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 忆青海香日德农场往事(二十五)

香巴佬

　　不知不觉，半生已过，回首往事，发现有太多的过往，让人难以忘怀。

回忆是一柱檀香，漫不经心地点燃，无声无息地燃捎。那袅娜飘渺随风曼舞的是如梦如幻的往事……。？

　　六月是一个美丽多情的季节！端午节前，家人商量在端午节期间登华山。心动不如行动，六月二日傍晚我们从西安出发了，目的地华山。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按计划开始登华山了。

　　五岳之一的华山位于陕西华阴市城南，海拔1997米，因山峰自然排列若花状，故得名。

华山之奇就在于它是由一块完整硕大的花岗岩体构成的，放目四望，但见千峰逶迤，匍匐脚下;天地空阔，八方一色;真正是山舞银蛇，原驰腊像。

　　一家人坐在索道上浏览华山，真是惊险又刺激，还有一点小害怕，就像坐飞机一样震撼，索道上俯瞰华山，充分领略到了华山雄浑粗犷、险峻陡峭的画面尽收眼底。四周群山环抱，白云随风游动，笔直的山峰直插天际。

下了索道，儿子，儿媳还有三岁多的孙子，先行走在前面攀爬华山去了，我和爱人被落在了后面。当我们走在通向西峰的山路上的时候，感觉华山仿佛更换了衣服容颜，温文尔雅，宛如烟雨朦胧的江南。

　　退休以后，我和家人先后去了海南的三亚，海口，天涯海角，火山遗址公园。四川成都的熊猫繁殖基地，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的黄河九曲一湾，九寨沟，黄龙，都江堰。湖北的武当山。甘肃的扎尕那，麦积山，崆峒山。青海西宁的南山公园，西宁东关清真大寺，塔尔寺，青海湖，茶卡盐湖。坎布拉景区，贵德黄河第一桥，陕西的秦岭山顶，西安的钟楼鼓楼，回民街，袁家村，大唐不夜城，白鹿原，太白山，革命圣地延安，留坝晚秋美景。宁夏西部影视城，中卫沙坡头。内蒙古各处道路收费站，五原万亩葵花，钢城包头，巴彦淖尔黄河湿地公园。

　　旅游中，我领略了祖国的大好河山，真是如此的美丽多娇。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外面的世界真精彩。看来看去，我还是忘不了故乡青海香日德附近的柏木山，香日德农场小夏滩西北处的湿地芦苇荡。

地处柴达木盆地边缘的香日德农场最美季节是每年的六，七，八，九月，因为农场是个小地方，也比较偏僻，在忙碌了一个春天以后，人们会在闲暇的时间里走出农场。当时，大家对旅游的概念还是比较模糊的，很多人不知道什么是旅游。只知道闲暇的时候，找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浪一浪，所以很多人选择了去柏木山和小夏滩湿地。

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柏木山，文革期间，每当场部有什么重大活动的时候，场部都会派人，派车到柏木山采集一些柏木的枝叶，装饰在场部的大门上。你别说把柏树枝叶装饰在大门上，的确有一番韵味(记得电影《英雄儿女》结尾部分，祖国慰问团到朝鲜慰问志愿军，欢迎祖国慰问团的迎宾门，就是松柏枝叶装饰的)。有时候我们在路过场部大门的时候，会把剩余的松柏枝叶拿回家，摆放在家里窗台上，家里会有一种特殊的清香。尽管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柏木山，但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去柏木山。

时间来到啦一九九0年七月的一个星期天，中队组织去柏木山游玩，吴保平向托海村老齐借了一辆汽车，我和同事王友红，黄建国，林文峰，晏启伟，李卫青，贺庆利，王建青，还有吴保平，贾明亮，老齐等人一起去柏木山。早上七点多，我们在场部商店十字坐上老齐的卡车一路向南，汽车上到109国道以后一路向东，卡车行驶出香日德镇约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我们下了109国道，汽车沿着一条简易的土路再向东南方向又行驶了十几公里，就来到了柏木山。

柏木山很大，它不像人们想的那样孤山一座，其实柏木山是一山连着一山，山山相连，延绵上百公里。

　　雨水多的年份，柏木山植被非常茂盛，古柏郁郁葱葱，山间小溪纵横、野花遍地、蝴蝶，小鸟翩翩起舞，呱呱乱叫的尕拉鸡，野兔，哈拉(旱獭)随处可见。

　　上午十点左右汽车开到了一处山角下，老齐找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把汽车停好，我们下车后，有些人补充了一下能量，稍作停顿，就开始登山了，我和王友宏，黄建国相伴而行，向不远处的山上走去，面前的山不是很高，我们很快就爬上了山顶，紧接着，我们又向更高的山上走去，登山中我们看见了很多又高又大，两三个人都搂抱不过来的柏木，听山里的蒙古族牧民告诉我们，说这些高大柏木很多都有一二百年的树龄了，我们几个人在山上转悠了两三个小时，发现山上的植被和树木，因今年的降水比较少，长势不是很好，山坡上有很多枯萎，断裂，遭雷击燃烧过的柏树……。

　　青海省都兰县香日德地区，地处大陆腹地，光照时间长、温度昼夜变化大，高寒干旱，风大风多，年蒸发量大于年降水量，终年干燥少雨，属于典型的大陆性荒漠气候。

在青海省海西地区海拨3600米以上的地方一般是很少能生长柏树的。我经常因公出差，或探亲来返西宁一一香日德农场，一路上看见的大山都是光秃秃的，像山上有小溪，还有各种飞禽和小动物，遍地是野花，有高大粗壮的柏木，而且很多柏树树龄都在一、二百年以上，柏木山这些柏树还能郁郁葱葱地连成一大片。向香日德柏木山这种景色，除了德令哈有一处，在别处是很难见到的。

大家按约定时间先后回到了集合地。大家围着在一起，吃着面包和饼干，喝着带来的果子露，吴保平一边吃着饼干，一边和大家商量说吃完东西，他和老齐准备带我们去他的蒙古族朋友那里做客，问大家愿不愿意？大家看看时间还早，就同意去吴保平的蒙古族朋友家做客，我们吃完东西，上车出发，在山里转悠了有一个多小时，汽车开到了一个蒙古族牧民家的帐篷面前停了下来，宝平一下车就在喊他朋友，他的朋友听到叫喊声，急忙走出账篷来招呼我们，不凑巧的是，他的蒙古族朋友家，今天正好请了三个喇嘛在做法事，账篷里，靠南边的地方摆放了两幅大照片，其中一幅是十世班禅的照片，照片下面摆放一百多盏酥油灯，三个喇嘛席地而坐，面对着照片，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我走进帐篷上了三柱香就退了出来，牧民朋友拿出青稞炒面，酥油茶招待我们，我们看到牧民朋友家这种情况，只在他家停留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给他的小孩留下了一些面包，饼干，并和他全家人照了这张照片就上车回农场了。

　　小夏滩，是青海香日德农场四大队最西北边的一个中队，1975年前后小夏滩主要管理着全农场1975年释放的前国民党，县团级以上战犯。后来，随着政策的改变，这些释放的战犯陆续都回到了原籍，回到了亲人身边。

小夏滩往西，再往北十几公里的地方，有一大片湿地，有人称这种湿地叫海子，水塘，也有人称这种湿地叫水泡子，因为农场人不知道这个湿地叫啥名，只知道，要去这个湿地必须要经过小夏滩，所以农场人都称呼这个湿地为"小夏滩"。

我曾四次去过小夏滩湿地，其中三次都是秋天因公到小沙滩湿地的南边收割芨芨草，只有一次是中队组织去小夏滩湿地探险游玩。记得那是1995年7月的一个星期天，王卫兵，李青军，郭志强，汤建海，靳海卫，马生海，施卫光，王健青，贺庆利，李小昌等十余人，早上七点多钟我们坐上施卫光从托海村老曹那借的一辆28拖拉机，这次我们准备从湿地的南边一直要走到湿地的北边，所以准备在湿地待上一晚，要求大家都带上雨衣，个人做好防潮保暖工作，我们把食物和饮用水装上拖拉机以后就出发了。那天的天气很好，大家的心情也很好！大家坐在车上说说笑笑很快就来到了小夏滩(当时小夏滩归四监区五中队管辖)。拖拉机停在了一处水塘边上，曹师傅下车拿上水桶给拖拉机加了一些水，把车头用水冲洗了一下给拖拉机降降温，因为出了小夏滩以后全是很软很软的细沙，往西就没什么路了，只能参照地形，看着地上的车印往前开。拖拉机走走停停，有时候我们还要下车推行拖拉机一段，拖拉机在这样的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一处周围全是大小不一的沙包地，沙包上长满了白刺果。因再往前走两三公里就是湿地和草原了，所以我们称这处沙包地为"草头"。这处沙包地很大，里面有很多野兔子，旱獭，狐狸，野鸡等野生动物，据说在夜晚的时候，这处沙包地，还有野狼出没。我们在这处沙地下车，半圆形散开，步行半个小时就收获了四只野兔，两只野鸡，为了赶时间，我们拿上猎物，又坐上拖拉机，向湿地前进，十几分钟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这次的目的地"小夏滩"湿地"。

湿地是南北走向，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海子组成，每个海子边上都长满了芦苇，据说这个湿地的来水和上游三百多公里的果洛藏族自治州玛多县"冬给措纳湖"有很大关系。从湿地的走向看，湿地下面很可能是一条地下暗河，小夏滩湿地的东边是一片水草肥美的草原，草地上有很多正在吃草的牛羊，这片草原有香日德镇管理。

这个季节的湿地，芦苇已经长出剑一般的叶子，只见一片“绿海”呈现在众人的眼前，远眺犹如翻着绿色波涛，连绵起伏。大家兴高采烈，拖拉机还没停稳，就争着往车下跳，准备大显身手，抓些野鸭子，麻鹅，大雁之类的野生水鸟。湿地中有很多泉眼，沼泽，还有浮在水面上，大小有三，四个平方一片，也有七，八平方大小浮动的芦苇，这些漂浮芦苇会随着风向或者水流游荡在水面上，有时候也会漂浮到大片芦苇的跟前，人要是不注意踩到上面，会很快沉到水里去，所以王卫兵要求大家必须两个人以上结伴行动。

我们这些人经验不足，看见水面游动的野鸭子，大雁还有麻鹅，我们挽起裤腿就冲进了前面的芦苇荡，这片芦苇都在二三⽶以上的个头，显得高挑芊细，一棵挨着一棵，盘根错节的一群，拉拉扯扯在一堆，密密麻麻的一片。我，靳海卫，施卫光三人结伴行走在芦苇荡中，因为芦苇又高又密，走起来非常吃力，你就是躺在芦苇上面打滚，也不会弄湿衣服，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水塘的东边走到水塘的西边，在这片芦苇荡里我们只看到水里游的和天上飞的野鸭子和大雁，其它的什么也没发现，我们一上岸就看见李青军，他告诉我们说，芦苇越高，密度越大，里面越不会有野鸭子，麻鹅和大雁的。就是有你也看不见，抓不到。鸭子都在矮小的芦苇荡里面活动，他让我们到矮小的芦苇荡里去找找看。

　　我们从早上十点左右开始行动的，路上是出了这片芦苇荡，马上又进到另外一个芦苇荡，在此期间，我多次听到有人抓到了大雁和野鸭子的叫喊声。

湿地的天气是多变的，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没过多长时间，天空上就会是乌云满天，不多会儿就下起了雨，当你刚刚穿上雨衣，雨又慢慢的停了。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片水比较浅的海子，这片海子里的芦苇比较矮小，高度也就在30一一50厘米之间，很容易就能观察到水面上的情况，在这片浅水海子里我终于有了收获，抓获了两只半大的野鸭子，这种野鸭子在受到惊忧时，就会把头钻进水里，屁股露在外面，很容易就会被发现。(野鸭子这种情况和野鸡差不多，当野鸡突然受到惊扰的时候，会一头扎进草丛中，把屁股露在外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堆鸡毛呢。施卫光就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在草头寻找野鸡的时候，施卫光发现草丛中有一堆"鸡毛"，他不确定那堆鸡毛是不是野鸡，用手中的锁阳向鸡毛捅了一下，没想到鸡毛变成了野鸡，奋力向空中飞去，把施卫光吓了一大跳)。

时间到了傍晚，我们选择了一处比较平整干燥的草滩，准备在此过夜，大家忙碌了一阵，用水桶把四只野兔和两只野鸭加些调料混饨在一起，外加一人一桶泡面，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饭后，大家把餐具收拾好，点燃了一大堆篝火，大家把带来的塑料布褥子铺在草滩上，穿着雨衣，在零星阵雨，大雁和野鸭子的叫喊声中，半醒半睡的过了一夜。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有些人就起来了，他们想在野鸭子大雁醒来之前，再到海子里碰碰运气，没想到的是，野鸭子和大雁比我们醒的更早😄我们收拾好东西，继续向湿地的北边探险，越往北走，海子里的水就越浅，芦苇也变得更加稀少起来，我们向北行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湿地的最北边，这时的海子已经变成了小溪，流向了戈壁滩，慢慢的溪流全部渗入了地下没了踪影，海子边上的芦苇也变成了戈壁滩上的马兰花，马兰花又名马莲，花开时，花大新奇，花色绚丽，鲜艳夺目，花有蓝、紫、雪青等色。马兰带着原野的野性质朴，自开自落，是草的花，是花的草，兰花耐高温、耐干旱、抗盐碱、能在干旱，水涝等不良环境中正常生存，不怕杂草、不怕马踏车压，只要有赖以扎根的土壤就可以生长、绽放。

因为我们来的时间是七月份，野鸭子，麻鹅，大雁，灰鹤等鸟类95%以上，在三月，四月份就已孵化破壳而出，迁徙走了，现在停留在湿地的这些野生鸟类，都是孵化比较晚没能赶上迁徙大军的鸟类。所以那天我们看见的野生鸟类不是特别的多。中午14点左右，我们小夏滩湿地探险结束。上车返回场部。

　　朋友，你也可以在秋天的时候去小夏滩，欣赏那里的美景！

秋天你要是来到湿地，正是芦苇花盛开的季节。你的眼前会是一望无际、洁白的、轻盈的、柔美的芦苇花儿，随着风从池畔铺天盖地的飘来。风儿在吹，苇杆在摇，朵朵苇花雪花般舞动着。你走近它，细细观摩，就会发现这些芦苇分两种。一种芦花是一穗一穗的，就像新疆小姑娘头上的⼩辫子，另一种就像是一团一团的棉花，摸上去也像棉花一样蓬松。

　　秋风吹过，你还会发现海子里的芦苇长出了许许多多的芦苇小棒槌，小棒槌随风摇曳，甚是有趣。有人称这种芦苇棒棒是香蒲，也有人称它为蒲草、蒲黄、蒲棒、长苞香蒲。这种棒棒用处很多，可以用于点缀山水花池、湖畔，构筑水景。是制作水景背景的好材料。多年以后，我去贵德游玩，发现芦苇棒棒竟然能做成枕头，为需要的人们服务。

小夏滩湿地是一个自然景观很美的地方，很有观赏性，如:大大小小的海子，有的海子四面被沙丘环抱，岸边长满了细长高挑的芦苇，这样的海子水比较深，水都是从地下冒出来的，比较凉，人不可随便下水玩耍，有的海子是一个连着一个，水流相通。每年的三月，四月份是野生鸟类孵化出壳的时间，这个季节是湿地最佳观赏野生鸟类的时间 ，你还可以行走在芦苇荡中，近距离观察大小不一的泉眼，亲手触摸拥抱细长高挑的芦苇，每年七月你可以到湿地的最北边，欣赏盛开的马兰花，牧民放牧的草原，虽说草原不大，却另有一番景色，傍晚，你可以在大雁和野鸭子的鸣叫声中安营扎寨，同时欣赏，日落西山，野生鸟类飞过天空的美景。

二十多年过去了，小夏滩这些美景也不知道当地政府开发了没有？

香巴佬 (西安)

2022年7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