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幽邃风沙</p> <h1> 到部队第二天,我被接兵首长指定为新兵班的副班长。新兵班十五个人里,与我同出一个校门的就有8人,有几个还是我的学长。听见有战友在暗中嘀咕,凭什么就让这小子来领导我们。</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新兵班蔡小华班长和刘助理万荣接兵留念</span></p> <h1> 紧张的新训生活拉开了序幕。</h1> <h1> “嘀哒,滴—滴哒…”。每天清晨,嘹亮的军号声响过,在蔡班长的带领下,在“一二一”和“一、二、三、四”的呐喊声中,我们开始了一天的训练。</h1> <h1> 新兵班的生活,一切都是新的。</h1> <h1> 点名,连名带姓,要回答“到”。遇见穿四个兜的,要喊“首长好”敬礼。医院里到处都是穿四个兜兜的男男女女,一天下来,喊的人口干舌燥嗓子眼差点都要冒烟。</h1> <h1> 吃饭前要列队唱歌,那不叫唱歌叫吼。十五个万荣新兵可着嗓门吼,风风火火开进饭堂。班长一声令下,风卷残云过后,饭桌上的碟碗见了底,现如今人们把这叫做光盘行动。</h1> <h1> 晚上十点钟必须准时钻进被窝,还不许说话,睡觉没有枕头,把换洗衣服用包袱皮裹上当枕头。那天晚上,刘助理来查铺,邻铺一个村的战友刚点着烟正在吞云吐雾,见首长来了,慌乱中把手伸到我的被窝里。第二天叠豆腐块时,才发现被子被烧了个洞,气的我当时直跺脚,我的第一床军被惨遭战友黑手袭击,好长时间令我耿耿于怀。</h1> <h1> 白天,我们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晚上,围坐在一起学习三大条令,学唱军歌,用革命理论武装头脑,爱党爱军爱国、为人民服务、共产主义理想教育,那是必修课。</h1> <h1> 每周日晚上的班务会上,我们围在一起聆听班长的一番谆谆教导。新兵最关注的是听班长表扬班里的好人好事。诸如谁训练刻苦学习认真,谁豆腐块叠得标准,星期天谁又帮灶帮战友洗衣服了,连打扫卫生积极也在表扬之列。捞到班长表扬的人脸上兴奋得放光,没有点到名的一脸的不服气,不就是抢个扫杷吗?哪天咱也藏把扫把,省得下手晚了抢不到。</h1> <h1><span style="color: inherit;"> 再说大家都是来当兵的,谁不想积极要求进步呀。以后咱手持大扫把,专门在班长面前前后左右使劲地扫,不信班长就看不见。有人戏称与人争抢扫把的同一战壕战友为扫帚星,管它什么星,只要能扬名就行。</span><br></h1> <h1> 队列训练是新训中最苦的。</h1> <h1> 每天从早晨开始,就是立正、稍息、齐步走,有时一个动作要练一天,白天没练好,晚上还要给开小灶补课,一个人动作规范不算,一个班步调一致才行啊。每天训练归来,常累得我腰酸腿疼,趴在床铺上不想动弹。</h1> <h1> 我们以前在校园里也操练过队列,哪能与正儿八经的解放军军训比。操场上一溜人马两脚并拢,两手垂直,中指贴紧贴裤缝,头要正,身要直,一动不动一站就是一个小时,头昏眼花,忽然听班长在喊:“同志们,再坚持最后五分钟。”五分钟一过,刚才还整齐的队形转眼间稀里哗啦,一旁观战的班长看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h1> <h1> 刚开训,队列里左右脚迈错,胳膊跟腿一顺,后面人踩着前面人脚后跟,向左向右转,转错方向的不少见。看似最简单的摆臂练习,对于我却不简单,摆臂时我的小胳膊时不时打到身旁的战友。为了不伤及战友,晚上一个人偷偷在我们住的顶楼的女儿墙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摆臂动作,直到摆得手臂麻木,那种感觉好像手臂不是长在自己身上似的。</h1> <h1> 队列训练时,班长不厌其烦地喊口令,做示范。纠正动作时,手里有时还拿着一个小木棍,按照队列条例条令,一个一个抠我们的动作,从头到脚敲打。那小木棍抽在身上像搔痒痒,班长人长得慈眉善眼,嘴巴上凶,真要对我们下毒手时总是心太软。摊上这么一个班长,我们也就无从体验到传说中老兵训练新兵时的种种奇闻了。</h1> <h1> 班长叫干啥就干啥,指东我们绝不向西,个个卯足了劲儿,挺着腰杆,摆臂踢腿苦练队列。又一个礼拜过后,不见了当初稀稀啦啦的样子,站有站姿,坐有坐相,走有走样,口号喊得震天响,雄赳赳、气昂昂,颇有份革命军人的精气神。</h1> <h1> 绿色军营铸就了我们坚如磬石、坚韧不拔的军人意志。多少年过去了,那些青春的故事依然亲切新鲜。</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