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是我亦非我

高国平

　　入夜，抵达静。一个人沉沦文字的围城，想沿着老旧址回到老光阴。然后与素心相伴，纤指放飞一场梦，也不知这场梦，碰见谁？

都说开始念旧，说明已经老了。老就老吧，老是必然的，上到君主，下至黎民百姓，害怕是没有用的。

　　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却不知道去何方？不知道去找谁？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心无挂碍，大概这就是自然的孤独。

夜色漫卷，我的心又该以怎样的方式，踌躇在漫漫长夜。回来后的素笺上，一大片空白的地方，思绪万千，心生的笙箫入了曲谱，却没有一首旋律适合落脚，所有细碎的凑拼，不过是不想在光阴的素簿上留下一页缺失。

总害怕打开某年某月某日的空白，那时得到了又丢掉了。可细思，得到了又如何？或许心里总有一个洞的缺口，深邃且荒芜。

人生有些路，不走不甘心，走了却一身伤。人生这道题，无论怎么选，都会有遗憾！无论你怎么策划，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尽人事，听天命，得之坦然，失之淡然，还是顺其自然。

　　年少时，看到女同学不说话，看到大队书记，忙着躲进房间里。母亲说我没出息，见人就怕，见官就躲。

大了，总害怕自己不合群，以为朋友多了路好走。于是，为了合群而合群，马不停蹄地去赶赴，

一场又一场的热闹与繁华，把我搞晕了，把我搞傻了。到后来发现， 很多所谓的人和群，到最后只会让自己更累。这才懂得，没必要去赶赴，没必要凑热闹，没必要去巴结。有趣的人，自然会相互吸引，无趣的人，看到更讨厌。忙着优秀，比忙着合群更重要。

　　以前，常以喝酒为快乐，现在为了快乐而喝茶；以前，哭着哭着就笑了，现在笑着笑着就哭了。渐渐发现，“年长”俩字的味道，经过了岁月，终究没有偏袒过我。心里的孤独连个偏旁都没有，真的是：

初看不知剧中意，

再看已是剧中人。

纵你阅人何其多，

再无一人恰似我。

亦或是我亦非我，

我寄人海自漂泊。

来日若是再见我，

只消颔首淡笑过。

2022年6月28日夜于金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