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亡友罗宏,万里长江第一县四川江安县人,教师子弟。少年负笈重庆,与我同校。毕业同赴攀西矿山大国企,彼为地质,我干地采。</p><p class="ql-block"> 宏兄,白面,瘦高,风流倜傥,有如《红楼梦》中秉正邪两气而来之人。八十年代初,其大分头、蛤蟆镜、喇叭裤,率风气之先,令颇为保守的领导同事侧目。“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气死公安,难死法院”,这是八十年代,他对我说的原话。</p><p class="ql-block"> 但宏兄绝非是那时代待业青年小混混,而是尚在青少年,却已是科班出身的地质技术员。打钻,取岩芯;钻井巷,画描录,专司地下采掘作业的先遣“侦察兵”。业余,订阅历史杂志。我见他把一本杂志中蒋毛重庆谈判的伟人巨照压在办公桌玻板下,他时时在欣赏领袖的风采、巨人的风采。</p><p class="ql-block"> 秉正邪二气,多戏剧人生。宏兄收获芳心较早,但劳燕分飞也很快。自学法律较早,却败在临门一脚,功亏一篑。八十年代末,经济改革萌动,宏兄突然进入与煤矿无关联的工商银行工作。刻板的会计工作,规范不了他哥门义气。没听他讲过三国、水浒故事,竟然敢两胁插刀。一次,为朋友助战,竟将守卫金库的手枪拿到纷争的街头。</p><p class="ql-block"> “呯!呯!—呯!”,对天打出的三枪,在那个时代,在我看来简直石破天惊。宏兄被闻讯赶来的上级行保卫干部“缴枪不杀”。当然地“双开”!。</p><p class="ql-block"> 天马行空般的生活方式,跌宕起伏,宏兄终未步入正轨。在后来,回到家乡,相当于从长江上游顺江而下回到江安,在地理上,与我们“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通讯不畅,交通不便的八十年代,我们相忘于江湖。</p><p class="ql-block"> 谁知,宏兄对少年朋友念念有情,聪明如彼,竟在5.12大地震后,利用寻亲热线,辗转找到我的下落,于是失联20来年,我与之在成都得叙别情。</p><p class="ql-block"> 可惜好景不长。两年后,我接到短信:“家父罗宏不幸病故,将于6月29日凌晨5时出殡。孝女罗方泣告”。手机是宏兄的,发信人是其女儿。天哪,宏兄才48岁啊!也许纵情的豪饮,戕害了盛年,我震惊、惋惜!</p> <p class="ql-block"> 宏兄,好友,好饮。友人对此君评价不一。笔者认为,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宏兄对朋友,无失义之大过。其最具特色的是,无钱时可毫不愧色地向朋友借钱沽酒;有钱时,则对旧朋新雨一掷千金,绝无悭吝。笔者最佩服的是其心胸开阔,乐于助人,不愧其生在万里长江第一县四川宜宾江安县。八七年,宏兄是我投身银行工作,无私相助的引路人!</p><p class="ql-block"> 宏兄埋骨桑梓近十年,因案飞赴共同付出青春的故地,临空俯瞰:河山依旧,故人凋零。逝者长已,生者不苟!又想其坟茔早已芳草萋萋。故拟年年季风雨,故人归不归寄怀以悼!</p><p class="ql-block"> (万成于四川攀枝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