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看山

XWH•L

凡在重庆长大的孩子，

都有过清晨起来，

推开窗户，

一股重重的雾气，

就扑面而来的经历。

当你狠狠地，

深吸一口气的时候，

只感觉自己的肺，

仿佛被那空中的湿气，

洗得干干净净了。

在我的记忆里，

那一座座丘便就是山了。

这一认知是在七七年，

我上山下乡的时候，

才被彻底改写。

那年的秋天，

父亲带着刚高中毕业，

且未曾涉世的我和姐姐，

坐着火车回山东老家。

看着窗外的风景，

我和姐姐约好，

轮流值班：

我先数一百个山洞，

再由姐姐，

数一百个山洞。

就这样我和姐姐一起，

跟随父亲一路颠簸，

来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山东临沂费县县城。

“这就是我们的老家！”

父亲很肯定的说。

我和姐姐，

此时一脸茫然：

这哪是一座城啊！

全县唯一最高的建筑，

就是百货大楼。

父亲带着我和姐姐，

走进县知青办。

我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

一坐下就起不来的，

大胖子叔叔，

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问到：这姐妹俩，

谁大谁小啊？

都有什么爱好？

知道什么是知青吗？

我可劲地摇了摇头。

从小就聪明的姐姐，

这次也成了哑巴。

第二天一大早，

父亲就把我和姐姐，

从炕上拉了起来。

把我的行李用扁担，

一头一个穿起来对我说：

你上探沂同乐庄。

又转头对姐姐说：

你留下来陪你爷爷奶奶。

我听话地跟在父亲的身后，

像极了小时候的父亲。

我和父亲坐着公共汽车，

一路摇晃着，

来到了探沂公社。

分管知青的大舅，

早早的在路边等着我们。

大舅看着我说，

芙玲啊！

你是一个开朗、活泼，

心地善良的孩子。

以后一定要多向点里的，

大哥哥、大姐姐们学习，

好好锻练自己。

我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不懂事的我，

那时候真的还是个孩子。

同时我也明白了：

从今天开始，

我就是一个知青战士了。

在知青兄弟姐妹的，

鼓励支持下，

我的进步很快。

做大锅饭、干农活等等，

没用多长时间，

我已经是里里外外，

一把好手了。

第一年就被评为，

先进劳动者。

第二年就参加了，

全县和公社，

知青代表大会。

光荣地加入了，

中国共产党。

成为了一名，

中国共产党党员。

我原以为，

老家全是和重庆一样的，

丘岭似的“山”。

从远处看，

不大不小的山连着山。

满山的野花野草，

分不清谁是谁？

当我走近抬眼望去时，

才发现几乎光秃秃的小山，

一下子变成了座座，

拔地而起、绿油油的，

且能听得见水流声的，

望不到顶的

——大山！       

         作者：韩   芙    玲

       2022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