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河畔观水

人面桃花

盛夏河畔观水

作者：崔广建

摄影：孙玉枝、崔广建

盛夏的午后，依旧是闷热难当，好在前天下午的一场急雨，惊现出东边日出西边雨的景象，也浇灭了多日来燃烧的烈焰，空气变得清爽了许多，晨风也稍带了些凉意，空中的云彩也变化多端，阳光温柔了许多，没有了灼烧的感觉。此时正是河滩漫步观水的绝佳时刻，既可以避暑，又可以休闲放松，可谓是一举两得。

若是在市内寻觅一条自然流淌的河流却是很难的，市中心虽然贯穿着金水河，但那却是人工修筑的，两岸有护堤，水质却不清澈，无法与自然流淌的河流媲美，所以贾鲁河便成了我的首选旅游地，也是我情有独钟的地方。我曾在初春和夏初两次造访贾鲁河，那时的河水混浊不清，很多河段已经断流，河中水量极少，静静地，仿佛静止了，凝固了。如今，盛夏的贾鲁河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与妻子玉枝、朋友豆豆美女一同骑车前往贾鲁河去一探究竟，期待盛夏中的贾鲁河会别有一番景色。

走过长长的陡坡，只见不远处有一桥飞跨东西，桥下原本干涸的河床如今已是波光粼粼，水清见底。三个只有四五岁的孩子在水中嬉闹，一个女孩子不时地将头潜入水中，然后露出头来，用手顺势抹一把脸，神情喜悦，自得其乐。我俯下身去，询问水边的一个男孩：“小朋友，水凉吗？”“不凉，温温的！”男孩抬头答道，一边将身子泡在水里，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神情了，不觉羡慕起来，望着他们戏水的样子，我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孩子们阵阵的嬉闹声。

　　我们经过一座五孔桥时，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细细观察起来。现代化跨江大桥非常普遍，而这座古香古色的桥梁却极为罕见。桥身呈拱形横跨两岸，桥下波光潋滟，水草茂密，桥体青蓝色，护栏是汉白玉仿古图案，荷花、荷叶、莲蓬、花蕾和水草的造型惟妙惟肖，妙不可言，恰恰对应此刻盛夏的季节，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穿越了时空，回望到了古代的风韵。妻子玉枝和豆豆美女站在桥上，起伏的桥面向远方的天际延伸，空中飘来几朵白云，朦胧的水雾似在空中飘浮，湛蓝的天空也氤氲成了淡蓝色，一种雨后盛夏的色调。

　　走在蜿蜒曲折木制栈桥上，放眼望去，一派绿色的景象映入眼帘。茂密的芦苇覆盖着河底，蔓延至岸边，足有一人多高。自然的风光，如清风般扑面而来，令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妻子玉枝和豆豆美女在栈桥上手持帽子，兴奋得走起模特步来，她们俩摇曳生风，款步走来，身姿绰约，轻歌曼舞。

　　随后，我们沿着河畔走在凸凹不平的土地上，似乎没有看到水的踪影，但脚下的湿土分明告诉我们河水就隐藏在芦苇荡中。果不其然，我们小心翼翼地踩踏在湿滑的泥地上，附近的芦苇丛中不时传来噗通噗通的声响，我们低头看去，静静的溪流出现了，水中的生物也活跃起来。河水孕育了生命，也滋润了水中的植物，也幻化出仲夏的风情，一片盎然的绿意，不断向南延伸，令人目不暇接。

　　穿过绿色的芦苇，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一片乱石堆垒，块块相连，错落有致。石缝间有细小的水流溢出，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乱石顶端出现一大片湖面，湖水清澈透明，微风掠过，泛起阵阵涟漪。记得前两次的光临，湖面不大，湖水也不够清澈。如今，盛夏来临，雨水充沛，可以补充河水，湖面也拓宽了许多。

站在湖畔，举目眺望，湖面向南缓缓而形成一条河面，在岸边绿色植被的环绕下蜿蜒流淌，流向远方。我们漫步在岸边，观看着静静的流水，只见水面下水草茂盛，丛丛相依，更有浮萍漂浮其上，也有芦苇随风摇曳。妻子玉枝与豆豆美女坐在一块巨石上，欣赏着水景，享受着傍晚时分的静谧，可谓是悠哉游哉，乐而忘返。这时，一只黑灰色的水鸟浮出水面，又灵巧地扎进水中觅食。妻子玉枝捡起地上掉落的一颗青果，顺手掷向水面，高声呼喊起来：“水鸟，给你喂食了！”话音刚落，早已不见水鸟的踪影。这种水生精灵，以水为家，出没芦苇，神出鬼没，身手不凡。

　　望着浩浩汤汤的河面，我不禁感慨万千，想起复旦大学教授葛剑雄先生在《黄河与中华文明》一书中的话来：“在探索文明的源流时，谁也不能无视河流的作用。这种作用在人类文明之初，往往是决定性的，无可替代的。尼罗河、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恒河、黄河、长江，都孕育过伟大的文明，都是今天世界文明的重要源头。”贾鲁河虽比不上这些大江大河，也没有它们宏大的气势，但它却滋润了周边的土壤，润泽了一方水土。每逢夏季，这里林木葱绿，水草茂盛，养育了水中生物，为这里的寂静带来了勃勃生机，也为人们提供了消夏纳凉的绝佳去处。人们携老扶幼，或在水中游泳，或在水中嬉戏，亲近自然，陶冶心境。望着这一派和谐的景象，我不禁心生感动，久久地凝望，不忍离去。

　　午夜时分，下起了大雨，聆听着雨声，我慢慢坠入梦乡。梦中的我又见到了贾鲁河。贾鲁河的水量更大了，水质更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