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守护者 ---读《驱熊犬》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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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驱熊犬》还只看到一半时,我就迫不及待地要去百度他的作者蒙古族小说家格日勒其木格.黑鹤。的确,世界如此广袤,相比陆地、海洋、森林、沙漠...人类如此渺小,生活在钢筋水泥丛林的我们对世界的认识其实是非常有限的,蒙古族作家格日勒其木格.黑鹤的这篇小说为我彻底打开了森林的视野,带我认知了大兴安岭深处的使鹿鄂温克人的摄罗子、桦皮船和他们古老的六季自然历法,森林里的驯鹿、牧羊犬、狼獾、猞猁、雕鸮、黑熊...这些大兴安岭森林的精彩存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有人说格日勒其木格.黑鹤是一位动物小说家,他在动物文学中寄寓着‘乡愁’,以动物的视角来窥探着世间的一切。在人与动物中呈现出草原游牧民族与万物和谐共生的关系,让动物文学具有了特殊的文学质感和厚重的人生份量。但他自己却说他是‘自然之子’写的是自然文学,记录的是北方正在消逝的文化,他所肩负的是一位作家的使命,他要将那些正在消失的游牧文化、荒野文化、狩猎文化通过小说重新构筑起来。黑鹤笔下的猎犬、驯鹿等动物都有着自然与纯净、野性与灵性、强悍与柔情,令每一位渴望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读者,尤其是少年读者为之动容、深深震憾。《老班兄弟》、《重返草原》、《狼獾河》都是他的代表作,他的文学作品获得过冰心奖、榕树下诗歌奖、第二届“中华文学基金会茅盾文学新人奖等。他爱养犬,养的都是高大威猛的纯种牧羊犬,每年他都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在北方广袤的森林和草地间游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小说主要讲的是为游猎民族使鹿鄂温克人守护驯鹿营地的牧羊犬。一名好的小说家必定是一名好的散文家,小说开篇写的并不是驯鹿和牧羊犬,描写的是森林,是森林的风,风越过大兴安岭树林,带着森林所有的气息,经过使鹿鄂温克人的营地,携带刚降生的幼鹿身上的血的气味,吹向结束冬眠的黑熊,将饥饿黑熊的胃唤醒,让它冒着人类的危险去寻找风中气息的源头。驯鹿降生的季节有风,风让使鹿鄂温克人忧心忡忡,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季节最大的挑战---熊患。故事这是这样向我们徐徐展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在一万五千年前,一些富有冒险精神的狼开始接近人类的篝火,获得人类食物残余的同时协助人类工作,成为了犬,也成为了人类最为忠实的伙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镜头拉回到十多年前的“我”第一次走进使鹿鄂温克人最大驯鹿营地,也是“我”第一次遇见猎犬旭斯格,在看到旭斯格驱赶袭击营地的熊时,深深感受到了在驯鹿营地猎犬的重要性。接着作者为我们进述了两段他与猎犬旭斯格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第一个故事讲的是“我”带着长焦相机去森林拍摄野生动物,因贪心拍摄在大雪中迷路,几乎冻死,是猎犬旭斯格将他寻回,带到营地拯救了他的生命。第二个故事讲的是寻找因受伤未回营地的小白鹿,同行的猎犬旭斯格途中嗅到黑熊的味道焦急的呼叫提醒“我”,因“我”不是猎人,没有猎人的警觉和与猎犬的默契,而继续向前。乌鸦的叫声将“我”带到了小白鹿死亡的地方,一脚踏进了黑熊的厨房,与黑熊相遇。恐惧,无望,唯一的希望是黑熊没能看到,才可以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逃走,如果此时猎犬吠叫,便是一切的终结。而这只训练有素的猎犬表现的却是异常的沉稳和勇敢,它一边用目光扫视周围,一边慢慢后退。当风的方向让熊闻到了人的气味,它向我们这边开始移动,在壮硕的黑熊面前,猎犬旭斯格无畏的在它身边跳跃,牵制着这头熊,诱使熊摆出能让猎人容易射击的姿势,而“我”却不是猎人。从警觉、提醒、牵制这条猎犬所做的一切如教科书般完美。在猎犬旭斯格的帮助下“我”才脱离了能的攻击。后来,年岁已高的旭斯格在一次熊的袭击中受重伤永远的离去了。小说里头的描写相当精彩,仿佛让我至身于其中,屏住呼吸。在这里我真正的认识了森林里的熊,这位北方森林食物链中的顶级掠夺者,高于其它动物之上的图腾。</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到这里故事没有结束,只是刚刚开始。余下的故事讲的是另外两只牧羊犬。在旭斯格离去之后,营地不能缺少这样优秀的猎犬。于是,在第二年的春天,“我”决定从草原挑选两只牧羊犬上山送给使鹿鄂温克人朋友。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由于缺少血统的保护意识,能与猎人一起猎狩的凶悍猎犬基本没有了,于是“我”决定从蒙古牧羊犬挑选雌雄两只牧羊犬去森林,为防止将来近亲繁殖,只能自己营地和其它营地的两只犬才行,在书中作者又为读者讲述了一段精彩的抱犬经历。在呼伦贝尔大草原牧民家,被主人系着钢圈的母犬“它脸上有一道从左眼下经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右下颌、纵贯整个脸颊的伤痕,应该是与野兽争斗时留下的。对于草原上的牧羊犬,这是如同勋章般的荣耀…雌犬还在车门外咆哮扑咬,我听到它的爪子抓挠着车门发出的尖涩声响。它咆哮时的口水甩溅在车窗上。”从这样的母犬穴里掏出幼崽,无疑是一场生死较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然而最难的是将它们从草原带到森林,自驾路途遥远,坐火车办证更是麻烦,在长途客车旅途中,这两只非常的气质的小狗,从小就表现出了它们的不凡,警惕、敏捷、凶猛、勇敢...这是它们与生俱来的优秀品质。当然,我们没有忘记它俩还只有一两个月大的幼犬,刚离开母犬,同样会因缺少安全感而焦虑来能安睡。它们也寻找着自身的安全感,钻进“我”的衣服里才能安然入睡,在陌生的环境闻到“我”熟悉的气味才觉得安全。书中描写让我联想到了人类与动物的共性,好比初生的婴儿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婴儿床上,他们会吵闹,特别在睡觉时,有人抱着才会睡的安稳,放下便惊醒。这都是离开母体后适应外界环境的一个过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使鹿鄂温克人给两只牧羊犬取了好听的名字;阿兰卡其和其么切。在森林里它们茁壮成长着,它们没有辜负它们的使命,营地未因熊的侵袭丢过一只驯鹿,它们在森林繁衍生息,与狼群抗衡。四年后,当“我”再次见到它们时,它们毛色沉稳而华美,结实沉甸甸地在厚重的被毛下跳动。“我”欣喜于当年带它们进森林和选择。在公元九世纪,蒙古人正是从森林进入的草原,由狩猎民族成为了半狩猎民族,高大威猛的猛犬也随着牧民一起完成了森林到草原和过渡,成为了游牧生活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生命的一场回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这里讲到了狼獾,一个只有新疆与大兴安岭少量存在的隐秘动物,在森林里它们几乎没有天敌。四只牧羊犬与一只狼獾对峙,他们表现出了惊人的团队协作能力,分工明确,秩序井然,敏捷而毫无畏惧。它们已经成为了森林的一部分,维护着驯鹿营地和环境的平衡。</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雌犬阿兰卡其在刚生完崽中,营地再次遭受熊的袭击,而阿兰卡其咬断绳索与另外三只牧羊犬一起不遗余力与熊展开了格斗,它们的血统中没有恐惧的基因存在,黑熊被赶回了森林,驯鹿也没有丢失,但阿兰卡其因断肋扎进肺部身受重伤,它在生命最后十几个日子依然坚持哺乳它的七只幼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它一直向前走,走过空地边的白桦树,再往前走就是茂密的落叶松林,它就那样走进了森林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读完这篇文章时,一种荡气回肠和敬畏之情从我心中油然生起,苍劲有力的笔触是对生命与忠诚的礼赞,这也是我第一次随作者走进使鹿鄂温克人和他们的游猎生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后来,在我翻开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时,开篇那句“我是个鄂温克女人。”,便一下子将我牵住,停不下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