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红楼梦》中的人物甄士隐、贾雨村、甄宝玉、贾宝玉等等既是作者精心塑造的人物,又都以谐音点明了所叙故事的亦真亦假,非真非假。从而让人感到扑朔迷离,难解其衷。作者也惟恐读者难解,随之通过“太虚幻境”牌坊上的对联“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点破了迷津。曹雪芹在书中何以要将“真事隐去”、采用“假语村言”(假语存焉)呢?大抵有以下几个原因。</h1> <h1><b>一是政治原因。</b>作者所处的清朝雍乾时期思想舆论钳制相当严酷,文字狱盛行,统治者动辄以“讽刺时事”“诽谤朝廷”“悖逆之词”等罪名进行镇压。曹雪芹既要表达自己真实的思想情感,又要避免因此获罪,不得不采取隐晦曲折、以假隐真的笔法,所以开卷便宣称自己所写乃“大旨谈情”,而“非伤时骂世”,“毫不干涉时事”,进而造成了布满全书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烟云模糊处”。然而历来聪明的读者还是能理解作者的暗示,从“假语”中品味出“真情”来。</h1> <h1><b>二是艺术创作的需要。</b>“将真事隐去”,就是不受真实事件的约束,而是将大量的生活真实事件经过提炼、概括、典型化的处理,重新创造出更加生动的生活画卷。要说假,书中无一句不假,正所谓“满纸荒唐言”;要说真,又都是“实录其事”,“其间悲欢离合、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寻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的。这里的“真”和“假”是一种艺术创作手法。“假”是现象,是显的;“真”是真相,是隐的。“真”与“假”合在一起,描绘了艺术的真实,表现了生活的厚度。</h1> <h1><b>三是作者情感表达的需要。</b>《红楼梦》融进了作者丰富的人生感受,饱含着作者的辛酸血泪。全书尽量把“真事隐去”的“假语村言(存焉)”正是为了充分地抒发作者的“真情”而进行的艺术虚构。当然这种抒发并不是直抒胸臆、大段抒情,而是冷静地描写,细腻地雕琢。作者情感的表现形式越含蓄,越隐蔽,越是淡淡地写来,越能感染读者。由于“事真”,所以“情真”;由于事“假”,所以可以运用各种手法进行艺术加工,使故事更加感人。</h1> <h1>有人说:“世界有四大奇书:《庄子》、《红楼梦》、《聊斋》和沙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其中最难解读的就是《红楼梦》。”还有人说:“读《易经》易,读《红楼梦》难。”也许正是因为作者在书中那些关于真假、虚实、有无、色空看似矛盾的表白,从而制造了一个个谜团,让读者对其中的情节、人物产生了探究、猜测的兴趣,于是随着《红楼梦》的流传,出现了一些以探究红楼故事所写究竟为何人何事的索隐派人物。其主要观点有“明珠家事说”,“清世祖与董鄂妃故事说”以及“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说”。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对这类揣测索隐不以为然,他认为:“(《红楼梦》)盖叙述皆存本真,闻见悉所亲历,正因为写实,转成新鲜。而世人忽略此言,每欲别求深义,揣测之说,久而遂多。”时至今日,仍然有人对红楼故事的索隐兴致不减,忽视《红楼梦》毕竟是一部艺术化了的小说,想当然地把书中的一些人物、事件与清代历史一一对应起来。这显然已经脱离了红学研究的正途。不过这似乎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红楼梦》确实具有恒久的魅力!人们一旦走进她,喜爱上她,想不入迷都不行。</h1><h1>这正是:</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真假何须辩论详,</b></div></h1><h1><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span style="color: inherit;">斯言渺渺又茫茫。</span></b></div><b><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span style="color: inherit;">繁华好景云频换,</span></b></div><div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inherit;">富贵无非梦一场!</b></div></b></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