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

坪山王哥

村上大妈发现老伴刘伯，自从深圳东部公交退休回来以后，老是从木箱里取出一个红色布包，一层一层打开，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叠发黄的纸笺，默默地读着上面的文字，那专注的神情像是在看情书一般。大妈心想，都半截下了土的人了，也就没在意什么。 但是，有一天晚上，大妈眯着眼睛，假装睡着，她看见刘伯轻轻地打开木箱的锁，又取出红布包，再把一沓泛黄的纸笺的文字默读了一遍，然后再用红布认真地一层一层地包回，还贴在心口，喃喃地说：“今天我要交给你了！”，然后装进口袋，还用手按紧了两下，这才蹑手蹑脚地轻轻掩上门，悄悄地消在茫茫夜色中…… 精明的大妈可不是吃素长大的。只见她立即翻身下床，披衣穿鞋，拿起手电，箭似地冲出门，头也不回地紧紧尾随其后…… 　　乡村的夜，除了蜿蜒小溪发出淙淙的流水声外，似乎一片寂静。大妈打着手电，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在窄窄的田埂上，边走边骂。不一会，不知怎么，大妈把刘伯给走丢了。大妈可急坏了，这不是瞎子放了“叫驴子”吗？哪里去找啊！不过大妈胸有成竹地知到老伴肯定是去后村凤妹子家了。大妈卷起裤管，脱了鞋，下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量，逢山过山，逢水过水，超近道，直逼向凤妹子的家。 真是不巧不成书，大妈在过一个水沟时，遇到了一个正在抓黄鳝的男人。这男人就是凤妹子的男人铁老汉。 “姐子，这么晚你这是干吗呢？” “你家凤妹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呀” “确定？” “确定。” “快点回去”，大妈拉起铁老汉就跑。“快回去看西洋景！” 一路上，大妈讲述了40多年前的中学时代，刘伯曾经给校花凤妹子递过纸条的事，深信退休后的刘伯肯定是不忘旧情，死灰复燃搞黄昏恋。无论大妈怎么说，但铁老汉不以为然，他说：“听说你家那口子，在深圳曾被评为“双十佳”“优秀员工”“五星级义工”称号，一定是个正派人”。当然他妻子凤妹更是他值得一生珍惜的人。他介绍说，凤妹高中毕业回乡，先担任了几届村妇女主任，后一直担任村支书，是一位优秀的老共产党员，他深信他老婆对婚姻的忠诚。 “他叔呀，这人心隔肚皮，虎心隔毛衣。人心啊，是看不透的，我看见我那口子拿出一叠发黄的写满字的纸笺往你家去了，搞不好是珍藏的情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夏天的夜，热得让人心烦意乱，唯有月光下面的溪流依然是那么平静地流淌…… 从窗缝里瞧去，凤妹正握着刘伯的手，还说着什么。大妈凑近铁老汉的耳朵，压低嗓门，“他叔，你看见了吧？故事正在上演……”，铁老汉假装咳嗽两声，想把“情况”扼杀在萌芽。大妈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大妈进屋夺过纸笺一看，只见泛黄的纸笺上第一行写着“入党申请书”几个字样，下面内容清晰可见。凤妹笑着对满脸通红的大妈说：“大姐，我一定把你老伴的《入党申请书》递交给乡党委让他早日实现年轻时的梦想，争取为党和国家发挥余热”。刘伯激动地紧紧握住凤妹支书的手，兴奋地说： “凤妹同志，我一定要把深圳的文明带回乡村，全力支持你的工作，一起建设好我们美丽乡村”。 “刘哥同志，我就是要听你这句话！你在外面见识广，快说说深圳是怎么做的，有哪些经验和举措，让我们学习学习。 ”好呐，支书同志。咱们深圳啊……不，不，是人家深圳，正在创建全国文明城市、全国森林城市，他们的口是是：垃圾不落地，城市更美丽，全市正在搞垃圾分类呐！” “我们借过来：垃圾不落地农村更美丽！”一旁的大妈也兴奋起来。 “对，垃圾分类好，农村也来搞！”铁老汉也高兴地说。 ………… 　　此时，山岗的宁静、空气的清新、月光的柔美、小溪的轻歌，以及松林下的青砖红瓦的小屋，小屋窗户里的两对夫妻四个人的畅聊，恰似一幅美丽乡村月夜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