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匡坡村的借居生活充满了阳光</p> <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借居的时光里》</p><p class="ql-block"> 黄磊</p><p class="ql-block"> 我们或许已经淌过了不再风华正茂的年代,尤其是当我们已经努力的迈过了人生的激流险滩,就不会在意现在依然挥毫书写着一段又一段动听的人生故事。倒是时常抬起头惦记着那段被藏在时光记忆里的犀利旅游,恰同学少年书生意气,也敢于攥拳挥斥方遒。然而,无论时光踏下多么轻盈的足迹,而昔日的美丽已悠然长去,降了个风情万种花尽落定。如今,沧海洪波是否能够变桑田,情节倒叙是否仍然泪滴滴?这一切在我们的心里都无关紧要了。因为,已经没有了接延的续集。</p><p class="ql-block"> 宇宙浩瀚,星换斗移。在展示历史的舞台上,我们的人生之路并非尽是美丽华章,陪伴着叶绿花红的背后也有着酸甜苦辣。其中,有过陶醉也有过凋零;有过宁静也有过扰动;有过喜悦也有过悲伤。因而,或者在白天或者在梦里我也曾思考,人生既然如流星般的一划而过,其中无论人生是华丽美好,还是平淡无奇,当我们走过了人生的顶峰,而又要继续活出生命的滋味,是否就应暂别现在陶醉的生活,返回曾经逗留或者令我们苦涩的地方,去继续触摸未曾深悟的人生真谛。</p><p class="ql-block"> 回望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人生的凝炼。</p><p class="ql-block"> 1976年的初秋,艳阳虽然透过枝枝树杈高悬斜照,因已临近了十月,也就没有了初夏的张扬,早晚凉爽,中午稍显闷热。</p><p class="ql-block"> 这一年,我们同全国各地的知识青年一样,怀揣着憧憬到农村去。在“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号召下,我们满怀着腔腔热血乘坐着敞篷卡车,一路笑语一路歌声,出荆门城往北,经过子陵在南桥转一个弯,向西北经八里干沟,进山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层林叠翠,听到的还有阵阵翠鸟的啼声。车轮滚滚,人身晃荡,十七岁的少年就此踏上了无尽的社会旅途。</p><p class="ql-block"> 载着我们的车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前行。车发出着轰鸣,吃力的上了坡又下了坡,左转一个弯,右转又一个弯,反反复复。随后,汽车在一个村落旁的公路边停下,知青带队干部对我们说:这里就是我们的落脚点。后来,我们也知道了这个村子叫匡坡村。</p><p class="ql-block"> 村里的干部、村民和往届的知青们张开了双臂欢迎我们的到来。他们帮助我们拿着被褥等行李,我们一同谈笑风生的来到了他们提前为我们腾出的住房:这些房子是村民原来使用的偏(耳)房、柴房、仓库等。王队长面有难色的说:由于时间太紧了,你们的知青住房还没有盖好,暂时就住在这里吧。</p><p class="ql-block"> 从此,我们就暂住在这些房子里,借居在了匡坡村。</p><p class="ql-block"> 居住的时间长了,我们对匡坡村有了了解,对村民们也有了感情。</p><p class="ql-block"> 在村民们的思想里,他们认为知识青年都是知天知地,懂礼性,有理想。因此,我们无论走到哪里,村民们见到了总是客客气气,还会亲切的称呼我们知青小哥,并报以甜甜的微笑。对此,我们知青中的秀才——陈俊逸,颇有感触,心生感慨。无论天冷天热,我们每每在一处田地里干完农活以后,只要是途经村民们的房舍旁,他们总是热情的邀请我们进入他们的房屋正堂,坐一坐,喝一杯凉茶或者喝一碗热水,聊一聊家长里短。尤其是金山书记、王队长和永英姐们还经常邀请我们到他们家去做客,每每此时此刻,他们就会烧上一桌丰盛的饭菜,待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p><p class="ql-block"> 年少不识事事有深浅,间或还会显得无惧而倔强。干农活不需要莽劲,更多的需要巧劲。李军、张保民和刘天敬等几位知青在干农活上,总是走在我们的前面,他们能干会干,在我们的知青点中挣的工分也多,因而让我们羡慕不已。在女知青当中,周华则是我们的榜样,她是女中豪杰。有一年的秋收,我们知青点的全体知青跟随生产队的强劳力一起去平顶岗挑粮食。黄老伯虽然上了年纪还能挑一百多斤,周逢科是壮劳力挑了一百二三十斤,走山路也不大喘气。平顶岗的山路是石板路,最大的坡度接近45度,无论是拐弯、躲障,还是上坡、下坡,挑着一副重担行走在这样的山间小道上十分的困难,更不要说还有长长的山间里的碎石路。而李军、张保民等不服输、不信邪,也挑起同样的重担,一步一趋走在返回生产队综合厂的道路上。每当此时此刻,在场的人们都会在心里倍感钦佩。</p><p class="ql-block"> 可是,人们似乎忽略了展现在大家面前,并且负重前行的是一个个没有农村劳动经验,仅仅只有十七、十八岁的懵懂少年啊!</p><p class="ql-block"> 年少不更事,偶然还会显得冒失莽撞。知青在农村的生活是艰苦的,每人每个月大约只有四两肉和四两油的供应,这点油水对一个十几岁还在长身体的孩子,从营养上讲无论如何是不够的。我们刚到匡坡村的那年,粮油肉的供应跟不上,我们十几个知青在最困难的时候,吃了上顿连不上下顿。为了改善伙食,老知青们带着我们去邻近的村的水库里捞鱼,说是捞鱼实际上就是带上炸药,去“无人管”的水库炸鱼。其实,怎么会有无人管的水库呢?然而,我们并不知道水库有人管还是无人管,也不知道炸药炸鱼的后果,看着一颗又一颗土制炸药瓶抛入水库,随后看着大鱼、小鱼翻着肚皮往水面上翻滚跳跃,我们只有兴奋并迅速下水抓住一条又一条的鱼。但是,很快就有邻村的民兵连长带着人追赶我们了,吓得我们一条鱼也没有带上,赶快逃走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这一群少年莽撞不懂事,既不会瞻前顾后,也不会慢慢前行。而且,在这天的晚上我们还去乡里若无其事的看电影,被乡知青办主任余老师知道后,用露天电影场的大喇叭把我们叫到办公室,好好的批评教育了一番。回想如此往事,我们这一帮愣头青就是涉世浅薄,年少不立,因而教训深刻。</p><p class="ql-block"> 艰苦的日子在我们的辛勤耕耘下,一天一天的好了起来。经过村民们的手把手的教导,我们不仅学会了基本的农活农技,在知青点还渐渐的喂养了鸡、鸭和猪,还栽种了一亩多地的蔬菜。在基本的生活稳定之后,我们会望着空空荡荡的山谷,看着满天的星辰和月亮,在心里也会泛起一阵阵的涟漪: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p><p class="ql-block"> 山中的雨多如翻腾的云烟,一道闪电,一声闷雷,雨珠便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天空哗哗啦啦的洒了下来。我们站在屋檐下,呼吸着透过雨滴的清新空气,聆听着带有节奏感的噼噼啪啪的雨声,凝望着宛如诗歌般的雨线一条又一条的植入大地,内心难平,陶醉如酒。此刻,理想与现实并非完美的一致,尽显天差地远。由于狂风骤雨我们不能上工干活,不干农活也就没有了工分,没有了工分不由得多少会让人心生伤感。</p><p class="ql-block"> 因为,没有了工分,就没有了钱,没有了钱,也就没有了生活。</p><p class="ql-block">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p><p class="ql-block"> 在匡坡村的时光里,我们或曾有过豪言壮语;或曾有过人生顿悟;或曾有过诗情画意;或曾有过迷茫彷徨,也或曾有过荒诞鲁莽。此时,由于我们年轻阅历肤浅,还未有真正的生活磨炼,因而曾经借居在匡坡村的经历就显现的是那么的弥足珍贵,经过了在这里的人生短暂的停留,从而使得我们的履历略显些许丰富,又因为有了这一段貌似精彩的人生体验,使得我们各自又淌过了一段又一段、一个又一个的人生瞬间。</p><p class="ql-block"> 匡坡村的知识青年们的借居生活,林林总总,多姿多彩。</p><p class="ql-block"> 1978年,全国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嘎然而止。从此,我们开启了新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1日于上海</p> <p class="ql-block">我们难得的全体合照</p> <p class="ql-block">鲁大哥和永英姐以及他们的两个女儿</p> <p class="ql-block">金山书记和他的女儿</p> <p class="ql-block">我参军以后和陈俊逸、张保民又返回知青点的合影</p> <p class="ql-block">我们在知青点的快乐日子</p> <p class="ql-block">我虽然当兵了,但总还是有一点知青的味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