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乡他国等你（二十九）

快乐人

莺歌燕舞浴蓝天，花团锦簇满河山。

露润仙桃红自舞，雨打芭蕉绿犹眠。

残碑仍彰居险关，犹见当年起狼烟。

难忘清朝割地史，百万领土入俄版。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在忙碌中不觉已跨入二十一世纪。2002年9月28日，教育厅会考办李福光主任打来电话说：“张老师，你的论文《如何利用会考数据指导高中教学》在《会考》杂志发表后，在社会上引起了较大反响，教育厅决定，你在全国高中教学研讨会上代表宁夏做交流发言，好好准备一下，国庆节后，我们就出发。”

2002年10月8日下午4时，我与教育厅会考办的领导和有关市县负责同志，从银川出发，去河北省承德市参加全国高中会考工作会议。一路上，大家又说又笑，欢快无比。我即兴朗诵了新作《题沙漠芨芨草》二首：

一 

扎根沃野绿无涯，

处处无悔处处家。

屡经风霜叶更茂，

娇容熠熠生光华。

二 

身高寸许迎风站，

何惧雷霆九千万。

敢抗黄沙轮番侵，

浩然正气冲霄汉。

在座的各位同仁听后连声说：“写得好！写得好！”有人提议，“既然有这样一位诗人相伴，何不为我们几人赋诗一首呢？”我略加思索，便以同行六人的姓名为内容赋诗曰：

举目天涯绿福光，

山势嵯峨高志强。

将看御道更为奇，

谈笑风生顾彭张。

坐火车到北京后，改乘大巴车前往承德。沿途山势嵯峨，道路曲折，在崇山峻岭中不时闪过一座座峰火台，一段段古长城。一段段狭窄的土石路上，立着一块块木牌，上面写着“古御道”，也就是皇帝走的道路。我真不能想象，清朝皇帝坐着木轱辘马车，在如此难行的山道上，如何往来于北京和承德避暑山庄之间，据说每年往返一次，光路上要走近一个月，旅途劳累可想而知。

山路曲折蜿蜒于群山之间，巅巅簸簸，233公里的路程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晚上八点钟才到达承德。会议地点在锦江饭店。当晚受到了河北省教育厅、承德市教育局的热情招待。

当我登上交流发言台时，见下面黑压压的坐着满满一礼堂人，他们有各级领导，有学者专家，我的腿有点打颤。出人意料的是，我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朗读发言稿时，下面鸦雀无声，结束了，会场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锦江饭店坐落在僧冠峰，本身就是著名的旅游景点，据工作人员介绍，僧冠峰与远处的磬锤峰遥遥相对，在两峰连线的中点矗立着大佛寺的千手千眼观音，构成承德市一条黄金旅游线。我顺口吟道：

“一僧一冠一架山，一磬一锤一重天。

千手观音观千眼，千姿百态说佛缘。” 

僧冠峰山也不高，林也不密，其景点主要是沿山体沙烁岩石壁复制雕刻了世界各国的佛像。有印度大佛、巴基斯坦大佛、阿富汗米扬大佛、马来西亚、斯里兰卡、泰国等国的著名佛像几百尊，最为壮观的是一尊印度大佛，高约30米；除佛像之外，崖壁上还雕刻着十余个巨大的车轮，我想这大概是寓意佛法常转之意吧。游览之余，我即兴赋诗《观僧冠峰众佛有感》：

佛亦像我我亦佛，善果羽化意若何。

为人不做亏心事，何必日日念弥驮？

晚饭后，我们又去游览了魁星楼。魁星楼建于1802年，墙壁上刻着自宋以来承德地区的所有状元姓名。据当地人介绍，常在魁星楼进香，可以妙笔生花，金榜题名。正是：

魁星挥毫天眼开，引得群仙下瑶台。

各路英豪竞抖搂，喜为国家选人才。

会议还推选部分同志前往俄罗斯海参崴考查学习，没想到，我这个来自最基层的人却意外入选了。

“哇噻”！我要出国当老外了。

我激动地给黄鹂打电话：“亲爱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去俄罗斯海参崴考察学习。”

电话那头传来黄鹂的声音：“多长时间呀？”我答曰：“半个月时间。”黄鹂道：“路上注意安全哦，听说俄罗斯美女很多，你可千万别被人拐跑了，还是那句老话，我在老巷子等你。”

驱车万里行，逶迤出国门。去俄罗斯旅游，哦，我终于要当“老外”了！从黑龙江省绥芬河海关出境，跨过绥芬河桥176号界桩，便进入俄罗斯国界。回首眺望我方的绥芬河堤，全部用水泥和青石砌成。绥芬河海关高大宏伟，瓷砖贴面，溢光流彩。再看看俄方的堤岸，乱石间长着一人高的蒿草，宽窄不一，蜿蜒曲折，似乎从来没人清理整修过。所谓的海关只不过是一排破烂不堪的旧房子，由于年久失修，呈现出一派破败景象。

我第一次看到国境线，两排高高的电铁丝网中间夹着约10米宽用犁铧翻熟的土地，倘有人偷越国境，立即会被发现脚印。

时值金秋十月，在东北大平原，黑油油的土地上摆满了刚刚收割的晚稻，火红的高粱如同高举的火把，金黄色的玉米在风中哗哗作响，仿佛在向人们报告着丰收的喜讯。

与中国仅一河之隔的俄罗斯海参崴大平原上长着望不到边的蒿草，偶尔有人开垦的痕迹，据说那些开垦的土地也是俄罗斯雇用中国人干的。车轮在高低不平的柏油路上飞驰，我的心也如同上下颠簸的汽车久久难以平静……

我海参崴本是中国的领土，1860年第二次鸦片战争后，咸丰皇帝在承德避暑山庄批准了《中俄北京条约》，使我国丧失了包括海参崴在内的大片领土和主权。据说重病缠身的咸丰皇帝在批准《中俄北京条约》的第三天，便忧愤而死。我感叹道：

“刚刚放下御笔，你就一命乌呼；是忧愤，是愧疚，是惊怵，还是死不瞑目；那一笔，写下了中华民族的屈辱；那一笔，割去了百万领土；那去了，骠悍善战的八旗子弟；那去了，大清帝国的猎猎战旗；一百五十年了，我仿佛听见，你还在嘤嘤啼哭”。

海参崴是俄罗斯联邦滨海边疆区首府，太平洋沿岸的世界名城和重要港口，陆地面积560多平方公里，人口近70万。既是太平洋沿岸最大的港口，也是俄罗斯海军五大舰队之一的太平洋司令部驻地；既是一座海港城市，又是一座山城。城市依山而建，没有一条宽敞平整的大街。夜晚，街上很少看见霓虹灯，整个街景和中国八十年代初期差不多，站在此地，我才真正感到中国人“富”了，我恨不得对着阿莫尔海湾大声呼喊“自豪啊，我是一个中国人”！

考察学习之余，我们参观 了“海参崴军事要塞博物馆”，馆内陈列着从沙俄到前苏联时期的各种武器，既有大刀长矛，各式步枪，也有飞机、坦克、导弹。每天早晨9时整，鸣放礼炮一响。这里真实地再现了从沙俄到前苏联时期，整个军事发展的历程。

我们走进俄罗斯远东理工大学，参观了校容校貌和各类实验室，听取了该校教育教学和科研实验情况的介绍。我登上理工大学观景台，俯视远东著名的不冻港湾——金角湾。但见金角湾中既停泊着数不清的商船，又停泊着一艘艘军舰。我们在观景台上参观了鸽子窝和幸福门，据说鸽子窝象征着和平，走过幸福门你将幸福一生。

  告别幸福门，我们沿着海滨大道驱车来到了“红旗舰队战斗光荣纪念广场”。广场坐落在船厂岸边。是为纪念英勇牺牲的战士而建。纪念广场中央常年燃烧着长明火，纪念广场的主体纪念物是C——56近卫军潜艇。这艘潜艇在二战中英勇善战，共击沉敌舰十艘，重创四艘，立下了汗马功劳。潜艇里面悬挂着有功将士的照片，用过的衣物，有关照片的说明等。潜艇旁边高大的石碑上刻着二战期间牺牲的15000名烈士的姓名，还有一个无名烈士纪念碑，下面的石阶上刻着1941——1945。

我们参观期间遇到四对举行婚礼的新人来此献花。据说在海参崴结婚的年轻人举行婚礼时，都要到烈士纪念碑前献花，一是缅怀先烈的丰功伟绩，二是表示今天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由此可见俄罗斯的爱国主义教育深入人心。

对我影响最深的是太平洋舰队司令部。一栋陈旧的10多层高的大楼，楼门上挂着一个小帆船，门旁栽着两棵中俄友谊树，门前有一个宽阔的港口，在登岸处雕塑了一个巨大的船帆，石阶上写着1860年2月20日。据说，1860年2月，俄罗斯人乘着满州里号帆船在此登上海岸，从此将海参崴划入俄罗斯版图。我感慨的赋诗：《俄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前感怀》：

一 

残碑仍彰居险关，要塞百载望胡天。

 难忘清朝割地史，犹见当年起狼烟。

二 

满州里号起风帆，沙俄远征金角湾。

史尘滚滚烟犹在，百万领土入俄版。

三 

百载兴衰好凄凉，犹如宝宝离了娘。

秦砖汉瓦今犹在，不尊炎皇尊沙皇。

四 

登高一望桅如林，商泊军舰竞相行。

若无雷达映日月，仿佛进入百宝城。

五 

碧水蓝天景色宜，两山环抱更为奇。

商泊穿梭出海湾，惊飞海鸥穿云霓。

《观中俄友谊树》

唇齿紧相邻，反霸保和平。

根深叶更茂，友谊万古存。

2002年10月22日，正好是个星期天。虽已是金秋10月，但海参崴遇上了一个难得的好天气，许多人都脱掉了厚重的外衣，又穿起了单衣，俄罗斯姑娘们穿上了漂亮的裙子。

对对情侣，或携手驻足海边调情嬉笑，或坐在长椅上相依相拥。

金发老人，有的在沙滩上悠闲漫步，有的持杆在海边垂钓。忽然我们队伍中有人喊，你们看呀，今天这里是美女大联展，哦，太漂亮了。但见：

金发碧眼高鼻梁，亭亭玉立腰姿长。

面若满月唇若花，明眸皓齿溢清香。

面对此情此景，我挥笔写下了《金角湾海滨速写》：

路是车的河，海是船的床；

金发碧眼人如潮，最靓的，是俄罗斯姑娘；

裘皮大衣半短裙，玉腿外露白如霜。

老者持杆垂钓，情侣携手观海，处处喜气扬。

阳光融融，海波淡淡，海鸥天外翔。  

我们在码头上观海，在摊点上采购，在酒吧里痛饮，在海滩上奔跑，仿佛置身仙境，忘记了人间的一切烦恼，在此游玩了整整一个下午。当夕阳西下时，才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归程。我说了声《再见，金角湾》:

我来了，犹如一片云；

海浪里，有我的身影，海滩上，有我的脚印；

海鸥在我头上飞，海浪在我脚下涌；

捡一颗小海螺，听！它还响着大海的潮声；

我去了，犹如一缕清风，

挥挥手，告别西天彩云。

正是：

险关要塞似灵鳌，可怜百年锁俄牢。

疆界万重横翠黛，海临三面涌银涛。

早雁迎秋归心切，心潮难平逐浪高。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战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