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接孩儿》

飘

作者：飘 今天是神兽回家的日子，哎呀，我好紧张！内心也有所期待。近些年疫情闹得，简直是让我乱了方寸。老师繁忙，孩子辛苦，作为家长的我，干着急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阴霾赶快过去，生活恢复正常。接到通知，下午放暑假，我早上四点就爬起来给车充电，以保证不耽误事儿。头两天暴雨，整整下了一夜又一天，搞得我措手不及，无论怎样，孩子是必须要接的，老师也该歇歇了，每个大周都是二十多天，从早到晚守着一帮半大孩子，换是我？早疯了。 我不慌不忙，把时间安排的井然有序，四点出门，五点十分到校，扣的是稳稳的。这是我自在悠闲的最后一天，都知道后来的两个月将是和神兽混搭在一起，吃喝拉撒睡，担负着许许多多家长一样的任务，监督人，呵护人，兼保姆的差事。 一不留神时间到了。我匆匆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检查，口罩，头盔，手机，钥匙，剩下的点滴时间加速脑回路，使劲想还有什么？对，两瓶水，一个巧克力派，准备完毕，便“噔噔噔”下了楼梯。正要走人，闺女的宝贝猫毛豆听见了我的动静，冲着我喵喵跑来，哦！这是玩够了要回家的节奏。小家伙超级可爱，看似很笨，其实聪明麻利！就连空中飞的麻雀，都能扑上去把它逮住。毛豆，去年的猫崽子，如今一岁了婴儿肥还是没褪去，反而朝着松狮的方向发展，这么热的天，厚厚的皮袄常常把自己糊得呼哧带喘。我有心给它剃毛，还怕别的猫欺负，抓破了皮可怎么好？想想还是算了吧！顺其自然。我不敢再耽误功夫，迅速把它送上楼打开门，催促它赶紧喝水、吃饭。然后，我又火急火燎地下楼，这已经用去了好几分钟。谁知道刚到楼下，毛球儿晃晃哒哒也回来了，毛球儿，流浪猫的孩子，从捡回来到现在喂了三年了。我数落它，“你真会找时候，不知道我忙吗？得赶紧着给你去接小姐姐？”它冲我喵喵了两声，我耐着性子问，“你回家吗？不回家我就走了。”它又喵了几声打个滚儿，我急得汗珠子已经落下，看着它精疲力尽的模样一阵子心疼。“走，咱回家！”它蹭几下我的车，我前边走，它后边紧跟着上楼，把它安顿好，吃的喝的，这回终于踏实了。不能再耽误了，错过老师指定的时间，就没人指引去宿舍了。因为我实在记不起来闺女到底在哪个楼？哪一层？甚至哪个宿舍。也不是我不负责任，半年才一次来学校，真的早忘了。 离开了住的家属院，我用踩风火轮的速度出发，定位朝学校奔赴。经过每一个红绿灯时都会焦虑万分，嘴里默默祈愿快点吧，快点吧！我来不及了……一路上，免不了与烈日抗衡，丝毫不为之妥协，但也时刻提醒自己安全第一。就这样紧赶慢赶。蓦然发现，我前边有个警察叔叔，通过前视镜看，他虽已中年，但仍然不失去威严，也许这就是警务人员身上独有的特质，更是因此才有令人生畏，目光敏锐，和洞穿犯罪分子阴暗心理活动的本领，这本领非一般人能比。我一阵欣喜，真好！难得和咱老百姓的保护神走在一起，一种幸运和自豪油然而生。随即我打定主意，决定跟在他后边，一是安全，二是崇拜。种种理由全是为了满足我对他们行业的敬佩之心。他快我也快，他慢我也难慢，鲶鱼一样紧随其后。 过了好几个红绿灯，我想，自己是不是着魔了，怎么也有点不可思议，我有急事啊，怎么能脱离了眼前的具象。我决定不跟他，一边展开独立内心一边谋划，脑子里还时不时地迸出两个字“冲鸭…冲鸭…”忽然感觉不对，哎呀呀，糟了，闯了红灯…我偷偷回头看看那个警察叔叔，他正在我身后的斑马线上，并没有发现我尴尬的表情。但是还是一阵心虚把目光收回，再也不好意思看他了。 俗话说，欲速则不达！这句经典谁发明的？用在我身上简直那就是量身定做。以前接孩儿走到长江路，再奔向东边的高架桥，然后顺一条直线——学校的方向。偏偏刚刚自作聪明，竟然稀里糊涂多走了一个红绿灯，跑到了南京路。我秉着好马不吃回头草的原则，从路口直接往东。人不是常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嘛！可是，走到尽头我才发现，比起糟糕更糟糕的是前边没有路了，面对着火车南站，懵了。我滴的天，这也太搞笑了吧？不，是我太冲动，不得不为自己的盲目买单。十多分钟就这样活活被我糟蹋了。惊人的是，路口还有警察正在盘问路人，我去，准是不合格上路找挨罚的。我赶紧自查，看看自己有没有问题，口罩，头盔，没毛病。问题是再也耽误不起了，带着着急，更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灰溜溜地从执法的警察旁边“嗖”地就穿过去了。哎呀妈呀！我拍拍心口自言自语，吓死我了。 五分钟后，重新回到长江路的高架桥，终于走上正轨，到此刻，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学校这条路堵死了，都是来接孩子的。幸好我骑的电动车，借助它的灵活性见缝插针，东躲西闪，如同赶早市一般匆匆，慢慢靠近了校门口。孩子们个个一脸开心，和前来接他们的家人攀谈着，边走边笑。手中拎着大包小包往外出。我抓住一个门卫的手，打听着孩子的宿舍，经指引后去找他说的那个学校里最高的楼… 每年放假都是紧忙活，如海浪涨潮，奔涌着，奔涌着…然后大朵小朵的浪花翻卷，慢慢散去，最后归于平静。今年也是如此，从一年级到初一，我经历七年的大军浩荡，风霜雨雪，寒来暑往，和孩子一起大包小包。幸亏我十几年磨练的一身筋骨无坚不摧，否则铁打的女人也吃不消，扛包本是男人干的活，而今我也不在话下，或者，这也是男女平等的写照吧！自豪也罢，委屈也好，为了孩子的将来豁出去了。 回来的路上，闺女打开了话匣子… “妈，以后我要摆地摊，多赚钱。”我连忙回她“打住！咱的格局能不能再大点！像你哥哥姐姐他们？用知识填饱自己，还怕挣不到钱啊？”她又说，“我还想开个宠物店。”我告诉她，“可以啊，但是宠物店也要知识，打针吃药护理动物等。”我抓住机会鼓励她，“目前，放弃杂念，好好学习。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路上，闺女一直讨好我，“妈，我哥要是指望不住，还有我呢”。我扑哧一乐憋不住笑了，“你快拉倒吧！”她认真的告诉我，“我不骗你”。接着补充，“那时候我爸也老了，肯定也指不住，你就住到我家，我来伺候你，”我一阵暖流滑到脚跟，幸福地答到：“到时候你也会有自己的小家，还有你哥哥也是，好多负担够你们承受的。”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就像你爸我们吧，都顾不上你奶奶，特想照顾，可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你们长大了就好了，我就解放了。但是那时我也老了。” 闺女的善良我知道，家里养了一群动物，爱心不是问题。时常有种感觉，这个闺女没白要。她又兴奋的讲述，最近学校里发生的新鲜事儿，和同学之间的小私密，还一再懊悔着忘了留住体育老师的微信。接茬儿开始叨叨叨了，“妈，你不知道体育老师可好了，有一次去餐厅晚了，我们都没吃饱，他就带着我们去食堂，让厨师们又做了一大锅给我们吃。”停了一下又说，“还有地理老师，年轻漂亮，每次讲完课，让我们背完知识点后，就让各自活动，有时还带我们出去玩呢。”我的情绪也被她煽动起来，“是吗？这老师真不错，教育有方法，你们能接受，足以说明是你们的真正朋友加老师！”闺女连连点头，嘴里大声回答“是的、是的。” 闺女的开朗性格，我很高兴，说明她在成长，思维，心智都在慢慢走向成熟。太阳开始偏西，路上越走越凉快，刚下过雨的空气真好，坐在后座上的她，接着叹了一口气，我赶紧问：“怎么了，遇到难题了吗？”她幽幽地说：“唉！就是没跟班主任老师打个招呼，就走了。”我安慰着，“或者，是今天太忙了，老师更忙，她不会怪你的，而且也会理解你，等我们回头再联系老师。”闺女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妈，我和同学约好了，用假期做公益活动，都想好了，去敬老院。”我一听特别惊讶，“好啊，去接触社会，其实很多老人是幸福的，也有的是不幸的。他们的子女确实忙，忽略了老人。你们俩去陪陪他们，说说话，扫扫地，搞好卫生，别忘了顺便带去好吃的。”她痛快地答复我：“嗯！” 我再一次发现，孩子又长大了，一年一个小变化，虽然都是些微妙的，微不足道的，但我还是由此而感到高兴！多少有点心疼孩子过早的懂事，我心里舒了一口气，默默的祝福我贴心的小棉袄。思绪落到这儿，眼里有些潮湿，眸光也开始薄雾起来。 为她的成长感到高兴，也为她恰逢这个时代欣慰。普天下父母的初衷无不是为了儿女，他们好，我们一切都好。心灵健康远远胜于名利，胜于金钱粪土。这次接孩子，通过沟通，我也在感触中。时刻了解她的内心需要，与之同步，我深信，代沟并不是可怕之说，真正的爱，是建立在平等，信任的基础上，用心灵彼此感应，创造共鸣，而不是居高临下，利用专制霸道的家长作风。籍此，我把这项清醒当做是意识上的复萌。假期愉快，欢乐将至，愿孩子收获有趣，在大自然中放飞稚嫩的翅膀，通过做公益活动，打造属于自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