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翰墨,相伴一生
我虽不是艺术专业的班科出身,四十余年来却与书画翰墨结下了不解之缘。
我于1966年12月从韩师毕业分配到鮀浦玉井小学教书。刚好玉井大队搞了个阶级斗争展览,校长便安排我去帮他们画阶级斗争的連环画。我是一个中师生,当然比当地的农民画得好。公社宣委听知后,便把我借调到公社,我毎天的工作是抄写大字报,格写毛主席语录,其间也组织了几次阶级斗争展览。我对这些虽谈不上专长,但毛主席教导我们:“要在游泳中学会游泳。”抱着“干一行,爱一行,专一行” 的理念,我着实十分乐意干这项工作。随着文革愈来愈轰轰烈烈,各大队、单位都将自已范围内大幅大幅的墙刷上红油漆,叫我们格写毛主席语录,大搞“红色海洋”。 为了表示对毛主席的崇拜,上级号召各地贫下中农制作“忠字画”。 所谓忠字画,通常是画一个毛主席木刻像头,周围画上像红太阳那样的光芒射线,再在毛主席像下用小麦、稻谷或其它农作物的根叶凑成一个“忠” 字。当然形式可以多种多样。公社隆重地举行农民献忠大会,各大队、单位敲锣打鼓,送来忠字画表忠。公社当时的革委会主任翁永端叫我当评委,把一些精品选留下来。那时我们公社属澄海县管辖。澄海县革委会别出心裁,在县文化馆周围安排十几间房子作为各公社农民忠字作品展览馆。我便被调到鮀浦公社展馆当管理员。这样的展馆,当然沒有人去看,也沒有人敢去破坏。我毎天开馆后便无所亊亊。当时文化馆大厅,正在搞一件大型的忠字作品,中间设计了精美的天安门模型。蔡仰颜先生、李锦堂先生、黃雁辉先生、陈东莱先生,他们都在那里搞这个项目。记得蔡仰颜先生的威望很高,人们亲切地称他为“蔡校”, 制作好的部件,总要请他把把关。接着,县革委会又在澄中大礼堂组织画巨幅的毛主席画像,我毎天都到那里看他们画。从县回来后,我便请示公社,要不要我们也来画画毛主席像?因为本地人才缺乏,他们听说我会画,当然很高兴,于是,我便依样画葫芦,画了几幅毛主席的油画肖像,还画了四幅马、恩、列、斯像。那时画画的兴趣可以说是极浓,极浓。此外,我能格写二米橫直的大宋体字,也成为我们这一地方之冠。
后期,我回到学校,当学校的教改组长,语文教员,到鮀西学校当革命领导组副组长兼资料写作员,1977年又调到公社文教组当财统干亊,还曾调到郊区做招生工作,最后调入鮀浦中学当总务主任,历史教员。无论从亊那项工作,我除了做好本职工作之外,业余的工作就是写字画画。人们称我的美术字格得雅,毛笔字写得正,版头画画得精,常叫我为其服务。我毎毎总是有求必应。我们那个时代,物质生活虽淸贫落后,但集体观念,奉献精神却很强,大家凭着一颗灼热的心,不计较,不图报。做了份外亊,得到的只是一句“能者多劳”。 于是乎,学校的教室内有我格写的校训,学校的大厅、显眼的地方有我格写的大字标语、出版的版报、画廊。除了学校,周围的邻居也常叫我写字画画。记得有一次我为我们乡里的农民书法家翁闻宋叔画炭精像,一个乞丐到来乞讨,便问:你画的是不是戏台后那位老先生?可见我画的还算惟妙惟肖。
光阴的荏苒如梭,2006年,我退休了。退休意味着“老之已至”, 但却有比较充裕的时间。我于是参加了市老干部摄影学会, 市老干部书画研究会。一动一静,一张一弛。我决心一扫“老气橫秋” 的消沉情绪,快乐生活,安度晚年。
首先,我把习书作画当成养生之道,抱着对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的热爱和追求,报名参加市老年大学国画班,坚持“活到老,学到老”。 在以往奠定的基础上,我选定“工笔画” 这个项目,在接受传统规范中,努力学习工笔画的基本技法,学习线描运笔的多种变化,学习着色渲染的知识。戮力不懈,画花鸟,画牡丹,画仕女,画高士名人。毎作一画,经过起稿、拓稿、勾线、渲染、罩色、整理等作画歩骤,往往需耗时三至五天。画至兴趣浓时,常常废寝忘餐。偶有好作品,邀请几位老友,聚会切磋,其乐无穷,回味隽永。我的目的是:力求作品的典雅高古,追求精工写实,既学习前人画技,又不为古法所囿,求取技法的升华,创造更高的境界。书法,我则选定小楷,务要抛开躁气,一丝不苟地恭写,养其静心,
在老干部书画研究会,我们一群老人,非常乐观,淡泊名利,谈书论画,切磋技艺,挥毫泼墨,陶冶情操。还不时举办书画展览。今年,书画研究会赴新加坡举办书画展,我的两幅工笔花鸟画被选送参展。在摄影学会,老人们朝气蓬勃,我们大家都对祖国的河山富有热恋的情感,时常结伴到各地名山大川去抢鏡头,对焦距,乐呵呵地带回大批摄影佳作。
夕阳恨短,艺术路长。我决心继续以愉悅的心情,继续与书画翰墨结缘,在这桑榆晚景中,谱写人生的新篇章。
黄耀庭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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