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博物馆，---我眼中的南京城（2）

王义军

△如果要了解一座城市的历史，去那里的博物馆转转是最好的选择。就南京的众多博物馆来说，无论是历史年代，还是典藏、陈列文物的种类和数量，在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最值得去的有三处，即南京博物院、六朝博物馆和南京市博物馆。

南京博物院

△从历史文物的角度，排在前三位的是，第一北京故宫博物院，第二台北故宫博物院，第三南京博物院。

△南京博物院，简称南博。其前身是1933年蔡元培等倡建的国立中央博物院，现为大型综合性的国家级博物馆，珍贵文物数量居中国第二，仅次于故宫博物院。

△南博的规模庞大，分馆精细，浩如烟海的文物、藏品遍布馆内的名个区域、角落，要想一天内观赏完毕是完全不可能的。后来发现关注镇馆之宝，是参观博物馆的一个好方式，既能了解重点，又能记住历史。南博的镇馆之宝，是历次专家和民众参与评选出来的，有好几十件呢，下面只是我能（摄影）记住的十件镇馆之宝。

△1.太平村失考墓辟邪 。这尊石雕神兽是南京城市标志“辟邪”的原型，就是民间俗称的“貔貅”，出土于栖霞区燕子矶太平村太子凹，是南朝时期的文物。这尊距今1500多年的神兽，气势不凡，虎踞龙盘状，视觉效果非常的震撼，最终成为六朝古都的历史见证。然而，当年太子凹有4尊辟邪，南博来征集时，却被村民以“破坏风水”为由拒绝，一直留在原地，后来被盗一尊，至今未能找回，令人痛心不已，剩下三尊才被“批准”由各博物馆收藏。南博获得的这尊原来放在院子里，后为防止风化而移入室内收藏。这是我心中的第一件镇馆之宝。

△2. 通天之宝•透雕人鸟兽玉饰件。出土于1991年，昆山市赵陵山遗址77号墓中（新石器时代遗址）。为我国出土时代最早的透雕精品，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和工艺价值（上图）。3. 春秋吴越剑。代表着中国青铜剑的最终水准（左图）。4. 西晋青釉神兽尊。系明确纪年墓出土，六朝青瓷中罕见的艺术珍品（右图）。

△5. 淹城独木舟。1958年在常州市淹城内城河中发现的，珍奇之处在于，木舟是用整段楠木烧烤，然后斧凿挖制而成。这就可以和《易经—系辞》中的“刳木为舟”的记载相印证。经碳14测定，距今已有2800多年历史，属西周时期遗物。是我国目前发现的最古老完整的独木舟，号称“天下第一舟”。

△我关注淹城独木舟，源于2018年9月去常州旅行时，去看位于武进区的淹城遗址，那是我国唯一的春秋晚期城池遗存地。记得那天烈日当头，酷热难耐，感觉已经到了中暑的边缘，是淹城的历史魅力吸引，让我们终于完成了此行，并为这座保存最为完整的古城遗址样貌所震撼。游览中获知在淹城的历次考古中，曾挖掘出四支独木舟，其中一支存于南京博物院，当时就想一定要去看一看真品。一年后专程去了趟南博，了此心愿。

△6.西汉金兽。含金量达99%，重量达9100克，1982年出土于江苏省盱眙县南窑庄窖藏。根据外形特征推测，铸造时代大约在战国晚期至西汉早期，是目前中国考古发现的金器中最重要的一件 。没想到在室内光线下拍摄这件宝物，却是很难的事，我从不同的角度拍摄了十几张，几乎都是虚的，只有这张能看清金兽通体锤饰的圆形斑纹。

△7. 银缕玉衣。金缕玉衣出土量较多，已有十几件，而银缕玉衣世上仅出土两件。南博的这件是出土的第一件，于1969年出土徐州土山一号汉墓，所有者为东汉彭城王刘恭后裔。玉衣全长1.70米，玉片2600余块，银丝约800克。当时经科学修复，外观精美，轰动国际考古界。

△8. 错银铜牛灯。1980年出土于江苏邗江县甘泉2号东汉墓。牛灯由灯座、灯盏和烟管三部分组成，能起到散热、挡风和调光的作用。是汉代青铜灯具中的顶尖之作（左图）。9. 明洪武釉里红岁寒三友纹梅瓶。1957年3月出土于江宁区东善桥响龙山明代墓葬。出土的明代陶瓷品，釉里红仅此一瓶（右图）。

△10. 大报恩寺琉璃塔拱门。这座拱门是2008年大报恩寺遗址考古时，发现的重要建筑构件。大报恩寺是明代皇家寺庙建筑的代表，寺中的琉璃塔，被誉为中世纪七大奇观之一。由这座拱门可以想见当时琉璃塔的金碧辉煌，雄伟壮观的场面。据史料记载，在当年建造大报恩寺塔时，共烧制的三套完整的塔身构建，一套用于施工，两套埋于地下，用于以后的维修。这座拱门就是当时备用两套中的一套真品。而在大报恩寺遗址博物馆内展出的一模一样的塔身构建，却是个复制品。

△其实南博的宝贝多的是，比如右图那块叶状残片，看着不起眼，却是历史上最早的一块青花瓷片，极有价值。

△新石器时代的文物，以玉佩和陶器为主，居然还有出土的雨花石（右上图）。古代人的审美观，其实一直延续到现代。

△南博馆藏文物上至旧石器时代，下迄现代。所有文物品类一应俱有，每一品种又自成历史系列，是数千年中华文明历史发展最为直接的见证。

六朝博物馆

△2007年7月至2008年1月，南京市考古工作人员在东箭道原汉府街长途汽车站工地，发现了一段六朝时期的夯土墙遗址。墙基宽约25米，夯土外侧包砖。之后在大行宫和总统府周围和新世纪广场、南京图书馆新馆、长发大厦等多个建筑工地，发现大量六朝时期的重要城市建筑遗存。由此证明，南京大行宫一带，便是六朝建康都城的核心区域，曾经被称为“台城”的建康宫城就在这里。随即南京市政府在遗址区域原地建六朝博物馆，并于2014年8月11日正式对外开放。

△东吴、东晋、宋、齐、梁、陈六个王朝相继建都于南京，史称“六朝”。在六朝近370年的时间里，南京在城市建设、经济发展、文化传承等方面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成为一座举世闻名的东方大都会。六朝博物馆的展览则是围绕六朝都城的面貌、历史文化的成就为主线，藏品主要是瓷器和陶俑，镇馆之宝是青瓷釉下彩羽人纹盘口壶和青瓷莲花尊。

△进入博物馆后，我先打听那两件镇馆之宝，并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一睹真迹。第一件为三国吴•青瓷釉下彩羽人纹盘口壶。其在江宁区上坊吴墓出土，是我国迄今所见以绘画技术美化瓷器的最早器物，堪称早期瓷器中的艺术珍品。

△第二件为南朝•青瓷莲花尊。1972年于南京东郊麒麟门外灵山南朝墓出土。青瓷通体莲花尊渗透着浓厚的佛教色彩，是罕见的佛教艺术珍品，为中国南北朝时期同类器物中最大最精美者，堪称“青瓷之王”。

△公元548年，侯景之乱时，侯景入台城，南梁的前朝宫阙，大都成为灰烬。南陈时，加以修葺。隋开皇九年（589年），隋灭陈，下诏将建康城的宫殿、陵园及城垣庐舍皆数荡平。六朝旧迹，无一幸存。

△六朝建康城夯土墙遗迹。本世纪初首次发现的这些六朝城墙遗迹和依稀可见的大型排水系统，对研究六朝时期的城市建设和人文历史，极有价值。站在这原土、原物面前，身临其境，却又分明隔世，这种奇妙的感觉，就是博物馆的魅力。

△瓦当是中国古代建筑的构件，一般用于宫殿、衙署、寺观等高规格的建筑，用以保护檐头，并具有装饰性，在江苏及南京地区出土较多。

△人面纹瓦当，在中国国内其他地区出土较少，而南京市出土了大量，瓦当为灰陶质，正面为一个浅浮雕的人面图案，眉、眼、鼻、面颊、口、胡须俱全，很有特色。

△三国吴•青瓷伎乐俑群。这组俑群是从南京市江宁区上坊吴墓出土。从陶俑的服饰和姿态推测这是一场十分精彩的宴乐，不仅有弦乐，打击乐，还有吹奏乐。它从一个侧面表现了当时贵族生活场景，是十分珍贵的六朝青瓷艺术品。

△馆内设六朝时期绘画专厅，其绘画多以宫廷生活为素材，映衬出历史风貌。东晋著名画家，无锡人顾恺之，博学多才，工诗能书，尤擅长绘画。谢安赞其画“自生人以来未有也”。顾恺之作画最重传神，其“迁想妙得”、“以形写神”等论点，为中国传统绘画的发展奠定了基础。馆内有顾恺之绢画《女史箴图》和巜洛神赋》复制版，可赏其妙。顾恺之的原画，早已消失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中，千百年来没有再现过，成为一个谜案，但这些画的历代摹本，却都是无价之宝。其中《女史箴图》的隋代摹本，一直是清乾隆帝的案头爱物，后来居然成为大英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令人感慨，愤慨！

△东晋•蝉纹金珰。其在南京仙鹤观高崧家族墓出土。自汉至晋，蝉纹金挡常与貂尾匹配，合称“貂蝉”，为侍中、常侍的标志性冠饰（左图）。东晋•玻璃杯。出土于南京象山的世家大族墓葬中，具有明显的萨珊风格特点，经检测是外来的钠钙系统玻璃，这是六朝时期中外交流的重要见证（右图）。

△六朝时期出土的石器不少，石人像萌动有趣，栩栩如生。

△石牛、石马和牛拉车唯妙唯俏。

△参观完朝博物馆“六朝帝都”“回望六朝”“六朝风采”“六朝人杰”四大展厅后，站在古城墙遗迹前的回想：六朝是南京的一个辉煌时代，常言“六朝金粉”，那个时期的南京尊为帝都，其社会环境多元而包容，历史的画卷就逐渐在喧闹繁华的时代下缓缓铺开，给观者以历史文化的熏陶。而处于这种灿烂的文明大光环下，它又是充满着烟火气的一个古城形象。

南京市博物馆

△南京市博物馆，为一座综合性历史艺术类博物馆，是南京市市立博物馆，国家级重点博物馆。以丰富的文物、文献资料及研究成果为基础，展示南京在中国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的发展的轨迹，重点展示南京古都历史文化的风貌。

△与我同年代的南京人，对朝天宫的初级印象，是曾在那里举办的“阶级教育”“收租院泥塑”展览。事过境迁，今非昔往，作为南京市博物馆所在地，不仅有众多的文物、宝藏，而且整个景区，都是历史文物的生动呈现。

△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在这里建造城墙，并设置冶铸作坊制造兵器，开办冶铸铜器的手工业作坊，从而形成了原始城邑。后人遂将朝天宫所在的山称作冶山，当年乾隆帝下江南时曾在此为冶山题词立碑。朝天宫内的冶山遗址，成为市博的重要展区。

△南京人头骨化石。1993年，汤山葫芦洞中发现的两件直立人头骨化石震惊了世界，是中国古人类研究及旧石器时代考古领域具有世界意义的重大发现。经考古认定，南京人生活的地质年代距今35万年。同时，该遗址的系统研究，对认识、探索古人类的起源，特别是现代人的起源，提供了一种更为广泛、更为可靠的研究途径。

△萧何月下追韩信青花梅瓶。该瓶是南京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中国瓷器三绝之一。为元末明初最令人骄傲的国宝级青花瓷器，1950年出土于南京江宁将军山沐英墓。其瓶胎质洁白细致，青花呈色稳定，周身绘满青花纹饰，仰覆莲瓣纹、杂宝纹、缠枝莲花纹等衬托下的“萧何月下追韩信”人物故事，生动而精彩。2013年8月19日，国家文物局将其列入第三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

△馆藏瓷器分为“元瓷珍藏”、“明瓷集萃”、“清瓷雅韵”等三个单元展示。为观众提供了一个了解瓷器釉色、造型、款式等各方面知识，近距离欣赏瓷器之美的机会。

△市博的展品中有着较大量的皇室金器和珠宝手饰，展现了大明的辉煌和富庶，让我们看到了古代宫廷的黄金宝物世界，也看到了皇家骄奢淫逸的生活内景。

△南京市博物馆所处的朝天宫，是江南地区建筑等级最高，面积最大，保存最完整的古建筑群。朝天宫之名，系明洪武十七年（1385）太祖朱元璋下诏亲赐，取"朝拜上天"之意。素有“金陵第一胜迹”之美誉。

△朝天宫是典型的明清殿宇式建筑，其建筑格局、样式、营造技术等是研究中国古代建筑尤其是明清建筑的重要而难得的实物资料，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绿瓦红墙中，藏有多少故事与传说。

△朝天宫的格局，正南有“万仞宫墙”照壁围绕，宫墙内为泮池，东西两侧各有砖砌牌坊。

△中为文庙，东为府学，西为卞壸祠。过棂星门向北依次为大成门、大成殿、崇圣殿。

△敬一亭东有飞云阁、飞霞阁、御碑亭等。

△皇家的威武与江南的轻柔，令人回味无穷。

△所谓“一座朝天宫，半部南都史”的千古情怀，荡漾于此，成为人们永久的记忆。

结语

△南京博物馆种类繁多，除了上述三大博物馆外，我还参观过诸如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梅园新村纪念馆、渡江胜利纪念馆、南京市民俗博物馆、大报恩寺遗址博物馆、南京科举博物馆、南京天文历史博物馆、南京云锦博物馆、江宁织造博物馆和南京中国近代史遗址博物馆等。在南京走进博物馆，看展览成为我的一种喜好，形形色色的博物馆建筑、数之不尽的珍宝收藏，凝聚着人类文明的历史、记忆和成就，它就像一座城市的窗口，洞晓着人类历史最悠久的秘密。徜徉其中，沉浸于遥远的时空变幻，是一种多么难得的精神享受。（END）

国内旅行 （Domestic Travel 16）

摄影与撰文：王义军 2022.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