上我们连部还分到了几个肉罐头,现在想起來,还真是解馋!</div><div><br></div><div> <b>沙海拾遗三:</b>飞机空投给养的第二天早晨,我们刚吃完早饭,一架小型直升机(可能是直五)就降落在沙漠上,空军是来拉回降落伞及胶皮囊等装具的。团营首长那时也没坐过直升机,当时他们想了个馊主意: 你过枪瘾,我过机瘾。让飞行员班用机枪,冲锋枪随便打个够!交换条件是让全体干部坐直升机转一圈!当时他们怎么协商的我不知道,只是后来听连长说,低空飞行地面雷达发现不了!估计空军基地领导肯定是批准了!于是干部们分批坐上直升机,升空几十米,在沙漠上空转了一圈。第三批上去时,指导员把我也拉上了飞机,当时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飞机升高了也就一二十米又降落下来!我这一生,坐过三叉戟,坐过波音,也坐过前苏联的依尔小客机,直升机恐怕就是七O年的这离地十多米吧!感谢腾格里!感谢它给了我这难忘的离地十多米!</div><div><br></div><div> <b> 沙海拾遗四:</b>腾格里是秀美的,腾格里也是狂暴的,但同时她又是温存的!可能是沙漠行军的第三四天吧,我们来到了一个叫通骨辘诺尔的地方。这是个沙漠中的小绿洲,虽然只有十几户蒙古族牧民,却相当于公社驻地,部队分散住在牧民家中,算是休整一天吧!当地建有一座寺庙,进入庙门,只见正墙上画着一幅巨画,一只大青牛爬在一位古装美女身上正性交。连里也不懂这是什么教派,总觉得非常不雅,于是派了岗哨,严禁部队人员进入。我们的房东非常好客,拿出奶茶和大饼招待我们。房东家好象四囗人,奶奶,女儿和两个小孙子。出于礼貌,指导员询问女婿干啥去了,老奶奶爽朗地回答说,女儿还没有结婚。这一下把我们都搞懵了。第二天为我们当向导的民兵营长告诉我们说,当地还风行试婚制度,双方同居生子后才决定结婚与否。驻地有个小商店,可能是从没有军人光故的原因,几个战士用军用《背心汗衫票》购买了人家的球衣球裤。连里发现后及时做了处理,全连在庄外紧急集合,被朱副团长臭骂了半个小时,并命令向售货员道歉退回!二道湖是大队驻地,只有二户居民。部队到达后,为了给我们腾间住房,那位蒙族老乡硬是用背篓把滿屋的羊毛背到室外,看着被风沙吹走的羊毛,真让人心痛!蒙族老乡的拥军情谊确实让人感动!记得穿越沙漠的终点站是阿拉善左旗一条公路旁的小村庄,有十几户人家吧!兵站也设在这里。</div><div><br></div><div> 经过十几天的疲惫行军,军容确实一塌糊涂!绿军装上全是灰白色的汗渍!连里只好决定二个排睡觉,二个排洗衣服。离村庄约一里外有一片水塘,战友们全都脱的精光跳到水里,嘻笑打闹,热闹非凡!洗好的衣服,摊放在沙滩上很快就晒干了!然后再换另二个排来洗!当军容齐整的连队唱着嘹亮的歌声出现在牧民和兵站军人面前时,我们的心中充滿了无限的自豪感!印象最深的是牧民小卖部里那位售货员,穿着打伴极象哈萨克族或维吾尔族姑娘,战士们去买冰糖,那怕是买一毛钱的,她也总是捡大块的,往台称上一放做做样子就让拿走!不少战士与其说是去买东西,不如说是去与美女搭讪!腾格里真的很美丽!</div><div><br></div><div> <b>沙海拾遗五:</b>穿过”毒蚊区”杜迺生曾写过一篇七连穿越沙漠的文章,其中描述了通过毒蚊区的场景,和我们九连颇为相似。记得那天请来的向导是位当地的蒙族牧民,可能从未离开过腾格里,更没见过外面的世界,刚开始和营连首长沟通时,问我们”是不是二道湖的民兵?”我们说是解放军,他才知道解放军就是我们这个样!向导告诉连长,前方虽然有片水草地,地下也能挖出水来,但就是蚊虫厉害。老辈人传说,大蚊子曾叮咬死过骆驼!当时连长指导员认为说的过于悬乎,还想到那里补充点水源,饮饮骆驼!大概是下午二三点钟吧,部队在行进间,就开始感觉到有越来越多的蚊虫出现在眼前,不少战士的手脸和脖子上都被叮咬出疙瘩。连里立即决定停止前进,人人做好防蚊准备。战士们拿出毛巾顶在头上然后戴上军帽,能找到绳子的把袖口和裤腿都扎了起来,然后开始急速行军。越往前走,蚊虫越多,一团团地往你身上扑,真有遮天蔽日的感觉!部队急行军了个把小时,才把蚊虫甩开。不少战士嘴脸都被咬肿了!这就是解放军报报道的文章《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中那段”通过毒蚊区”。当时找不到细绳,情急之下,我把针线包里的线拿出来扎了袖囗和裤腿,加上我又是AB血型(平时在家里,蚊子咬老婆孩子,都不太咬我),通过毒蚊区基本上没受大罪!现在回想起来,哪是什么蚊虫,可能是牛虻吧!要不然,为啥有的战士叮咬后红肿流水,个把月都不能痊愈!在沙漠里行军,吃喝也是个大问题!分班做饭,灶挖好了,柴找不到干着急!所以一宿营,精明的班长首先派人出去挖骆驼刺,只要能点火的全都拾来!行军一路,只要分班做饭,吃的米饭大多夹生,面食主要是手扯面片!若能休整一天,吃上牧民帮助烙的大饼那就谢天谢地了!沙漠里吃喝,真不能太讲究。</div><div><br></div><div> 一天晚上宿营后,饮事班挖了不少沙葱,做了一大锅沙葱汤,值班员吹哨让各班去打。通讯员雍如银挺积极,拿个盆子就跑,打來后我发现这不是连长刚洗完脚的脸盆吗?看着大家正喝的带劲,也没敢说破。反正我是没喝,光想着呕吐了!腾格里,蒙古语的意思是一匹难以训服的野马!腾格里,这辈子我是忘不了你!</div><div><br></div><div> <b> 沙海拾遗六:感悟1</b>,执行这次穿越任务,军区的定性是腾格里沙漠勘察试验。战术背景是中苏开战后,这一带沦为敌后。我军派出一支短小精干的偵察分队实施敌后偵察袭扰。附带核对航拍地图上的地形及社情!实践证明,这一战术行动对于锤炼部队”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战斗作风是完全有益的。但若没有强大的后勤保障能力,仅靠人的意志和体能,后果只能是拖垮部队乃至丧失其战斗力。随着军事科技的发展和无人机的广泛使用,这种徒步穿越的战法早己被淘汰!<b>感悟2</b>,指挥员的决策能力在现代战争中尤为重要。我连在穿越过程中,许多地图上标注的居民点到达后己是一片荒滩,有些标注能供几百人钦用的水源己变成了几近枯竭的枯井。因此,掌握准确的第一手资料对于指挥员显得尤为重要。这次我连穿越沙漠,就是根据实际情况适时调整行军路线和宿营地点,避免了我团悲剧的发生!<b>感悟3</b>,一个典型的出现,除了他过硬的事迹之外,笔下生花有时更能彰显宣传工作的威力!七,九连都是执行腾格里沙漠穿越任务,我们连从沙坡头进入,而七连是坐车从甘塘纵深插入。从装备来看,当时军区给七连全体配发了防风眼镜,而我们连就没有。这就说明执行任务的初始,军区认为七连所处的环境比我连恶劣!完成任务后,师里派出的工作组去两个连队总结经验,七连是师政治部秘书科袁乃祥副科长,我们连是师宣传科的雷抒雁(<font color="#167efb">编者注:雷抒雁(1942年8月18日-2013年2月14日),陕西泾阳人,当代诗人、作家。1967年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在陆军62师部队农场"接受再教育",70年任62师宣传干事。其成名作是纪念张志新而写的长诗《小草在歌唱》。任中国作家协会第五、六、七届全委会委员,2012年5月任中国诗歌学会会长,并担任中国作协诗歌专业委员会主任。曾任《诗刊》社副主编、鲁迅文学院常务副院长。先后出版诗集《小草在歌唱》《父母之河》《踏尘而过》《激情编年》等,散文随笔集《悬肠草》《秋思》《分香散玉记》等。 获得过各种文学创作奖,并有多种文字翻译诗作发表于国外。2013年2月14日,雷抒雁逝世,享年71岁。</font>)干事,两个材料在师党委通过时,一致认为我们连的材料翔实生动,因此决定九连参加军区先代会并做事迹介绍!雷杼雁也因写作九连的材料而逐步扬名,以至成为了全军,全国闻名的作家,诗人!感谢雷抒雁,他让臭老九变成了红九连!用他的几句诗歌,作为我忆文的终结;沙的海,沙的洋,沙的惊涛,沙的骇浪!哪里是行进在茫茫的沙漠,分明是战斗在波涛汹涌的海洋!……<br></div> <font color="#167efb">全军,全国闻名的作家雷杼雁</font><div><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杜迺生:于是,我们就开始吃牙膏,两公分</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的牙膏</b><b style="color: inherit;">加一片润喉片也仅能坚持</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二十分钟不渴......</b></h3>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像太阳”。每当我听到这个威武雄壮的歌曲时,都不禁热血沸腾,顿时想起了那热火的军营,想起了那朝夕相处的同志情、患难与共的战友爱,想起了那30年前接受生命极限挑战的大漠军旅。 <div><br></div><div> 那是1970年的仲夏,我当时所在的部队接到上级的命令,担当横穿腾格里大沙漠、摸索部队在沙漠中“走、吃、住、打”的战备拉练任务。 行军途中,歌声此起彼伏,我们徐州兵编写的快板押韵合仄,鼓舞士气,深受欢迎。没有多久时间,绿色的戈壁就被我们甩在了后边,迎面而来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来自内地的战友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沙漠,高兴得挥舞着早已湿透的军帽,跳跃着。行军进入第四天,我们的处境开始转为艰难。自带的干粮吃完了,49头骆驼背的给养也用完了,而应该给我们空投给养的飞机却迟迟不来。为了节约用水和提神,我们在水里放入行前准备的醋、辣椒面、盐、糖,还有几粒人丹,战友们称之为革命的“五味水”。起初,只要一舔,脸上的表情就五味俱全,就这样难以下咽的水,一军壶也只要半天便喝个底朝天。于是,我们就开始吃牙膏,两公分的牙膏加一片润喉片也仅能坚持二十分钟不渴。为了解渴,我们边行军边捡拾鲜嫩的骆驼草吃,借以润润干的冒火的喉咙。59度的气温晒化了手榴弹的封蜡,烫开了解放鞋的胶底边,我们热得已没有了汗,全身的汗毛孔变成了鸡皮疙瘩,全连的战友全部流着鼻血,有的战友晕倒在地上,就连向导也迷失了方向。这时,我们才体会到“腾格里大无边,流沙晒得冒青烟,飞鸟不敢过,骆驼打寒颤,此处无路绝人烟,神仙进去也难还”这首民谣并非夸张。好歹经过了二十天的行程,迎来了最具考验的时候---勇闯80公里沙漠禁区。</div><div><br></div><div> 我们从子夜出发,一边行军一边进行夜间科目训练,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我们依然向前向前向前,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嗡”声,顺着声音看去,黑灰色的天空,望不到边。向导高喊:不好,进入毒蚊区。我们刚捆好袖口,扎好裤腿,带上风镜,足有一寸长的大蚊子就铺天盖地而来,我们一边扑打一边跑步行军,虽然冲出了两公里的毒蚊区,但仍有不少战友被叮咬,伤口直淌黄水,而后开始溃烂,行前准备的避蚊油根本派不上用场,许多战友复原后还是留下了溃烂后的疤痕。在沙漠禁区中,连素称“沙漠之舟”的骆驼也哞哞地叫个不停,迟迟不愿前行,49头骆驼中除了一头因为要背电台受到特殊照顾,其它的48头都被拽穿了鼻子。我对一名快要支持不住的战友讲起了望梅止渴的典故,并许诺复员后一定请他到冷饮店大吃一顿,他用舌头不住舔着干裂的嘴唇。复员返乡后的一个夏天,他到徐州出差,我请他去了最好的冷饮店,吃遍了所有的雪糕、冷饮、冰淇淋,服务员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们,我们一边尽情地享受,一边回味这腾格里之行的喜怒哀乐,那一顿冰点虽然花了我近半个月的薪水,但丝毫没有心痛,反而有种舒畅的感觉。</div><div><br></div><div> 走出沙漠,我们来到了戈壁,站在较高的山丘上,我们举目北望,碧波万顷的“大海”映入眼帘,想水盼水的我们 没命的喊着,跑着,奔向大海,可是跑了几里路也未见大海的面,后来才知道是“海市蜃楼”的奇异幻觉。绿洲,绿洲,我们终于找到了一口土井,战友们高喊着,快步跑到土井,全然不顾水里的羊粪及扭动的孑孓,我一口气喝了十八碗,就连一向注重消毒卫生的军医,也一口气喝了五碗,而后,我们放纵地躺在戈壁上。 我们走出了死亡之海,战胜了生命的极限。兰州军区首长发了贺电并为我们连队记集体三等功,时任国防部副部长粟裕将军也接见了我们。不久,我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火热的军营磨炼了我的思想,铸造了我的意志,为以后的人生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同时,我也认识到世上本无困难,人生最大的困难就是自己,战胜自己就等于战胜一切。30年过去了,但那大漠之旅始终让我终生难忘!<font color="#167efb">(注:此文于1999年8月刊登在《徐州日报》,愿和战友们共同分享那段难忘的记忆!)</font><br></div> <font color="#167efb">腾格里沙漠(系网络图片)</font><div><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孟庆友:背着一桶水唯恐被他人</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截走,我绕了好多路</b></h3> 1970年6月26日那天,我在五连一排负责背水。午休时把仅剩的半桶水分完后,扬发智排长答应我和南京兵朱荣山一道去找水。我们二人选定的目标是当天的宿营地。到宿营地后,遇见了兄弟营的吳广民,在他那一口气喝了十杯水,仍末觉得解渴。随后在宿营地找到了一口井,由于井深,接了几条背包带子才能打到水,打了几次才把背旳水桶打满。过后,来打水的人越来越多,为抢水而发生争吵推搡。我背了一桶水逆行去迊接连队,一路上躲避溃不成军,不成建制的队伍,唯恐水被他人截走。多走了好多路。翻过了到宿营地前的那座山,见到了连队的人,连长喜出望外,把救命之水分配给沒有掉队的三,四十人,解了燃眉之急。过后,连长集合整队,带领五连三十余众,喊着口号,翻越大山,士气高昂地直奔宿营地。为此,五连受到了军通报表扬。<div><br></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李勤刚:躺着的战友见有人走过,</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就喊叫:老乡给口水喝吧</b></div> 6月26日那天,天还没亮即拔营起寨,炊事班做饭,因水不够,每人只喝到半碗粥,个人水壶也末加满,天刚亮即开始行军,按条例走50分钟约十里路即休息10分钟。当时气温尚未升高,一切正常。谁知第一次休息后就来了个两小时急行军,因气温快速升高及快走出汗多,大家的水壶基本空了,身上白色汗碱像鱼磷一片接一片。接下来休息大约二十分钟,再行军时,不少战友头晕眼花,无力负重前行。这时上边传令能行者继续前行,不行者休息,恢复体能后再追赶部队。我在六连炮班,所带武器只有一个瞄准镜和60迫击炮炮架,负荷量不大,体力尚可继续前行。没走多远,只见路边躺着机炮分队的马匹,打也不起来。躺着的战友,见有人走过,就喊叫:老乡给口水喝吧好老乡!大家水壶都空了,也没办法。在口干舌燥之际,恰碰到三机连战友王玉堂背着水桶走过,我们是三中同届临班学友,认识他,问还有水吗,二话没说,侧着身子让我从桶口处喝了一气,也不知他违反不违反背水规定。这使我顺利走到目的地,说是坚持就是胜利,没有物质基础也不行。6.26缺水,听说是拉水汽车在戈壁中谜路了,水没按时按地送到。也好,是一次难得的历练。当时俞福全战友在火箭一班,负责背水,中午去找水迷路差点没回来,下午找到水后每人分了半碗,里面有羊粪烂草,能沉下半碗,这就不错了。俞福全表现突出,70年约九,十月份即入党,次年集训队出来后即接房峰辉任四班长。<div><br></div>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吴广民:一路上看到好多战士鼻子上有血迹,</b></h3><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脸上满是沙尘,疲惫不堪......</b></h3> 6.26那天我也是和大部队一起行军,一步一步走到宿营地的。我个人认为,“6.26”是一场人为的悲剧,是团领导的指挥失误。当天是陈副团长带队,因送水的汽车迷失方向,水迟迟送不来,部队在六月的大太阳底下曝晒不下四个小时,把战士都晒焉叭啦,真是溃不成军。记得那天行军路程不算远,上午的天气也很好,蓝蓝的天,微微的风,没有感觉到热,也没有感觉到累。那时我在后勤给南相彬处长当通讯员。牵着马,背着背包,抗着枪。休息的时候,恰巧和三炮连挨着 ,张佰田背着一铁桶水,斜靠着桶在地上休息,我就过去和他还有三炮连的老乡聊天。当时有没有喝张佰田桶里的水,记不清了,但他的水桶是满的。也就是说休息的时候水还是不紧张的,战士们的水壶还有水,我的水壶是满的。刚休息的时候,太阳暖洋洋的,躺在戈壁滩晒太阳有点惬意的感觉。时间长了,阳光愈来愈强,舒适的感觉荡然无存,温柔的太阳变得狰狞恐怖,茫茫戈壁没有一点可遮挡毒日头的东西,上面晒着,下面烤着,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可领导却在盲目的等水车,水车却迟迟不来,领导又让四处找水……。,部队终于出发了,老天又下了点小雨。翻过几个小山梁,很快就到了宿营地。我的一壶水也慢慢喝干了 ,虽然感到渴,并没有严重缺水的感觉。但一路上看到好多战士鼻子上有血迹,脸上满是沙尘,疲惫不堪。到了宿营地,看到不少兵还在找水,我在后勤炊事班给伙计们水喝,还让司务长小批评了一顿。现在看,如果当时不长时间等水车,正常休息,正常行军,部队早早就到宿营地了 ,咋能因缺水而溃不成军? <font color="#167efb">老兵石文海</font><div><font color="#167efb"><br></font></div> <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石文海:“6.26”能挺过来的战友们,个个</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都是</b><b>钢铁汉!个个都是好儿男!</b></div> 在我们军旅生涯那激情燃烧的岁月里,有许许多多令人难以忘怀的回忆。然而,1970年6月26日,却是我们这批1969年12月份入伍的徐州兵集体终生最难忘却的日子!这一天,我们186团执行贺兰山战役演习的野营拉练任务中,在气温高达摄氏近50度、地面温度高达摄氏60-70度的腾格里大沙漠中全副武装行军。全团在断水的情况下,全体官兵们头顶着几乎要把人烤焦的炎炎烈日,双脚踩着像烙铁一样滚烫的沙漠,忍受极度缺水的干渴,嗓子冒烟,嘴唇干裂,两眼冒火。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我们这些刚入伍不久的新兵和老兵们一起,紧紧抱着军人的“第二生命——武器弹药”,拼尽力气拉着军人的“无声战友——军马”,咬紧牙关,向着目的地,前进、前进、前进!我们强忍住了生命极限的挑战,终于到达了宿营地。我们走过来了,我们走过来了!从此再不知道什么叫艰苦和疲劳,从此再不感觉什么是干渴和炎热!从此我们从矿石变成了钢铁!我们可以自豪地说,6.26能挺过来的战友们,个个都是钢铁汉!个个都是好儿男!我们没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丢人,更没有给人民军队丢脸!有诗为证:头顶炎炎烈日,脚踏滚烫沙漠。身背超荷行囊,行军极度疲劳。嗓子干渴冒烟,强忍生命极限。极限、极限,战友踏越苦难。铸就了钢铁意志,个个都是英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