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 年 打 工</p><p class="ql-block"> 作者:麻志新</p><p class="ql-block"> 湖南湘西</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日</p><p class="ql-block">我从吉卫民中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学,回到老家已经两年了多,有条件的同学,通过招工招干,有的进了行政机关当干部,有的到厂里当了工人,有的考上了民办教师。我所在村,偏避至极,任何好事都与我无缘。</p><p class="ql-block">一个高中毕业生,一年四季与泥土打交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要买件衣服,一双解放鞋,都得砍树子抬到芭茅场去卖。到了二十四五,还说不上婆娘。每天和爹妈拌嘴,日子难熬。想起了打工赚钱。</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二十三岁。</p><p class="ql-block">那年我开始打工。</p><p class="ql-block">阳春三月,和堂兄来到了吉首。一人买了一对撮箕,一根扁担,游离于郊区街道。</p><p class="ql-block">一位老板建房,有一堆细沙要抬到三楼,搬完付工钱100元,问我们能不能干。我看了这一堆沙子有点多,一百块钱不划算,不挑吧,工又难找,挑吧,可能两天也挑不完。最后还是决定挑了。</p><p class="ql-block">我挑着一担近百斤的沙子,从一楼爬到三楼,当初两三担还觉得身体力行,挑到第五第六担后,只觉肩膀痛了,脚软了,汗出来了,心跳加速了。这堆沙还没挑到三分之一,肩痛得不能坚持。堂兄说这堆沙包输了。我们找到老板商量,说挑不动了。老板说,不挑完不能领工钱。在我们的哀求下,老板每人给我们发了十块钱。</p><p class="ql-block">我们拿着这十块钱,觉得又累又饿,来到一家面粉馆,一人吃了一碗牛肉粉,没饱。事后,我们和老板商量,我们自己买面让老板加工,我们补一块钱加工费,老板同意。后来几天,我们都到这个馆子下面。突然有一天,老板叫我们不要来,不想为我们加工。我想,可能加工费太少,老板不愿做。我们再不去这家面馆。</p><p class="ql-block">同一年冬天,我和寨子骆兄到吉首找工,遇到了马岩村(现梳子山村)宽望舅。他说有一千保坎工程,做完了每人可赚一两千元。我们不说二话,便和宽望舅来到了工地。原来是为一个政府干部宅基地保坎。保坎要按时间一个月内完成,质量是每一个岩头都要用钻修整。</p><p class="ql-block">我和十多个民工翻了两三天岩头,宽望舅看我人个子小,便安排我负责十多号人生活蔬菜采购。</p><p class="ql-block">我每天早晚穿梭在砂子坳的路上,采购白菜,萝卜,大米,回到工地了负责烧火洗菜。十多号人,每顿一个人半斤米,菜少油盐,一个星期一歺肉。每顿都不能吃饱,早上吃了,等不起下午开饭。</p><p class="ql-block">在工地上做了差不多一个月,因为进度慢,老板说要另换人。结算工程款,包工头宽望舅说工程包输了,每人只发不到40元。</p><p class="ql-block">那时,距过年的期限不远了。我和骆兄一大早来到了车站(那时车站在五陵山附近)。天茫茫亮,候车室内亮着灯。一位男子拍了我一下肩膀,问,兄弟要皮鞋吗?这是从厂家搞来,质量包好。说着男子把皮鞋盒子打开拿出来。我看还可以,问多少钱一双。十块钱拿去。我试穿了一下也还合适。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马上丟掉了破烂的解放鞋,穿上了新皮鞋,一下子成了穿皮鞋的男人!</p><p class="ql-block">我们到吉卫农场下车,走了一段平路。爬坡没多远,发现鞋底和鞋皮脱离,无法继续穿下去,光着脚板回到老家。老妈问为什么光脚板回家,我欲言又止。</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不再打工,就用自己的笔为花垣县广播站、团结报写稿子,赚一些鸡毛皮蒜的钱。</p><p class="ql-block">我现在明白,打工要受到管制和约束,要失去人生的许多自由,要遇到许多不公平的待遇。</p><p class="ql-block">那年打工生活,让我同情可怜在外务工的兄弟姐妹,法律援助法律维权宗旨永远刻在了心上。(本文结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