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贺革非 || 十八里汰，我们曾经来过</p><p class="ql-block">原创 红网作家 红网作家 2022-06-29 00:00 发表于湖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总第602期</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十八里汰，我们曾经来过</p><p class="ql-block">文／贺革非</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多年以后，几个同连战友聚一起，总会聊起承德，聊到隆化，聊到那印象深刻的十八里汰。</p><p class="ql-block">汉族语境解释不了的一个小村庄地名，在脑海里几十年，也没有去深究，能记得就好。直到前些日子求助“度娘”，才在一位叫“青史君”的博文中，找到唯一一个貌似合理的注释（十八里汰音译自蒙语“什巴尔台”）。然“青史君”特别声明了他的“青史观”已与“维权骑士”签约。不得抄袭，转载其内容。我不想去探究那段历史，也无意去踩踏这颗“地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为我只应记得那年的春天还大雪封山。那里的兵营我曾待过。</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初春，这里依然见不到“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景象。浑然、粗犷的燕山深处，依旧白雪皑皑。</p><p class="ql-block">从头沟，到高士台，隔着条武烈河。冬天河床白茫茫一片，浅浅的河床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沟壑上看不见行人，偶尔有草绿色的军车从河面上小心翼翼经过。</p><p class="ql-block">“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兵训练结束，我们就下到各个连队。从头沟教导团坐“老解放”出发，在高士台转乘“绿皮”火车至韩麻营。再又从韩麻营坐嘎斯卡车奔十八里汰碾子沟，短短几十公里山路，转辗了一下午。</p><p class="ql-block">深山沟除了稀疏的几栋老百姓民房，就是兵营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到达导弹营已是晚上，先期抵达的战友迎接我们，他们忙着拿行李，忙着领我们去各自的宿舍安顿。</p><p class="ql-block">屋子里烧着炕，久违的暖气拥抱着我们。</p><p class="ql-block">带兵的班长，85年兵，赤峰人。头缠着纱布（后来知道是训练受的伤），不合规矩地留着小八子须，个子高高，鼻尖带着弯钩。不笑还好，笑起来，反倒夹带些许匪气。第一感觉，老兵油子一个！？后来训练，生活，我对这位老班长的印象却渐渐改变。内蒙人所有的优点，他都不缺。</p><p class="ql-block">吃罢晚饭，抬头挺胸端坐马扎，班务会就在这个新的小集体开始了。大伙相互自我介绍，班长训话嗓门忒大，但简洁。要他不带脏字吐出来，恐怕为难！仔细琢磨，感觉又都是大实话。诸如纪律，诸如内务，诸如训练。思路好，抓重点。一次班务会，貌似趾高气扬的高班长，就这样被新兵认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南方兵大都个子单瘦，或许是人性对弱小的本善，高班长没有对南方兵来个下马威。看着我们一天的劳累奔波，当晚，他安排站岗的都是老兵。</p><p class="ql-block">暖和的炕头，一字排开的8个战友，呼呼睡着了，细微的鼾声此起彼伏，弥漫着整个宿舍。</p><p class="ql-block">李连长，江苏仪征人，中等个子，长得英俊，军事素质，管理能力，全团也是首屈一指。曾多次参加比武。获得集团军，师，团的各种荣誉。</p><p class="ql-block">后来，我成为了他的通信员，因为嫂子工作地在江苏，他早早申请转业了。他的一言一行，包括对他的兵的关爱，历历在目，至今难忘！</p><p class="ql-block">当过兵的人都知道，连队是比较喜欢在开饭前整点“内容”的。</p><p class="ql-block">拉歌是最文明、最斯文的方式，稍微苛刻点就走队列，踢正步。最“野蛮”的方式莫过于饭前匍匐前进去食堂，遇上雨天，一身泥，又冷又脏，肚子里也叽里呱啦开仗，那种饥饿训练方式，感觉难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清晨，起床号吹响，穿衣服，戴帽子，扎腰带，五六分钟搞定就必须到达操场、集合出早操。</p><p class="ql-block">在十八里汰，战友们清早呼吸的新鲜空气。感觉是大山的恩赐！出操俨然像笼中放飞的鸟，可以在群山怀抱自由地飞！</p><p class="ql-block">从四营到一营的那道山沟沟，是我们来时的路。沿整条山壑，每隔几公里，随处可见各个营区的兵。雪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一身身国防绿是那么耀眼。跑操中狭路相逢，一定会比比哪个连队的步伐更铿锵，气势更强悍。带队指挥员带头喊出响亮的口号，战士们拉开嗓门回应，排山倒海之势，响彻幽深的整条山谷。</p><p class="ql-block">“炮兵是战争之神，我们是神的尖端……”我部当时装备的，是最现代化的武器，是红箭—73反坦克导弹。目视跟踪，有线制导。战斗部利用聚能装药的爆炸使紫铜药型罩、形成金属射流，进行破甲。主要用途是毁伤装甲目标及坚固工事。每班配置两个发射单元，四发备用弹。300米～600米命中率是54%，600米～3000米命中率可以达到90%。是对付北方某大国坦克集群进攻的有效武器！随着综合国力提升，公开资料披露，如今咱们军队反坦克导弹已经更新到红箭—12型号。真正做到了“发射后不管”。技战术水平追平了老美的“标枪”！晨曦从东方的云层穿透，我们就开始了一天的训练。</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北方大部分地区严重缺水。因为那时连队特殊地理环境，没有自来水。老兵们在营房院子里打了一口井，直径大概有2米，深不见底。还装有一个辘轳，战友们嫌慢，直接用一个铁桶，栓住绳子，左右手交替往上吊。每天全连用水都要从老井里吊上来，然后放炊事班的储备水池。不小心溢出的水，瞬间可以让井的四周结满冰。人站旁边，一不留神就可能滑落井里。我们经常是策策，小莫，文军，钢其四五个战友一起，既是为了安全，也相互接力着。</p><p class="ql-block">连队的菜窖，储存了够我们吃上整个冬天的大白菜和土豆。其他生活物资都得去十多公里外的团部去拿。这样的差事大伙儿都争着去，因为可以不用训练，可以坐上那摇摇晃晃的老解放、看看外面的风景。</p><p class="ql-block">根据当时国内外局势最新变化，上级命令，五月，我所属部队又整体移防唐山。</p><p class="ql-block">十八里汰，离开它以后，我再无缘光顾。部队后来又历经数次整编，现在怕是连营房都找不到了。但我对它的怀念丝毫未变！</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