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文学漫谈》张映姝演讲

前程

<h3>01.应独山子石化文联邀请,《西部》新文学杂志社主编张映姝老师,于2022年7月1日下午来独山子举办《自然文学漫谈》讲座。</h3> <h3>02. 下午4:00时整,活动在独山子文化宫三楼会议室隆重举行。文联主席顾伟主持开幕式,书协领导成员、著名作家罗基础致欢迎辞。独山子作协、书协及40多位文学、书法爱好者听取张映姝老师的授课。</h3> <h3>03. 由于我对文学作品的分类知之甚少,加之自己后排座位,听力欠缺,又无音响设备,故本文记录全靠电子影视设备完成。张老师的文学分类漫谈课,第一块板书是以我国东晋时期著名的田园诗人陶渊明的《饮酒》引经据典的。<br><br>陶渊明《饮酒》 其五<br>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br>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br>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br>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br>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br></h3> <h3>04. 紧接着是唐王维的《山居秋瞑》<br>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br>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br>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br>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h3> <h3>05. 苇岸:汉语世界里最后一位孤独的放蜂人<br><br>苇岸,1988年开始写作开放性系列散文作品<br>《大地上的事情》,成为新生代散文的代表性作品。1998年,为写《一九九八二十四节气》,苇岸在家附近选择了一块农地,在每一节气的同一时间、地点,观察、拍照、记录,最后形成一段笔记。1999年在病中写出最后一则《二十四节气:谷雨》,5 月19日因肝癌医治无效谢世,享年39岁。按照苇岸自己的意愿,他的亲友将他的骨灰伴着花瓣撒在故乡的麦田、树林与河水中。</h3> <h3>06.他是大地上寻找花朵的人,季节是他的向导。他处在自然的核心,每天,他与光明一起开始工作与大地一同沐浴阳光或风雨。他懂得自然的神秘语言,他用心同他周围的芸芸生命交谈。他与自然的关系,是人类与自然最古老的一种关系。只是如他恐惧的那样,这种关系,在今天的人类手里,正渐渐逝去。<br>他滞于现代进程之外,以往昔的陌生面貌,出现在世界面前。他的孤单存在,告诚人类:在背离自然追求繁荣的路上,要想想自己的来历和出世的故乡。他是苇岸,大地上的苇岸,汉语世界里最后一位孤独的放蜂人。</h3> <h3>07. 我观察过蚂蚁营巢的三种方式,小型蚁筑巢,将湿润的土粒吐在巢口,垒成酒盅状、灶台状、坟冢状、城堡状或松疏的蜂房状,高耸在地面;中型蚁的巢口,土粒散得均匀美观,围成喇叭口或泉心的形状,仿佛大地开放的一只黑色花朵;大型蚁筑巢像北方人的举止,随便、粗略、不拘细节,它们将颗粒远远地銜到什么地方,任意一丢,就像大步奔走撒种的农夫。</h3> <h3>08<br>写《自然与人生》的日本作家德富芦花,观察过落日,他记录太阳由衔山到全然沉入地表,需要三分钟。我观察过一次日出,日出比日落缓慢。观看日落,大有守侍圣哲临终之感;观看日出,则像等待伟大英雄辉煌的诞生。仿佛有什么阻力,太阳艰难地向上跃动,伸缩着挺进。太阳从露出一丝红线,到伸缩着跳上地表,用了约五分钟。<br>世界上的事物在速度上,衰落胜于崛起。</h3> <h3>09. 人类与地球的关系,很像人与他的生命的关系。在无知无觉的年纪,他眼里的生命是一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井。可以任意汲取和享用。当他有一天觉悟,突然感到生命的短暂和有限时,他发现,他生命中许多宝贵的东西已被挥霍一空。面对未来,他开始痛悔和恐惧,开始锻炼和保健。<br>不同的是,人类并不是一个人,它不是具有一个头脑的整体。今天,各国对地球的掠夺,很大程度上已不仅仅为了满足自己国民的生活。如同体育比赛已远远超出原初的锻炼肌体的意义一样,不惜牺牲的竞争和较量,只是为了获得一项冠军的荣誉。</h3> <h3>10. 德富芦花:自然美的发现者和浪漫主义的自然诗人。<br>德富芦花(1868—1927)日本近代著名小说家、散文家。他原名叫德富健次郎,芦花是其笔名,据说取自中国宋人诗句“天南地北年年客,唯有芦花似故人”。<br>德富芦花出生于日本熊本县的名门士族,18岁皈依基督教,从31岁起迎来了文学创作的黄金时期。那年他开始在《国民新闻》上连载小说《不如归》引起巨大反响,声名鹤起,翌年,他将多年来发表的描写自然景物的散文结集出版,题名为《自然与人生》这本散文集出版后,又引起轰动,好评如潮,先后印刷370余次,芦花一时名噪文坛,被誉为自然美的发现者和浪漫主义的自然诗人。</h3> <h3>11. 梅 <br>古寺一座,梅树两棵,<br>如有月亮,景色更佳。<br>某年二月,自小田原游至汤本,拜谒早云寺。此时,夕阳落于拍根山,一鸦掠过天空,群山苍苍,暮色已临。寺内不见人影,唯有两三株梅花,如白雪一般,飘浮于黄昏之中。徘徊良久,举首仰望,古钟楼上一轮夕月,淡若梦影。</h3> <h3>12. 春天的悲伤<br>漫步在田野,仰望云雾迷蒙的天空,闻着花草的幽香,听着悠悠流水的歌唱,迎着拂面吹来的暖风,一种难以抑制的怀恋之情油然而生,欲将它捕捉,却已经无影无踪。<br>我的灵魂不能不思慕那远在天国的故乡。大自然在春天宛如慈母。人与大自然融合为一体,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哀叹有限的人生,憧憬无限的永恒,换言之,即在慈母的怀抱里,感受到一种撤娇似的悲伤。</h3> <h3>13. 相模湾落日<br>秋冬之风已完全平静下来。傍晚,天空万里无云。伫立远望,伊豆山下落日余辉,不禁使人感到,世上如此平和的景象似不多见。夕阳自落山到完全消没的需三分钟。<br>太阳初斜时,遥望富士山以及相豆群山,薄如烟霭。此时的太阳是名副其实的白日,银光四射,令人和山都感到目眩,咪细了眼睛。太阳更加西斜了,富士山与相豆群山渐渐染上了紫色。</h3> <h3>14.太阳越发西倾了,富士山与相豆群山的紫色肌肤又蒙上了一层金黄色轻烟。<br>此时,站在海岸边眺望,仿佛落日沿海面漂来,直奔我的脚下。海上的船只皆闪着金光。遥看逗子滨海一带,无论山峦还是沙滩,无论房屋还是松林和人,无论浸在鱼塘中的竹篓还是散落在地上的稻草,都显出鲜艳的火红色。<br>在如此风平浪静的傍晚观望落日,颇有侍守圣人临终之感。庄严之极,平和之至,令凡夫俗子也会感到如同置身于灵光之中,肉体消触,唯独灵魂端然伫立于永恒之滨。</h3> <h3>15. 有感,融然浸乎心中。言“喜”则过之,言“哀”则未及。落日越来越西沉已挨近伊豆山顶。相豆群山忽而变成了深蓝色,唯独富士山顶依旧于紫色中泛出金光。<br>伊豆山已开始拥抱落日。太阳落下一分,浮现在海面上的日影就退去一里。落日从容不迫地,一寸寸,一分分,不时回首顾盼着将要离别的世界,悠悠然地沉没而去。<br>也许只剩下最后一分了,落日倏然一沉,变成了一弯秀秀眉又成了一条细线,线又缩成一个点——忽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举目仰望四周已不见太阳。光明已经消逝,海与山都显苍茫悲凉。</h3> <h3>16.太阳已经沉落。然而,忽然之间余光反射,如万箭齐发,西边的天色比金子还黄。此情此景,恍如伟人的离世矣。<br>日落之后,富士山慢慢呈现苍色,不久,西天的金色变成朱色继而化为红黄色,然后转为深蓝色,明星如同是太阳留下的孩子已经在暮色渐浓的相模湾上空睁开了眼睛,仿佛在预告明天的日出。</h3> <h3>17. 米·普里什文: “俄罗斯语言百草”,著有《大自然的日历》。 <br>米·普里什文(1873-1954),20世纪俄罗斯文学史上极具特色的作家,被称为怀有强烈字宙感的诗人,具有倾听乌兽之语、草虫之<br>音异能的学者。同时因其作品中所体现的善待自然、敬畏生物的思想和情感,又被看作是世界范围内生态文学的先驱作家之一。</h3> <h3>18. 春天·第一滴水<br>对于我们这些从事物候学,观察自然现象一天天变化的人来说,春天是从光的增强开始的。这时候,民间都说熊在窝里翻身了,这时候,太阳快要转到夏天的位置上去,尽管残冬未尽,尚有酷寒之日,茨冈人还是开始卖皮袄了。<br>俄罗斯中部的正月是:灰鸦迎春欢唱,家雀争吵打架,狗焦躁发情,乌鸦初次交尾。<br>二月是:向阳屋檐上落下第一滴冰水,大青鸟纵情高歌,家雀筑果,啄木鸟初次发出击鼓般的声音。</h3> <h3>19.正月、二月、三月开头,这都是光的春天。在大城市里,举目望那石砌的高楼大厦之间的上空,可以分明地看到空际的流冰。这时候,我在城里拼命工作,像守财奴似的,一个卢布一个卢布地积攒,等到为钱跟众人骂够了,终于能够到我挣不到钱的地方去的时候,我便感到逍遥、幸福。是的,那是幸福的,因为能先在城里遇上光的春天,然后又能踏上大地,迎来水、青草、森林的春天,也许还有人的春天。</h3> <h3>20.当多雪的冬天过去,光的春天蔚为奇观时,人人放眼大地,心情激动,无不想着今年春天会是什么光景—每年迎来的春天,都不像上一年,一年的春天,从不和另一年的春天全然相同。<br>今年光的春天留驻较久,白雪璀璨,人眼几乎无法忍受,到处都在说:“这光景说不准一晃就要没了。”<br>人们坐雪橇远行时,只怕中途不得不卸掉雪橇,牵马步行。<br>是的,新的春天从不像旧的春天,所以生活就如此美好——心情激动,期待着今年会有什么新的景象。<br>我们的农民们彼此相遇时,只是说春天的事:<br>“眼看就完了。”<br>“说不准一晃就要没了!”</h3> <h3>21.绿焰<br>一棵白桦,如一团碧绿的火焰,照亮了幽暗的云杉林。柔风抚弄着白桦的嫩叶,一春,一夏,一秋,直到扯光所有的一切,白桦又落得子然一身,满树光秃秃的枝条。<br>“知道吗,茹里卡,”我对自己聪明的猎犬说道,“说不定,和我们一样,这棵白桦树过去也会奔跑,可它迷上了风,也喜欢风拔弄它的叶子。”所以,白桦留恋驻足,听凭风的抚弄从那以后,白桦就一直这样伫立,风就一直这样抚弄。</h3> <h3>22.大河<br>歌德毫不含糊地说过,人在观察大自然的时候,会把他所谓最美好的东西从心中统统掏出来。但是也有这样的情形,一个心眼卑微的人,这卑微的心眼因家庭口角更显卑微,当这个人走到大河旁边,望望河水他的心胸却开阔起来,宽恕了一切,这又是为什么呢?</h3> <h3>23. 亨利·梭罗:自然随笔的创始者<br><br>亨利·梭罗(1817-1862),美国作家、哲学家、废奴主义者、超验主义者,曾任职土地勘测员。他最著名的作品有散文集《瓦尔登湖》和《公民的不服从》。《瓦尔登湖》记载了他在瓦尔登湖的隐逸生活,而《公民的不服从》的主题是面对政府和强权的不义,为公民主动拒绝遵守若干法律提出辩护。<br>梭罗的全部书本、散文、日记和诗集合起来有<br>20册,其中他阐述了研究环境史和生态学的发现和方法,对自然文学写作的影响甚远,也奠定了现代环境保护主义的基础。但也许更重要的是,通过他的作品,人们认识到生活的阻碍,体会到生命的本质。</h3> <h3>24. 如果我们了解大自然所有的法则,那么我们只需要知道一个事实,或者对一个现象的真实描述,就可以相应地推测出所有相关的结果。可事实是,我们知道的法则少之又少,于是我们的结果也都乱七八糟。这当然不是由于大自然的不规律给我们造成了困扰,而是因为我们在演算的时候忽略了最基本的要素。我们对自然法则与和谐统一的理解仅仅局限在我们所观测到的事实,然而还有更多我们没有观测到的,它们看似相互冲突,实际上却是相辅相成的,这其中蕴含的和谐与法则才更为绝妙。</h3> <h3>25.<br>让我们视而不见的光明,对我们来说便是黑暗。只有在我们清醒的时候,黎明才称得上是真正的黎明。而我们今后还有无数的黎明要到来,今日的太阳不过就是清晨的一颗晨星而已。</h3> <h3>26. 约翰·巴勒斯:美国自然文学之父<br>约翰·巴勒斯,1837年生于纽的州卡茨基<br>尔山区的一个农场。他的祖先都是农民。<br>他对自然的热爱和写作,在很大程度上,<br>来自于他童年的经历:那片回荡着鸟儿歌<br>声的林子和长着野草莓的田野。巴勒斯本<br>人曾当过农民、教师、专栏作家、演讲经<br>纪人及政府职员。然而,所有的职业对他<br>而言,只不过是为了谋生或养家糊口,真<br>正令他倾心的事业是:体验自然,书写自<br>然。他立志要把自然中的鸟奥从科学家的<br>柬缚中解放出来,形成一种独特的自然之<br>文学,使其既符合自然史的事实,又带有<br>林地生活的诗情画意。</h3> <h3>27. 奥尔多·利奥波德:“生态伦理之父”<br>奥尔多·利奥波德(1887-1948),美国生态学家、林务官和环境保护主义者。他在现代环境伦理的发展与荒野保育运动中都有着相当的影响,被视作美国的“野生生物管理之父”和一名终身的渔夫与猎人。他的自然写作以其朴素直接而闻名。《沙乡年鉴》一书有数千万的读者,被称为“美国资源保护运动的圣经”。<br>1948年,利奥波德在扑救邻居农场上的灌木丛火灾时因心脏病发作而死。</h3> <h3>28. &quot;土地伦理”的行为标准<br>“任何有利于保护生物社区的完整、稳定和美丽的行为都是对的,反之则是错的。”</h3> <h3>29. 旅鸽纪念碑<br>我们曾竖起一块纪念碑,纪念某一物种的葬礼,以及我们对之的悲恸。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再也看不到那如潮水一般凯旋而归的鸟儿的方阵了,它们曾在3月的天空为春天扫清了道路,将溃败的冬天逐出威斯康星一切的森林和草原。<br>如今,那些在其幼年时代见过旅鸽的人们,依然大有人在,很多当时被鸽群飞过所产生的劲风摇动的幼树,也仍然活着,但再过10年,恐怕就只有最古老的橡树还记得它们了,而如果将时间延伸得更久远一些,想必只有山丘还能想起它们的样子。</h3> <h3>30. <br>或许我们可以在教科书,抑或自然博物馆里见到旅鸽,但我们看到的却不过只是雕像和图片而已,它们已经对任何艰难或欢乐无动于衷。这些书里的鸽子,绝不会从云彩背后俯冲直下,惊得鹿儿向老巢跑去,也绝不会拍打翅膀,为硕果累累的山毛样鼓掌。这些书里的鸽子,绝不会把明尼苏达的小麦当作早餐,也绝不可能前往加拿大奔赴蓝莓盛宴。它们不会因季节变换而慌张,也不再将太阳的亲吻放在心上,寒风的凛冽以及天气的寒暖与它们漠不相干。它们虽然永远存在着,却丝毫没有生命的气息。</h3> <h3>31. <br>如今,距离达尔文第一次向我们阐释物种起源理论,应该有100年的时间了。借此,我们知道了那些赶着大篷车的先辈们所不知道的东西:人和其他一切生物,仅仅是生物进化的奥德修斯之旅中同船而游的伙伴。现在看来,这种新的认识让我们知道了生物间同伴关系的重要性——一种活着的神话就是与万物共存的渴望,一种对生命事业重要性和持久性的惊起感。</h3> <h3>32. <br>在太阳底下,喜欢过去的事物是一件新事情,大多数人和所有的张鸽都对此一无所知,将美国看作一段历史,将命运当作一种既成网一下从静静逝去的时代中存留下来的山毛榉树的气息一一所有这些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可以做到的,只需要我们有一片自有广阔的天空,和奋力拍打翅膀的劲头。我们较之动物的优越性就存在于这些事物中,而非布什先生的炸弹,抑或杜邦先生的尼龙袜里。</h3> <h3>33. 蕾切尔 卡逊:<br>保护生态环境的先锋和卫士<br><br>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br>1907年5月27日-1964年4月14日)<br>美国海洋生物学家,她的作品《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引发了美国以至于全世界的环境保护事业。</h3> <h3>34.《寂静的春天》 <br>我们关注宇宙中自然奇观和客观事物的焦点越清晰,我们破坏他们的尝试就越少。<br> ——蕾切尔·卡逊</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