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阿杜

<p class="ql-block">  2022年的六月,焦灼、忐忑,夹杂着期盼。作为家有高考生的家长,个中的体味实在是只可意会,无法言传。</p> <p class="ql-block"> 6月1日</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学校放假了。我回到店里帮忙,一个阿姨来看病,等我抓药的空隙说:“老师,你儿子读几年级了?”“高三了,快要高考了。”“那么快,就高三了,那现在很紧张了。”“对啊,对啊!”阿姨抓完药走了,我坐在椅子上,想到再一个星期不到儿子就高考了,心莫名地就紧张起来。怕他考前紧张,怕他也赶上外面的流感,怕他……</p><p class="ql-block"> 下午四点几,手机铃声响起,一看是儿子的号码,心颤了一下,这个时候打电话肯定不是没事来聊天的,果然,他说头有点晕,感觉人不舒服,不知道会不会发烧。问我能不能五点半的时候给他送药过去。我赶紧一股脑地把体温计、抗病毒口服液、感冒药、退烧药装进袋子里,就往学校赶。到了学校门口,儿子还没出来,我隔着学校的铁门望着里面静谧的校园,心里暗暗地感慨,孩子们都不容易,能挺过高考的孩子都是坚强的孩子。下课铃声响起,过了一会,就看到儿子走来了,学校不让学生出来,母子两个人只能隔着铁门交流,赶紧拿了体温计帮他测量体温,幸好,没发烧。也没有什么感冒的症状。他说:“妈妈,我可能是紧张。”想安慰他说不用紧张,突然觉得这样的安慰毫无意义。于是我跟他说:“这个时候紧张是正常,大家都紧张,只不过没说出来而已。你现在的心情跟别人是一样的,没事。”被我这么一说,儿子好像有点释怀,又因为没有发烧,所以立刻感觉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让我到附近的粿条铺帮他买了一碗面当做晚餐。怕他在校门口等太久,我一路小跑到金城巷买了一碗面,经过面包店想起今晚吃面夜自修后可能会饿,又走进面包店买了一包面包。又重新来到校门口,叮嘱他今晚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吃什么药,要多喝水,要早点睡觉。絮絮叨叨了一小会儿。看着他背着书包,一手提着面,一手拿着药往学校里走去,我的心莫名的有点酸,想流泪,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p> <p class="ql-block"> 6月3日</p><p class="ql-block"> 今晚,儿子打电话回来,一接电话,那头孩子的语气很轻松,他说:“妈妈,我的好多同学说他们家长都有去拜老爷,保佑他们高考考出好成绩。你有没有去帮我拜?”“有的,有的,我已经跟两个阿姨约好了,星期天就去。奶奶在家里也有拜,还说抽了一个上上签呢。”“是吗?那就好。”虽然隔着电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愉悦。又叮嘱他早点睡觉后我挂了电话,然后坐在沙发上想起刚才母子的对话,想起在网上曾经看到过的一个笑话,说儿子要考试前,父亲让他放100个心,说已经帮他把关系找好了。儿子问找了什么人?父亲说找了观音菩萨。</p><p class="ql-block"> 想到自己跟这个父亲有点像,我一个人傻傻地笑了好一会儿。</p><p class="ql-block"> 6月5日</p><p class="ql-block"> 早上七点几,和两个好朋友相约去了神山拜魁星爷。一路上三个人回忆起孩子初三那年,也是这样一起来过,而转眼间孩子就都高三了,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呀!来到山上的庙里,人很多,都是一些要中考、高考的学生家长。虽然我一向不信这个,但是双手合十跪下的那一瞬间,我的内心无比虔诚地希望,真的有神明显灵这种事,神能听到我内心迫切的祈祷,让我梦想成真。</p> <p class="ql-block"> 6月7日</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高考第一天,连续好长时间的雨,让今年的天气比往年凉爽了不少,真好!因为孩子住校,所以没有什么穿旗袍、送花等仪式感的东西。今天是星期二,我要带早读,早早的到学校。一个上午,上课、改作业。与往常无异,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到坐立不安。中午的时候,看到网络上高考的作文题已经出来了,广东的作文是写“本手、妙手、俗手”,我看了一下题目要求,觉得这个作文题对儿子来讲应该没问题,不会写跑偏。</p><p class="ql-block"> 晚上六点几,儿子打电话过来,第一句话就说数学好难,好多人考完出来都哭了。我调侃他说:“那你有没有哭?”“呵呵,我没有。”“那意思是说你会做?”“也不大会,只不过我在考试前已经做好了两种准备,试卷容易的时候我要怎么做?试卷难的时候我要怎么做?所以在我的意料当中,我就觉得正常,没有那么慌。”“听说好多人后面的大题都空白,你有做吗?”“有,我先把会的题目做完,然后难的题我就尽量一步一步做,反正到时候老师改卷是按步给分的,我觉得有做就有希望。”“真好!儿子,你这个应试心态特别棒!后面几科也要这样去应对。”原先准备好的“心灵鸡汤”用不着,觉得儿子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又叮嘱他早点睡,明天答题卡要仔仔细细填,要带长袖的衣服,要带水,要带手表,要记得起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6月9日</p><p class="ql-block"> 披荆斩棘的三天过去了,今天还是一整天的雨。儿子选考的生物是最后一科,要考到6:15,。前一天晚上就跟他爸在商量谁去接他。我星期四下午有两节校内服务,要到5:40,算算时间,应该能赶上,爸爸说他先回家做饭等我们。下午放学,爸爸说还是两个人一起去接,感觉这是一个很值得纪念的时刻。想象着去到校门好好地拥抱一下儿子,祝贺他在高考的战场上披荆斩棘,胜利回归。可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下雨,路上塞车,特别是文化路塞得水泄不通,我们还在文化路口如蜗牛般挪动,儿子已经借了同学家长的电话打过来,问我们到了哪里?他现在正在校门口淋着雨。赶紧让爸爸下车步行去接。还是没有仪式感的结束高考。</p><p class="ql-block"> 晚上吃饭的时候,儿子说“妈妈,我对这次高考可以说无怨无悔了。我到高考的前夕还是坚持锻炼身体,所以虽然这次外面流感特别厉害,但我丝毫没受影响。以最佳的身体去迎接高考。第二就是我的心态调节得不错,所以在考试过程中我的心理也是最佳的。最后,对于学习,我也尽力了。所以不悔不怨。”“特别好,儿子,不管考试的结果如何,你的这个无怨无悔就已经向你的高中生涯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值得点赞。”</p> <p class="ql-block"> 6月23日</p><p class="ql-block"> 今天,学校举行毕业典礼,作为家长代表我有幸参与了孩子人生的重要时刻,看着孩子在台上接受颁奖,看着他向老师行弟子礼,看着他给老师献花,拥抱老师,我感动到热泪盈眶。</p><p class="ql-block"> 晚上,儿子拿着去年的高考志愿填报指南在看,问我说后面那个长长的数字是什么意思。我说是全省的排名。他问我说觉得他会在哪个名次?我说最好能在5万以内,选学校会比较好选。</p> <p class="ql-block"> 6月24日</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高考放榜的日子,通知说下午1:45成绩就会发信息到考生的手机。上午开完学生的结业典礼,开完教师会我就急急地往家里赶。跟同事开玩笑说要早点回家做饭,先把饭吃了,等成绩出来。怕成绩出来了,饭吃不下。回到家,爸爸已经煮了一大锅面条,吃完饭后,三个人就坐在客厅里等成绩出来。1:41,我还在关注省教育考试院的本、专科分数线,儿子突然把手机递过来,很平静的,跟他平时说话的语调一个样,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妈,这个29701是不是就是你说的5万?”我看了一下,总分589,排位29701。手有点抖,又再看一下,没错,是儿子的名字和考号。心一下就怒放成了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