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猫

学小林校长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朋友说很久不见我写猫了,还挺惦记我家那几只小毛孩的。我说不敢写了,再写我就得搬出去喽。朋友问咋啦?我说就因为曾经偶尔闲来无事,一时兴起写过几篇猫的小文,搞得我那败家娘们误以为我也开始喜欢上猫了,于是,一只接一只往家里带,最多的时候曾多达九只,当然这还不包括小区里面那些她也去喂食的流浪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躲猫猫用在我家再贴切不过了,其实也不用躲,进到门里,在不经意的低头,抬头和转头之间,或这或那或犄角旮旯里,你会冷不丁地发现,哟?一个满眼绿光的家伙正悄无声息地盯着你,眼珠子跟个摄像头似的跟着你移动。好在没做亏心事,不然真的会吓你一大跳哩。时间长了,好男不跟女斗的优良传统思想让我彻底败下阵来,慢慢到最后也就习以为常了。她把总猫数也控制在六只,这样算来我在家就排行老九了。娘的,如果在那个特殊年代我还真的就是名副其实的臭老九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虽然时不时难免还会有些怨言,但是日子久了,对这些古灵精怪的家伙也渐渐生出了些好感,不再唠叨把它们送出去了,不过让它们“娘”还不满意的是讨嫌我对它们的称呼。除王子之外,我一律给起了外号,母女俩取名橘子的我就叫它猪,叫小黑的我就叫它李逵,唤小玉的我就叫它女巫,称黛茜的我就叫它猴子,喊利欧的我就叫它外国佬,气得她娘俩总是埋怨:能不能别这样称呼人家呀,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而我一概当作耳旁风,想咋叫咋叫,哈哈哈哈,这样能气气她们娘俩也挺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子是第一只进到家里来的猫,生下来一个月就被“猫娘”抱回了家,母女倆还给它取名章三三,去你娘的我才不同意哩,一个带毛畜牲怎么能跟我姓呢,想到“猫娘”的王姓,我一急之下竟脱口而出了“王子”这么优雅的名字,这下母女俩倒没啥意见,而且还认为,嗯,不错,这个名字好,于是每天王子长王子短喊得个亲热。王子通身雪白,没一根杂毛,调皮得跟个机灵鬼一样,让你不得不喜欢上它,我用文字描写过它跳高,翻滚,3600度全旋以及无意中在电脑键盘上踩出“体育很重要”等一些让人惊诧的体育特长,熟悉我的一些读者阅后纷纷留言:“物似主人形”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说真的,长这么大我对猫的认识其实还是从王子开始的。猫舌头上生有许多倒刺,跟鞋刷子一样麻里企刻的,这些倒刺其实是一种角蛋白棘突,被称为丝状乳头。猫爱舔毛,这样就可以像拿把梳子时不时把自己捯饬捯饬。猫舌头的边沿柔软得紧,我第一次壮着胆子把手指头伸进王子的嘴里,它轻轻地舔舐,舌尖温柔得好像有一股磁力在吸引,把我之前的胆战心惊变成了饶有兴味。</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带有鱼虾香味的猫饼干对猫极具诱惑力,喂上两回条件反射便建立起来了,只要喊一嗓子“恰biangbiang”(南昌话:吃饼饼),王子和橘子就会飞快地冲出来,无论身处哪个角落。它们一边急不可耐地喵喵直叫,一边立起身子扑在了我的大腿上,脖子抻得老长,那副贪婪的样子恨不得连我的手指都要咬下去。它们厚厚的梅花肉掌里深藏着钩状的利爪,但这时倒是记得把爪子收得紧紧的,绝不会伤着你半点毫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见到猫饼干是放在橱柜里,以后连喊都不用了,只要敲两下玻璃,它们就会马上兴冲冲地冲到你面前来,两只耳朵尖尖地竖起,眼睛盯着你的手指,瞪得跟两个圆灯笼一样。随着家族成员的倍增,“猫娘”的工资消费不够再任性摆阔了,于是,建立在“恰biangbiang”和敲玻璃的条件反射在一而再再而三得不到食物兑现的戏弄下没过多久就消失殆尽了。偶尔再戏耍一次成功,你会看到它们一脸兴奋后的失望和愤怒,估计心里也会义愤填膺地骂道:你大爷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王子最怕大姑了,因为被不喜欢猫的大姑训斥过一回,从此以后,凡星期六大姑到我们家来的前一秒,它就像会算命占卦一样早已躲得无影无踪,它这个本领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橘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橘子是第二个来到家的,是次年愚人节那天女儿放学在小区草地上捡回来的猫仔,瘸着条腿一副虐兮兮的可怜相,在母女俩的精心照顾和王子的陪伴下很快变得英俊起来,不过流浪街头时养成的不端行为和喜欢招惹是非的尿性有时在王子忍无可忍之下也会招来一顿暴揍。然而十个橘猫九个肥,一年过后它的个头比王子还要大上一圈,从此,被王子秒趴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它那憨憨的气势显得它才是家中大王。这家伙特别贪吃,饭量极大,狼吞虎咽吃完自己碗里的还会去抢王子的,肥胖的身躯一挤就把王子弄一边去了,王子也清楚今非昔比咯,只好悻悻然让开。要是看到“猫娘”对橘子好,它会很委屈地躲在一旁生闷气,直到“猫娘”发现不对劲了再唤它时,它才把身子往“猫娘”的腿脖儿上蹭几下,轻轻地发几声嗲心又安然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橘子在我嘴里已被猪的绰号取代。你别看它肥硕的肚囊垂下来显得笨拙,为了弄到吃的,它聪明到可以打开卡扣揭开猫粮桶盖大快朵颐里面的猫粮。哪怕“猫娘”把猫粮桶放在高高的柜子上再压上些重物,它也能一蹦三尺高,上去把十几斤重的猫粮桶推下来,利用苹果落地的原理砸开,把猫粮撒一地。从此以后,王子、小黑和小玉全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它身后,它俨然一副老大的样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猪”胆大皮厚,任何外人来家,它从来不会像王子那样胆小如鼠地躲藏起来,相反会在你面前像走模特步一样很冷峻地踱上几个来回,一脸目中无人的神态。如果它想撒娇了就会绷紧身子往你腿脖儿上蹭蹭,然后顺势往地上一趟,四仰八叉地等着你来抚摸,还没摸上几下它就舒服得闭上眼睛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幸福得跟个猪一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玉是只狸花猫,因颈脖前有一片白毛,像戴了一条白色方巾,加上女猫先天嗲声嗲气的阴柔,深得“猫娘”的喜欢。他们那猫里猫气的对话听得让我起鸡皮疙瘩,它娘的要是拿半点这样的温柔给我多好呀。小玉最喜欢躲在书房的一个角落里,好几次夜深人静正当我写作才思泉涌的时候,突然传来很轻很嗲很长的一声“喵”,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它蹲在门边静静地望着我,期待我帮它把门打开。小玉像“猫娘”,好静,喜欢独处,在“猫娘”眼里它是小家碧玉,而我却故意称它“女巫”,气死它娘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小黑是和小玉一起进家来的,我看见客厅里有四只猫就气不打一处来,尤其见到这只乌漆麻黑的家伙,要“猫娘”立即把它们送走,然而“猫娘”苦苦为其“哀求”,见谈判艰难,我索性离家出走了一回才让“猫娘”有所收敛,不得已之下只好二选一把小玉留了下来。后来有一回看到“猫娘”在楼下喂食小黑,他们就像离异家庭的母子相见,小黑乖巧得真像个孩子,那一幕让我动了恻隐之心,于是,“猫娘”趁我心一软把它又带回了家。小黑虽然不会说人类的语言,但它绝对知道我嫌弃过它,所以在家里总是尽量躲着我,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尤其在躲不开或者无意碰面的时候,它看我的那副眼神,里面充满着恐惧。只要四目相对,它立马垂下眼帘,或把目光转向别处,等它悄悄转头或偷偷抬起眼发现我还在看着它时,它会马上起身离开唯恐避之不及。那一刻,我内心的湖面也悄悄泛起了同情的涟漪。虽然嘴里依旧喊着它李逵,但是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温柔,慢慢的它也感觉到了我的友好,开始尝试着跟在王子的屁股后面靠近我,用身体来回蹭我的腿脖子,嘴里还发出与男猫极不相称的嗲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俗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而猫却最喜欢主人轻轻拍打它的屁股,这是我后来从女儿那里了解到的,百度搜索一下还果真如此,说是尾根处有个百会穴,那是猫咪的快乐开关,也是向主人撒娇的一种方式。当主人轻轻拍打的时候,猫会撅起屁股直起尾巴,把身体变得跟砖头一样僵硬让你拍打,这让我想起了粤语“发肉紧”,感觉这个词的意境再贴切不过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没有猫饼干吃了,再叫“恰biangbiang”已经没有猫崽子理会了,但自从发现它们喜欢拍打屁股后,我的口令又变成了“打屁股”,王子听到后又像当年一样一马当先冲出来,小黑和小玉也一路小跑紧紧跟随。它们朝我撅起三个屁股,我两只手只好像打架子鼓一样轮番伺候,它们配合我手上的节奏嘴里哼哼唧唧地哼着相同节奏的“猫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猴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猴子”是前年“猫娘”趁我去西藏自驾游期间带进家里的,是一只雪白的女猫仔,尖尖的脸,尖尖的嘴,长长的腿,长长的尾,真跟个猴似的,那个调皮简直可以用孙猴子目空一切无法无天来形容,认识我不到两天,竟然敢大胆地跳上我的大腿,踩着我的肚皮爬上我的胸膛把鼻子伸过来嗅我的脸。所以第一眼见到它,我就给它安了个“猴子“的绰号。猫娘”说喜欢它两只不同颜色的眼睛,一只琥珀色,一只海蓝色,细细观察着实奇特和好看,它娘的还是一只混血儿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把女人惯坏了,如今的“家道”已经奈何不得“猫娘”了,猫崽仔们的数量一而再再而三地发展,朋友打趣说,就当四季发财又五福临门了呗。嗨,那这样下去看来离六六大顺也不会远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外国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真的没多久,某日下班刚一回到家,“猫娘”就满脸堆笑和神秘地邀请我去主卧的洗手间,见门关着的我便猜出了八九分,果真里面传来陌生的猫叫声。此时的我早已无气可生无生可恋了,只有甩头嘟囔了一句“神经病”。无论“猫娘”怎样解释利欧是什么英短蓝猫品种,怎么可爱,多么昂贵,我去你的,我才不喜欢呢,即刻给它取了个“外国佬”的绰号。“外国佬”样子虽然憨憨的,但是它好像也看得出来我不怎么喜欢它,于是总是离我远远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近过一米的距离哩。哦,也许它是舶来品种,不同于中华田园猫,可能听不懂我的语言吧。某日我这样突发奇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不知几时起,王子跟我突然默契地玩起了一个游戏配合,只要我模拟开枪发出一声“pia”的枪响,无论它身在何处,都会马上回应一声“啊”,特别是躺着的时候格外滑稽搞笑。如果我想找王子了,只要随口“pia”的一“枪”,紧接着它一定会“啊”地一声就暴露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猫娘”见状,坏坏地笑道:“看来王子才是嫡出的哈。”“去你的,还什么嫡出庶出,老子以后再也不写你的猫咯。”</span></p><p class="ql-block">写于2022年7月2日下午</p> <p class="ql-block">作者简介:学小林校长,早年毕业于九江师专体育系,现为东莞市作协会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