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师傅一一刘广武、黄文新、魏祥一一作者 傅友发

胡开国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刘广武</p><p class="ql-block">我入伍时刘广武师傅是机动组设备大组钳工组(设备三组)组长,钳工技术六级。因不是一个班组,工作中交往不多。只觉得刘师傅表情严肃,不善言笑,我对他是敬而远之。机动组撤编后,刘师傅调到钳工大组,工作接触机会更少了。</p><p class="ql-block">刘师傅有一对战友们非常熟悉的高徒,一位是坚守国防岗位直至退休,目前是天津战友的带头大哥严志范,另一位是曾任机修车间主任的王春林。他俩一进军营就投在刘师傅门下,两人的技艺首先得到刘师傅的真传。与诸多战友不同的是,他俩至今还保留着军籍,属于退休军人,组织关系分别在天津和上海两地的军队离退休干部休养所。民政部门每年都要上门慰问,送“光荣人家”红匾。</p><p class="ql-block">刘师傅虽未面对面向我传授本领,但我还是间接地学到了他传出的一项手艺。那是他教严志范、王春林等人用角钢制作柜子,每个连接部位的锯割拼接方式非常讲究。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后来复员回到地方工作,建办一个新厂,我也用角钢制作货架、工具柜、工作枱等,采用了刘师傅的这种带有工艺色彩的结构方式。即各个表面平整光洁无凸起,连接处不相叠,只有整齐的拼缝,看不到焊痕。后来招工进厂的一位老木匠看到这些架柜,伸出拇指赞道:“这些铁家伙看起来象用榫头镶拼的木制家具,手艺不简单。”我离厂十多年后,厂里还有人向我传话,有一位从某军工企业商调回乡的老钳工很欣赏我制作的带工具柜的四人钳工枱,对旁边的青年工人说:“能做这张工作枱的一定是位能人。”其实我只是瞄到了刘师傅的一点点皮毛在此处用上而已。</p><p class="ql-block">要说我敬佩刘师傅的还有一件事,那是发生在1970年,计量室从钳工大组划归机修大组。入夏时,计量员到部队巡回检修鉴定量具,遇到两把进口游标卡尺,因材质超硬,用常规手段难以矫正。计量员别无良策,只是将磨损的测量面修磨平整,对产生的负值留下偏差鉴定,提示使用者在测量时须在示值基础上加负差数。回来汇报后,虽已不在一个大组的刘师傅闻讯大怒,认为这种处理方式极端草率和不负责任。用这种量具测量飞机零件极易产生误读,会严重影响飞行安全,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错误。他坚决要求将那两把游标卡尺追回报废,由器材部门另调两把新尺。同时强烈建议机修大组取消当事人评选当年“五好战士”的资格。在他的坚持下,那两把尺被换回,消除了不安全隐患。这件事也使我深受教育,觉得就应该学习刘师傅对错误抓住不放的精神。国防事业有如此较真的老师傅把关,实乃幸事。</p><p class="ql-block">我离开部队后,利用出差和战友聚会的机会,几次到白鹿泉、海山岭,都要拜访这位尊敬的刘师傅,向他汇报在地方工作的一些情况。我衷心地祝福刘广武师傅健康、长寿。</p> <p class="ql-block">军中师傅</p><p class="ql-block">黄文新</p><p class="ql-block">我入伍时黄师傅是机动组机工大组车工组长并兼任党支部委员,车工技术五级。整编后,留在机修大组机工组。黄师傅技术高超,经验丰富,操作一台全厂最长的C620车床,原来与老兵鲁秀林倒班,老兵退役后,上海籍新兵沈伯钰成为他的徒弟。</p><p class="ql-block">在机床修理中,零配件制作加工少不了车、钳工相互协作,我在与黄师傅的交往中也学到了几招。如在装配时,箱体和一些部件往往会与原来的结合位置发生位移变化,必须重新定位再扩铰定位销孔,重配定位销。这时标准的锥销就用不上,需要现车现配。但我们的车床都没有安装车削锥度的附件,这1:50的锥销怎么车?会者不难!只见黄师傅把小拖板稍微调一点角度,用手动进刀车出了符合尺寸的圆锥销。我问:“这小拖板调了多少?”他随口回答:“34分”,可见他心有成算。后来我查三角函数,果然不差,就记住了这一定数。在以后乃至回地方工作中需用圆锥销,我就让车工照此法加工。再如69年在大修钳工大组的冲床时,更换了连接冲压滑块和曲轴连杆的那根带正反扣的调节螺杆。沈伯钰加工好后我装配,感到有一端螺纹偏紧,需要修去几丝。干这活需要两边用顶尖,而在前一次加工完后其中一边的中心孔已被修平。现在重新找正打中心孔还是有点偏,精车有困难。黄师傅说不要紧,中心孔可以修。他让我磨一把小三角刮刀,根据百分表测到的偏差方向及顶尖的研磨痕迹修刮中心孔,找回中心。黄师傅亲自操作,将连接螺杆加工到满意的精度。我也学到了用顶尖定心进行微量切削时通过修中心孔纠正偏差的方法。</p><p class="ql-block">黄师傅于1973年底调回家乡江苏海门工作,之后一直没有联系,我祝福他一切安好!</p> <p class="ql-block">军中师傅</p><p class="ql-block">魏 祥</p><p class="ql-block">我进机动组时,魏师傅也在设备大组,后来调到机械加工车间钳工大组。1971年初调回机修大组,年末调地方工作。</p><p class="ql-block">在我印象中,魏师傅个子瘦小,但很精神。虽然和他只接触过两段不长的时间,但都让我受到了难以忘怀的教育。一是我在新兵岗位练兵时,他也是热心教我练基本动作的师傅。当时我端一把沾油的旧板锉练锉削,推着打滑,拉不开架势使不上劲,更锉不下铁屑。我没有信心练,就向魏师傅提出:“给我换一把好一点的锉刀吧,这把太滑了。”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他直截了当地回答:“不行,你应该使劲,要坚持,锉热了就不滑了。”天哪!在初春的正月里,这么冷的天,要我把锉刀和工件锉到发热,那得下多大的功夫啊!其实他是在告诫我,基本功就得老老实实地练,不能投机取巧。二是他回机修大组仍干着普通的钳工活,当时车床备件和自制设备上的许多零件有钳工工序,他干完后总要先交我检查,还要轻声地问:“这样行不行?”态度极为谦逊。这真使我无地自容,我是他看着到部队的新兵蛋子啊!虽已提干,但在他这位七级老钳工面前永远是新兵,有什么资格挑他的不足?象这样没有一点架子的老师傅实在是一面镜子,只能促使我夹紧尾巴,更尊敬、更虚心地学习他这种踏实、勤恳的老黄牛精神。</p><p class="ql-block">这一年秋季,魏师傅老伴病重住进四六八医院,手术需要输血,车间去了不少人捋臂化验,只有巫木丰一人对上血型献出四百毫升。可惜未能挽回生命。年底前魏师傅调往山东济南工作,我们再未见面。得知他后来重组了家庭,我祝愿他晚年幸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