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文化沙龙：《正义论》导读

王崇德

　　由“老朋友群”和“烛韵名师群”联合举办的“七月文化沙龙”于2022年7月3日上午在育花园大酒店举行。沙龙主题为罗尔斯的《正义论》导读，原《语文报》社长、总编蔡智敏先生主讲，方熔先生主持，18位各界朋友围绕这一主题进行了交流。

 蔡先生：          

今天介绍给各位的是美国著名哲学家、政治学家、伦理学家约翰·罗尔斯（1921—2002）的经典名著《正义论》。本书首版于1971年，50年来的影响史已经证明，这是一本具有巨大思想价值的著作。在西方，它被誉为二次大战后伦理学、政治学领域最重要的理论著作，一般大学政治、哲学、法律等学科的必读书，是“标准的精神食粮”。

《正义论》的思想背景：西方从古以来对于正义问题的重视，对社会契约论的继承与提升，对于功利主义的批评与排除。 

《正义论》的核心原则：第一个正义原则是：每个人对与所有人所拥有的最广泛平等的基本自由体系相容的类似自由体系都应有一种平等的权利。（平等自由原则）第二个正义原则是：社会的和经济的不平等应这样安排，使它们：（1）在与正义的储存原则一致的情况一下，适合于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差别原则）；（2）依系于在机会公平平等的条件下，职务和地位向所有人开放（机会的公正平等原则）。

作为正义原则基础的“一般的正义观”：所有的社会基本价值（或者说基本善）——自由和机会，收入和财富、自尊的基础——都要平等地分配，除非对其中一种或所有价值的一种不平等分配合乎每一个人的利益。还有与两个正义原则相关的两个优先规则。

阅读本书的意义：首先，《正义论》所研究的问题，是一个超越性的问题，无论是从政治制度上看，还是从伦理道德上看，都是需要关注的问题；其次，罗尔斯的研究是非常深刻与系统的，为他所理想的社会制度寻求和建立道德根据，任何社会境况中的人都有参考价值；第三，罗尔斯的思想不仅深刻，涉及内容也十分丰富，我们可以受到多种学术思想方面的启示；第四，罗尔斯的理论论证方法既借鉴了传统契约论的论证方法，也使用了分析哲学的方法，还使用了建构主义的伦理学方法，给我们以学术方法上的借鉴；第五，罗尔斯对功利主义等思想观念的批判运用深入的分析与严密的推理来揭示对手的错误，是真正有力的学术性批判；第六，他的思想具有强烈的现实性，这些看似十分抽象冷静的思想观念，恰恰是他关注现实问题的产物；第七，罗尔斯的思想是随着时代变化的，同时他也是个能够虚心听取别人批评、改进和丰富自己思想的人；第八，这是一本冷峻而有温情的书，是一本坚定维护自由的书也尊重直觉、崇尚理性的书，原则的深处是人性的推导，自由的边际是法治的尊严，思想的宽容是良知的保证，读这本书绝对可以增加我们人生的智慧。

最后一点是：这本巨著深刻的批判精神，为我们作了一个良好示范，对这种经典著作，也必须批判性地阅读。我们不仅可以走进这座思想的宫殿，参观其中珍宝，也应该仔细评判那些珍宝的价值。我觉得，这才是对于作者最高的奖赏。

 

方先生：

蔡教授既是语文教育的专家，也是有较高学术造诣的学者。他为这次导读写了2万多字的讲义，体现了认真的工作态度和严谨的学术风范。

蔡教授从《正义论》问世以来的巨大影响、作者的生平和学术经历、正义论的思想背景、核心原则和阅读此书的意义等方面，钩玄提要地作了一个全景的鸟瞰，使我们对《正义论》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让我们对蔡教授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下面请大家围绕《正义论》这个话题进行研讨。

段先生：

今天有幸听蔡老师对罗尔斯《正义论》的导读，是不是听懂了十之二三，心里没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多多少少懂得了该怎么读书。读刘瑜的文章，感到美国先贤制定宪法的过程，大约就是对《“无知之幕”后面的正义》最好的注解。先制定宪法，再按照宪法建立国家，这就排除了权力和权利的预设。不然，大家排坐坐后制定宪法，可以料定，这样的宪法不能不打上庙堂的印记，后来的美国会怎么样，不需要太大的想象力。

张先生：

听了蔡老师讲的《正义论》，深受启发。也联想到现实。我觉得，重要的不是空泛的平等正义的本身，而是平等正义的规则。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表现而正义，而是由实质正义所建设起来的正义规则——程序正义。

梁先生：

今天有幸听蔡教授讲解《正义论》，受益匪浅，眼界大开。我认为《正义论》针对的绝不仅仅是资本主义一种社会形态，而是对全人类社会的制度建设与改良，对所有制度设计者创造者的提示与警醒，都有帮助。人类社会的制度建设从低往高是循序渐进的，公平与正义的问题也是利益分配问题，一直存在，从未消失。随着社会的发展进步，正义会越来越多(少数的也会偶尔倒退）。以切蛋糕与分蛋糕的矛盾为例，人性大部分是经不起巨大的利益诱惑的。

高先生：

蔡智敏先生是我的老师，他著述颇丰，研究西方哲学思想颇有心得。作家用感性和形象表达对世界的认识，学者用理性和抽象认识世界。有人说作家和学者是两种不同的动物，而蔡先生身上这两种"动物"结合得很好。西方哲学讲逻辑推理，东方哲学缺乏科学的逻辑思维推理，而这正是我们东方文化的缺项。我们喜欢的是简单简约，以简驭繁，看似很好，但存在深层问题。读懂罗尔斯的书，是要有很好的西方哲学政治学修养。没有深厚哲学修养，也不会有影响世界的文学作品。

李先生：

在满大街功利主义横冲直撞的当下，我等相聚文化沙龙，畅谈正义的话题，至少说明在座各位不是“良心大大地坏了”。

感谢蔡智敏教授给我们解读约翰·罗尔斯的政治哲学著作《正义论》，使我们大概知道了罗尔斯其人，粗略地知道了正义的定义、在正义的原则下社会制度和公民生活应该是什么状态、正义在伦理和道德领域的地位等。

窃以为，所谓正义即是人类良知，即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是“枪口抬高一厘米”的变通。譬如前苏联被载入吉尼斯纪录的刽子手瓦西里·布洛欣之流，没有起码的人类良知，何谈正义。

宋先生：

蔡教授是我敬佩的专家学者和诗人。聆听蔡先生的《<正义论﹥导论》，了解到此书的非凡价值及其对罗尔斯的重要意义。

我印象较深的几点：一，真理和正义是绝不妥协的；二，强调基于牢固合作的正义(感)不同于“阶级斗争”学说；三，正义感才是社会普遍正义的标志；四，(在“公平的正义”实现中)人的素质很重要；五，既要承认平等的必要性，也要承认不平等的必要性。

提几个问题，望蔡先生不吝赐教。（略）

胡女士：

公平正义是一种美好的理想，但是实行起来很难。不要说在全社会，就是在我们教育界，具体到我们的学校和我教的班，由于家庭状况、智力水平的差异，学生很难完全受到公平的对待。再说正义吧，按理应该教育学生有同情心正义感，但是社会的好多反面案例也让老师心存疑虑，告诉他们如果在街上碰到老人跌倒一类的事情，最好报告警察叔叔来处理，自己好心去帮忙会不会被人家讹上？

樊女士（书面发言）：

前些天，根据讲座的预通知，我对美国学者约翰·罗尔斯的《正义论》做了预习。今天听蔡老师精心讲解，对一些内容加深了印象和理解。主要有：1、各种环境决定，正义只能是相对的，不可能是绝对的。2、赞成正义是让社会弱势群体的利益最大化。老弱病残孕的利益得到了保障，社会就会相对让人感到生活的有尊严，有幸福感。3、正义关注分配公平和权利公平的同时 ，也应该强调义务和责任的公平。

何先生（书面发言）：

正义论，书有，读过，没懂。

我半辈子从事的工作就是以公平的名义干正义的事情。也因此迷惑痛苦了半辈子。

比如，经济问题五千元是立案标准，普通人，可能因此而判刑入狱。而一个党员干部，则可能是给个处分了事。现在更过分了，几百万的问题，普通人就可能把牢底坐穿，而高级干部则是什么四种形态了事，公平在哪里啊？

蔡老师解读，正义的原则是人有权力。而要有正义，平等自由是核心。而要有平等自由，制度必须合法，程序必须合法，我们却恰恰是没有这个核心。

方先生：

阅读《正义论》，可以下面十个问题为导向知其大略：

一、这是一本什么书？

二、作者何许人？

三、正义论的核心概念是什么？

四、它的主要原则是什么？

五、它关注的重点是什么？

六、它的亮点有哪些？

七、它要解决什么问题？

八、它的目的是什么？

九、它的理论价值何在？

十、它的现实意义何在？（答案略）

还可以通过了解罗尔斯在哈佛的同事、学术“对手”罗伯特·诺齐克的“持有正义论”进一步了解罗尔斯。（略）

李金晨先生照例为沙龙题了词。

编辑：方 熔

摄影：祁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