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难忘乡情（响水方言版二十五）拾 草顾从林 江苏响水

爱的奉献（顾从林）

随笔：难忘乡情（响水方言版二十五）拾 草

顾从林  江苏响水

        拾草，就是把野地里、沟圩路旁的草拾旮去，留着煮饭烧水。回顾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真是让人无法想像，你说这粮食不够吃演就梭了，连草演不够烧，真是出鬼了。生产队分的麦该、棒透该、棉花该、稻草等等，但是，还是不够烧。小阄多的人格，各人准去拾一点，积少成多，这样，每天还能拾一堆草回来，够烧几天。当爷，小阄一多互相开江，甚至互相因为拾草吵架、打架的事演经常发生。每到秋冬季节，遍地是哈，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各人怪着篓子在拾草，简直就是一幅美丽的水墨拾草图。

　　我旮原来是父亲果拾草，每天父亲推着小车，背着大耙要到十几里外的地方去楼草，楼到一小车草后才来旮，经常是早上黑参参天妹亮就走了，直到下午太阳甩西才推着一小车草回来，妹烧几天就没得咧。等我长大了（因为我是独苗，没有兄弟姐妹开江），演就是十二三岁左右，这个拾草的任务就移交到我的身上。拾草一波准是要到秋收以后，沟圩路旁柳条割得咧、洋柴割得咧、地里的庄脚收得咧，这时尚才能外去拾草。

　　我大多数是一个人外去拾，因为，那时候庄脚全收得咧，树叶全掉得咧，没得任何遮挡，一眼望不到边，所以演不害怕。人多了，看见有的草，几个人一抢，各人拾一点，演各人拾不到。而且，小阄一多就容易搞嘴，一搞嘴半天生务就爱造得咧，旮去还挨大人吵。我记得那晚已经上到黄圩该上初中（1976年以前），中上、晚上放学的时尚，来旮的路上假如看见有棒透该、洋柴、柳条等掉在路上，我准会顺手拾旮去。当时，学校学习演不紧张，去不去上课演没得人问，我记得很清楚，正常语文、数学、物理、化学课，我们还是去上的，像图画、音乐、体育、劳动等课，我们演不去上。

　　我拾草最远的到过佃河街，离旮足足有二十里地，走佃河街一路向北拾，经过我们公社的张庄、龙马、小圩、三合，过了黄圩街，再问后才到我们大队卫东大队（八顷村），而我们旮又是卫东大队第五生产队，在最北该。早上出去，中饭后太阳甩西了才能到旮，演不过拾烘肩一篓草，歪而拽的怪来旮。如果遇到河工驻地高得咧，因为河工上忽是男子汉，做饭的演豆，所以，整个工地到处泼泼洒洒，里里外外掉的草，如果遇到就走时了，一靠就拾加肩一哈。到了上大冻天，一早起来，地上霜哈哈的，手演不想伸，一抓一把霜，但是，没得办法，每天就这生务，一天不拾，第二天就没得烧。

　　听大人说北小河洋柴昨够割得咧，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床，赶在旁人没到之前，把柴叶全楼得咧，还带把锻刀，连柴根锻得咧，因为柴根见烧，如果听说南大沟洋柴割得咧演是这样。有时，因为没得人格起的早，等到那窟时已经被人格拾得咧，心里相当不舒服。经过几天上冻，小河、水沟准上了厚厚的冻，我们会把镰刀绑在竹杆上，用斧头去靠冻，把冻靠开后，用绑好的镰刀伸到河沟中暗，把河沟里的柴桩子割下来，捞出来，带小车推旮去晒，晒干了要烧好几天。

　　拾草就是路跑的多，不晓跑了多少冤枉路。比起割草总体上还要轻巧些。割草准是在最一天做的事，而拾草准是在最冷天做的事，所以，准是很辛苦的。寒里天拾草，不少小阄小手准挨冻得像小馍透似的，又红又肿，有的小阄老挨冻破得咧，用旧布扎一哈还是外去拾，天天如此，从妹间精过。所以，一想起过去拾草的事，心里总是酸酸的。真是：

抓霜踏雪破冰冻，饮雨餐霾喝北风。

年复一年何日了？春回夏去怕秋冬。

注释：

1.演就梭子：也就算了。演：也的乡言。梭：算的乡音。

2.麦该、棒透该等等：麦的秸秆、玉米秸秆。该：秸秆的乡言。

3.遍地是哈：到处都是的意思。

4.各人怪着篓子：每个人背着篓子。

5.我旮：我家的乡言。

6.楼草：用耙子在地上耙的意思。

7.才问旮：才回家。

8.黑参参天妹亮：黑乎乎天没亮。妹：没、没有乡言。

9.一波准是：一般都是。波：般的乡音。准：都、全的意思。

　　10.洋柴：芦苇。

11.庄脚：庄稼的乡言。

12.各人妹拾到：各人没拾到。妹：没、没有的意思。

13.小阄：小孩。

14.搞嘴：小孩互相骂人的意思。

15一天生务造得咧：一天事情给耽误了。

16.烘肩一下子：拾的草已堆到篓口以上。

17.歪而拽的：踉踉跄跄的意思。

18.怪来旮：背回家。

19.忽是：都是、全是。

　　20.演豆：也是的。

21.一靠：一会儿。

22.霜哈哈的：全是霜的意思。

23.见烧：烧得慢，火势旺。

24.等到那窟时：等到那里时。那窟：那里的乡言。

25.中暗：中间的意思。

26.柴桩子：水里洋柴被割掉后留下来的部分，绝大多数沉在水面以下。

27.最一天：最热天。一：热的乡音。

28.互相开江：互相址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