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愁

美友12495042

　　我本不多梦，但是老家还是又一次成为了我梦中的不速之客， 梦中的老屋还是那个样子，在经历几十年的风吹雨打之后，依然容颜未改，旧貌未变，一如当初的风姿。　象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孤独地立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静静地等候着，盼望着他远方的亲人归来。我想，是该回家看妈妈了。疫情管控刚刚解封，我迫不及待地奔回去。回家是为了了却那浓浓的乡愁，更是是为了激活记忆中支离破碎的当年。

　　记忆中的老屋是简陋的，但它却是一个可以遮风避雨，抵挡雨雪风霜的地方，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小家。它给了我们太多的牵挂，寄托着父母年轻时的梦想，放飞了父母对我们的期望，门前被岁月的脚步摸得发亮的石阶，经历了世纪的风雨，印记着时光的沧桑。老屋伴着我们姊妹四个的童年，守望着我们长大，浸透了弟弟和弟妹的心血，在我们心中，广厦万间也比不上它。几十年的守侯，几十年的沧桑，那屋檐下的鸟巢，从此穴空鸟尽，只留下片片残砖段瓦，父母的孩子们，也都各奔东西，立业成家，但对老屋十五眷念，一直会如当年一样牵挂，它承载着我们的喜怒哀乐，珍藏在我们的记忆中。

　　随着日新月异的发展速度，老屋被换成了崭新的楼房，但是老屋对我而言，总是有着一种割舍不掉的情结在心里头，那里有我太多的牵挂、留恋与不舍，老屋带给我的是自由自在的，更是无忧无虑的一段记忆。

后来，我来到河南。父亲在世的时候，妈妈身体还好，我每次回家探亲都是娇宝，每天都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站在院里，夏日清风轻轻的出在院内桐树的身上，发生一种梭梭的声音，隐隐约约的曲牌，委婉动听的调子，让我的心充满了温馨的怀旧感。石榴树花开花谢，花落满地，不知道可不可以笑着对他说:曾经的家，好久不见！那时候我最大的爱好就是 上午十点左右，坐在二楼平台上看幼儿园的小朋友在院里做操，阳光下了孩子看上去可爱万分。后来，妈妈腿脚活动不便，我便用轮椅推着妈妈每天出去走走，没有目的，只是随便绕着村里兜圈子，去田间闻闻草木的幽香，听听树上的虫鸣，去看晚饭后的黄昏，斜阳犹在，归鸟盘旋，炊烟袅袅。一路上和妈妈聊我小时候的事。

而每一次离开家的时候，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难舍之情涌上心头，从欣慰于我的点滴成长，到落寞于我的一次次离开，父亲总是背过身去，独自背起那份压弯了腰的不舍和牵挂。每每看到父亲那压弯了的腰和母亲牵挂的目光，泪水就洒满了我的衣襟。我在心里对老屋说，再见了，我的老屋，再见了爸爸妈妈。

日新月异的变化，带给我的不仅仅是愉悦，同样地也带来了沉重和压在我们心底的一声叹息：日益污染的村庄越来越不适合居住，整体拆迁成为必然……

整体拆迁，意味着生活了几十年甚至几辈子的老邻居将各奔东西，意味着记忆中的老家以后就连这支离破碎的残缺也没有了，意味着西上官村将退出历史舞台，在地图上永久消失，渐行渐远。

　　记忆中的家门口不远处是一颗粗粗的柳树，当年枝繁叶茂。上面挂着一段破铁道轨做成的钟，每天随着峒峒的敲钟声，村上的大人们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去树下领一天的劳动任务。那时可爱的我们，有的爬上树枝，有的则淘气地踮起脚尖试图像老队长一样地敲响那破“钟”。就是在这个大树下，我们无数次地嬉戏，打闹，玩耍，就是这颗大树记载了当年我们童年的快乐和纯真的友谊。

没有了老柳树，没有了那爽朗的笑声。年轻时的伙伴们早已各奔东西，早已成家立业，一个个的脸上也开始爬出了皱纹，不知道他们归来时会不会像我一样的善感与多愁？ 那老柳树下的的钟声，如今还能醉倒几人愁？

大队院对面是几处还侥幸残留的房子，还有几户人家在留守，并不很破旧的房子在楼房面前真的有点“平民窟”的感觉，房屋布满岁月的痕迹。如同主人大妈慈祥的脸，让我多了一丝亲切感。发灰的红瓦片，发灰的红砖墙，正如我们脸上的皱纹一样。见证着那些走过的岁月。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雨，你依然没有倒下，莫非你在等一个回归的游子？

弟妹有事要回村里，我随弟妹一起到村里走走，最后看一眼我曾经生活过的家，激活记忆中支离破碎的当年的记忆。

不出意外，废墟一片，老屋没有了，只有老宅还孤独而顽强地留在那里。残石堆上留着深深浅浅的装载机的腹带印记，被压过的地方就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小路”，我沿着这条“小路”，登上最高的石头堆，环顾四周，望着完全倒塌的房子残留，满眼的是残砖断壁，一片狼藉，仿佛震后废墟。

从那个非常狭窄的缝隙里挤进去，可以看见院子后面，绿树、杂草、还有多年被风吹落的满地树叶，显露出了几许凄凉。好像是在诉说着永久的深情。

我无法想象随着轰隆隆的声音，老屋倒在地上地面腾起一阵阵雾，墙上的砖块蹦蹦跳跳被摔好几米远......这带给我的是心灵上的撼动：这是根，我们老祖先留下来的根啊。 水源木本，于今犹动故乡思。我仿佛自己也是这迁徙中的一员，那难解的乡愁，那难舍的老宅，更有那对故土难离难舍的哀心之痛啊。

老房屋啊！我如今在这里，看着你，想想一切与你有关的事情。嘴角已经不知不觉的扬起。原来，你给了我这么多醉人的回忆。

写到此，又一次想起以前写过的一篇小稿，附在这里。

我 的 家

我的家山西省曲沃县高显镇西上官村，是汾河之滨的一个小村，村不大，汾河一路淘气玩耍，一路愉快地从她的左侧流去。那里的雷声都不吓人，蓝天似乎深护着小村使她免于一切不幸。春天里百鸟的啼鸣声使人甜蜜的打瞌睡。那里的一切都保证着安静长寿的生活，人们白头到老，然后又象睡眠一样悄悄的死去，即使是长眠，也那么的安详，好象随时都会披衣坐起。寂静和安宁主宰着这里的民风没有强烈的欲望和冒险会使他们激动，他们各个恪守本分。

我的家，就是在这样的小村西南，四周是绿油油的庄稼，绿油油的禾苗。我的小屋不大，但小屋的空气使我感觉呼吸的是新，是香，身在小屋享受着人间清福，享受着无足的睡眠和一个又一个的美梦。我上学，小屋是我快乐的起点，我归来，小屋是我幸福的终站。往返于幸福和快乐之间，我只觉得外出身轻如飞，道路自动往后退，归来时带几分雀跃的心情，一跳一跳地跳回去。

那就是我的家。

那里有我童年时代的梦想，少年时代的憧憬，青年时代的奋斗。有我的快乐，我的彷徨，我的追求，就好象我的灵魂已留在那里，我的生命已属于她了。

可是，故乡，我难道没有想到过要离开你？

多少次，当我躺在你那可怜巴巴长不过五尺的小床上，瞪着双眼仰望着头顶上那黑乎乎的、狭小的、可怜的空间时，我曾多么希望离开你，去觅一个宽敞的住处呀。也许半个世纪以来，我变大而你不变吧，我开始觉的你的狭小，你的窒息，你的禁锢。

故乡，那是曾有的，有的。

现在我要说，我是感谢你的，感谢你曾最大限度地给了我你所能给的一切。

岁岁笔耕，我踏上了漫长的考学之路，又是你亲眼看见我在求学的路上怎样的挣扎，怎样的跋涉，你曾目睹我的每一个成功，每一个失败，你为我立下汗马之功！

现在我已离开你，并且不再属于你了。叫我怎能不更加想念你？故土难移，斗室难舍，更何况那里有我的亲人？

我知道离开你后，等待我的是华屋宽床，夜晚，我独宿空楼，举目无亲，尽管床软灯明，四壁生辉，但却没有任何乔迁之喜。相反，瞻念前程，却漆黑一团，我愁肠百结瞻转难眠。

我在担心，走出小屋，我是否会因环境的改变而忘却故乡的泥土？

最后，我想给我的同村乡亲说：

搬新家了，承载着我们童年的西上官村就要渐行渐远了，我不知道大伙会不会像我一样也经常会想起我们曾经生活过的村子，看到一盏油灯，也许你会想到妈妈曾经在灯下缝补衣衫；看到那座轻巧的纺纱机，你仿佛会觉得它在“咕噜咕噜”地纺着线纱；看到布满沧桑的烟壶，也许会想起古人曾经坐在夕阳下升腾起轻轻烟雾。

一些老照片，我们一张一张把它们收集起来，全部放到记忆内。想家的时候就看看，留住乡音，记住乡愁。

也许你手中的照片并不完美，但承载着历史的记忆，彰显着时代印记，具有浓厚乡土气息。希望我们都把自保存的照片放在我这里集中统一保存，我愿意为这份情愫搜集整理这些老照片，并在需要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分享。

让城市留住记忆，让人们留住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