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刘之茵)的美篇

紫嫣(刘之茵)

<p class="ql-block">《手足情深 守望相助》(下)</p><p class="ql-block"> 我的五哥小时候很顽皮,是巷子里的伢儿头,但是他非常聪明,学习又优秀,父母都很愛他,1955年9月初父亲亲自挑行李送四姐到南通港乘轮船去上海同济大学上学,14号父亲被作为反革命被逮捕,家中留下4个孩子中他最大,多年以后他告诉我们那天他一下子长大,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从此他变得沉默寡言,谨小慎为地一心扑在学习上。作为学霸的他也于1956年夏天考取了南京大学化学系,毕业以后分配到南京化工研究所。后来单位内迁到沙市,五哥孤身一人在外地想家更想回到亲人的身边。70年代末南通急需引進人才,我找找了有关部门,五哥符合引進人才的要求,被顺利调回南通市,后来成为南通市化工局的总工程师,五哥专业知识丰富,又有实际工作经验,英语又好,白天除了正常上班外,深夜他窗户的灯经常亮着,还在为单位翻译引進设备的资料而挑灯夜战,他是一个为工作而拼命的人,他忙啊!他还是当年几届市政协提案委员会的主任,他积极地参政议政,长年的劳累终于在2000年年僅63岁时罹患了胰线癌,病来如山倒,我们六七八三个小弟妹在平潮肿瘤医院旁专门租房轮流照顾陪护他,上海、武汉的两个姐姐也到南通来看望他,大哥大姐也来到他的身边安慰他,企图挽回他的生命,从油菜花开五哥一路欣赏满怀希望到上海东方肝胆医院就诊准备住院治疗,但一夜后经过冷静的思考,五哥对自己病情了然于心,治与不治生命只有三个月了,在生与死之间做了选择决定回通。下午5点汽车摆渡即将到长江北岸,天空烏云翻滚狂风掀起大浪,刚到家瓢泼大雨舖地蓋天而来,老天也哭了,我也哭了!五哥真的在3个月后走了,平湖肿瘤医院的救护车载着英年早逝的五哥,我们坐在另一辆车上,看着捆成一垛垛枯黄的油菜花杆,心中无比沧然,油菜花开花又謝,只要播种明年一样会开花,而人呢?我五哥的儿子己长大刚刚参加了工作,他的儿子应该像五哥一样年少時经历过丧父之痛,会一下子长大的,如今姪子不负众望,成长为一个努力工作,有责任担当的人。</p><p class="ql-block"> 兄弟姐妹中遭遇最坎坷他是只比我大两岁的六哥,小时候我们俩常在一起玩,我跟六哥最开心的事是到了暑假,他拿两根钓鱼竿,带着我到跃龙桥下的茂生木行的木排上钓鱼我们俩穿着木拖鞋,到木排上打着赤脚躲在黄油布伞里他将两根钓鱼钩,放上红蚯蚓,自己拿一钓鱼竿根,让我看着另一根钓鱼竿,目不转睛地叮着,看到鱼浮子抖动鱼儿上钓了,六哥忙大叫快起竿,看到魚儿在阳光中闪着银光,我的心快乐得要跳出来,运气好的時侯,到傍晚小木桶里有大大小小十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了,我俩提着拎回家,母亲将将大的红烧,小的炖汤,丰富了那天的晚餐,我俩看到兄弟姐妹们吃的不亦乐乎心想明天还要继续去钓鱼。六哥从小聪明好学,在通中也是一个学霸,可是由于成分论1958年高中毕业,高考时成绩优异,雄心勃勃填报了“首都医科大学”,以为十拿九稳,可还是名落孙山,多年后班主任才告诉他,他们班上当年高考時有7名品学兼优的学生因成份论被列为不予落取的对象,小六哥也是其中之一。那真是一考定终生。从此他的命运被改写了,临时工、合同工不停的转换,没有正式的工作,上山下乡运动時年届30岁的他也被作为知识青年,被插队到海门包场农村,在农村的艰苦岁月里他勤奋努力,得到了当地老乡的赞扬,5.16运动時南通造反派到农村去抓他,当地大队和农民保护了他,据理力争使他幸免揪斗。后来他还当上了民办教师,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当地农村的孩子们。插队十年才在知青政策下回到城市,分配到南通橡胶厂当了仓库保管员,他努力学习工作,以厂为家,愛岗敬业,曾经被评为南通市级劳动模范。四十二岁才结婚生子,儿子遗传了他的学习优异,毕业于南京中医大学,在南京体育运动研究所工作,最近被评为副教授,圆了小六哥的大学梦。退休后小六哥由于兴趣愛好广泛,这下如鱼得水,既写文章诗词,又自写歌词谱曲,到社区无偿教老年团队唱歌,忙得不亦乐乎。农村广阔天地锻造了他,他的日常生活简单朴素,他的精神生活丰富多彩,年届83岁满头白发忘了老之已至,每天与书籍和歌咏作伴乐在其中。</p><p class="ql-block"> 我在家中排行老七,兄弟姐妹七个都是学霸,只出了我这个劣等生,成天稀里糊涂的,不好好学习,上课时,铃声响了,还在外面踢毽子、爬竹竿,我的数学经常挂科,但是喜欢文科,我特别喜欢画画,书本上作业簿上,字里行间都是我画的,空间思维活跃,地理课刚上好那个国家的地型使儲存于脑中信手画出来。植物课下课了,那些植物形状也画出来了,还喜欢写日记(这个习惯延续至今),但理科一塌糊涂,我也没有危机感,父亲在我升初二的第一学年初的夏天被逮捕(30年后才平反),从此更没有人管我的学习了,家庭出身使我很自卑,初中毕业时我考南艺附中的画作寄去,收到了去南京考试的通知书,因为没有路费母亲说卖个澡盆吧!我说卖了就没澡盆洗澡了,不能卖。我就没有去南京考试,失去了我人生的一个机会。1958年我16岁的时候就进了南通丝绸厂工作,成了养家糊口的一份子,从3个月的自费艺徒到每月8元、18元→28元工资,虽然工资很低,但多少贴补了些家用。每当我站在立缫车前双手在100度的煮蚕茧的水中上下翻飞操作,蚕茧在水中分泌出一种腐蚀物,双手出水后像香肠一样红白相间,疼痛难忍,为此12个小时工作時间,分成两段,即干6个小時休息6个小時。上班前还要将手浸在冰醋酸中中和蚕茧水对手的浸蚀,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至今令人难忘!母亲很心疼我,为此,家中一个月25张缸片劵母亲几乎都给了我。后来丝绸厂撤销我被分配到通棉二厂布机车间,小小身型的我站在机器轰鸣震耳欲聋的布机旁双腿悚悚发抖,是我的小个儿张秀珍师傅(我个子不高,师傅比我还矮半个头)手把手扶着我学会了开关车,她对我说的三句话潜移默化中影响了我一辈子,多年后我才醒悟到我对待工作的态度就是这样形成的,那三句话是:1.眼怕手不怕。2.装龙像龙装虎要像虎。3.凡事不要文不像个秀才,武不像兵。啊!我的小个儿师傅是我人生起跑线上的引路人!由此我成了甲乙丙三班中能挡六十台布机三人中之一,还曾被评为青年操作能手,到兄弟厂交流表演。谁知人生没有平坦路,文革中我经历了磨难,年轻的我没能承受得住,精神几近崩溃,几年疾病缠身,反复病休。幸运的是我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中医大师朱良春老先生为我治好了病。改革开放后我调到厂里计划经营科,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从此我在平凡的事业中找到了人生的定位直到退休。我一生毫无建树平凡得像一棵小草,在家相夫教女服待老人,在厂埋头工作,没有追求,没有理想。待老人仙逝,女儿们都独立了,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才重新审视自己,重拾儿時的梦,走進了老年大学习花鸟、山水画;写诗文纪录生活中的点滴感悟,终于迎来了我人生中的高光時刻,于2014年5月16日在市文化馆举办了“刘之茵画展暨画册、诗文集首发式”,也从那時起更坚定了我老有所学的信心,到目前我已在老年大学浸染了前后近27年,真正是老有所乐为自己认真地活了一回,找回了自我价值和生命的意义。</p><p class="ql-block"> 八妹比我小五岁,哥哥姐姐都很爱她,从小乖巧又聪明,初中毕业报考中专,大哥说最小的一个妹妹,学习又好还是上大学好,于是上了高中,但是高二時随上山下乡大潮,八妹插队到如皋马塘,那是一个高砂土的地方,土地贫瘠,收成微薄,历尽艰苦的八妹插队八年后,被分配到医药公司做一名中药配药工,八妹工作非常努力,为了获得更多的知识,八妹考取了南京中医药大学函授班,通过刻苦的学习,拿到的毕业证书,也圆了她的大学梦。被提拔为医药公司的仓库主任一直到退休。八妹与我的感情最好了,我们一起经历了家庭的变故和各种酸甜苦辣,八妹小时候穿的都是哥哥姐姐一个一个淘汰下来的旧衣服,有件衣服下摆都成了布条条了,我很心疼我的八妹,在工作后拿了工资为八妹做了件漂亮的夾衣。八妹也很愛我,小的时候父亲很疼爱这个小女儿,有时候买一把花生放在她口袋里,她不舍得吃,将不多的花生拿出来分给六哥和我吃,我生病住院都是八妹陪护我,我生小孩也是八妹照顾我。在外地的哥哥姐姐家有事儿,八妹去北京,去西安,去上海,去长春,去帮助哥哥姐姐们解决生活上的困难,八妹任劳任怨,一直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对待哥哥姐姐们。对母亲更是倾心的付出,晚年的母亲定居在八妹家,八妹和他爱人伺候母亲十几如一日,直到母亲九十岁时安然去世,八妹就是这样一个朴实无华默默的为大家庭而任劳任怨付出的贴心小妹妹,照理说最小的妹妹一般都被宠的娇气,可我的八妹“娇骄”二气在她身上一点都找不到,相反的有時她更像个姐姐一样地兼顾包容大家。八妹的女儿在成都工作,十多年来八妹夫妇过上了侯鸟的生活,只有寒暑假回通才能见面,近三年因疫情一直未回通,我们彼此都想啊!本月4号八妹终于只身一人回来了,人刚回来就又惦记着成都的先生女儿外孙女外孙。八妹说妹婿身体不好,大外孙女中考刚结束还要准备择校考试,小外孙才两岁半女儿女婿工作忙没人搭手。准备先去医院看病,参加社区体检,整理家务后尽早回成都。我很心疼她!也无可奈何她,八妹啊!你什么時候能为自己真正的活一回?目前我只有尽量照顾她让如她好好地休息,长胖点再去成都,确实成都的家也离不开她啊!</p><p class="ql-block"> 我的八个兄弟姐妹在父母的教导下相亲相爱,父亲早逝后,大姐大哥三姐支撑起家庭的一片天,慈爱的母亲是我们的主心骨,兄弟姐妹们相互支撑互帮互助,在大风大浪中使我家这艘破船渡过劫难,迎来了改革开放的大好時代。但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又接踵而至,大哥八十岁时,五哥六十三岁时都罹患癌症,我和南通的六哥八妹,都全力以赴的去陪伴,使两位哥哥在人生的最后時光都得到了亲情的温馨陪伴,病魔最经夺去了两位哥哥的生命,但每到清明我们还是相约去看望祭奠他们,深深地怀念他们。</p><p class="ql-block"> 我的大姐今年96岁日常生活有两个女儿照顾,我经常去看她,大姐,越老越像我的母亲看到我的大姐,就像看到我的母亲一样,我会紧紧地抱住大姐,每次去看大姐她都会为我唱几首英文歌曲,前些天去看大姐,我点歌请她唱李叔同的“送别”大姐说忘了,谁知我陪她唱了两遍,大姐居然记住了,独自唱了一遍又一遍,啊!我聪明的大姐! </p><p class="ql-block"> 我的三姐今年88岁是一名残废军人我的听力欠佳,她更不行,春节电话联系我们两人不停的大声在电话里喊叫,唉!都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真是无奈啊!2017年她在武汉东湖的住房要拆迁,言明三年后拿房,三姐小儿子在上海工作,果断决定拿钱走人,在上海买房将三姐安置妥当照顾周到,老弱病残的三姐从此老有所依,我真为三姐高兴啊!</p><p class="ql-block"> 我的四姐,今年86岁,是阿尔茨海默病患者,2017年5月24日与她小儿子回到家乡与我们一起参加刘桥小学建校110周年的庆典活动,她居然记得父亲曾经捐资建刘桥小学,但是她见到我叫我姐姐,我再三纠正她还是叫我姐姐,四姐啊!我小時侯将你当小妈妈,你怎么忘了我呢?真心疼啊!</p><p class="ql-block"> 今年三月份,我原想去上海看看两位姐姐,但因为疫情至今未能成行,我的两位姐姐,你们在上海可好啊?</p><p class="ql-block"> 小六哥是唯一能与我走动的手足了,住得也近,他经常来我家聊天,互相交流作品及心得,小六哥有時还高声唱起他新谱的词曲,我衷心的赞他儿句,这位曾经的学霸有時看到我写的随感还不時地夸我两句,说我写的东西接地气,能入得了他的法眼还真不容易,嗬!嗬!我俩真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样儿呢!</p><p class="ql-block"> 我的八妹今年也76岁了,女儿在成都工作最近十多年,八妹一直在南通、成都两地往返的来回跑,自从我的妹夫慢阻肺行动不便,后来她女儿又生了二胎,加上疫情已经近三年没有见面了,想啊!想啊!昨天八妹独自一人回通,门一开站在我面前時,我一愕,八妹又瘦了,我一把抱住她抚上她的背時,啊!好胳手?原来你的脊椎都变了型,我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心痛啊!</p><p class="ql-block"> 我的兄弟姐妹们都老了,当无情的岁月将现实活生生地展现在我的面前時,我不得不承认大自然的规律谁也回避不了,只有勇敢地直面,余生虽然不长,未来仍然可期,今生我们手足情深,守望相助。愿有来生我们仍做兄弟姐妹!让我们一起笑看那神秘的彼岸花,快乐地活在当下的每一天!</p><p class="ql-block">刘之茵写于2022年7月5日二稿</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8日定稿</p><p class="ql-block">[玫瑰][玫瑰][玫瑰][拥抱][拥抱][拥抱][合十][合十][合十][胜利][胜利][胜利]</p> <p class="ql-block">难得相聚的一刻1958年与母亲合影</p> <p class="ql-block">五姐妹与母親</p> <p class="ql-block">五哥在南京大学</p> <p class="ql-block">曾经是国家举重二级运动员的六哥</p> <p class="ql-block">19岁時的我(在家行七)</p> <p class="ql-block">小学時的八妹</p> <p class="ql-block">知青時的八妹</p> <p class="ql-block">大姐三姐四姐六哥七妹与小辈在一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