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夫记忆•那次游泳最迷人

夕虹

往事回忆

那次游泳最迷人

张秀夫



迷人的八分场水库

前一段时间，网友牧场之鹰亮出了八分场水库的照片。正是这几张照片勾起了我一段梦一样的美好回忆。



五十年后的我们

二分场的北边，步行大约四里路就是八分场。二分场种水稻，却只有水渠，水库都在八分场。刚到农场不久，十月小阳春的季节里，我们二分场这些新来乍到的学生知青们，就都成群结队到八分场去游览过了，都说八分场景色美，就是二分场的后花园。而让我觉得八分场的水库比杭州西湖还要美几分，还是我经历了一次无比迷人的游泳之后的事。



那是1970年，我和王百兴同学正热恋着呢。虽说是热恋，当然还是要努力竖立无产阶级的革命的恋爱观，不得沾染资产阶级的低级趣味儿，不能经常见面。即使见了面，也要像样板戏里的正面人物，规规矩矩的，不许乱来，更不能说那些肉麻的话。就这么着，悄悄恋着的日子已经不短了，却连手都没有拉过几次哟。真的是够正经的了。

八月份过后，小麦割完了，水田里锄过了草，水稻扬过花，正在灌浆。田里活儿不多，连队里不少人都请假回了家，连队食堂也就轻松了。王百兴同学是三连的炊事员，这时候就有了点儿空闲时间。我在牛号喂牛，也可以叫王诚信多受点儿累，自己偷闲逛一逛。那天开过中午饭，两个人就趁机偷偷跑到八分场水库幽会去了。



刚下乡时的百兴同学

正是夏末时分，微风迎面吹来，不觉得热，稍微有一点儿暖暖的，心里就特别舒畅。天空是那种透明的蓝色，云很白，没有一点杂质，清纯极了。我们在水库西岸低矮的土堤坝上，一前一后，踱着小方步，慢慢地往前溜达，谁都不说一句话。不时有柳树枝还是柞树叶轻轻地拂到脸上，痒痒的。脚下的小草扑啦扑啦地挂着鞋，鞋帮上很快就沾满了草籽儿。不觉得脏，还感到很有意思呢。走了很久，拣了一处岸边水比较深，没有杂草的地方坐下来。风停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是远处时时有小鸟的鸣叫声传过来。我们好似肩并着肩，其实也要离开一点距离的。两个人都不多说话，不愿让说话声打破周围的静谧。就都沉静地望着湖水，望着湖面游动的几只野鸭子，遥望大鱼跃出水面激起的层层波纹。目光再渐渐越过湖水，远望湖对岸的树，树上的蓝天和白云。

　　过了好久好久，我才小声对她说：“我下去游一圈吧？”她微微转过头，低声问道：“行吗？”我回答了一声“行”，就迅速钻到树丛里，换好游泳裤。没敢在她面前展示肌肉，就急忙忙扑通一声跳到水里，向深处游去。这扑通声吓得野鸭子都扑愣愣飞走了。百兴同学倒是不惊慌，只是深情地向我望过来。去年我曾经和王诚信一起来游泳几次，熟悉，就不害怕，继续往里游。说实话，我的游泳水平并不高，比较正规的蛙泳姿势还是不久前萧朝柱教的呢。学会了以后，也就是和高础石他们在二分场的水渠里炼过几次，没上过真场合。今天是特殊日子，一定要刻意表现表现，竖立起好形象。也就不管不顾，尽力向湖心游过去。这时候她就害怕了，大声呼喊：“快回来，快回来！再不回来，我就走了哟！”细细听去，那声音里，不是恐惧，更多的却是满含着温情和爱恋。我就势转回身来，假装被淹呛了一口水，吓得她顿时惊叫一声，我就大声笑起来。她发现受了骗，骂了一句“缺德”，顺手拣了一块石子朝我打过来。石子飞得没力气，在我面前老远的地方，咕咚一声落下，激起了重重水圈儿。我不着急往回返，又翻了个跟头，扎了个猛子，才游回到岸边。直到爬上来，水淋淋地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下心来。看到我的那副样子，又止不住脸上泛起红晕，两眼亲切地抚慰着我。



那时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时间过得飞快。一年之后，在农场结婚安家，随后又离开农场，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了。在以后的岁月里，从北国的黑龙江、南疆的海南东郊椰林三亚大东海，到西部的青海湖、东方的烟台青岛，我都曾经搏浪击水。也曾经在马六甲海峡繁忙的海边、泰国芭提雅的金色海滩游戏海水。但是再也没有机会到八分场水库去游泳。再也没有像那次一样，在心上人柔柔的目光爱抚下舒展腰肢，轻拨水花，享受最美妙的时光。

2013.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