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北京丰台站</p> <p class="ql-block">长治高铁东站</p> <p class="ql-block"> 今年3月5日跟着长治市徒步协会穿越太行山鳄鱼沟小支线,爬一个岩壁时磕了一下左肩胛骨,疼痛弥漫到了左胸。那一瞬间,我当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我的心脏又堵塞了?但只是闪过,我还是心存侥幸,觉得没多大问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肩胛骨疼了三个月,右手臂外侧肌肉酸痛半年多。7月20日做心脏病手术后,肩胛骨和手臂都疼了。人生病时总是会给你提个“醒”,特别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疼。心脏病更是如此,许多人总认为年轻,没事,突然心梗发作失去了生命。我这次从3月初一直拖到7月才去住院,真算是“死”里逃了个“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2010年12月28日心脏有根血管堵塞95%在北京阜外心血管病医院装支架,到2022年7月20日在北京安贞医院搭三根桥。命运曾不亏待我,而我在过去的岁月里确是太任性放纵自己了。这次大手术后重生于天地之间,我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善待身边人,更好地去过日子……</p> <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3日早上六点左右,我从家中背着沉甸甸的行囊出来,刚走了不到二百米,前胸憋闷,自从2010年12月28日在北京阜外心血管病医院,由长子籍秦学文大夫给我做心脏造影,装了两个支架,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但我实在不想放弃每一次的户外出发,于是我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坚持着参加了长治市徒步协会的三天朝台活动……</p> <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13日上午,在长治市政务服务中心医保办好了转院手续,我不禁感慨和平医院和医保中心办事效率的快捷,心情舒畅……</p> <p class="ql-block"> 重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老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0年12月28日,我在北京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脏装了两个支架,“从心开始”了一段支架人生,从起初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吃喝无度,无所顾忌,任性生活,满不在乎,导致了近十二年后,7月初先住长治和平医院,中旬再转北京安贞医院,治疗心脏病。又一次死里逃生,重新获得了生命的延续。住院期间,闲来无趣,遂略作流水帐记录我的住院和重生之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题记</p> <p class="ql-block"> 上篇:住院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10年12月28日,我在北京阜外心血管病医院心脏装了两个支架。初始谨小慎微,不敢乱吃乱喝。半年后开始放纵自己,得过且过。但经常去医院化验血液的各项指标,自我监控的还算可以。两年前新冠疫情开始肆虐,致使我主动去医院化验少了。待到单位安排的年终体检,不经意间,各项指标都超了不少。从2020年末开始参加户外登山活动,每周一次,几乎从没间断。体质上感觉强壮不少。但日常吃喝应酬太多,没有很好地控制饮食喝酒,身体肯定存在一定的隐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3日早上五点多,我去五台山徒步。背着沉重的行囊走出家门二百多米,双肩包系在前胸的扣带太紧,导致胸口略有憋闷疼痛,心力交瘁,勉强到了集中上车的地方。如是胆小之人,恐怕早就回返,取消了朝台之行。上车后,我望着背包开始发愁。为了减轻重量,我拿出了一双鞋、两瓶矿泉水、2斤左右的小西红柿。中午到达五台山下沙河镇,我又贪杯喝了三两60度汾酒。下午两点左右扺达东台下面的垭口,刚迈步欲登东台,胸口不适,只好放弃。提前上北台。接下来的两天,我在放弃登西台的情况下,还是坚持朝了北台、中台、南台,行程四十多公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朝台回来,饮酒后有胸闷气短症状。不敢多喝。开始摘杏、洗杏、泡酒。参加了两个周六的登山活动。登山时十分吃力。我之所以如此胆大,也是仗着一直吃阿斯匹林、阿伐他汀类药物,从五台山回来后,又加吃了两种治疗心脏病的药。感觉胸口有点不舒服时,舌下含一片硝酸甘油。妻子一直催促着住院,也有同事劝我上北京。首都医学技术肯定好,装支架时我已经体验过。可目前新冠疫情仍在,出门诸多不便。再者就是医保转院也十分麻烦。我自我安慰想:十几年啦,本地和平医院的心脏支架、药物球囊医术,应该已经很成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一直拖着没有住院治疗,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准备打一场持久战,除了心脏照影,还要查糖尿病、左肩胛骨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杏黄时节只有十天半个月,等我住院出来,杏早落光了。当然了,我并不是“要杏不要命”。主要是自我感觉身体还能撑得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6月29日,挂号心内科,我和妻子去和平医院,开出了住院单。考虑到晩上有朋友请客,我推迟到了30日去住院。妻子30日要去学校监考,我说,一个人去就行,又不是七老八十的不能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30日早上,六点多妻子去了学校。我八点起床,找见12年前在北京的病历,拿上冲电器、日常吃的药、身份证、医保卡、银行卡。特别是银行卡,要交住院押金。没有个合适的包,寻找出一个印有毛主席头像和“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的老式军用背包。我历来不拘小节,就背上这包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我家坐公交车去和平医院十分方便。怕到了医院抽血化验,我没敢喝水吃饭。对于心血管病人来说,早上起来不喝水容易血液粘稠,易诱发心梗或者脑梗。我尽量走的慢些,不急不躁。等来公交车。到了医院。查验核酸检测、行程码。我没有支付宝,所以不能扫“场所码”。场所码为什么要和支付宝相连?我有些不懂,也懒得追问。保安态度还算不错,查看行程码和核酸检测,总算进去了。刷卡交了5000元押金,开好收费单和住院手续。按照提示去一个窗口领取住院用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快花甲的人啦,五十多年里只住过一次北京阜外心血管病医院。这是第二次,住长治和平医院。我拿着手续寻见心内科。把手续给医护人员,她看了一眼说:“这几天正筛查儿童心脏病,没有床位。”她把我的姓名和手机号码登记在一个本子上,又说:“你看看,已经预约好几个人啦。你去退款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退了款,开好的住院证也收了。我有些失落地走出医院,心情郁闷地遛达在街头。我在想,对于生命这个东西,我也越来越觉得虚无。人生苦苦地追求了一辈子,到底是图个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着医院里忙碌的人们,我十分体会医护人员的辛苦。他们也是普通的人,也有生活中的许多烦心事,或者,许多人也患有各种基础疾病,每天要面对病人,不可能总保持微笑和热情。医生还需要一直更新自己的医学知识和实践技能。可是我今天住院的愿望泡汤了,心里面还是有点儿不快。走在大街上,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点比刚才办住院手续时好转了一些。我是真的不想来住医院,如果现在身体马上恢复正常多好。今天是周四,周六朋友们又要去户外登山,我这身体,能去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家的路上,坐在公交车里,眼盯着绿色军用包上毛主席像和“为人民服务”五个字,想着医护人员每天工作在病人的环境里,压力大,工作负荷大,治病救人,医者仁心,是不是应该提高待遇?我曾经提倡把教师的工资增加到公务员的两倍,吸引优秀的人才从事教书育人的工作,是不是医护人员也应该这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连医院都住不了,我也是个瞎操心。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家门口,赶紧买了一个烧饼,吃了一碗凉粉。等电话通知住院?此刻我真的希望自己马上好起来,不去住院才好。三十年前看电视剧《渴望》,主题歌《好人一生平安》,当时年少轻狂不理解,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理解“平安”这两个普通字眼的深刻内涵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六早上四点左右还想着鼓起勇气去登山,五点钟醒来精神恍惚,于是放弃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等了几天,周五医护人员打来电话,说有床了,下周一可以住院。我手头上有几件事还没办完。再说,上次开的住院证退款时被财务回收了。还需要重新开住院证。得重新挂号,到门诊开。如此这般,周一住院有点紧张。我想推迟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日上午,我走路去紫坊菜巿场买鱼,感觉身体比前些天好了许多。晚上八点半,又去太行公园快步走了一个小时。感觉身体如一个月前一样。是什么原因?一是不再摘杏、洗杏、泡酒;二是最近喝酒少了;三是感冒咳嗽好了一点;四是这几天努力控制吃主食,瘦了一点……说不清楚是哪个原因,自我感觉照此状态,是不是无需再住院了?晚上,我又去河道、太行公园走了一个小时,感觉身体还行。周一上午,为了检验一下自己,我从家沿河道走到八一广场,中午再到南街和朋友一起吃饭。身体没有什么异常。下午时,我一只手拎着一提两瓶精装小米酒去朋友家吃饭。从小米酒店到小西门,不足两公里的路程,左胸上却略有不适,是肩胛骨的伤导致还是心脏供血不足?这证明我不能再干体力活。晚上,我专门喝了二两小米酒一瓶多啤酒。当下车回家的路上,胸部不适。看来,肯定是不能再喝酒,而且必须住院去检查一下身体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二早上,可能是昨晚上喝酒的缘故,上午左肩下前胸略有不适,我没有告诉妻子,怕她紧张。舌下偷偷含服一粒硝酸甘油,几分钟后缓解。这几天惦记上了紫坊菜市场的大草鱼。上午十点多和妻子步行去,中途左肩下前胸略有不适,影响正常走路,只好如实告诉妻子。她说:“你吃上一粒硝酸甘油试试……如果好了,肯定是心脏有问题。”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近12年来伴我走四方的硝酸甘油小瓶,拧开瓶盖,抖出一片,搁在嘴里含在舌下。一会儿,身体好了。无疑,肯定是心脏哪个部位又堵塞了。是原来装两个支架的地方?还是有了新堵的地方?只能去医院做心脏造影检查一下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周三上午有朋友约去屯留水库边吃饭。我让妻子预约上周三心内科医生的门诊号。我告她说:“如果周三医院有床,就住院。如果没有床,咱们就去屯留水库玩。这酒,肯定是不敢喝了。”她说:“你下决心戒了吧!”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还不想去戒。只有等住院治疗一段时间,出院后才能确定喝与不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三上午,我顺利住进了心内科。医院环境不错,较凉爽。医护人员态度和气。从门诊楼到住院部,到处是病人。每天工作在人群拥挤不堪的环境中,面对一个个痛苦不堪病人,医护人员的辛苦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近一个朋友儿子刚高考罢,我和朋友聊到了报志愿。他说:“人家是一不上师范大学二不上医科大学。”教师和医生是两个不能偷懒的职业,又是最关键最有益于社会的职业。如何激励孩子们去考,我觉得只有提高待遇和社会地位。而且,相比教师,医生又没寒暑假。我虽然是第二次住院,但平时去医院并不少,我从来尊重医护人员。即使有时遇上个别态度不好的医护人员,我都能理解他们。我经常换位思考,假如我是一名医生,天天工作在密闭人多的环境中,能够做到八个小时一直微笑又有耐心吗?肯定不如他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朋友“无为”问我:“住院,你害怕不,你胆小。”我说:“我胆子是不大,但在面对生死上,不在乎。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如果换别人,早上出发就心脏不适,谁敢再去朝台?谁又敢朝台回来难受一个月,不去医院检查。”其实,我之所以敢如此“胆大”,也是因为我哥,他大我13岁,心脏也装过支架,慢性心梗。家族遗传,我也是慢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这样“胆大”,是因为对自身的了解。况且我一直吃着阿斯匹林和阿伐他汀药,裤子口袋里始终装着硝酸甘油。奉劝其他朋友,在面对有胸疼、胸闷气短,以及不明原因的牙疼、腹泻、肩胛骨疼等症状时,一定要检查一下心脏。心脏病发作时才有症状,如不发作,和正常人是一样的。所以更易使人忽略掉,总觉得只是胸闷了一下,许多人也正是因为粗心大意和懒得就医而失去了生命。在生活中,因心肌梗塞而猝然离世的人不少。心梗已经成为人类的第一大杀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病房里一个刚刚50岁的人,心梗,刚做了药物球囊。那天晚上他喝了八两白酒,第二天上午心梗,送屯留医院,又转市里医院急诊。我最近也是不能喝酒。妻子说:“以后你就戒酒吧!”我说:“实在是不舍,不喝酒,活着干嘛?活着是为了喝酒。”她说:“命都没了,还想喝酒。”玩笑归玩笑,到底今后能不能喝,只有做罢心脏造影出院后才能定夺。我哥现在遇上酒场,偶尔也能喝半斤。有我哥在前面给我“探路”,也使我对今后到底能不能喝酒自信满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把我住院的消息告诉了离医院近的二姐。中午她给我做了大米,烧茄子,还有一个鸡腿。我怪她说:“我不想告诉别人,又不是多大的事情。现在进医院因为疫情又麻烦。”医院有食堂。晚上时我办了饭卡,菜饭特别丰盛,有汤面、大米、馒头、烧饼、油饼、北瓜饼……还有四五种菜。我花十块钱打了一份木耳西芹肉,一块钱买了一个油饼。味道还行。吃完意犹未尽。心想,如果不控制饮食,住几天医院,肯定会吃胖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住医院必须有打持久战的心态,不管遇上什么事,都要保持不急不躁,淡定从容。在做各项检查时,一定要有足够的耐心等待。千万要明白,医院不是为你一个人开的,医生也不是你的专属医生。该排队排队,一个小时不行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不行三个小时……肯定能轮到你,肯定也不会拉下你。住在病房里,不可能像在家里可以天天洗澡。只能随遇而安,去接受一切。要树立一种把牢底坐穿的心态。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不抱怨不诉苦不责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望着轮椅上那些目光呆滞,身体瘫软,也像我一样等待做检查的老人,我不由想到,我真的不希望有这样一天,让儿孙推着在医院里摆布。那些忙碌的医务人员日复一日地面对各式各样的病人,实在令人佩服。吊瓶挂起来,心脏监测仪器戴起来。前胸粘满了监测的小片片,胳膊上臂裹上了紧绷的监控器,小皮包里搁着一个长方形的金属仪器……全副武装,躺在床上。很像一个病人啦。身体失去了自由,翻个身都得小心不要压住输水的管子和心脏监测的管子。年轻的时候胡吃海喝,吃得胖胖的,挺着大肚,感觉美滋滋的。结果43岁心脏就装上了支架。12年来依然放纵不羁,畅意生活,如今躺在床上,承受失去自由的憋屈,也算是美受。“美”过之后的“受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同病室的屯留兄弟,66年出生的哥侍候69年出生的弟弟。弟弟那天晚上喝了8两酒,第二天早上心梗发作,赶紧去屯留医院,又转入巿里医院及时装了一个支架,做了一个药物球囊。险些失去生命。兄弟俩性格融洽,相处和谐,兄弟情深。见他俩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十分佩服他们。</p> <p class="ql-block"> 隔壁病房有我妻子的一个远亲,不抽烟不喝酒,心梗,做了一个药物球囊一个支架。现在的心血管疾病太多了,与餐饮业飞速发展有关。他聊到了他的妻子,说:“我这个家里,儿子儿媳好,就是我老婆不听话。她血糖20多,有时甚至30多,就是不吃药。天天在家里不放油、少盐,想这样调理好。而且还专门吃糖。谁也管不了她。没有办法。”唉!真遇上这样固执的人,谁也没有办法。只有让糖尿病并发症来惩罚她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遇见了一个朋友,她八十五岁的父亲心脏衰竭,面临着做不做起搏器植入术。她想去北京。于是我便把北京一个老乡的电话告诉她。老乡非常热情。其实我也想去北京,总觉得当下疫情期间来去麻烦。还有就是我哥一直在本地医院,治疗效果也不错。这也是我不想去北京的一个原因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遇见了一个朋友,他特胖,以前见他我就提醒过他。结果,前些天他出现胸闷气短的情况。第一次没有在意,第二次给医院同学打电话,赶紧住院,装了支架。我走进他的病房,见搁着许多鲜花。想起妻子今天上午对我说,她看见一个病房里有许多鲜花,估计是个领导。我想妻子说的应该就是我这个朋友,他在一家公司是副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我年龄大了,特别喜欢安静。连妻子也不想让她陪床。晚上一个人躺在医院病床上,可以静下自己浮躁的心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餐吃什么?我打了一份豆腐脑,想买一个烧饼,不曾想服务员听成了两个。两个就两个吧,看见烧饼也不厚。有小米饭、菜,豆腐、土豆丝、红萝卜丝、白萝卜丝,4元一份菜,不允许混打,我买了一份白萝卜丝。烧饼可口,中间的豆沙也挺入味。我这胃口吃两个不在话下。白萝卜丝有点咸。豆腐脑味道一般。对于我这个高血糖的人来说,两个烧饼有点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两天我一直惦记着吃大鱼块,刚刚学会怎么做。美食也能带给人心情舒畅。医院里的同学给我送她的饭卡,她问:“就你一个人,玉平呢?”我说:“不在。”如果能够自理,我就想一个人。我是一个不习惯别人侍候的人。同学是大学同学,从1986年9月认识已经36年了。大学同学里已经走了两个男生。昨晚上也是梦了一晚和大学同学们在一起玩。人生苦短,且行且珍惜。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友谊之树长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来医院第三天,基本上是吃了躺,仅在医院内走动了几下。在医院走动时感觉体力不好。活动,活着就要动。我想,假如一个正常的人,一直让他住院,不治疗什么,肯定也会躺出病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断地有亲戚和朋友打电话想来看我,我告他们说,不要来,太麻烦,两道门槛,查核酸,排队,我又不是什么大病,是在这等着做造影。我是真的不想麻烦大家来。一个人也千万不要“沦落”到让别人惦记的地步。尽管我一直不让来,大学同学明明和淑琴还是来看我了。大学三年我们仨在一起玩耍最多,也留下了许多美好回忆。喝豆腐脑、吃粉丝、粽子包肉……那个年代,物质不如现在丰富,能吃好吃饱是我的愿望。那时我沾她俩的光不少。我说:“等我从医院出去,给你俩炖大鱼块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想再提一下隔床兄弟俩,俩人说话都是稳稳的,不急不躁,用屯留的方言,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弟弟叫哥的腔调十分亲切。我从来没有觉得屯留话会如此好听暖心。他俩虽然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交谈时却流露出孩童时的纯真和美好。傍晚时分,隔床病友的妻子来了,替走了陪伴两天的哥哥。我对病友妻子说:“人家弟兄俩关系可好了,我从没有见过兄弟俩这样融洽的关系,比你还侍候的好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医院有个文友唐振良大哥,七点多下班后来看我。他说:“这一年来我几乎都在七点半才下班。两个科合并了,我又新学了许多东西,压力也大,我的心脏也有点问题。”我追他:“您千万做个造影瞧瞧,不要天天给别人治病,不操心自己。”他说:“工作太忙,总是不想请假,等稍闲一点。”我说:“千万要注意身体,工作离了谁也行,家庭离了您不行。”他笑了一下说:“倒也是吧!我感觉体质也不如从前。”我鼓励他说:“退休后跟我去登山吧!您这年龄,在徒步协会是小弟。医院的孙主任比您大三岁,我们一起登过好几次,没有问题。登山绝对好,锻炼身体。我这次住院,纯粹是怨打麻将,三个多月,下午三点多打到晩上八九点,身体原地不动,使我的血液循环不畅了。不能怪登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唐医生写诗歌、散文,出过三本诗集。我也有半年以上没见他。他在影像科工作,经常一天八九个小时,还得不断学习新知识来适应日新月异的医学新科技。当个医生,实在太不容易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在医院门口看见一块未曾开口的圆形凉粉,忍不住动了吃心,已经九点多,便问正在收摊的小贩:“这凉粉卖不卖?”“你要吃,就卖。”“多钱一碗?”“七元。”于是,我便让老板娘旋了一碗。量小,凉粉打的一般,调料一般。吃过后略有后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几年前,我三姐一直在上党区内王村卖凉粉,特别好吃。这几年她在市里当保姆,打凉粉少了。每当我看到那些在大街小巷卖绿豆凉粉的摊贩,便会想起我三姐凉粉的可口美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餐,一元3小根油条,一碗米汤,一碗豆腐脑,一份绿豆芽菜。妻子说:“油条你也敢吃?”油条香,我实在无法抗拒。午餐她执意要从家里带,我几乎快要给她起火了。她只好听我。我自己去医院食堂吃。一个卤鸡腿一颗鸡蛋一份豆角炒肉一根煮玉米,实在是想吃一碗饸饹面啊,思虑再三,终于下定决心,打死也不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和平医院的餐厅饭菜不错,品种繁多,照此下去,非吃胖不可。每天输输液,睡了醒,醒了睡,运动也少,没病也会整出病来。我期待着周一早点到来,做个心脏造影。倘若堵塞不多,通一下。堵塞多了,做药物球囊或者支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和平医院我来的不少,医护朋友也不少。医院也有喜欢户外登山的。其中“偶遇”是强驴,经常走强线,还经常帮助新驴、弱驴。退休的骨科孙长英主任是我带着他开始参加的。孙主任在登山中还专门探索研究登山对膝盖和骨骼的影响,不愧为是骨科专家。这是我第一次在和平医院住院,更进一步见证了医护人员的忙碌和责任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周日,我感觉医护人员比平时都多。我的主治医生高小花和周一给我做心脏造影的姜胜医生也在。“小花”这名字好记,特别是我们这些当年看过电影《小花》的人,一听“小花”就有亲切感。我哥比我大13岁,他十三年前在和平医院第一次做造影装支架,姜医生是主治医。从我哥十几年来的身体状况,我可以感受到和平医院心内科医生的心脏支架及药物球囊植入术已经十分成熟。12年前我是毫不犹豫地去了北京。这次我是毫不犹豫地来了和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从病房门口突然闪过两个抬着火葬场常见红色棺木的人,匆匆而过,走进了心内科抢救室。门口一个陌生人说:“昨天才转过来的。”其它的不祥。一会儿后,家属们抬着从抢救室出来,穿过走廊,走了。听人说:“老头七十多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人终究要离开,不要在生命里许多事情没有完成时离开就行。现在心血管疾病正在年轻化。年轻的人们一定要注意自己是否有胸闷气短的症状,不要耽搁了最佳时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七点多,高小花医生和两个医护人员过来病房,告我说:“明天手术,不要紧张。”她对身边的陪同人员说,“明天就申迷芳一个病人。”我纳闷,问:“明天不是十几个人吗?”她向我解释说:“我主管的病人明天就你一个。”我顿时明白,又问:“明天早上能吃饭吗?”她说:“没事,能吃,一切正常。你不要紧张。”我笑着说:“没事,不紧张,已经是有‘架子’的人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确不紧张。我属于那种憨傻皮实人,无论什么事情都能忍耐,能够自己干的事情总是不想麻烦别人。能够忍受了的疼痛,总是不想去就医。今年3月5日参加户外徒步爬山时磕了左肩一下,直到前些天才让和平医院原骨科主任孙医生看了一下,他说:“你这是肩锁关节半脱位,一般不需要治疗。我自己也是,骑自行车摔倒所致。”我的右前臂肌肉也疼了好长时间,没有就医。明天上午,往手术椅子上一躺,我的一切都由姜医生来主宰了,包括生命。既然我无法主宰,就从容淡定地面对一切未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七点半多,姜医生走进病房,他把了一下我的脉博。我说:“没事吧!”他“嗯”了一声,然后去看其他病人去了。今天他要给许多个病人做造影,假如一个人一个小时左右,就是十个小时左右。穿着防辐射的铅衣,中午饭估计都在造影室里。他也是快到知天命之年的人啦。当年他第一次做我哥的主治医生时才三十多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操心费力地治病救人,医生这个职业是多么的不容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同学明明发微信说:“愿一切平安顺遂!”我说:“没事的。”我不知道别人做心脏造影时的心境,我是一点都不在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八点多到“导管室”门口等了几分钟,然后进去,按医护人员指导,躺在床上。姜医生开始操作,打麻药,导管……他不断地提醒我:“打麻药……疼不疼……可能有发热憋疼……”我说:“不疼……没事……”我几乎是在没有什么感觉的情况下,估计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姜医生说:“你是这种情况,一是原来两个支架的地方堵了……另外还有……情况比较复杂,你有什么想法……”从姜医生的口吻中,我明白我这次并不是简单的心血管堵塞,还有一个特殊的部位,有血回流。处置时较复杂,不是平常的简单做个药物球囊或者支架。最好去上一级的医院进一步诊治一下。我说:“好吧!我去北京看看。”从导管室返回病房的路上,我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心情十分平静。人生就是这样,无论遇上什么事情,都只能以良好的心态来面对,学会接受。接受幸福与美好,也要接受挫折和痛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行人”“301”“做我自己”“苏心”“南老师”“一蓑烟雨”等驴友以及同学明明、淑琴,葛姐以及朋友“傲雪寒梅”“下午茶”“冷帅”“天涯”“花花”等纷纷打来电话,我一一告知,需要去北京。外甥小旦2010年12月陪我去过,这次他说:“随时请假陪你去。”我有三四年没去北京了,很怕去大城市拥挤。但病情如此,也只有耐性子,处变不惊去北京。明天开始办理转院手续,祈愿一切顺利吧!祈愿去北京能治疗康复,我能尽快跟着长治市徒步协会“老大”去登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九点钟,右手背因导管开的小口,止血带等够了12个小时,护士拆开仍有渗血。高血糖,长口慢。护士又给我缠上说:“明天早上再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隔床病友出院了,兄弟俩人深厚的情谊感动了我。今天他们的“老三”又开车来接,中午已经订好在老三家吃拉面。我笑着叮嘱兄弟俩说:“中午少吃面,多吃点菜。您俩都是糖尿病。”昨晚我盯着他俩高挺的鼻梁说:“看您俩人的鼻子,挺挺的,屯留山东、河北移民多……咱们长治也是汉族和少数民族交汇地带……”他俩解释说:“我们是第一批在屯留地方生活的人,屯留‘霍家’最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驴友小鲍安排妻子“安琪儿”来看我,我不让她来。她来了,保安不让进。我说,等我从北京回来吧!她在微信里说:“好吧,等你从北京回来,我与小鲍一起去看你。早日康复,驴友们等你归队。”我也期盼着能早点去北京治疗康复,重新开始登山活动。可以不喝酒,但如果以后不能登山,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尤其是舍不得一大帮志同道合的驴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文联慧丽突然打电话,以为她通知文学活动一类的事情,结果是她知道我住院啦。她说:“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住院的吗?”我一愣,猜测说:“我的朋友圈?抖音……”她说:“不是,我妹妹……谁姓景?”我顿悟。她妹妹是护士长。我说:“你妹妹非常好!她说是长治县的,我没想过你们是姐妹,你是‘慧’,她是‘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时姐妹俩看我。我想起了十六七年前慧丽、小梁、张奕刚考入文联的时候,我常去文联圪转一下。慧丽的毛笔书法功底扎实。如今文联搬到长治双子楼已经两年多,我一次也没去过。</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雨下了一整夜,早晨起来阴郁的天空依然淅淅沥沥地倾诉着自己的哀怨。昨天医护人员通知今天出院,转院的手续还没有签完字。西火哥打来电话询问情况,我说:“先办好转院手续,再联系北京什么时候去。”许多事情急不得。每个病人于自己身上都是惟一,但在医生那里,却要给更多的病人去治疗,不可能是你的专职医护。昨天我对一名医护人员说:“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不会和医护人员起火发脾气,我理解你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餐点了豆腐脑,想起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长治职工大学校门紧临市医院,医院门口早餐多。有次同学明明请我喝豆腐脑,一毛钱一碗,我喝了六七碗。今天的豆腐脑也是她请的,2元一碗,我只喝了一碗。三十多年同学情,都融入了豆腐脑里。那个年代,二十出头,硬吃也吃不胖,110斤多,现在天天控制,又是高血糖,140斤。人老骨重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办出院手续、转院手续,十分顺利。这是我第一次在长治本地住院,也是一生中第二次住院。出院后马上去长治政务大厅中心医保备案,十分快捷。内心不由地佩服和平医院和长治市政务服务中心的办事效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去北京?全国的中心,代表全国最高的医疗水平。人群蜂拥。2010年12月26日是自己开车到京,当时找的老乡,阜外心血管病医院长子籍秦学文医生,27号上午住院,28号心脏造影,29号出院返回长治。当时秦大夫已经六十出头,如今12年过去,据说还经常有人找他,他再帮忙找其他医生。我实在不想再麻烦人家。12年前在北京就送过安贞医院李波医生我写的几本书,但至今未能谋面。他是我的故乡西火走出去的优秀人才,长治县一中校友。“70后”,我一直留有他电话,百忙之中,他抽闲告我:“准备好尽快来吧!”又说,“确定到京日期告诉我。”想想李波医生在首都的大医院该有多忙?他是从长治县一中考上山西医科大学,然后一步步努力,硕士、博士、赴美深造……他在长治的亲戚朋友、同学,有多少啊!能这样及时回复一个未曾见面的老乡,可见他对故乡的感情有多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于是,赶紧做核酸,买高铁票。本来这次是不想进京圪挤。初时,有同事“水哥”就劝我:“去北京吧!咱也不差哪几个钱。”当时我表面应称着,内心却打定主意去本地和平医院。没有想到病症有点复杂多变。一年半来翻山越岭,感觉自己身体没问题。即使6月3日朝台开始胸闷气短,依然坚持朝台三天。回来长治还有两个周六登山。直到7月6日住院。难道是我延迟一个月造成的?不过,心肌梗塞是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病。我认识的一个人,比我小一岁,平时身体状况好,不胖,还一直计划跟着我去登山。结果一个多月前不间断胸闷。第三天晚上十二点左右忽然心梗发作,人没了。英年早逝,甚是可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明天早上就要去北京了,我的心境极其平静。行人大哥说:“明天早上我过来去送你?”我说:“不用,打车很省事的。”一年半来的每个周六参加户外,基本上都是他开车过来拉上我,去统一乘车集合地。好友壮华说:“你明天出发,我和孙主任、宋慧过去看你?”盛情难却,我说,好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想不到,时隔近12年,我将再赴祖国的“心脏”去治疗我的心脏,祈愿一切安好!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月13日下午,没有像平时在我居住的小区门口做核酸。小区门口每天下午6点到晚上9点,“晋快检”免费核酸检测,但出结果迟点。距小区门口百余米外大路边是妇幼保健院,交4元,晚上10点出。于是,我和妻子去妇幼保健院做了核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在小米酒店招待几个朋友吃饭,夜10点才回家。开始准备去北京的行李,洗漱冲澡,12点躺在床上,妻子想查询核酸,在支付宝里找不到,我也找不见。晚上九点多手机短信息收过:尊敬的申迷芳您好!您的检验:新型冠状病毒检测报告正在审核中,请于10分钟后携带诊疗卡或微信二维码到自助机处领取!谢谢!【长治市妇幼保健院】。妻子说:“明天早上去妇幼打印出来。”我说:“今晚上必须办好,早上太紧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穿上衣服,出家门,出小区门口,去妇幼保健院门诊大厅。值班女医生说:“在微信里,关注妇幼保健院公众号,查询即可。”果然找见了下午做的检测结果。怪不怪下午做检测时有个小伙子说在“支持宝”找。误导了我俩。为了“双保险”,在值班女医生指导下,我去二楼自助机处打印了我和妻子的检测报告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来家已经14日凌晨一点钟,一只蚊子骚扰,直到一点半才关灯睡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晨,快5点钟醒来。平时周六徒步也是这个时间段。7点零5分的车,提前半小时到长治东站足够。我们一家三口,还有外甥小旦。12年前,小旦就陪我和妻子去的,那次还有同学宏伟,也是4个人。提前网上已经买好票,只需要身份证一扫即可。关键是48小时核酸检测,如果四个小时到了北京丰台站,没有48小时的核酸,只能被劝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动车和高铁有什么区别?通常我们把“D”字头列车称为动车,“G”字头称为高铁,这种说法其实是错的。“G”实际上是“高速动车”的简称,而非“高铁”。G/D/C分别代表什么?列车车次类型大致可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动车组列车,包括G、D、C字头,另一类是普速列车,包括Z、T、K等。动车组列车:G、D、C字头G字头,读“高”,高速动车组列车最高运行时速300-350km/hD字头,读“动”,普通动车组列车最高运行时速200-250km/hC字头,读“城”,城际动车组列车最高运行时速160-350km/h。</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高铁东站刚建成时来过,以后只是远观,从来没有来此坐过一次。全称中国铁路长治东站,位于长治市潞州区老顶山街道朝阳村东,于2019年11月15日开工建设,2020年12月12日投入使用。两年多来的疫情,我更习惯了参加徒步协会每周六日的“驴”行太行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点5分,和谐号动车组准时离开长治,驶往北京丰台站。虽然这趟车途经太原,且沿途停靠站点不少,时速最高不过二百公里出头,但11点40分到达北京丰台车站。一查地铁,10号地块可直达安贞医院。忽然又想起上周也是从和平医院转院来的同事Xj,她年已八十五的父亲看病。是不是可以住宿一个宾馆?一问,果然合适。她和父亲住在安贞医院附近一个宾馆,正好让她先给我们登记好房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房间虽小,干净整洁,500元左右的标间,已经很便宜了。而且还沾了已经住一个星期同事的光。已经快两点,我们赶紧到门口一个新疆风味饭店吃饭。早上我在动车上吃了一份45元的牛肉大米,不饿,主要吃了几块新疆囊。回宾馆稍微午休,三点钟同事Xj过来说了一下给父亲看病的情况,从周一到周四,现在还在做门诊检查,然后医生根据全面检查情况,才能确定父亲需不需要心脏装起博器。可想而知,安贞医院是全国一流的医院,床位绝对紧张,不可能让一个病人住下院占住床,再去一项一项地检查。我已经在长治做了心脏造影,有了结果,能及时住下院吗?无论怎样,我心淡定,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有打一场持久战的准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假如不是因为认识安贞医院的李波医生,我可能还会去阜外医院。来北京时,我给先后在二十年里装过9个支架的一个老领导打电话,他说:“我2017年联系的老乡秦学文大夫,他给我说找谁,我就找谁。”可是,又是五年过去了,我实在不忍心再麻烦七十多岁的秦主任。所以选择找年轻的李波医生。虽然没有见过面,毕竟是老乡。可是李医生太忙了。他四十多岁,正是一个外科医生的黄金年华,一个星期要做多少台手术呢?尤其是心脏手术。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他“从事冠心病、瓣膜病、先心病和大血管疾病的外科治疗。擅长冠心病外科治疗、微创冠脉搭桥和内窥镜取静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我告知了李医生我到京时间,但他一直没回音。直到晩上十点半,才匆匆告我说:“晚上手术还没结束,明早联系吧!”我不禁为医护人员的辛劳付出而是感动。微信告他:“真的是太辛苦了,我今天八点多在医院门口,犹豫再三,不敢再打电话,就怕您忙。好的!手术罢了早一点休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住房内有个小机器人,空调、窗帘、灯光、电视……只需要说:“小爱同学,开空调……小爱同学,拉开窗帘……”它就用甜美的女孩声音说:“好的……没问题……”整个对话如同真人一般。机器人的时代正在走进日常生活中。所住的房间除了小,干净整洁,还有烘干机设备,免费供应纯净瓶水,挺满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15日,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却不同寻常。早上六点多到医院门口等,七点半多李医生告我说,现在拿京医通卡到门诊8楼挂号机上,点“取号”,取号后在报到机“报到”,然后到心脏外科中心一楼,等我跟你联系。我和妻子、儿子小西,外甥小旦,四个人赶紧到门诊楼,挂号取号就来回跑了几圈,不停地问保安和医务人员。心脏外科中心一楼在哪?又是问人,寻找。每进出一个地方,“北京健康宝”扫码,查验,十分麻烦。可想而知,疫情给人们日常生活带来了多大的影响,也使医院的工作量增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点多开始顶着烈日在阳光下等。正巧我同事Xj她父亲的各种门诊检查结果也出来了,也在等李医生。许多患者的家属也在门口等着。心外科一楼对面有个家可以坐下来等。隔一会,便有医生下来叫患者家属。也有来复查病情的人员。我没见过李医生,印象中听同事光明说过他是老西火峰北底村的,我是西火村。峰北底村以前在西火人的眼里叫“乡下”。但如今,李医生这个“乡下人”经过自己的努力之后,成了“北京人”,而且在全国一流的医院成为心脏外科的主刀医生,其中他付出了多少辛劳。我问见过一次李医生Xj:“李医生长什么样?”她惊讶:“你也没见过?”我说:“只是2010年来阜外医院做支架,临走时让同学宏伟送过他几本书,我没见过。”她笑着说:“就是你这个头,戴口罩,也看不清其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戴口罩?疫情已经两年半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有人说疫情将与人类共存亡,口罩将会一直戴下去吗?人在口罩下都快失去原来的面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等了两个多小时,眼见一个和我个头差不多健硕中年男人出来,头发略有花白,戴眼镜,走路匆匆,像是一个老乡。我的目光转向Xj,她说,是李医生。我们跟上他,先有几个家属拿着报告单让他看,只见他迅速地看单、评说。轮到Xj。他翻看了所有的检查报告和CT片,说:“在长治检查是三个……在这检查是两个……说明吃保心丸等药物有效,可以回去再吃一段时间观察一下再说,暂时不住院。假如你们就是想装心脏起搏器也行,你们回去商量一下……”我也听不懂医学术语。轮到我:“他说,有光盘吗?”我说有,他说,给我。于是,我把挂号单和长治和平医院的造影录像给他。他说:“你还在这等。”然后他快步走进外科一楼中心。我妻子感叹说:“这工作紧张得像是打仗一样。”我说:“北京是全国的中心,有多少患者来,北京市又有多少患者来……在这当个医生,忙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等待的时间里,我心存侥幸,认为北京和长治医学水平肯定有差距,也许我的心脏还有装支架的可能。我现在感觉身体棒棒的,心脏不适发作也不过一个多月而已。半个多小时后,李医生步履匆匆走出来,先给两三个等待的病人和家属简洁明了地回答。其中看完检查报告对一个说:“没问题,两年以后再来复查……”轮到我,他说:“住院吧!好几个地方堵了。”我心里早有准备,不害怕什么,但还是心有不甘,问:“不能搭支架了吗?如果不搭桥呢?”他说:“不搭,下一步就是梗死。你自己看吧!”我赶紧说:“肯定要搭。”李医生十分快捷地说了一下院前检查项目和注意事项,匆匆进了大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认识的一个领导,能在二十多年里先后装九个支架,我哥和我认识的长治一个作家,也是支架十二年后又装了支架,而我,为什么要“一步到位”搭桥?而且十一年半来,也是一个月前才有不适症状。如今,说什么都无用,只能接受残酷的现实。</p> <p class="ql-block"> 十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赶紧做住院前的检查,人多力量大,我们四个人,排队的排队,取单的取单。我妻子、小西,全力以赴,奔来跑去。外甥小旦机灵敏捷,精干利落,办事能力强。抽血、预约CT、做核酸、鼻咽子。用棉棒伸入鼻孔里的那一刻,特别难受,有点疼痛,我尽力躲避。幸亏只是一刹那。真无法想象战争年代的那些优秀共产党员,是如何面对敌人严刑拷打的。下午的CT,做的人不少,但有三四个家,几台机器同时做,也快。内心不由地佩服安贞医院的办事效率真的很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上午,再做核酸、鼻咽子,取CT结果,到交费处交钱。交不了,无床。下午,有了床,交费,买饭卡,匆匆忙忙到了住院部门口,手续差一个,又返回门诊,在“住院患者服务中心”排队,查看各种检查单,差鼻咽子单。小旦赶紧下楼跑到核酸检测处去打印。拿到两张两天的鼻咽子结果,审核,盖章。又返回到了心外科住院部楼下。家属一个不能进。挥手告别,我独自一人往前走,仿佛是走进监牢一般。忽然之间,我的眼里涌上一汪泪水,强忍着假装无事一般,扭头又望了一眼妻儿和小旦,挥挥手,拐弯,泪水叭哒叭哒掉了下来。因为自己的病,让他们陪来北京,太辛苦他们了。我这泪水,不是怕死。我是一个无惧死亡的人。主要是内心觉得愧疚,自己平时海吃大喝放纵地生活,到头来我自吞苦果罢了,还要“拖”上他们来北京受这暑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中午,在北京工作的外甥普杨带着八岁的儿子来看我。他已经是35岁的人啦。在北京打拼十多年,期间去新疆支疆两年,十分的不容易。如今他儿子也8岁啦。他提起了1997年夏天,我的父亲母亲“金婚纪念日”,当时10岁的他在老家西火表演形意拳的惬意时光。如今一晃已经25年过去了。25年,多少往事随风飘散。我的父亲母亲、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家外甥女女婿均已作古。生离死别谁也逃不脱。如今我大姐已经是71岁的年纪,七个姐弟中最小的弟弟也已经是51岁的人啦。人生苦短,岁月蹉跎。惟有珍惜眼前拥有,活好当下才是最好。普杨特别用心,带来了几种茶叶、一枚上好的安宫牛黄丸、一瓶葡萄酒。中午500多元的饭钱我实在不想让他结,他抢着结了。在北京工作生活是多么不容易,我太理解他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在交费的时候,我坐在椅子上,妻儿排队。小旦走过来安慰我:“这手术已经非常成熟了,小手术…”我“嗯”了一声。他一安慰我,望着远方排队的妻儿,反而使我觉得内疚。不觉有泪花在眼里打转。幸好有毛巾挂在脖子上,赶紧擦了几下。反复几次,我只怕妻子看见我的眼泪。我主要是怕她伤心,怕儿子小西和外甥小旦担心。办好住院手续去病房的路上,我对他们说:“想想瞿秋白同志35岁时在临刑时的从容面对,真是佩服……再想想当年的许多革命烈士……抗美援朝……还有现在的俄罗斯乌克兰战争,每天有多少生命在逝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独自一人上到六楼,住院部门关着,打电话有医护人员才开。到护理台一一登记。护士们的京腔京韵听起来十分亲切。以前来过多次北京,仿佛这次自己和北京更加亲近。如果十二年前在阜外心血管病医院的支架手术就像是感冒输了一次水,那么这次来安贞医院的搭桥手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无论手术有多复杂,无论术后有多麻烦,我完全无法抗拒,只能默默地去忍受一切的疼痛和不适。人生就是这样,必须学会接纳命运里可能有的一切,有过昔日花天酒地的畅爽,有过自驾出游的潇洒,有过驴行山野融入大自然心无旁骛,肯定也会有躺在病床上的无奈和无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病房内干净整洁。外间三张床,里间两张床。里间加着两张床。有一张空床就是我了。把背包搁在床头柜上,一位来自青岛的病友和一位来自河北衡水的病友便热情地给予我打招呼。有卫生间。我这加床被医护人员称为“漂床”,估计是有正式床位就随时移床,所以叫做“漂”。于是,有朋友见我来北京,微信问干什么啦?我调侃说,北漂。别人北漂是挣钱,我“北漂”是花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外甥普杨请吃火锅,我肚子不饿,晚上没吃晚饭。预订第二天饭时,我说血糖高。护工说:“那就订一份无糖餐?”我说:“行。”然后她拿我的饭卡一刷,说,押金20元,卡里还剩923元。我心里一惊,难道一顿早餐57元?太贵了吧!次日早上,取来早餐,一颗鸡蛋,两个包子,一小碗豆浆,一份黄瓜花生小菜。这就57?待到预订第二天的早餐时,我才知道,57元是一天的无糖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月17日中午的无糖午餐是一份红豆大米,两小份菜,蘑菇肉和菜花西芹,味道很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和今早开始打肚皮针,防凝血的。有几十年没打针了。我这是不住则已,一住就是大医院。体质好的人真的“吃亏”,小毛病常常没有反应,待到反应时,已经成了大病。晚上到清晨醒来,写了一篇驴友记之五:行人。发至朋友圈,里面透露了我来北京的信息。朋友们纷纷打电话询问,我一一默记于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午餐后又打降血脂的肚皮针。由于我近几个月的控制主食,体重一直保持在140斤左右,肚子瘪了,护士在肚子上一直无法打针。针是自动的,可能需要充分接触皮肤,才能自动跳针。她来回移动,捏了好一会儿,才把针自动插入肚皮,略微疼。打完用棉棒摁二十分钟。她们又要在手胳膊屈窝抽动脉血化验,扎入,抽血。她看见我表情痛苦,问:“疼吗?”我说:“没事。”疼痛又如何,只能忍受。她说:“这个地方是动脉,得摁十分钟。”但我只能摁一个地方。她说:“摁动脉这儿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晨时候,一个男护士,抽了有七八管血。抽血、打针成了常态,还没有输一天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朋发自驾游去新疆,已经到了敦煌;有朋友坐火车去拉萨,到了西宁;驴友们正在太行山上攀爬……我只能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高楼大厦发呆。人的一生,什么样的经历都是一种深刻的生命体验。我也曾有过2018年8月自驾穿越呼伦贝尔大草原去北极漠河的13天,平均日行600多公里。如今我在病床上,十分冷静和坦然接受,等待着医护人员对我躯体的任何处置。对往昔岁月,无怨无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7月17日,农历六月十九,是观音菩萨成道日大吉祥的日子。恰好也是我妻子的生日。想起去年,朋友景建国兄弟的爱人和他另外两个朋友的妻子,都是六月十九生日。我们四家曾在一起吃饭。而今年,在异乡北京,我在医院,妻子在宾馆。嫁给我三十二年,我欠她的东西太多了,而她,却有着一颗菩萨的心,无怨无悔地付出,照应着这一个家。如今我把身体折腾得第二次来京治疗,又要她来忍受这暑热,以及对我就医的牵肠挂肚。我的生命已不足惜,已将父母送终。只是愧㡱妻儿。为了能陪伴他俩一起继续走人生路,我也祈愿手术一切顺利安好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病房里有个33岁的男子,心脏先天有缺口,做手术补;有个45岁男子,需要换瓣;有个59岁男子,脑梗装了支架,两年后又心梗……只有住在病房里,才能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分年龄大小,有那么多的病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昔日的许多同事打电话询问我的情况。高中67班主任靳老师也十分关心。他优秀的女儿在中国作家协会工作,他和爱人刚刚从北京返回长治。同事郝睿在电话那头说:“没事吧?不会有事吧!”唉!我也希望自己没事,我也从不认为自己有事。否则,我就会停止端午假期朝台,或者朝台回来直接去医院。正是因为觉得自己没事,才又参加了两个周六的户外行走,才又天天摘杏、泡酒……但7月11日在和平医院的造影彻底击垮了我所认为的“没事”,在铁的影像面前,我成了一个连支架都不能装的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月18日的早上,我拿起昨晚在门口取的一份《北京日报》看。自从去年11月调研内退以来,似乎还没看过报纸。工作32年,就有二十多年在综合办、纪检办、党委办,读报成了习惯。内退八个月来,不看书看报,刷手机为主。只有在此刻读报时,才感到眼花撩乱,视力退化的历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点多,早餐还没有吃完,有护工进病房喊:“高福合、申迷芳,跟我走……”他把一份做心电图的单递给我和病友高福合。我赶紧吃完两个肉包、一个鸡蛋、一份小菜、一小碗豆浆的无糖早餐。我嫌一些东西带着碍事,想交给妻子。赶紧打电话让她来心外科一楼门口等。没想到护工领我们是从内部通道过去“综合病房楼”。我赶紧打电话让她去综合楼等。然后把地址发在“一家人”群里。我们七八个病人跟着步履匆匆的护工,转了好几转才到心电图室门口。忽地见小旦、小西从走廊里匆匆赶来,我把东西递给他俩,只说了一两句话,催促他俩走了。我妻子也打来电话:“说,不让进啊?”我说:“已给小旦、小西。”年轻人就是机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做完心电图,拿上单,如何回心外科六楼?正巧有个护工推着一个病人,她说:“跟着我……”左转右转,倘若没她引导,找六楼还比较困难。六楼门口有医护人员值守。问:“你干啥?”我把心电图检查结果单让她一看说:“病人。”她又问:“病号服?”我说:“刚来,还没发。”她“哦”了一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疫情期间,医院管理严格,住院如入监狱,失去了自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看《北京日报》有篇文章《彼得·布鲁克留下了什么?》彼得·布鲁克(Peter Brook,1925年3月21日-2022年),出生于英国伦敦,是英国著名戏剧和电影导演,二十世纪重要国际剧场导演。代表作有《马哈/萨德》、《摩诃婆罗多》、《空的空间》等。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现代舞台剧的代表者,至今已创作超过70部作品。其力求创新和反传统的作风,对二十世纪的戏剧发展影响深远,被公认为是当今西方戏剧界最重要的导演之一。他的戏剧理论著作《空的空间》是戏剧学院学生的必读书。他曾是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院的驻场导演,后赴法国巴黎创立国际戏剧研究中心进行戏剧实验。他的《摩诃婆罗多》以比《圣经》长9倍的印度史诗为蓝本,在露天剧场中演出9小时,创下历史之最。2022年7月3日,据英国媒体报道,英国戏剧大师彼得·布鲁克去世,终年97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彼得·布鲁克说过:“唯有痴人才会预测未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空里流霞”大哥说:“你也是真胆大。但住院记看似流水账,却娓娓道来,把个艰险的治病过程写的波澜不惊,可见你的心态。就这心态,老天也会保佑你的。保重!”我回道:“得了病怕也没用,反正吃喝玩乐都经历过,现在就该承受一切后果。还有就是遗传基因也不太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病房里隔床一个来自山西吕梁的被医护叫走了,外面有一个推床,一个护工。他脑部前年装过两个支架,这次是心脏。我还在走廊里看到病床上两个光身盖被的两个病人被人推往手术室。要说心里上没恐惧感是假的。只不过是恐惧没作用,所以还不如心一横,什么都无所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一点多,护工来病房叫去做胸片正位+左侧位。一行穿病号服的八九个人跟着戴头巾的男护工。护工噪门高,步伐快,说话办事利落。我们就像是“犯人”一般,被他“赶”着。拍片、取片,很快。现在是机器打片。长治和平医院也是机器打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三点多,吕梁的病友回来了。一个男医生在床边交待他说:“您这种情况,装支架和搭桥都不好,容易心梗。明天就可以出院。回家继续保守治疗。”从背影和口音我看见像是安贞医院李波医生,戴着口罩,不敢确定。我戴着口罩从他身后走过,本想打声招呼,又觉得人家没有查我的床,说什么呢?一个从西火峰北底走出来的心脏外科专家,能够在安贞医院工作,该付出多少努力啊!这才是西火故乡的骄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他们仨个,为了节省开销,先从一天两个家800多人的宾馆倒到了一个三人间300多的,简直睡不好,又换了一家260元一个三人间的宾馆。她加了一个病友群,有人说鸟巢附近有100多元一个标间的汉庭酒店。她想晚上去看看。也许就是这价格。因为疫情,鸟巢和水立方都关闭,没有游客,附近宾馆降价也在情理之中。她说:“老哥啊,你要受嘞啊!平时不注意身体。2010年来的时候,可能是小嘞,我不怎么害怕。这次听了病友群里发的刀口疼等,都不敢拉你进去,怕吓着你……”我说:“顶吧!就这百把斤,无论多么疼痛,终究会顶过去的。我不害怕。”唉!怕又如何?只有咬着牙去硬顶。</p> <p class="ql-block"> 十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吕梁的病友1963年生,医生从他右手腕内侧开口导管做造影,因血管畸形,又改为右大腿内侧开口导管,至心脏处,心脏血管钙化,已经不宜再支架、搭桥。术后12小时右腿不能动。需要特极护工,12小时700元。他没有要护工,说:“这就够我和老婆回家的车票了。”解小手的时候,我帮他拿起尿壶,完毕,又帮他倒在卫生间坐便里。他说:“2020年我在山西太原花了十几万,自己花了整10万,脑梗装了两个支架,当时就让我来北京。这次心梗,又推荐我来安贞医院,我是农村医保,能省一个就省一个吧!”我交待他说,半夜尿时喊我,我帮您。忍受吧,再苦再累,只要活着,总能挺过去。回家保守治疗,也许能好的。他眼镜后的双眼红肿,叹息着说:“唉!说不定那天这心脏血管一破,我就完了……唉!来这押金押了15万,咱以为问题不大,谁知道……唉!放不了啦……”他不断地独自叨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另两个床的一个33岁,一个45岁,急冲冲从外面走来,裸露的上半身还涂有黄色的液体。原来是灌肠回来了,都着急去厕所解大手,但只能一个一个轮着进。当年我见过父亲灌肠时的难受劲,后来也见过我哥灌肠时的痛苦。如今轮到我了。我没有想到心脏手术也要灌肠。我这人从小到大没有受过什么苦,也许是享受人生的美好太多了,现在才开始让我承受这即将到来的痛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吕梁的病友一声声“唉唉”地叹息着,又说:“来的时候太原说的好好的,原来是把我推到北京了……唉!有钱难买看不了的病……”见他打胰岛素,我问了一句:“你的糖尿病多少年了?”他说:“十几年了,我这病都是糖尿病引起的,脑梗、心脏病、胆结石、阑尾炎……”在和平医院时,医生说我的心脏这次出问题,也与十几年高血糖没有吃药控制有关系。当下,饭店里的菜几乎没有一个不加糖的,致使许多年轻人早早就患上了糖尿病。各种味精、鸡精等添加剂就更多。损害着人们的身体健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事出反常必有妖”,吕梁病友父亲活了八十以上,母亲也近八十,为什么他不过六十,如此多病,住院十二次。他终于道出实情,“我两儿一女皆是本科,两个徐州矿大,一个太原理工。三个人都在本地的‘华电集团’,好单位。二儿子太原理工,坐办公室,一个月8000多,现在要是上班,一万多了。他上班三年后,无缘无故地跑了,已经六年,我从公安网上查到了他的信息,北京朝阳区、黑龙江、上海深圳苏州、新疆喀什……前年他母亲生病住院,他从上海寄来一个卡,里面有5万元。他能看到我们的微信,我们看不见他,你说这二孩子多不听话,我在吕梁开着两个超市,还有门面房,他要是缺钱,十万八万的,我给他打,总不能不回家,全国各地转……他属龙,生在12月,你们长治也讲究这个吧,‘犯月’,不听话,今年也35岁了……我和他妈的病都是让这二儿子气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安慰他说:“您好好养自己的病,说不定几年后人家就领着媳妇抱着孙子来了……再说,您家里还有儿子闺女啊!一个人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能生气,都不要在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到一楼做超声检查,见到了几个小孩子,一两岁的,几个月的,都是做心脏手术。先天性的。现在的医学技术是先进了。想我母亲,从18岁到40岁,生了四男六女。其中,生下来有的甚至活到两三岁,小病就夭折,走了一男两女。如果搁现在,这三个孩子肯定不会过早离开这个世界。但我母亲也是幸运的,基本上没有住过什么医院,79岁时也是两三天内迷糊睡觉中离世。也“实现”她一直念叨的没有受什么罪而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做心脏超声心动图、颈部以下全身B超。许多是行话,听不懂。说到腿部时,特别是小腿时,耳听见说:“挺粗,都是肌肉,还行……”我赶紧插话说:“我坚持爬了一年半太行山。”医生说:“为什么心脏不好?爬山都白搭了,肯定是有遗传吧!”我“嗯”了一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做检查的人多,排队,从九点多到十一点多才做完。想这些医生们的工作也极其辛苦。中午一点左右就又开始工作了。两点左右,我正想美美地睡一觉,护工人员来叫:“申迷芳,换床到52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终于结束“北漂”,住院第四天,从加床倒为正式病床。可吸氧气,开始挂起吊瓶输液。第一针扎进去输液有点疼。换针,又扎了一次。换家,又有了新的病友。邻床的一个病人,53岁,他父亲60多岁心梗发作,没有抢救过来。他八年前装过四个支架,当时就让他搭桥。这次来安贞医院。接我床的一个病友,才来,荫城琚寨村人。父母均在六十多岁脑梗离世。他才48岁,心脏已不能装支架,来了北京。古语说的好,人强命不强。遗传因素占人的寿命的80%,肯定如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点多,水没输完,护工来叫做颈动脉CT。我叫来护士,她请示医生,把快输完的水掐了。跟着护工,引导到一楼,登记,扎针。左手有埋针,只能扎右手。医护说:“这个针粗,有点疼,不过锋利,扎进去就不疼了。现在都是机器打药,快,所以针粗。”我说:“没事。”我眼睛盯着,针扎进了血管。这个时候,我真的佩服小日本的剖腹自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点多晚餐过后,有医护进来交待说:“明天有可能手术,早上不吃不喝……”我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自从12年前装支架的那一刻,我就预料将来也许会有这一天,但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十多年的吃喝玩乐终于使我今天来承受结果。我绝对不后悔当初,因为尽情活过。现在需要的是我像一个无惧生死的战士,义无反顾,奔赴战场。争取打赢这场战役,重新生活在阳光明媚的世界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六点多,又有护工来喊做头部CT,做完头部CT,住院后术前检查就完结了。等待做CT的人至少有二十多个。我等了一个半小时左右才做。已经八点钟。当个医生,真是辛苦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倘若明天真的手术,还要术前灌肠等,无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我都要咬紧牙关,坚持到底。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挺过去的。当我明天从手术中醒过来,我浑身所有的疼痛都会使我想起母亲在1967年10月3日傍晚生我时的疼痛。为什么人在遇到什么事情时,爱喊“妈呀”。即使我的母亲已经逝去近12年,但我相信她的灵魂仍然在世间飘荡,此刻正从故乡西火赶在来北京的路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妈妈您好!保偌我挺过难关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0日,农历六月二十二日,早晨不吃不喝,等待通知。因为有一个人不做了,今天我也许做也许不做,但得时刻准备好。刚才一个病友先走了,护工推着床,光身盖着一个薄被子,推着他走了。我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裤衩背心都脱了,只穿着病号服。做罢了手术肯定去抢救室,我所有东西都得等重新有床后才能搬过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晨看一篇关于鲁迅的文章,里面提到了上个世纪初陈天华的投海自杀、徐锡麟剖心殉难、秋瑾的英勇就义,我生活在这样一个国泰民安的时代,中国数得着的心外科医院,一流的心外科医生,我还怕什么呢?我十分平静地面对着即将到来的一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十点半左右,医护人员进来,叫去楼内护理站备皮、灌肠。我走过去,在布帘遮住的一张床上,脱光,躺下。医护人员涂抹肥皂水,刮浑身上下毛发(头发除外)。这时候我才理解什么叫“备皮”。我内心不由致敬两位美女护士,帮我净了这污浊之身。我像一个新生儿刮胎毛一般,静静地享受着刀片滑过我的躯体,像一只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肌肤。她们评论我的身体,“挺瘦的……皮肤薄,躺一会就红了……一会儿到房间侧身躺着……”我插话:“爬了两年太行山,瘦了。”灌肠的过程也没什么不适。不得不佩服首都的医疗水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到房间,赶紧去厕所。今天不吃不喝,也已经备皮、灌肠,剩下的肯定就是手术了。我把东西整理收拾好,装包。只剩下手机。心里没有什么紧张的,仿佛是当年监牢里的革命者,早已经视死如归。</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中午一点多,有医护人员推床过来喊:“52床,申迷芳,走……什么东西也不戴。假牙取掉……”我赶紧关掉手机,装入包内一个隐秘的地方。然后把所有东西都搁入房间里的一个铁皮箱。还有两颗假门牙,我抠下,用卫生纸包好,搁进包。爬上床,一个薄单子盖住我,然后我把病服脱去,光了身子。推到护士站,重新核对了一下人和年龄等,验明正身之后,才从六楼推往三楼手术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手术室很大,感觉灯光不是很亮,天花板也不是很高,颜色不亮,甚至于有些压抑。我不禁佩服这些医护人员几乎天天在此环境下,辛劳付出,干着治病救人的工作。我被推到一个手术床边,几个医护人员把我挪到床上。当然,我也使劲挪动身体。我一点都不害怕。有男有女,三四个人。应该是护士和麻醉人员。他们中有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什么地方?……我十分平静地说,我叫申迷芳,是山西长治上党区西火村,和李波主任村距离几里路,他是峰北底村,我们还是长治县一中校友,他是我们家乡走出来的杰出人才……他们插话,李主任老乡啊……我又说,不过,我也是个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男的问:“你写什么啊?”我说:“主要是小说散文。”护士打趣男的说:“你不是天天想写诗歌感觉慨人生吗?跟这个老师学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心里面明白他们问这些是习惯性的不想让病人紧张。听到他们说:“打个针,有点疼,忍着点。”我说:“没事的。”我仰面躺着,感觉左手腕略微疼了一下,很快我就失去了知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下篇:重生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一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忽然有点意识,感觉自己是悬浮在空中,又感觉在缓缓地坠落。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在什么地方,似乎我的躯壳在膨胀。没有疼痛,没有知觉。仿佛听见身旁有个人说:“申迷芳,眨眨眼。”我睁了下眼睛,眼前模糊一片,他又说;“我告你一下,现在是晚上十点钟,手术顺利。”我闭着眼睛,点了一下头。我只能感受到一点点思维意识,其它的一概不知。很短的一两分钟后,我又失去了知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事后我才听妻子说,我的手术是从下午近两点开始做到下午六点钟左右顺利结束。如果以前献过血,做手术时可免费输血。我的献血证在家里不知道什么地方搁着。我7月19日下午赶紧联系驴友“油纸伞”和初中同学海峰,通过他俩的帮助,在中心血站查询到我分别于2002年7月6日献200ml,2005年5月8日献400ml。曾记得之后有次上午去长治八一广场献血车献血,因为早餐吃了方便面而没被允许。否则,我的献血量会更多。当年的爱心付出20年后终于获得回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1日)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手术后第二天上午。感觉一个监护室里有十几个做罢了手术的人。只听见像是李波医生略显西火腔的语气,他交待当班的医护人员说:“今天上午6号和12号可以出了,其余的都待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似乎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闭着眼睛,僵尸一样躺着。只有耳朵能听见。略有些疼。更多的感觉是有无数条虫子,在我的右腿或者左胸口迅速地爬。又感觉像是一股一股的血液,在右腿和我的胸膛流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医护人员之间互相传话或者交接事项。她们说到:“今天上午只能让6号11号床下,其余的都是待定。”“确定吗?”“确定。”可能是医护人员先忙罢了手头的事情,然后来到了我的床边。有医护人员感叹说:“这真像是蜘蛛侠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只是闭着眼睛,无力无心看什么。只觉得他们取掉了捆绑我四肢的东西,又拔掉了一些管子。估计是手术时为了固定头部。像是用什么东西,通过我的嘴巴,扯向了两边。医护人员说:“有点疼,忍着点。”说完之后,我感觉一种胶一般的带子,从我的嘴里撕裂出来。如果我带着假门牙,肯定就沾紧拽掉了。事后遇见一个来自哈尔滨的病友,他的假牙自己取了,但最后被胶带沾走了一颗真牙。医院答应给他镶嵌一颗,他婉拒了。我有一颗老牙松动半年多,快掉了,所幸没有沾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想,做手术的时候,肯定是四肢固定,头固定。头这块,就是从嘴巴这块缠过一种特殊胶带。虽然是全麻,但手术中开胸、腿部取血管,心脏搭桥……人难免会条件反射地动。像一条买回家的鱼,有时已经掏出内脏,还会条件反射地动。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咨询过医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把我身上该松绑的东西都松了,该抽的管子都抽了,该剩下的必须剩下。然后被医护人员推出了三楼手术室监护的地方。坐电梯到了六楼。进行了一个监护病房。我一直闭着眼睛,无力睁眼。偶尔睁开一下眼,晕乎乎的,赶紧闭上。口上戴着氧气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中年女子护工站在我的床也说:“你得睁开眼,老不睁眼咋行。我和你妹子通电话了,告诉她你很好。你的东西是在52床吧?我都取过来了……你中午吃什么饭?饭卡在哪呢?”她把头附近我,我用低沉的声音说:“包的侧面……米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只想喝几口粥,我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护工把床摇起来,我斜躺着,就是不想睁眼。她用勺子喂了我些大米粥。说:“我把手机视频打开,你给妹子打个招呼。”我口上戴着呼吸机,努力睁开眼睛,我看见了视频里的妻子,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了。我努力抑制自己情绪,强作精神朝她挥挥手,然后竖着大拇指比登了一下,赶紧挥手再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随着麻药作用的消失,和我一起从手术室监护出来的胖子,开始哎哟哎哟地叫疼。医护给他输上了治疼的药。输完液了,他还是喊疼,又吃上了治疼的药。他小我近10岁,皮糙肉厚,刀口肯定会疼。我瘦点,也许不像他那样疼。但我也疼,我一动也不动,死劲儿坚持僵躺着。胸部和一条敢血管的腿也在疼。我强忍着一声不吭。喊疼,谁也替代不了我。我觉得输液或者吃药治疼,会麻木疼痛的部位,导致自己乱动,不利于刀口的生长。况且,越说疼会更疼,越默默的忍受,也许可疼些。是不是我这三十多年里喝的酒太多,麻醉了自己的细胞。反正我咬紧牙关,闭着眼睛,强忍着疼痛,度过了艰难的第二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2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护工喊我说:“你不能老闭着眼睛,这咋行。起来,我把床摇高点,行不行,你睁开眼看看世界。”我“嗯哼”了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一个人连睁眼也是如此之难,我只想一动也不不动地僵硬地躺着。上下眼皮像是粘在一起一样,当我睁开时,眼前一片模糊,晕。老乡李波医生和我的主治李海明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说我:“下床动一动,没事的。”我问了几根桥,他说:“三根。起床,多锻炼一下。”可我实在是瘫软无力。更主要是胸部绑着绷带,紧绷绷的。心脏也感觉跳动急促,呼吸衰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心脏手术后,始终有痰在肺里,受伤的肺也需要一阵一阵的咳嗽,把肺泡张开,排出痰和积液。偏偏每次咳嗽时,病人根本不敢用劲。疼痛感使我不敢像正常咳嗽一样用劲。不用内劲,又咳嗽不出痰。如果肺一直有痰,万不得已还需要插管人工抽痰,更痛苦。我们病人咳嗽,护工把我们病人扶起来,使劲儿拍打我们的后背,想帮助排出痰。吐痰需要的是那一个点,赶对了,就能出来,赶不对,怎么使劲也出不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口渴得要命,每次护工倒一点点水。我带着以前徒步时用的水杯。盖子能盛一口水,护工倒不满,我也不敢多喝水。水喝多了咳嗽出来的是一口口唾沫。手术后水多了心脏负担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饭?只想喝米汤。安贞医院的大米米汤本来就好。术后无力咀嚼,感觉这人世间最好的食品就是略稠的米汤了,特别好喝。什么鸡鸭鱼肉,根本不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监护病房里转出去一个,又转下来一个一百八九的胖子。他进医院太胖,喝了十几天水,减了二十斤。我们一起做的手术。他在手术室监护多呆了一天。他除了搭桥,还做了个心脏夹层动脉瘤什么的。两个胖子轮番喊疼,也是吃什么都没胃口,只想喝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嗓子里呼噜噜的全是痰,隔一会儿就要喘咳,就是咳嗽不出来。只能一动不动仰面躺着,气息奄奄。我想起了母亲临终时喉咙里那一口口呼噜呼噜的痰,开始不断地从口角流出,我给她擦。最终应该是被痰堵死了。母亲活着时见多识广,常说:“这人没多大出息,一口痰上不来就堵死了。”人正好常死的时候是痰,人刚生下来的时候好像口里也有痰,得吐出来。看来,我这是一次重生。我的第一次生命是父母给予的,我的重生,是医护人员给予的。医护人员就是我的重生父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整个晚上根本无法入睡,“大修”后的心脏扑通扑通地没有规律跳动着,气息喘急。血液在一些部位不规范地流动,感觉一股一胶的窜动。这个是心脏房颤。病房里一共四个病人,其他病友夜里喊疼,喊护工。我什么也不想说,疼痛,自己吞下去。咳嗽,自己拿纸擦去嘴角的痰。怕影响伤口愈合,躺在床静静的,浑身上下憋困难忍。忍受吧,相信天总会亮的。借助窗口流进来的微弱的光和护士查房时的灯光,我不断地瞅着墙壁上的挂钟,一分一秒地期待着,天,快亮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李波医生特别忙,我甚至于没有看清过他的鼻子和嘴巴,只看见眼镜片后面有一双睿智敏锐的大眼晴。他出生的小村庄,斜卧在上党区最高峰老雄山的怀抱里,村下面是一条四季流淌的河流。他是老西火的骄傲,是从一个小山村走出来,不断求学,一步步靠自己的不懈追求,终于成为全国一流的心脏手术专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主治李海明医生,老家济南,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浑身上下长得无可挑剔,面容帅气,神情阳光,不卑不亢。我要是个女生,肯定会被他的干净利索所折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就听说安贞医院有许多年轻有为医疗团队,这次算是见证了。上午输液,有化痰的,有除“颤”的。抽掉了我的尿管。以前见过插尿管抽尿管患者的痛苦。这次抽尿管在恐惧中忍受了一下。我可以猜想到抽尿管后第一次自己排小便时的灼痛。慢慢地,终究忍耐着有了第一次,疼痛过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基本就不疼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白天偶尔睡睡,晚上基本不睡,一直不断的咳嗽。咳嗽到撕心裂肺。幸亏妻子不在身边,我一个人忍受即可,否则,她也会一个夜晚在我的咳嗽声声中煎熬地度过。我也是真的佩服这些男女护工们,天天面对这么多心脏手术后病人的痛苦,他们的心里多么沉重。还要帮病人洗脸、擦身体。这个钱,挣得辛苦啊!妻子出了五天护工的钱,一天280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晩上,我把一个半抽纸都用完了,可想而知咳嗽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一次痛苦的挣扎。只有我自己咬牙坚持。想起了心脏装支架这十二年来在酒场上有多潇洒,此刻就会在相反的方向有多痛苦。</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第五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我和一个胖子挪出了监护病房,我们也是一起从手术监护室出来。又一起到了普通病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终于鼓起勇气在床边站了一会,颤巍巍的,心里没有底气。有一个心脏补漏的病友过来看我,他看起来已经很不错。可能是40岁左右的年纪吧!无论我平时怎么逞强,也是五十五岁的人啦。岁月不饶人,也不曾厚薄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胖子说:“简直生不如死,在监护室晚上,我真的想跳楼,疼的死去活来,真的想死了算了。要不是治疼药、输治疼液,我真的挺不过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什么也不想说。说疼,谁能替代我?说不疼,这么大的手术,能不疼吗?我只是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疼痛,说明自己还好好活着,可以感知疼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还是喜欢喝粥。李海明医生说,贫血的历害,吃点鸭血、猪血。中午饭时,妻子送来了一份鸭血,饭店做的,没有搁辣角。开头几口还觉得新鲜好吃,后来,简直难以下咽。为了补血,我像是吃药般一块一块地,基本上吃完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坚持着平躺。今天输了点化痰药,晚上没有像昨晚上那样咳得厉害,稍好,用了不到一包抽纸。但每咳嗽一次,都会出满头大汗,都是一次煎熬,都是一次撕心裂肺的痛。</p> <p class="ql-block"> 第六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5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八点多,医护人员查房,李波主任先是对胖子说:“今天出院吧!回家慢慢养。”走到我这儿,他也说:“今天就出院吧!回家好好养。你不要老躺着,多下床走动走动。”我感觉体质太弱,说:“再住两天吧!后天出行不行?”李主任没有回答我。我想应该是答应了吧。不曾想,查完房之后,他又和李海明医生过来嘱托我说:“明天我们一天手术,我们人手少,根本没时间给你办出院手续。还是今天出院吧!”我知道自己再多嘴等于不明知。六层病房因病人多,一直加床。等待做手术的一个挨着一个。可我这体质虚弱,回到长治也是住院。便说:“好吧!出院。我去宾馆住几天,观察恢复一下,再回长治。”李波主任说:“去宾馆?什么事也不顶。”妻子问道:“李主任,您能不能推荐一个医院,去住几天,待迷芳身体恢复一下,再回长治。”他说:“好吧!你可以去民航总医院治疗几天,他们有经验。不过,可能走不了医保。要去,我给你个电话,联系肖主任。”我说:“好吧!报销不报销无所谓,我去住几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曾经见过有一些老年病人,医生让出院,死活都不出。只怕出了生命没有保障。没有想到我现在也成了这样。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玻璃人一样易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李海明医生给我的伤口换了药,他把出院后吃的药、量和时间,以及出院后许多注意事项都打印在一张纸上,上面还专门写着“申迷芳”三个字。又亲自交待了我一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即使出院,又倒了一次床。另一个大胖子倒进了我这个病房,我临时倒入了一个女病房,里面有三个七十岁以上的心脏病人。经过观察,女的做心脏手术的少些,大多数是男的,而且年龄三十多的有,四五十最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安贞医院吃过最后一顿可口的午餐,牛肉大米。这两天我的胃口正在好起来,不再只想米汤。再说,手术后急需补气血、蛋白质。护工赵姐事无巨细地帮我收拾好东西,我坐在轮椅上,她从六楼坐电梯,到一楼,走过大厅,直到心外科楼外。近十天没在室外,阳光刺眼,气温骤高。已经习惯了病房内的空调,不习惯外面的炎热。妻儿和外甥小旦已经雇了一辆救护车,我上了一个能够伸缩起降的小床,上车,躺在车里。我们一起坐车从安贞医院到民航总医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初始,我以为是民航总医院的救护车。上车后才晓得是租车。这车是私人对外出租。我们也可以租上直接往长治走。近一个小时后到达航天总医院,先做核酸,然后开始妻子和小旦一起办急诊手续,我在车里等。司机小伙急于放下我早走。给小旦打电话。小旦推上轮椅来接我。他和司机一起把我从车上倒出来。床升起来有一米多高,司机着急走,没有锁好床,床一缩,瘪了。我躺在床上,猛地随床摔在地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主要担心脆弱的小心脏是否受损?真的刚刚搭好的桥被震动出了什么问题。我遭遇不测,只能认命。这下子司机不敢提早走了,400元的租车费用还没给他。他和小旦一起把我推进门诊大厅。他也关切地问:“摔着了没有?”我叹了口气说:“真的摔着了,你也赔不起,你天天拉病人,这样的错再也不敢有第二次。“他道歉说:“真是对不起。”我妻子过来了,我嘱咐她的,给司机钱,让他走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们从下午三点多,在门诊做检查结束时已经六点,顺利住院。妻子因为核酸结果未出,不能陪护。我进了民航总医院监护室。晚上,手术后几天来第一次有了大便意识。女护工用轮椅推着我到了卫生间门口,我下轮椅,走进去第一次大便。不敢用劲,静静地等,终于等来了那可怜的硬硬的一大团污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护工费260元。监护室里有六张床,三张空着。我晚上不间断地咳嗽,每次都是满头大汗。恶梦连连,梦见爬山,黑夜,驴友挤满了一个屋……故事情节曲折精彩,堪称大片。一会儿又让痰憋醒。痛苦地咳嗽,没有比“撕心裂肺”形容最贴切的词了。终于咳出来一些痰。半夜两点查房,护士十分耐心地问候。另外两个病人叫唤的叫唤,乱动的乱动,喊医护的喊医护。折腾了一晚。连护工都开了口说:“看那个老哥,咳嗽成那样,还一直平躺着……你俩,老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唉!我从小到大就是个听话人,听父母话,听领导话,现在又是听医护话。惟一就是不听妻子的话,天天吃喝玩乐折腾身体,如今成了病人,又折腾她来侍候。这个世界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妻子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七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两条胳膊上,到处是针眼,从7月上旬住和平医院以来,几乎天天抽血。一块一块的黑青,两块小皮也没有了,手术后拔什么时撕掉的。每块四五毫米大小,眼镜一样,在灯光下里面的肉微红发亮。不疼不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从监护倒入了“过渡病房”。允许一个家人陪护。妻子进来了,她办了饭卡。必须用现金办饭卡,微信不行。这个是落后了点。也幸亏妻子手头有千把块现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终于开始显示她的无微不至。以前朋友们开玩笑说,妻子这角色,老婆、保姆、厨师……现在又加了一个“护工”。世界上最辛苦的角色莫过于中国式的妻子啦。妻子开始给我泡脚、洗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连吃饭都感觉无力。每次吃完饭,不是下床走动一下,而是赶紧躺下来休息一会儿,然后才去漱口。航空的无糖餐量太大。粥是小米粥。吃了两天换成了点菜。渐渐适应了民航总医院的饭菜,也不错。用妻子的话说:“你吃什么也香,反正就是个吃货。病都是你自己吃出来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个64岁的病友。山西应县人,40年前来北京,就读中国农业大学。然后在北京娶妻生子。他现在已经是名符其实的北京人,故乡只能是一个曾经,已经远离他的生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11点,身体僵硬得难受,我两只手抓住护栏,努力坐了起来。坐几分钟后,也是个不舒服。只好又平躺下。以前我夜晩的睡觉习惯,常常见翻来滚去,恣意洒脱,最喜欢的是睡资右侧位。现在为了保证胸部伤口愈合和胸骨长好,必须平躺。好不容易入睡了,一口痰压住气,憋醒了,开始咳嗽……这日子,为什么忽然慢得使自己难以忍受?但我相信,再苦再难,终会熬过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7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咋晚上只咳了两三次,始终没咳嗽出那口压迫胸部的痰,迷迷瞪瞪熬时间,没有敢喝水。我听见了妻子在邻床的干咳声。病房内有闲床,医护人员白天强调一下,晚上并不禁止,比较人性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床山西应县病友63年生的妻子,照顾爱人细心呵护,老伴老伴,一个人老了有一个好老伴真是幸福。今天是第八天,我一定要努力下地走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晨5点出头,先是有人收拾垃圾,然后护士抽血、测温、测血糖血压。护士们说话轻声细语,温柔暖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终于有点儿精神了,看手机耗时间快。最近炒作的《二舅,你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吸引了我的目光。好聪明且在生活中不屈不饶拼命前行的一个二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一点半左右,努力下床,吸着氧气原地转圈三次……心率105左右。越不锻练越虚弱。前几天不下床还说得过去,如今七八天了,必须下床走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我怕累倒她,说:“需要时我叫你,你休息一下……再说,当我站立时,气息微弱得根本无力说话,不能及时答应你,你要理解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窗外有雨,昨晚下到现在,但外面的世界与我无关。现在的我,仿佛是一个只有八天的新生儿,正在学习如何生活。新生儿的心脏也在不断变化发育着,这次在安贞医院见有的换瓣、有的补窟窿……雨声越来越喧哗,我把它当成前进的鼓点,催促我原地踏步,又转了两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进来一个化疗的花甲男子,他颈部有一个瘤,做了,化验报告结果良性。又发现肺部有两个点。他说:“其实我都知道,都是癌症。家里人骗我,我也装糊涂。让我住院就住……无所谓。”人生也就是这样,无论遇上什么事,都要想开,而不是想“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个52岁男子,不吸烟不喝酒,9年后又堵了。而我,12年来,喝酒无度,偶尔圪冒几根烟,虽然如今我尝到了苦头,但不后悔。这也算是人生的一种深刻体验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两天才开始看手机,终于有了缚“机”之力。病房里又进来一个86岁摔伤的老人。瘦弱的身躯,缩在轮椅里。儿子超胖,估计至少250斤左右。连走路都喘气,关节疼痛。尽这孝心也是不易。不过,一起来的老人女儿不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下午茶微信问:“西哥,你害怕来没有,吓了我们一大跳!”我说:“没有,人生最不怕的就是死,最痛苦的事就是生不如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护工一天260,交管理费75,剩185。饭自己管。护理86岁老人的护工来自山西洪洞,极其耐心,细致周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茶又说:“打不通你的电话,我有点急了,就给平姐打电话。说开了胸,搭了三根桥。吓的我跑到神山下为你祈祷了。”“云起太行”开玩笑说:“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我对下午茶说:“你这次去西藏帮助我不少,以后你喝酒,我倒……”她说:“我是你的嘴,你是我的手,搭伙再喝它30年。”冷帅也笑言:“三桥飞架东西南北中,彻底变通途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中通快递司机48岁,运输途中停车,不慎踩入一下水道,摔断三根肋骨。老婆在农村,他今年48岁,50岁内退,或者转岗。没人陪护。民航总医院是他们单位的医保定点医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室内的空调,忽高忽低,我也不想自作主张地调整。随他们几个病人,谁调高了,就高。调低了,就低。为了大家和睦相处,我忍受着或冷或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左手腕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九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8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7月28日零时,重生第八天开始了。虽然此刻依旧长夜难眠,但终于有了缚“机”之力。日子正在一天天从生不如死的夜海中盛开一朵朵美丽的浪花,努力熬过一百个暗夜,天就要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第一次没有大咳,可能是输化痰液的缘故。但依然度时如年,平躺,胸部像压着一块巨石。恶梦,狂风,群架,开车,骑摩托……徒步协会老大与一个瘦子,瘦子责问为什么成立徒步协会……我和妻子的同学们……乱七八糟的梦。半夜三更我第一次自己起床,后背困,湿热,自己坐起来缓解一下。口渴,但不能喝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壶关赵哥微信里鼓励我说:西哥是坚强的,他能让装有两个支架的心脏像进口发动机一样发出强劲的轰鸣;西哥是善良的,他能让对不起他甚至刁难过他的人变为敬仰他甚至爱他的朋友;西哥会健康的,他有一颗良善的心和一副宽容的心态。祝西哥早日康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的手小,却迅疾抓住了一个蚊子。她敏捷智慧,比我聪明。心血不足,想听书也听不到心上。上午九点钟,我从5床倒至34床。进病房的那一刻,看见33床一个梳马尾辫皮肤白晳的女孩子。我的床挨着他的床才发现是一个男孩。中午1点多,女护工带小伙子去拍片子,十分耐心地給他梳理乌黑的秀发。我猜这男孩最少1.85,患气胸。妻子说肯定不对,一问他,1.9米,21岁,大四。个子瘦高的人易患气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术后,第一次洗头,我仰躺着把头伸出床,妻子一只手托着我的头,一只手洗。椅子上搁着水盆。累坏了她。昨天晚上我去卫生间坐轮椅,今天下午我努力自己走着去。又第一次自己刷牙。重生,每一次都要付出代价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86老人监护、司机监护响了一夜,我几乎没睡。今天晚上21岁小伙挂着的一个仪器响。这也算是手术八天来最舒服的。老躺着后背汗涔涔的,可以自己小心翼翼爬起来凉一下,上卫生间可以自己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夜十一点,男孩去卫生间洗漱。十一点半,男孩出来,放倒床,躺下,小机器又“噗噗”响起来。对床一个老头睡醒了一大觉,走出病房遛达,让护士批评了回来。他又坐在黑暗的窗前,不想躺下。我仰卧,瞅不见他在干什么,一会儿他又去卫生间洗什么,出来又坐在木椅上……今天晚上的病房也是住三闲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第十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2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零时到1点,睡不着。终于熬到了四点钟,小伙子床边这个“噗嗤噗嗤”响小机器成为我昨晚上无法安睡的主要原因。</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人生旅途谁也会有一段艰辛历程,虽然又是彻夜未眠,但终于没有撕心裂肺地咳嗽。重生第十天的凌晨4:33,天快亮了……想想我这个“他二舅”,从来没有考过第一,却比那个“他二舅”的生活,好多了。小时候我也经常在故乡西火村,生病了,就会叫不到200米邻居的两个医生,那个在算那个,吃药打针。打针多了,至今左屁股蛋上还有一个硬疙瘩。我想,再过50年,现实生活中的“他二舅”肯定会堪比熊猫。想有他二舅,至少得生两个男孩一个女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同学Xudong打电话问候我。他也有心脏病。我劝他谈:你千万不要抽烟了,否则,美了现在,受了将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南山老师每次参加长治市徒步协会的活动,必写一篇游记。我也是。如今,南老师关于太行“牛鬼道”徒步的文图出来了。而我,只能看他写的。我躺在床上,仰望手机,读完文章,忽然间泪水从我的眼角一颗颗地滚落到枕头上,我努力抑制住突然而来的情绪,泪眼模糊地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和葱郁的树木,由不得想,面对生死,我几乎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但此刻是为什么?是我在深切感悟南老师心中面对太行山深处自然美景时心中的那份孤独;是我在想自己一年半不间断的攀山越岭,练就了两条强劲的腿,然后把最好的三根血管捧给我的心脏;是我在怀想徒步协会驴友们那种自然朴素亲切感人的深情厚爱,渴望早日能重新扑到太行山宽阔的胸怀…………此刻,字了心平,自己都能感受到脸上浮起的笑容,我真是一个小孩儿,今天是重生第十天,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走出病房,护士站一称体重,从140斤减到了128斤,瘦了12斤。这种减肥方式也够痛苦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查房的时候,我反映了一下睡觉不好的问题。还好,医护人员及时进行了调整。我又换了一个家,41床。邻床是山西怀仁县的一个男子,肺部有积水。妻子陪护。生有三女一男。小女儿在协和医科大学,留学海归博士,年薪150万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主治医生周医生,1990年生,身材高大,给我换药时却极有耐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终于睡到了手术以来最好的一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一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3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凌晨两点钟,护士查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用的抽纸,越来越少。曾经有过一晩上因为咳嗽,使用了近两包。这两天用的很少了,说明身体状况在恢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晨5点,好像迷糊了一下,梦见了长治的医院,没有病的我……躺在摇篮里。好像我真的成为一个小孩子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依然贫血的历害,网络上查了一下,多吃猪肝、牛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心跳93,昨天100多,昨天走路锻练多,手术后,第一次降到100以下。</p><p class="ql-block"> 说话依然气血不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八点,护工管理张德玲女,她微胖,开朗活泼。家属陪护不能出去买东西,我们便托她给捎点。她捎来了猪肝,已切成片。平时我不吃,此刻看见,为了补血,像是饥不择食一样,双眼聚光,狼吞虎咽,一口气就吃了有三两左右。味道还不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第一次感觉到说话力气足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在故乡的医院,躺在摇篮里,气息奄奄。这样的梦,至少反复两次,重生第十一天,快有打鸡血的感觉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四点半,我继续努力,在病房内来回踱步了十几分钟。这是第一次突破10分钟。我迈着沉重的脚步,忍着胸部的不适,感觉气如游丝。我仿佛体验到了当年革命烈士在酷刑后,气息尚存,无惧生死,仍然在牢里坚守共产主义信念的革命意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第十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7月3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昨晚10点半多到凌晨两点钟醒来,这三个多小时的浅睡眠已经是一种极大的奢侈了。三个多小时中,大脑仿佛从未停歇,一场恐惧接着一场恐惧的恶梦,大多是关于自己在手术台上的事。所梦的场景与我遇到的真实场景并不一样。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根本来不及想有多可怕。如今所有的可怕都跑进了梦里。“后怕”这个字就是这样来的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起床解手,胸口揪疼,像只能紧紧握紧的一个拳头,展不开。无法入睡,拿起手机。躺在旁边一张床上的妻子根本不是我想像中的熟睡,我没翻一会儿,她就开始责怪我:“两到三点正是养肺的时间,你这样折腾自己……”我只好把手机搁下。闭着眼,熬时间。还好,不知不觉迷瞪到了早晨5点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打扫卫生的来了,护士来了,测血糖、血压、心率。然后,我在妻子的帮助下,硬撑着起床,在屋里一瘸一拐地走了不到百米,重新躺下。早上六点雾化20分钟左右,雾化吸入是为了化痰。雾化后的胸部憋闷,只有把痰咳嗽出来才能舒服一点,才能七点顺利早餐。吃饭像是跑步一样累,咀嚼吞咽都困难。饭后浑身无力,赶紧躺下来休息一会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输水的针一直在左手腕里插入,固定针管的胶带不像安贞医院那样是透气软条,比较僵硬,不舒服。今天下午的状态明显有点好转,我坚持着在楼道里走,走了三个来回,傍晚又走了五个来回,虽然只有几百米的路程,但也使我找到了自信。徒步山野一年半多练就的腿功开始发挥作用。一颗向往山野的心,终将被时光打磨修复,重新奔放如初,放逐太行山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走路多了点,晚上八点多躺在床上,十点醒来。梦里都是住院承受的痛苦。胸部一个部位偶有一次短暂的疼痛。从十点到十二点,几乎是强逼着闭眼睡觉,也就睡了有二十多分钟。同样在安贞医院做措桥手术的一个长治老乡,7月22日手术27日就坐动车回了家,视频里看见他精神状态不错。他是在村里诊所换药,询问我的抽线的情况。我说:“两周吧!”他说:“好!到时候我去县城医院抽线。”他比我迟两天手术,已经在长治。而我出院那天,根本无力行走。当然,他身处农村,四十七八岁,儿女尚小,经济条件不好,也许是硬撑着回家。或者,小我七八岁,搭了两根桥,而我是三根,我比他身体更受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农民老乡的精神面貌激励了我,第11天的身体表现贼予我自信,我是不是能考虑两三天后换药、抽线出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墙上挂着一个钟表,借卫生间射出来的灯光,我看不清是两点多还是四点多?打开手机,才两点多。身体除了四肢,像是死死的捆在床上,动不得。从12点到两点多,梦见朋友家办什么大事,下起了大雨,后来不知怎么又成了高中同学GWB深夜推着独轮小推车送办罢了事租借的东西。又梦见西沟村姨姨家办喜事,婚礼现场表演好,我拼尽全力想拍摄下来,让我母亲和儿子看,但就是手机不给力,忽尔又感觉是拿着一只手套当手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煎熬啊,似睡非睡地浑身“板人”地一秒一秒地熬着,期盼着早点天亮。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咬牙去挺,去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三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病房内六张床,三个病人三个陪护三对夫妻。来自黑龙江哈尔滨的花甲老人和来自山西怀仁的即将花甲老人,还有我俩。我俩和哈尔滨夫妻均为独生子女,怀仁夫妻三个女儿一个男孩。大女儿远嫁湖南,二女儿三女儿均在北京,小儿子正上大学。昨天下午两个女儿来给父母送东西,我们沾光,让她俩买了酸奶、西红柿。三女儿英国留学,博士,在协和年薪150万。哈尔滨夫妻儿子考到河北承德教师,结婚迟,38周岁,孙子两岁多。出院后回承德还是哈尔滨,十分纠结。我俩也是独生子女。现在有多少人要承受独生子女带来的不便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换药、抽线,1990年出生的周医生身高1.8米以上,稳重大方,气质优雅,极具耐心,令人一看便是一个责任感和使命感强的男子。用我妻子的话说:“太正派啦!”换药抽线后,妻子十分细致的按步骤给我打好绷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楼道里走了五个来回,890步。略弓着身子,气虚到不能言语。双腿有力,可以坚持走。这就是一年半登山带来的效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说:“天天说你吃喝无度,你不听,非得撞到南墙上,这下记住了没有?”我说:“记住了。非得挨上一刀才能记住。”我知道心脏支架最后的结果是搭桥。我当初绝对不会想到我会从两个支架“一步到位”成“三根桥”。我的一个老领导从2001年到2017年,先后搭了九个支架。我哥大我13岁,支架12年后又做了一个药物球囊一个支架。正是身边有他俩,放松了警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午餐后,努力在走廊里走了六个来回。今天够2000步了,大年初一头一遭。下午又走了一会儿,使今天的步数接近4000步。略弓着腰,走得无力说话。逼迫自己去锻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睡觉前,妻子给我洗头。我斜身平躺在床上,使劲儿把头伸出床。妻一只手托着我的头,另外一只手涂洗头膏。把她累出来一身汗。如果我不仰着头洗,怕水渗入前胸的伤口。这次做手术,我糊里糊涂,尽量傻傻乎乎,不去想心脏搭桥开胸手术的可怕和痛苦。妻子却无法逃避,她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也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辛劳,她累坏了。我欠她的“债”,只有以后慢慢来偿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平躺了12天,妻子说:“你的后脑勺头发少了一圈,我拍个照你瞧瞧。”果然,一个鸡蛋形状的圆环,露出浅白的一圈头皮。照此下去,不知要掉多少头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心脏是人体的“发动机”,我12年前“小修”,支架第二天出院。这次“大修”,12天了还在医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过来。连解小便都要靠着墙,解大手更是谨小慎微地不敢用劲,稳稳的呵护着咚咚咚地跳动的心脏,坐在马桶上静静的等待那可怜的硬梆梆的一小块。血糖一直高,主食几乎少到等于没吃,不敢吃苹果梨香蕉,只敢吃西红柿黄瓜鸡蛋肉。为了保护心脏,水也不敢多喝。渴到万不得已,抿上几小口。改使两三天排一次大便,每次也就一两颗鸡蛋那么多。几乎是便秘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晚上不错,不间断睡了几个小时。虽然有梦魇,强度小了。半夜三更,左胸的一阵莫名其妙的巨疼使我忽然醒来。好在只是一阵,无伤大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四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测血压,比前几天正常。心率95,低于100。两个指标均不错。难道是昨天走了近4000步的缘故。气如游丝,吃过早餐后,马上就需要浑身乏力地躺下来休息一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哈尔滨夫妻即将出院回家。北京有疫情,儿子所在承德回去要隔离。只能回哈尔滨。丈夫搭了4根桥。体质虚弱,还不如我,走200米就无力。最好的办法是儿子来北京,陪伴父母回哈尔滨。儿媳妇在承德看孩子。或者干脆全家都回哈尔滨。但儿媳妇是承德本地人。儿媳妇又说她自己也身体也不舒服。我对她说:“您老婆顶吧!谁也指望不上。”我妻子也说:“您现在面临的问题说不准将来我们也会面对。儿子没结婚盼着,娶不上个好媳妇,也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唉!谁说只生一个好?看人家山西怀仁来的夫妻,三女一儿,电话不断。儿子大学暑假在怀仁家里,两个女儿在北京,一个在湖南。多子多福,无需像哈尔滨夫妻一样纠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八点多,我在楼道里走了八个来回,1300多米。还能继续走,我没有走得太足。缓着,慢慢来。步伐比昨天快了,走起来比昨天轻松一点。感觉两腿力量足,右腿也不像是少了三截血管的人。也许这都是参加长治市徒步协会登山活动一年半的受益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11点午餐,餐后,来自怀仁夫妻俩轮流电话,一会儿子一会女儿,三个女儿,我分辩不清楚是给那个打电话。一会儿又有儿童的声音,这个肯定是大女儿。聊家长里短,日常琐碎,用着怀仁市的方言,我虽然听不懂,从夫妻俩脸上不断涌现的笑容和幸福感,我都有点“嫉妒”他们了。相反我们这两个独生子女家庭,静悄悄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午后近两点,张德玲管理拎着西红柿、一袋枣、一只烧鸡来了,妻子给她转了一百元钱买东西,她把剩下的都买了东西。一个很不错爱帮别人的女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43床哈尔滨夫妻出院了,先在外租房至少等两天才能结算办出院手续。这是非常不方便外地病人的。安贞医院是当天。不知道民航总医院为什么是这样。听医院一个保洁阿姨说:“北京许多医院都这样,3—5个工作日,不算周六日。我们本地人住院也是这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病房里只剩下了四个人,更加安静。我也计划明天出院。还要在外面宾馆待至少两天,才能办出院手续。在这住院好像医保还不能报销。不过,这七八天身体状态恢复的越来越好,这是最重要的。钱花多少不重要。况且才交了一万元押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特能吃,中午一个菜花肉丝一条鱼,晚上一个香菇油菜半只小麻香鸡,酸奶、苹果、梨、大西红柿、小西红柿、黄瓜,仿佛一天嘴巴没停,吃啥啥香。我的病不能不说与胃口好,能大吃而喝有关。如今,我身体能尽快恢复正常,也不得不佩服我的不挑食好饭量。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是双刃剑,矛与盾,利弊相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五点晚餐后,傍晚六点、八点两次在走廊里走路,两条腿渐渐协调一致,不像初始那样一瘸一拐。今天突破了5000步,身体恢复如此明显,出乎意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五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3日</p><p class="ql-block"> 凌晨两点多,开门走进来一个护士,拉开灯,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大家,我们推床倒一个病人。”我从一点醒来到现在,还没有睡着,闭眼熬时间。不一会儿,倒入一个男病人,还好,他静静的。妻子说:“监护室有两个人,可能另一个病人一直疼的叫唤,影响这个,病人要求倒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唉!医护人员的职业啊!实在辛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打开新闻,台海局势紧张,八十岁的老太太野心不死,已经抵台,中国如何反制?不能不令人揪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时间已经两点半,关掉手机,努力睡觉。今天上午能出院吗?但愿一切顺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没有多久,倒进来的病人呼噜声太大。根本使我无法入眠。快凌晨三点钟了。煎熬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四点钟开始,一直有痰在喉咙,开始咳嗽,又不敢用劲。感觉有千斤巨石压在左胸上,一用劲咳嗽,揪心的巨痛。疼痛出了满头大汗。历经二十几分钟,勉强咳出来一些。又是一波痰来袭,我左手抓着床护栏,左腿抬向空中,右歪脖子,右手拿着卫生纸,咳嗽一下,浑身颤栗一下,寻找着左胸口最不疼痛的角度和力度,终于又咳嗽出来几口痰。12年来心脏装支架后,我吃喝有多任性,现在就有多疼痛。出来混总是要还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六点雾化后,又是一阵一阵痰堵。妻子使劲拍打我的背部,还有点效果。作为妻子不厌其烦无微不致地照顾着丈夫,天㡳下有多少丈夫能为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进来的男病人马上六十,肺癌。他说:“我这一年就得半年在医院待,再插根管子,不能骑车、游泳……现在是肺部空洞,切了一叶肺,怀疑是癌。我明白就是癌。这什么也不能干,活着也没意思。我身边有好几个肺癌死的……这事,想开点。”他北京本地人,普通话遛。“我初中就抽烟,烟龄快50年了。抽烟只是一个方面。另一个生气,领导是亲戚朋友,私企,又不能给人家生气,经常去健身房解压,一练四五个小时……”他又说,你这个病有盼头,我这个……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八点多,周医生给我换了药,又嘱咐了妻子一些下一步注意事项,说:“可以出院。”我的心里十分平静,不像是有的人归心似箭。在生活中,我善于忍耐和接受,适应环境能力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民航总医院是41床,刚入安贞医院是41床+7。生活中总有很多巧合。今天是8月3日,七月初六,上午输完两瓶水,终于拔掉了左手腕上埋的输水针,顿时轻松不少。</p> <p class="ql-block"> 在医院里吃了最后一顿午餐,刚进院时菜略味重,后来渐渐味道轻了一点,越来越适合我的口味。葱头鸡肉大米,许是今天出院吧,特香。最忙碌的是妻子,她订宾馆、整理东西,先去了一趟宾馆,然后在医院大厅租轮椅来病房推我。我现在已经有体力可以走,但外面暑热,怕流汗沁伤胸部和腿上长长的刀口,她要推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当妻子推我走过民航总医院的住院部和门诊大厅,这时我才晓得规模挺大。我所住的心胸外科住院部近50张床位,病人有一半。据医护人员说,如果不是疫情,住的满满的。一出医院,三十多度的热浪扑面而来,我把伞尽力举高,想给妻子遮一遮,不顶事儿。她柔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在北京的街头推着我走向几百米外的宾馆。拐入一条巷子,许多宾馆。路上减速带太高,在热心的路人帮忙下,妻子才把我推过去。我坐在轮椅上打着伞都出了一头汗,妻子更是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她说:“申迷芳,你要是回去不好好珍惜身体,我就把你扔到北京,再也不管你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到了妻子预订的宾馆,干净整洁,携程网订209元,如是美团249。妻子依然在忙碌,又是返回医院拿行李,又是去外面买东西,一趟趟地忙碌,像个陀螺。晚餐她做了红枣米汤,买了酱牛肉、全麦面包。差不多半斤酱牛肉,味道还行,七十多元钱一斤,有点咸。肯定不如长治行人牛肉好。再吃黄瓜西红柿,喝酸奶。胃口已经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说:“这真是二人世界,在长治天天拴不住你。这倒好,你自己把自己拴在老婆的身边了……“我笑笑,不置可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六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是我手术以来睡眠质量最好的一个晚上,早上醒来已经是出乎预料的七点半。依然是多梦,少了许多“恶”。梦里是那些刚参加工作时的领导、同事。梦境在1989年到1997年办公的长治县煤运公司经坊口办公大楼。梦里故事精彩连连,醒来不过空空如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酒店的大单人床任我双腿伸展,洁白的被子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厚厚的床垫使我的胸口不再有千斤重压的感觉。一个晚上基本上没有咳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看朋友圈,发现今天是农历七月初七。不禁也发了一条“人与人之间,缘来则聚,缘去则离。把时间和真心留给那些同样以诚待你、珍惜相处的人吧!那些已经离开你的人,淡忘所有过往。至今依然情投意合的朋友,珍惜如初。七夕节快乐!祝福我所有的朋友们节日快乐!”配图是我所住宾馆墙上挂着的一盆小黄花,黄花后面是渐渐虚化的一条长长的走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为了保持胸部的平直,起床需要妻托住我的头,使劲把我搊起来。她笑着说:“习惯了你强大,现在还要天天搊你,还要把我的臂力练出来呢。”我坐好,气息微弱,缓慢而低声说:“倒上一杯水。”实际上就是我参加徒步活动时的一个水杯盖子。妻子给我倒满盖子,我只喝了半杯多。心脏搭桥手术后恢复期必须控制饮水,不能加重心脏负担,不能影响痰从肺部的排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携程订了一天房子,今天上午去总台续了两天,从208涨到238。如果网上订,已经成了300元左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一趟趟地出去,外面36度多,热。中午她又买了一个西兰花一个菠菜一碗冷面三根鸡腿。我胃好,能吃。她说:“我像个老鼠一趟趟地倒腾……”是啊!这次我在北京看病,把她累坏了。今天她在给我换绷带时,又把我的脊背擦了五六遍,照顾无微不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网上预约好核酸检测,下午三点多顶着烈日和妻子一起去。今天是重生15天。我吃力地走在北京街头,头上戴着一条毛巾,自拍了一个视频,发抖音时调侃写道:一条黄毛巾,胜过千把伞,遮风挡雨保一生平安。生活中有太多的难,只要好好活着,都会一笑而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买了两个馅饼,一个红萝卜鸡蛋,一个猪肉胡芹,馅咸皮厚。比我妻子做的差远了。如果长治有人来京卖馅饼,按照长治粉条韭菜鸡蛋馅儿,猪肉白菜粉条馅儿,也许会有卖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了,我没和妻子一起过七夕节,今年却是在北京相伴相随,我有些感慨,在微信朋友圈写了一首也许叫诗的东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夕感触</p><p class="ql-block"> 文/老西</p><p class="ql-block"> 我们已经不需要鹊桥</p><p class="ql-block"> 我们一起坐着高铁</p><p class="ql-block"> 到了远方的一个地方</p><p class="ql-block"> 觅一处小屋</p><p class="ql-block"> 从早到晚</p><p class="ql-block"> 你望着我,我望着你</p><p class="ql-block"> 你吃什么我吃什么</p><p class="ql-block"> 你喝什么我喝什么</p><p class="ql-block"> 无论酸甜苦辣</p><p class="ql-block"> 都是幸福的</p><p class="ql-block"> 我们已经不再说爱</p><p class="ql-block"> 许多年了不再说</p><p class="ql-block"> 爱,这个字此刻是多么苍白</p><p class="ql-block"> 我们已经不再肌肤相亲</p><p class="ql-block"> 好长时间了</p><p class="ql-block"> 只是,你握着我的手</p><p class="ql-block"> 我望着你的眼</p><p class="ql-block"> 一起厮守</p><p class="ql-block"> 这就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九点钟,长治市作家协会郭俊明主席打来电话问候我。郭主席开玩笑鼓励我说;“不能喝酒?没事,我身边有俩人,都搭了桥,一个少沾点,另一个还和我比登呢!”因为参加徒步,我俩近年来相处的机会少了,等我身体恢复正常,一定约他坐在一起。他喝,我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凌晨三点多,竟然梦见了我的母亲,她总是穿那件斜襟灰衣服,辛劳地在堂房东二间厨房洗锅。已经快要洗完,我准备倒洗锅水。她说:“你什么时候陪我去掰几颗新玉茭……”我说;“行。”她又说:“我肚子,不知道怎么就要疼一下。”我把手伸向母亲的肚子摸着,想想总是因为工作忙的理由,自从父亲走后,没有好好给她予照顾,我的眼晴一湿,醒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马上就是农历七月十五日了,故乡西火上坟烧纸祭奠祖先的日子,而今年,我因为手术后恢复期,却不能上南山黑沙坡祖坟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七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夜暴雨,清晨蔚蓝的天空如洗,清丽的阳光在窗外安静的恣意挥洒自如。我十分想走出去吃早餐。妻子说:“还是不要出去了,人多杂乱,一旦感冒可受不了。”我“嗯”了一下。虽然身体恢复不错,但还是气虚体弱。连起一下床都十分费力。一咳嗽,左胸疼。一次可以走一千多步,甚至更多,但走路时靠着强腿习惯性的迈步,呼吸低弱到话也不能说,甚至于做不到挺胸抬头,只是眼睛盯着脚前面,一步步地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信息,鼓励自己:在每一个充满希望的清晨,告诉自己,命运从来不曾辜负谁,只要付出将来就会有收获,只要努力就能遇见更好的自己……主要感慨2002年2005年自己的两次无偿献血,在这次手术中免费输了血。省几千块钱无所谓,主要是体现了自己当年的爱心在今天得到了回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出院第三天,祈愿顺利进行结算,明天就能返回长治了。早餐喝的妻子自己滚的粥,热乎乎出了汗。早晨她刚给我绑了绷带,我怕汗沁伤口,只好让她再解开。我感叹说:“真是麻烦啊!”她说:“这有甚,没事。”她解开,看着我的胸膛笑着说:“受的什么罪,开膛破肚。”我仰躺着轻笑着说:“人生丰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右腿的刀口足有一尺半长,从脚腿结合处往上直越过了膝盖,结痂的刀口细长如一条褐色的长虫,爬在腿上,四周黑青浮肿。不小心让打扫房间的宾馆服务员看到了。她感慨不已。当听说我是从腿上取血管搭心脏的桥,她说:“这老哥可受罪了……这水,不要买,我给你们多放两瓶。”一个房间一天免费两瓶矿泉水。妻子嫌不够,在外面超市又买了两大瓶水。妻子说:“这世界上好人也不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辛苦的妻子,上午去医院,下午一点多再去民航总医院。很好,办了结算,而且我们原先担忧的不报销,医保也报销了。这样大的一个国家,十四亿人,多大的体量,12年前是拿到病历去长治医保报销,如今是异地就医直接在北京报销,国家在发展,生活在当下之中国,幸福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天气睛朗,我不禁在朋友圈感慨“阳光明媚美丽迷人,多么好的日子啊!回家的路越来越近,心情也越来越好。如果一个人内心阴郁无论到那里都沉闷无趣倘若心有阳光世界处处亮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梦见去故乡西火申家大院以及后来我家搬出来新盖的院子。说是新盖的,1974年,也已经近50年了。仿佛是老申家院办什么丧事的样子。乡愁啊!很少梦见在长治县城和长治市区的房子。人生的童年记忆真的很牢固。还有就是梦见我去西火西大庙学校做什么讲座。西大庙是我小学五年级上学一年的地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已经凌晨三点半,今天就要回长治了。出院后左前臂肿胀疼痛,是输水扎针太多,还是心脏供血不足导致?不知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十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妻子百度约滴滴车,车到酒店,拉我们到北京丰台车站。一个小时左右的行程,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一闪而过。到处是楼房、车辆、人、物,看不见一片空白,看不见山野。近两年来习惯了翻山越岭看原始的风景,眼睛已经不适应这钢筋混凝土的拥挤。原来就不喜欢,现在更不喜欢。我的思想,落伍于时代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点多到达车站,约了轮椅服务。车站女服务员推着我,妻子拉着行李箱,拿着皮包。车站内宽敞通透,空调不冷不热,正好。她把我推到一排座位前,我走下来坐好。她又赶紧把另一个在座位上等待的人扶上轮椅。临走嘱咐我们:“不要乱走,提前半小时我过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以前我看见坐轮椅的老人,常感叹“千万不要到了足难出户的年纪,才想起来应该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等我恢复正常,千万要珍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苦的日子,只有有颗开朗的心,苦也不觉得苦。心中充满希望,眼里皆是阳光,脚下的路越走越宽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2点34发车,提前半小时轮椅服务,走特殊通道,坐无障碍电梯,送上车、下午5点1分准时到达长治东,依然是轮椅服务。不由感谢铁路部门的精心照料,不由祝福祖国的繁荣昌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核酸检测之后,二姐和姐夫来接,去北京时二姐夫送。有始有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终于到了阔别二十多天的家,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却感觉像是好几年。晚餐只想喝一碗波菜大点的挂面汤。当然,我是不想再辛苦劳累一天的妻子做手撖面汤了。山西醋也仿佛好久没吃,往碗里倒了许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前半夜竟然无梦,凌晨三点多勉强再睡,恶梦来了。依旧是考试,我照抄学霸高中同学刘天义的卷子,怎么也照抄不上,两张,给他丢了一张。监考老师是原长治县一中名教师,全国优秀班主任蔡金水老师,他十分严厉。考的是化学,我一窍不通。笨蛋啊!五点钟时,从恶梦中惊醒了。考试,是我一生做不完的恶梦。从北京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便做了一次,我也是服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平躺着,胸部依然重压,左手前臂困疼,剪取三截血管的右小腿肿胀。不过,最痛苦的日子已经过去,未来一天天将会越来越好。</p> <p class="ql-block"> 第十九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7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窗外的知了凌晨五点多就开始鸣唱,“知呜知呜……”今日农历七月初十,立秋。时间,过得好快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许多亲戚朋友都来看我,我一一铭记于心。下午,妻子满街去寻找买空调。我在北京的医院和宾馆都有空调,一来到家里,无法忍受的热。亲戚朋友来了坐在客厅里也会觉得热。176平米的家,也才三卧两卫,温度按说也没有多高。今天已经立秋,但为了我身体的恢复,有空调没空调肯定会有区别。妻子在街上转了三个多小时,搞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刮胡刀十年多了,充不上电,不好用。一直舍不得换。总觉得新的一来,旧的再也不用。我这人太念旧。妻子在网上花200元买了一个,圆桶形,小巧玲珑,精致。她笑着说:“算是七夕礼物。”是啊!我这人真的太守旧了,远不如妻子,包括当年对太阳能热水器、全自动洗衣机等家用电器的运用,都是她观念比我超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说:“结婚时咱俩都没有这样日夜厮守,不过,这代价太大了。”我笑着说:“也是人生一种经历,一种精彩。”她笑着说:“精彩?谁愿意开膛破肚的精彩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长治市徒步协会“驴友”小鲍安琪儿夫妻邀请大家去小鲍老家赶会。好想去,不能去。我嘱托小鲍说:“星期二如果剩下炒饼,让老大捎一碗到驴窝。”小鲍的厨艺一流,炒饼非常好吃。许多夫妻相伴相随,情趣相投,善良厚道,为人处事舍得,令人对他们夫妻之间那种满满的幸福感佩服不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白天吃吃喝喝躺躺,时间过得很快。煎熬在晚上,胸部压感,腿部肿胀,长长的刀口内部像有无数条小虫攀爬,肿疼。我让妻子打好水,泡脚,第一次自己洗脚。又尽力剪了快一个月未剪的脚趾节,躺在床上,默默承受漫慢长夜对生命的伤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竞然又是梦回西火,家里,许多人。一是梦见自己长了一头长长的头发,可以盘卷在头上。像是在民航总医院时那个身高1.9米的假姑娘头发那样长。家里人都稀罕我的头发;二是梦见了满满的一家人,也有外人,我违背了什么规则,父亲要一视同仁处理我。把我的银行卡收了,并要签什么协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梦是一种穿越,可以遇见自己逝去的亲人。夜一点半左右,窗外雨声淅沥,屋里依然燥热,只能开着一个小风扇,在嗡嗡作响中期盼着再次入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8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高中一同学说:“又捡回一条性命!”我笑答:“命大福大造化大,今后一定珍惜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学一同学说:“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你术后的痛苦,我惊讶于你怎样忍着病痛的折磨,写出这么多的文字!我昨晚看都看了两个多小时!”我答:“轮到谁都要承受并挺过来的,只不过我是写了出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高中另一同学说:“一条命的人生太过直线……”我道:“咱们都是有架子的人,现在我更上一层楼,有心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昨天上午到今天,来的朋友不少。我一一铭记于心。这就是中国式的人情往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胃口好,在家里除了躺着,一天总共走个三四千步,剩余的时间嘴不停。吃水果、干果、西红柿、黄瓜、零食、主食。今天上秤一称,已经134斤。比手术后最低的128增了6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了一天雨,室内晚上还是闷热,汗水一拨一拨的。再一次梦见了考试,语文考试,不太紧张的样子。前天晚上泡脚时,在专用泡脚盘底部磨搓了一会脚板,不曾想困疼了一天。人的身体扶胜不扶败,现在的我,弱不禁风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一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第21天。上午妻子拉着我去理发。脸瘦了一圈。下午装空调的工人来了,两个人,吃不了这个“买卖”。说,最快后天来,得四个人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二姐买了一条鲈鱼,妻子用炸锅烤熟,挺好吃。她再次感叹说:“期待的二人世界以这种方式出现,天天侍候你。”我笑着说:“这个有盼头啊!一天天会好起来的。辛苦你了,这一个月,脊背都累弯了。”她说:“都是为了你。”我说:“赶紧去看一下父母亲吧!他们还不知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7月初放署假就开始忙我的看病,没有去长治县城看父母,我住院的事情也瞒着他们。岳父83岳母82,身康体健,从来不知道医院的门朝哪开,比我这个女婿的身体好多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驴友小鲍夫妻邀请众驴友今天去他家赶会,把他亲自炒的“长子炒饼”捎带小米酒店啦。我交待妻子说:“快去取来。”妻子说:“看你,急的吃呢?”我说:“少吃一两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几个高中同学来,一起在家里吃简餐,小鲍的炒饼派上了用场。他们喝了几杯酒。我鼻子凑近瓶口,闻了一下酒香。没有什么不舍与留恋。从此以后,酒香可以在我的生活中弥漫飘荡,沁入我的躯体,却不可能再让我在推杯换盏中去豪情满怀啦。“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半夜三更醒来,连续两天的秋雨哔哩,气温终于降下来了。盖着一条毛巾被正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凌晨两点醒来,挨到四点多才勉强入睡。又是噩梦。一栋阴森的屋,一对老谋深算的夫妇,许多条命案……忽而又是县审计局的我曾居住的小院。母亲让我第二天开车送她先回西火再去内王二姐家居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梦终有醒来的一刻,今天应该是农历七月十三吧。每年的七月十五日是回西火故乡上祖坟烧纸的日子,今年因病去不成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平躺在床上,胸口有块石头压着,沉甸甸的,什么时候才能没有这种感觉呢? 腿部一尺半长的伤口结痂,伸腿时挣疼。肿胀的小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除肿胀,恢复正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新的一天开始了。妻子昨晚上买了量血压、心率和测血糖的小机器,今天早上就付诸行动。她把贤妻这个角色真是做到了极致。早餐,我想吃白萝卜丝葱头饼,她就做,干什么事情都无怨无悔,只是不辞辛劳地付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八点钟,装空调的师傅们来了。昨天两个人干不了,今天来了四个。干活利索,用了两个多小时就装好了两个空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发了一个抖音,将12年前的胖照片和现在的瘦脸比较了一下,写道“12年,这一段人生路,人瘦了三十斤,眼大了一整圈。两根支架,三架桥,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网友“晴空万里”说:老西哥是在与年轻时候的自己对话,那时候你还年轻没有现在的经历,这时候的我虽历经磨难,却依然豁达从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妻子下午去见母亲,母亲说:“还以为汽油贵,你没来。天天说迷芳,不要喝那么多酒,以后可不敢再喝了。”妻子放暑假时,给母亲开玩笑说:“妈,油太贵,没有什么事,我就不来韩店了……”结果一个多月因我生病没有去,母亲并没有怀疑什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三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目前最难忍的是晚上睡觉,只能仰躺,不能侧卧。胸骨虽然已经固定,但骨头长好还需“伤筋动骨一百天”。昨晚上就是如此,躺软床上久了,不舒服,又换上书房的硬单人床。躺两三个小时不舒服,再返回软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来这几天上午来看的朋友不少,妻子埋怨说:“都是你写美篇、发抖音,弄得大家来看你。咱是喜欢安静的生活,不想去麻烦别人,你这倒好,惟恐天下人不晓得。”我笑着说:“关系好的、牵挂的朋友和老同事,自然会来看一下。那些普通的朋友同事,凭什么来看我?这些都是能理解的。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都是互相的,或近或远。这些来看我的朋友和同事,我会一一记住,迟早会感谢人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来自沁县的“驴友”梅悦,正巧这两天来长治培训,也拿着几袋沁州黄小米来看我,她独自开车来长治徒过两次,一次十八盘,一次金灯寺。还有就是今年春天去沁县瓮城山,她开车去山底下小村等我们,拿着几十个沁县干饼让驴友们吃。她人实诚,善良可爱。聊到心脏手术,原来她在2009年时在北京同仁医院做过心脏补“漏”。也是开胸,同病相怜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四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2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日,中元节。在故乡西火是上坟烧纸祭奠祖先的日子。我只能身在长治,心向往之,祈愿西火南山黑沙坡之上,黄土之下的父母亲及先辈们安息于另一个世界。眨眼间,父亲已经离开21年,母亲12年。光阴似箭,岁月无情,催人老。我也是56岁的人啦,再过四年就步入花甲之年,再不好好地保养好身体,走好人生路,生命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挥霍的时光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依然是软床倒硬床,硬床倒软床,反复两三次,终于天亮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听着轻松的音乐,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成了最好的锻练方式。一个人在面对生死这个大问题的时候,往往能够看得开,想通透。而在日常生活中遇到许多事情的时候,反而纠结而情绪不好。现在想起来是多么的不值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沁县的文友“梅悦”发了一个朋友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七绝.立秋日惊闻同窗噩耗有感</p><p class="ql-block"> 同为逆旅急行客,</p><p class="ql-block"> 忽遇东南西北风。</p><p class="ql-block"> 难舍微尘轻拂去,</p><p class="ql-block"> 落花流水一场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一问,果然是突发心梗离世。最近网络报道的,有个35,有个41,我身边听说的,一个40左右,一个59。我的一个邻居,比我小一岁……心梗成为第一大杀手。千万不要以为自己年轻就没事。一定要注意身体的一些异常胸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在室内听着轻柔的音乐,来回踱步,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不知不觉,几个时间段,竟然走了5000多步。为了少看手机,还看了三回《红楼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五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昨天中午睡了三个小时左右,昨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是周六,驴友们又出发了,是我没去过的浙水大峡谷。什么时候我才能恢复正常状态可以参加户外活动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在室内,陆陆续续走了6000多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六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凌晨两点钟醒来,一个多小时无法入睡,望着窗外树影里的月亮,渐渐移动着,走出了我的视野。昨天看了一则消息,说月亮正在以每年3厘米左右的距离远离地球。浩瀚宇宙,一个人的一生微乎其微到忽略不计。我剩下的人生按20年计算,才7000多天的时间,真的不能再挥霍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一个病友群,总有许多心脏搭桥后的人,讲述手术后如何的疼痛和不适。我劝说道:慢慢来,一切都会好的。疼痛和难受,说明自己还活着。两个字“忍受”,还有两个字“美受”……当初大鱼大肉大酒美了,现在开始受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也有许多煎熬难耐的痛苦,既然无法逃避,不如一声不吭地咬牙承受。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式。再过四天,重生的我,就满月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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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时间来翻一下一直没有读完的《红楼梦》了,当看完前八十回,再往后读,明显不是曹雪芹的口味。遣词造句,故事情节,人物性情,与前八十回大相径庭。只好耐着性子继续往后粗略的看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众驴友来看我,特别是南老师和徒步协会“老大”,都是做过胃部全切除手术的人,一个五年多一个三年多,他们依然奔向户外,攀山越岭。此次我心脏手术后,什么时候才能继续户外呢?我坚信自己还能走进太行山深处,亲近大自然。也许需要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多里,正好把近些年的文章好好整理一下,印成书。然后轻装前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从十点多到今天早上六点半,睡了不足四个小时。醒着时,整个胸部像是捆在床上一般,动弹不得,压抑着胸腔。两条胳膊的前臂困疼。取过血管的右小腿肿胀,一尺半长的刀口,时而微微颤疼。间或睡着了,一场接着一场的噩梦涌入脑海。梦见在故乡西火,办什么大事般的,满家人。我手机找不到了,爬上阁楼上寻找手机。梦见骑着曾经的蓝色木兰小摩托车,坏了,我使劲骑行。梦见一个患脑血栓十余年的邻居突然逝世了,我路过他的坟墓……一个梦接着一个梦,都是生活中不顺畅的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妻子给我量血压测心跳和血糖,她说:“想想你现在的难受劲儿,以后千万不要瞎吃瞎喝了。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嗯”了一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解开绷带,我两只手爬在卫生间窗台,坐在小板凳上,让妻子搓了一下一个月未洗的后背,把她累得汗流浃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自从八月六日从北京回来,每天上午亲戚朋友来看望我的不少。今天三姐全家也来了,尤其是多年不出门走亲戚的三姐夫也来了。想起十二年前母亲活着的时候,在内王三姐家住的最多。一晃眼母亲已经远去12年。光阴似箭,浓郁的亲情在冷酷的岁月里,都会随着亲人的离去而消失殆尽。想我们兄妹七个,大姐已经71岁,最小的弟弟也已经52岁。惟愿姐弟七人平安健康,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姐夫没有什么钱,偏要塞给我2000元钱。我体质虚弱,不能与他理论。赶紧把钱给了妻子,她硬塞给了三姐夫。三姐夫很过意不去。我说:“您能‘出山’来长治看我,就很好了。我是坐着有人发工资,不差钱。您不动弹,谁能给您一分钱工资?您的钱,我们绝对不能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二十九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7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可能是天气越来越凉的缘故,也许是昨天中午只睡了半个小时。昨晚上的睡眠质量还不错。也梦了一个记忆深刻的梦:驴友们穿越一个大河道,我忙着给大家拍视频。驴友们快步奔跑进一片田地,踩了庄稼青苗,一农民要求赔偿。46个人,每人10元,我说450元吧,我在最后面,没有踩。农民收了钱,而且十分规范地开了一张盖好许多章的单据。然后,驴友们继续出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晨看到一句话,“珍惜那些对你好的人,他们原本可以不那么做的”,“感恩是一个人一生的必修课。懂得感恩,才能受人敬、得人助”。一个人只有在遇到挫折时才会体会到,谁是真正的朋友,谁是表面打哈哈的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大姐来,她已经是古稀之年的人,还在努力看两岁左右的小孙子。今天得空,赶紧来看看我。姐夫已经离开十五年左右了,大姐一直没再找个伴,她含辛如苦维系着整个家,如今仍在操劳。下午二姐三姐也来了。她俩都是花甲老人,但并没有享清福,而是都在长治市南街两个地方,给人家打扫卫生。我家兄妹七个,大我两岁的四姐送给一个姑姑家为女儿。远在太谷,我们相处的也很好。其实我的姐姐们都很聪明,只是在那个年代,父亲在WenGe中受难,再加上经济条件不允许,致使她们都没读多少书。也导致在这把年纪,还在辛苦打拼。</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晚上上秤一称,竟然快138斤。刚做完手术时才128斤,不到一个月增加10斤,看来,从明天开始必须好好控制一下饮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8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侄女慧玲买了两只鸽子送来,已经杀好,一只25元。前几天她割了几斤牛肉送来,妻子说,慧玲送的牛肉有股淡淡的牛腥味,绝对是真的。的确有这种情况,市场上拿马肉、骡子肉当牛肉卖的不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是看着慧玲从小长大的。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我们一起住在长治县工业局家属院。一九九O年春天,我和妻子谈恋爱的时候,我写上一封封情书,对在五中读初中的慧玲说:“你敢不敢交给冯老师?”她说:“敢。”就这样,她成为我和妻子鸿雁传书的“联络员”。当时我和妻子处于分手状态,倘若没有慧玲送信,恐怕我和妻子也许不能再续前缘。如今一晃,32年过去了,慧玲也是四十八九岁的人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有文友来,我大舅小舅小姨携家人儿女来看我。自8月6日回来,每个上午亲戚朋友络绎不绝。我的病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心存感激,只有日后回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一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1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又是无法入睡,终于迷糊了,又开始梦见即将高考,我还左顾右盼,不好好做题复习。又梦见到壶关紫团山旅游的情景。现在最发愁的是晚上,只能仰卧,还系着绷带,呼吸不畅,无法入睡。估计熬过三个月才行。这日子,仿佛拉长了一般,十分缓慢前行。以前我习惯和朋友们调侃说:“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现在我才理解了“度日如年”这四个字。妻子说:“你受这样大的罪,以后可不敢再任性而活了。”我说:“中话说的我不吃记心干粮呢,酒,我是绝对不喝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朋友鼓励我“坚持就是胜利”。我说,不坚持也不行,肯定会迎来好日子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驴友“注视你”来看我,特意做了一份“扣肉”(大片烧肉),还买了五卷“王庄矿”老月饼。下午茶父亲退休前就在王庄矿食堂,每年八月十五前领着人打月饼。退休后在家开始做“秦记老月饼”,非常好吃。同学小媛来看我,想起1987年的暑假,我、她、国化、俊晖、原静五个人在长子县谷村乡中学的支教时光,整整35年啦。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只是我们已经青春不再,开始准备成为退休人员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间断地在家里踱步,听了一天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王洁实和谢莉斯二重唱。从听歌的品味可以看出我的年龄,再过几年就是花甲老人了。心有不甘又如何?人生就是这样一个过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明天是8月20日,7月20日手术,整整一个月时间。妻子下午专门做了胡芹牛肉馅,说:“明天给你过满月,吃饺子。”我笑了一下说:“是,满月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给长治县一个病友打电话,电话里他说话明显气血不足。他做手术比我迟两天,搭了两根桥,第五天出院直接从北京回来长治。但昨晚上可以感觉到,我明天显恢复得比他好。一是我在北京民航总医院又康复治疗了10天;二是我现在每天两个鸡蛋,牛肉、鸽子肉、纯牛奶、酸奶、新鲜水果,一直不间断的吃。而他身处农村,四十七八岁,儿女尚小,他这个顶梁柱一病,家里的经济条件肯定捉膝见肘。我对妻子说:“抽空咱们去看看他吧,老百姓不容易。”妻子说:“是啊!你这天天想吃啥就吃啥,身体营养跟上了,他在村里那有这个条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依然是没个整觉。有个蚊子又骚扰了半天。以前蚊子喜欢咬我,这次手术后它嫌弃我,“爱”上了妻子。晚上我一巴掌下去,错失良机没有打死。听见嗡嗡嗡飞来飞去的叫,又开了几次灯,找不见。早上七点钟,妻子终于找到它,一巴掌下去,报了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三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日子仿佛慢了下来,一天天地掰着手指头过。听着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歌,张明敏、张行、李谷一……我在屋里不断地踱步。窗外的阴晴冷暖交替,似乎与我无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从上午到下午、傍晚,在家里不停地转悠,首次突破一万步。很想出去走走,妻子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吧!早听我来,就不用挨这两刀。你没有听人家李医生说,做手术当天输的各种液,都是损坏肝肾等器官的,导致你内分泌紊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虽然我是个满不在乎的马大哈,但细想一下,腿上一尺半的刀口,取两截静脉一截动脉,然后胸部一尺左右的刀口,把三根血管连在了心脏上,这是一个大手术啊!恢复期是漫长的一个过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年过八旬的岳母一遍又一遍的嘱咐女儿:“你可要侍候好迷芳啊!”人们喜欢说,一个人找媳妇儿,其实是找丈母娘,丈母娘人品好不好,决定着女儿人品好不好。这话太对了。我的丈母娘,慈善,聪慧,明大理。是一个好母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四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2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晃眼回家已经半个月,今天上午下午依然有三帮朋友来看我。我的身体状况恢复得越来越好。跃跃欲试想出去。妻子说,外面气温变化大,再过几天。的确是这样,不能粗心大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终于把多年没有看完的《红楼梦》读完了。只是粗略地读了一遍。过些时候,抽时间还需要再看一遍,甚至于一直不间断地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听张雨声的歌,使我仿佛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时光,听他的《我的未来不是梦》《像天一样高》……如今年近花甲,生活过到现在,还行。尤其是这一次死里逃生,心脏搭桥,我的生活又掀开了“重生”新的历程,一定要好好珍惜当下,把每一天都活得精彩一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要么读书,要么旅行,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罗马假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生虽然像是踏上了一趟忧郁的单程列车,但一定要像鲜花一样心情飞舞地盛开于每一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八点,从北京回来第一次徒步走出小区,在门口核酸釆集点做核酸。去小米酒店转了一趟。为了保护取血管的右腿,我走的略有点圪倒,慢慢地走,不敢加快步伐。回家后,发现右小腿一个刀口的部位渗出了液体。腿一直肿着,肯定里边有浓水。妻子说:“你是不是走的多了?”我说,没事。她不放心,用碘伏涂了一下我腿上一尺半左右的伤口。</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五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梦见在故乡西火,父亲找人往家里拉煤炭。唉!逝者越走越远,活者常思常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六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门邻居来看我。他们家碰见一直有人来我家,以为是我儿子小西结婚请客。初时妻子不想告诉他们,后来人家又问,才说。今天上午女主人拎着一件特仑苏纯牛奶,过来,说了一些安慰的话。这个单元12户,也就两户来看我。这就是城市。如果在农村,一家有事百家晓,邻里之间的关系非常亲近。但现在的农村,基本上都也是留守老人和儿童,没有了几十年前的红火。有条件的农民,都进城买了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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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参加户外徒步时,脚底磨起了水泡,随着参加活动的增多,一年半的时间,脚底“走”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如今,从6月下旬到现在,两个月没有参加户外,并且住院一个月,脚下的老萤一经温水泡,开始一层层地褪皮。倘若在一年后我能重新参加户外活动,看来又需要磨练一层厚厚的老茧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沁源文友“太阳升”提前几天就预约,周五要来看我。早上七点多告知“出发了”。沁源县城到长治需要两个小时左右,也是距离长治市区最远的一个县城。我一直在期待着,能够有一条高速公路,贯穿沁源县城,那样就便捷多了。据说,正在修建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九点多时,沁源文友“百合花开”打电话,说已经进了我们小区。我不知道她要来,疑惑地问:“你和晓虎一起来的……?”她笑着说:“我们也不认识……上去再说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原来,百合花开平时不看微信朋友圈,听她姐姐说在朋友圈看到了我住院的消息。她今天专门拿了从老百姓家里收集的土鸡蛋,买了20个沁源县特色红糖芝麻月饼,然后早上在沁源县车站等车,正巧遇到太阳升开车路过车站。太阳升认识她,她知道太阳升,但从没有见过面。两个人巧遇,一起来看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上妻子知道沁源县文友来,还问我:“是不是给咱们送过月饼、土豆的文友。”我说不是。不曾想过,百合花开今天也来了,她提前也没告诉我。也该她幸运,搭上了独自开车来看我的太阳升的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百合花开带来的沁源县特色月饼特别好吃,但碍于血糖高,我只是忍着吃了两小块。她带来的土鸡蛋,名附其实,我一定好好享用。太阳升赠给我他新出版的书《良药安生》,写煤矿安全题材的,非常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三十九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7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近几天,因为晚上敢于抽空侧身睡一会儿觉,不必再像以前那样,一会儿在卧室睡软床,一会儿到书房睡硬休,睡觉质量明显改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梦见我和老新一起参加徒步,老新因为采访和一路思考虹梯关问题,又走在了最后面,和前方梯队差一个小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老新大哥估计今天是参加年龄最大的,老当益壮不输年轻人,掌握节奏迈开大长腿。您这个“老大”一定要两眼紧盯徒协老大,争取把收队的小鲍甩出视线,让他成为“老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面关于驴友老新的话,我发在了参加今天徒步的群里,鼓励一下老新。后来我晓得“任医生”也参加了今天的徒步,他72岁,经常骑自行车健身。人和人真是不能比。我43岁心脏装两个支架,55岁搭三根桥。余生再也折腾不起,必须注意健康饮食,好好锻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首次突破13000步,体质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8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首次达到15000步。</p><p class="ql-block"> 从北京回来已经22天,这日子随着我身体的一天天恢复,仿佛越来越快,九月份马上就来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继续看徐则臣的长篇小说《北上》。感觉看一部长篇小说比攀爬十座山还要困难。</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一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2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秋雨淅沥哗啦下了一夜,上午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本想着来的朋友和同学已经不少了,不曾想上午又来了三个高中同学,天义、振平、卫兵,我们在一起聊了一会。聊到了高血糖和高血压的风险。振平喜欢打羽毛球,说,长治市区有两个球友,都是高血压不吃药,觉得加强运动即可。结果都是倒在了球场。天义也是心脏支架十年的人啦,我提醒他说:“你一定要复查一下,不要像我,近12年从未复查,以为病情严重了至多是装支架,谁曾想挨了刀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留同学没留下中午吃饭。12点出头时,文友花花打电话,她和天涯、丽姐三个人来看我。我说:“正好,中午一起吃饭。”她们仨个上楼,进家,说:“不吃饭,坐一下就走。”我们在一起聊天,期间,妻子一个人在厨房焖大米、炒菜,待她们三个人起身想离开时,生米巳经做成熟饭。菜也炒了好几个,西红柿鸡蛋、豆腐、北瓜肉片、行人酱牛肉、炖鸽子……趁妻子进厨房时,我竖起大拇指说:“真是个贤妻良母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诗人聂鲁达说过: “但愿生命,还有世间的快乐和痛苦,每天都能推倒房门,进驻我们的房子。生活由死去的夜晚与将生的黎明的神秘物质构成。但愿你们在找到答案的时候,都能发现新的疑问。</p><p class="ql-block"> 好了,明天见,女士们先生们。神秘的明天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一定要放过自己啊!不要和往事过不去,因为它已经过去;也不要和现实过不去,因为你还要过下去。来者要惜,去者要放。走不出自己的执念,到那里,你都是囚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3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雨过天晴,每一个日子都是生命里的惟一,好好珍惜,好好过,好好待人,好好对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去小米酒店灌杏泡小米酒。近两年的户外行走,双腿的力量没有问题,可以不停地走几里路。但干起活来,才感觉气血不足。而且,现在还不敢去干搬酒一些的重体力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近20个驴友相聚晋峰生态园。这是我手术后40天来第一次走进饭店。我不能喝酒,不敢大吃。即使这样,也很快融入到了大家的欢声笑语中。我想起了作家海明威的一句话“一个人可以被消灭,但不可以被打败。”我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早日康复,开始爬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一个户外人,都是在带着光前行。永远对生活有期待,对未来有想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三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8月3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妻子收拾了一下家,说:“你把水果洗一下,不要捏谁来看你了……”我十分肯定地说:“不会有谁来了。”妻子八点多开车去长治县城了,明天9月1日,开学,今天学校提前给教师们开个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十一点半多时,妻子打电话说:“葛姐和青峰要去看你,你快准备一下,我也在路上。”葛姐新当选了省文联主席,她工作与写作那么忙,前些天她微信非要转给我些钱,说:“我最近回不去看你,你好好保重自己。收下算我一点心意。”我不收。她说:“嗨。收下。免得我心里不好受。”我再次婉拒,葛姐说:“收下迷芳。不然我生气啦!”我只好收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赶紧去厨房焖米饭,知道葛姐爱吃农村蒸的“羊”“枣糕的”一类的面馍,赶紧从冰箱取出来,用笼馏上。不一会儿,葛姐和文友青峰拎着东西来了,妻子也很快来了。葛姐和青峰想坐一会早点走,我们俩“拼尽全力”挽留,妻子又迅速整了几个菜,总算随了我和妻子的心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认识葛姐近20年,她无论成名前还是成名后,永远是那样平静而从容,待朋友也一直如初。通过她认识青峰,也已经十几年,不一定常相聚,彼此之间都在心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四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九月一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去店里,看见哪也是脏兮兮的。我只是把搁杏泡小米酒、内部招待酒的桌子抹了一遍,擦了一下酒瓶上面的灰,又拆开一箱,摆在了桌子上。走路谨小慎微,干活谨小慎微,仿佛我是一个玻璃人一般,只怕碎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店里的鱼缸脏了,二姐换了水。一个多月前从酒厂发来的瓶子一直堆在门口,晚上妻子一箱一箱地搬到了合适的地方。我这一生病,真是让二姐和妻子受了罪。妻子说:“把店转出去,弄上五六万,省事。”我默不作声,我真是有点不甘心。我喜欢酒,总是想做点酒事。但喝酒的人,都是认品牌,十之六七的人喝不出好坏真假。也许有一天我会放弃做酒事,现在我还想等身体恢复正常后,再努努力。</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五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2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去和平医院挂方便门诊,抽血化验血常规、血糖血脂。一年没开慢性疾病药,赶紧开了一下,令我感到欣慰的是有了进口的“阿伐他汀钙片”。以前我一直在外面买上吃。国产的一两毛钱一片,进口的6块钱,从心里觉得还是吃进口的好。爱人陪我,她又去打印了一下病历。听说公司工会有大病医疗保险,或许能够“保险”点钱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六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同事好友宋哥家女儿结婚请客,我们邻居,我是看着他女儿长大的。我们的认识和交往,一晃三十年过去了。人生匆匆,来不及犹豫,能干什么事赶紧干,不能虚度年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七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Xiaoxi的女朋友tao来,性格开朗活泼,我和妻子比较满意。最主要的是双方家长彼此比较熟悉,且tao父母的人性也比较好。tao看起来也是那种比较有福气的女孩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5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活得快乐自在,无忧无虑。要懂得返璞归真,找到那个纯真无邪的自己。无论生活遭遇了什么,始终能够保持一颗好心情,用积极,正面,阳光的心态去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心情好的人,运气一定会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这一辈子,无论怎样做,都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喜欢。既然如此,一定要做到自己喜欢自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四十九天 </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搭妻子车到长治县城后,独自一人去羊头岭上,看天下潞商雕塑、炎帝神农像、万方池、大白羊、炎帝宫、炎帝碑林、老槐树,俯瞰长治县城,走过小树林……近两个小时的遛弯,满满的都是关于羊头岭往昔的回忆。我是1979年9月来长治县城一中读初中,直到2006年7月调入长治市区,2009年又搬到长治市区居住,20岁的人生精采岁月都融入了长治县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在五中家属院吃饭。八十二岁的岳母做的拉面,八十三岁的岳父身康体健,我已经55岁的妻子,在父母眼里,还是独一无二的娇闺女。午睡依然安好。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县城的家,无论煤运家属院的二层楼小院,还是五中家属院的二楼,我都睡觉好,而在市区,却不安稳。可能是县城更接地气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在丽都明珠酒店外宾茶室喝茶,他把一枚“闲章”送给我,笑着说:“这个抵过100件奶,等于去你家看你啦!”我和他30多年的情谊了,彼此相知,往事如烟,只愿彼此安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第五十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7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已经连续三四天没有看书,长篇小说《北上》还剩1/4,争取一两天读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太行公园里,碰见了高中同学王太文。太文的诗歌真写的好,搁在全国也是一流的。但在生活中,他追求诗意的生活,至今仍然孑然一身。短暂的寒喧之后,他又去赴一场不知道有没有结果的约会。又碰见了跑步的晓兵兄弟,他这么多年坚持做餐饮,七十二行火锅盛宴、怡和,还有和谐体检,稳扎稳打,颇有建树。最主要的是他人品好。我们虽然见面少,但其间我求他办过几件小事,小事见真情,每次他总是尽力而为,令我感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生活中总是有许多令人佩服和感动的人,他们为人处事的方式和乐于助人的态度十分值我学习。我也是一直在努力着,总渴望自己更加强大一点,才能报答他们的点滴恩情。</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身体在一天天的恢复,各种应酬和事务就多了,远离了安静和读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上午去公司工会办理大病医疗报销,盖章后去长治市总工会职工服务中心,有个三十左右的女子,服务态度好,十分耐心,连门口的保安大叔都非常和善。使我心中一阵感触和温暖。</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9月9日,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毛泽东主席逝世46周年纪念日。46年前我在小学三年级,在西火村东大队院内开追悼会的情形历历在目,那天有小雨淅沥。在教室里,老师每天上课前让我们面对毛主席像默哀鞠躬。一晃眼46年过去了。我已经55周岁,即将迈入花甲之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珍惜时间,过一个充满激情和梦想的人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三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生,要想不平凡,就有难念的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四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大姐家女儿卫风的孙子过百日。卫风叫我舅舅,她儿子凯凯叫我老舅,如今凯凯的儿子已经百日。仿佛记得小时候在西火村,晚上的时候,我去城壕的送大姐,大姐领着女儿卫风,儿子晋卫来我家,一晃眼四十多年过去了。卫风已经当了奶奶。时间偷走了岁月,衰老了人生,又迎来了新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五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2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去长治县城邻居宋哥家吃饺子。宋哥女儿姣姣明天婚礼。见到了许多老同事,我1989年12月参加工作在长治县煤运公司,直到2016年7月调到长治市煤运公司。人生的精美时光留给了长治县煤运公司。也有许多相处融洽的同事。如今,大家都老了。当年的老经理宋反珍已经84岁高龄,身体健康,和老伴一起参加了今晚的吃饺子宴席,他兴致勃勃地饮了有一两多白酒。而我,只能以茶当酒了。想当年,我从1989年12月到2000年左右,整整跟了他十年,从一名办公室干事到办公室主任,到韩店营业站、太义营业站站长,22岁到33岁,一步步地成长了起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六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晚,又把以前经常梦最近一个月没有梦的准备高考梦了一遍。仿佛是在67班,一名女教师讲数学,我一窍不通,在讲台下和一个同学探讨诗人张二棍的诗歌。老师在讲台上不断地点名叫同学上讲台做题,她们都会做。而我心惊肉跳只怕叫住我。我不断地逃避女教师的目光,时而把头埋在书桌上。心想,只要叫我回答问题,或者上讲台,我就站起来说,老师,我不会做。在梦里我想,以前关于高考的噩梦都是梦,这一次是现实,我怎么去面对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又梦见在公司,一名瘦弱的女同事向我汇报工作。我已经退居二线。我脸色不好地说,你给W主任汇报一下就行,不要给我说。她们十分尴尬。我又想她与W吵过架。赶紧又说,好吧!我看一下。我以为是视频,结果是一沓照片。她竟然一屁股和我坐在一个椅子上,椅子两边有扶手。我们两个屁股圪挤在椅子上。我笑着对桌子边站着的其他两个同事说,幸亏我瘦了,要不是这椅子怎么能坐两个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凌晨近六点醒来了,赶紧起床,今天宋哥家女儿出嫁,我去县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七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早上去宋哥家,吃了一碗红豆稠饭,在锣鼓喧天中,女婿上门,去丽都明珠酒店娶回了女儿姣姣。中午在生态园举办婚礼。84岁的宋经理和爱人,86岁的老同事吴保忠,三位寿星到场参加。晚上市公司同事文兰儿子准备结婚,在金威大酒店试菜,十余位同事参加。一整天应酬多,没有按时服降糖药,今天早上一测血糖8.3,是近来最高的一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早上“滴”打电话来,问山夫老师八十大寿的事,他说:“山夫老师是不是今天生日?他已经预定了鲜花。”原因是前些日子山夫老师拟今天在黎城县举行八十大寿,后来取消了。我还没起床,便让滴问一下山夫老师。结果是,今天山夫老师在黎城县置办了两桌,明天回洗耳河。明天是正式生日。于是,我们商订,明天中午去洗耳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对妻子说:“滴真是一个好人,前些年去海南看望山夫老师夫妇,又去新疆看支教的下午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中午,我和妻子去了小西对象家,中午,我们双方家长四个人,又叫了“中间人”山之、明霞,在丽都明珠酒店就餐。大家坦诚相待,直言不讳,心情愉悦。缘分该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下一步就是期待小西和对象tao早日结婚,开始他们幸福的生活。今天也是一个极其特别的好日子,三十二年前的今天,1990年的农历八月十九日,我和爱人喜结良缘。而今,小西的婚事已经敲定下来。我们家的生活即将掀开新的一页。</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我和妻子步行到桥北,给山夫老师预订了一个生日蛋糕。明天农历八月二十日,是山夫老师的八十大寿生日。山夫老师属马,1942年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早上,妻子开车,去荫城桑梓办事。十一点多返长治,拿上生日蛋糕、小米酒,叫上下午茶、滴、天涯,驱车去黎城县洗耳河景区,给山夫老师过八十大寿。山夫老师属马,出生于1942年,今年整八十岁。在冼耳河“山夫草堂”,几十个人,几桌饭菜,吃黎城拉面、开花馍,生日宴举办得红红火火。</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饭后,妻子又开车上高速,到长治。把她累坏了。下午六点,好友壮华相约,我去南街,和他、他爱人田苗、和平医院孙主任,四人小坐。席间聊到了生儿育女。壮华说:“独生子女的弊端就是,你是一个孩子和人家两三个,甚至于四五个去竟争,肯定是劣势。”他一语道破了独生子女的不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下午去兴教印业,审定了《我的2020》书稿。倘若不是患病休养在家,肯定还是经常在野外徒步,忙碌的不可自拔。珍惜眼前时光,赶紧整理一下过去几年乱七八糟的文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晚上,老同事军卫女儿出嫁请客,许多长治县煤运老领导和同事在场,光阴似箭,大家都年过不惑、花甲。岁月如梭不饶人,珍惜时间勿荒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五十九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7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中午去县城,弟弟的儿子奥文准备举办婚礼了,今天宴请宾客。我端着水每个桌子转了一圈。倘若不是因为做了手术,我饮酒肯定在七八两左右吧。从6月份开始到现在,三个半月,我少喝了足有50斤酒左右。这场大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保护了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妻儿和儿子对象、及她的母亲,也是我的文友。他们四个在金威名店选购婚戒。我去转了一下,买了个剃须刀。这是值得欣喜的事情。儿子小西终于在三十而立之年,确定了自己的知心爱人。而且他的未婚妻tao,是那种大气开朗活泼的女生。双方门当户对。同时,我也深感自己肩上的责任更多了一些。尽快恢复身体,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也才能在未来的日子里,为下一代多尽自己的力量。</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如果顺利的话,国庆节小西和tao订婚,10月3日弟弟的儿子奥文举办婚礼,作为申家来说,十月,丰收的季节,双喜临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六十一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1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我的生活中,遇见了一些从来不计回报,而不断关爱我的朋友,使我在幸福地享受他们给予的温暖之时,常常木讷愚笨得不知道如何回报他们的付出。只能祈愿他们的未来一帆风顺,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我的未来也足够长,能量足够大,或许将来有机会可以报答他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六十二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2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两个月前,7月20日的下午,从中午1点左右开始手术,6点20左右手术结束,晚上10点钟左右我有意识。一次生与死的较量。我在经历开膛破肚的苦痛挣扎之后,从麻药过后的晕沉沉中渐渐醒了过来。一晃眼两个月过去了。所有的痛苦都化作了零零碎碎的文字,一字一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如今,身体在渐渐地恢复,生活在走向常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故乡,想起来总是那样亲切,走近时,才发现一地感伤……</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下午和妻子去一个银行办事,遇见从政府大院走出来的一个以前的朋友,最近才提拔为一个正处单位的一把手。他和一个人边走边说,远远地看见了我,我虽然眼睛近视,也远远地看见了他。到了我身边,握手,寒喧。作为两个七八年未见的老友,本应该是十分热情地招呼,多聊几句。但我从他僵硬的表情里似乎看出了一些无意多言的冷漠,便也只是客套了两三句。他和相伴的人远去了。望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感觉到了一种世态的炎凉。但这已经是不错的了。我想起了上次去找一个处级正书记,明明他应该是看见了我,但我叫他,他忙于和其他人说话、上车……没有理我。连保安都笑话我说:“你不是和X书记是老朋友吗?人家怎么不理你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银行门口的车位已经让管理部门打了“X”,禁止停车。我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交警来了。通往后院的门正好开着,我赶紧开了进去。保安询问了半天。上楼,同学不在。我认识的行长刚调走一个多月。我返回院里,开车,重新到门口等,不一会儿,又等来了交警。正巧妻子办完事出来。在交警的责备声中,我们匆匆而去。妻子说:“以前来,一说是行长的朋友,营业员的态度都很好。今天就体验不到以前的温情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六十八天</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2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每一天的太阳都是新的,开门,迎接走进来的</p><p class="ql-block">每一个朋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第七十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2年9月28日)</p><p class="ql-block">昨晚上第一次洗澡,用医用长条胶带把胸部刀口覆盖住粘紧。腿部刀口太长,用了一条半。洗澡时谨小慎微,弯腰时胸部的个别部位出现轻微疼痛。左肩胛骨仍然疼痛,左臂伸展仍然不能自如。昨天走了一万六千多步,双腿没问题,但快步走时,心气不足。只要心气能够足了,参加户外登山应该就没问题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午和爱人遛街。去乐登户外·运动买了几件衣服。已经有好几年了,只在乐登户外买衣服。主要是牛总的人好,衣服好。中午在商厦六楼过了一次二人世界。结婚三十二年了,很少两个人在外面一起吃饭。一个纸包鱼的饭店,不小,但只有我们两个人吃饭。还有一个老板,一个服务员。我笑着说:“许多老板,都是混的最板的那个人……”服务员笑了。她说:“真是的,疫情来了三年,我们的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唉!这疫情,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控制住呢?</p> <p class="ql-block">第七十二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9月3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昨晚上没有忍住,吃了一碗三和面,致使一晚上都没有睡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总是管不住贪吃的嘴。一个人如果不自律,必将自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七十三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国与家同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我心脏搭桥手术后第七十三天。早上起来,秋雨连绵,忽急忽缓,农历九月初六,又恰逢国庆佳节。在我农历八月三十日后的第六天,又迎来了一个重要的节日,是国庆,也是我儿子小西和对象逸陶订婚的日子。</p><p class="ql-block">国庆遇风雨,使让我们幸福生活在当下,永远不要忘记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而抛头颅洒热血付出生命的先烈们;订婚遇风雨,使小西和逸陶在今后的生命历程里,互敬互爱,相互为对方撑起一把人生路上遮风避雨的伞。</p><p class="ql-block">雨中,妻子开车在市区绕来绕去,买水果,取蛋糕,拉拍摄照相的同学牛红岩班长。牛班上车后说:“下雨好啊!下雨是儿媳妇儿给你家带来了财。”</p><p class="ql-block">我感叹说,现在的人真浪漫,光蛋糕就订了四个。订个亲,还要举行个仪式。妻子一听,立刻反驳:“你倒忘了咱们当年‘接定’了?1990年的农历四月,在西火村咱家,弄了十几桌十大碗,双方亲戚朋友去了许多。我和许多亲戚也是第一次吃西火十大碗,感觉特好吃。”</p><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迅疾而过。从1990年我和爱人的接定,到如今儿子小西和对象的订亲,三十二年过去了,弹指一挥间。人生真的来不及犹豫不决,珍惜当下,珍惜身边人,快乐度过每一天,才是最好。</p><p class="ql-block">西火办大事情喜欢吃十大碗,小酥肉汤、大酥肉汤、夹馅汤、软米丸子、八宝饭、烧肉……按照当时农村风俗,接定也是个大事情。如今,新式订亲仪式,几乎全部由准儿媳妇逸陶策划,由我操笔写主持词,高中同学李红伟担任主持人,大学同学牛红岩摄像。中午十二点钟,小西和逸陶的订婚仪式正式开始,场面壮观,红伟的主持风格真的不错,语惊四座。一对新人,历经三年多时间,从2019年春天相识,几经周折,终成正果。</p><p class="ql-block">小西和逸陶从今天开始生活步入了另一种轨道,开启了全新的人生旅程,有助于他们在生活中的成长。而我,忽然间觉得也一下子变得更加成熟,肩上的担子仿佛更重了一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七十五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3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双喜临门好时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十月,丰收的季节。连绵不断的秋雨,仿佛给申府带来了千丝万缕的好运气。国庆佳节的10月1日,我儿小西和逸陶举行了订婚仪式。今天,10月3日,也是我阳历的生日,侄儿奥文和杨靖举行了隆重的婚礼。</p><p class="ql-block">时光飞逝,转眼三十年多年过去。依稀记得1990年10月7日,年到花甲的父亲为了操办我的婚礼奔来跑去,在骑着自行车着急地找人订婚车时,连人带车跌倒在长治县城所在地韩店街头的情形。当然,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过两三年后,父亲又拖着年迈之躯,操劳小我四岁的弟弟婚礼。我家姐弟七个,一个孩子一根筋,根根连着父母的心。那个年代作父母亲的,有多难多累啊!如今,我的父母亲均已作古,又轮到了我和弟弟作父母的开始给儿子操办婚礼。</p><p class="ql-block">在姐弟七个中,我相对来说从小到现在没有受过什么苦,用二十多年前电脑测算的一句话就是“不必为了谋生而艰辛劳作,好事总会自然来到你的身边”。在我过去55年的历程中,基本上是这样过来的。即便今年7月20日在北京安贞医院挨了两大“刀”,我也觉得疼不叫个“疼”,苦不叫个“苦”。都在我可忍受的范围。反而,从6月份到现在4月的时间,我因病少喝了足有六七十斤酒,肯定保护了我那个“酒”经伤害的胃。</p><p class="ql-block">我是个“懒命”,可我四个姐姐一个哥哥,因为Wenge中父亲受迫害五六年,都没有读多少书,受了不少罪。我的弟弟,又赶上了父亲退休,没有帮他多少忙,打多少基础,白手起家,艰辛创业,经过多年打拼,一步步地终于把家奋斗得越来越好。</p><p class="ql-block">如今,我大姐已经古稀之年,身康体健,儿女孝顺,两个可爱的孙子茁壮成长。我笑说:“姐,两个孙子多快乐,老范家后继有人啊!”;我哥亦是年近古稀,遇喜事还能喝半斤白酒,两儿两女,孙子、外甥、外甥女,嫁的嫁,娶的也即将娶。大姐和哥哥已经步入“四世同堂”的幸福生活,可喜可贺。二姐刚过花甲之年,和二姐夫相伴相随,儿女双全,孙子、外甥、外甥女健康成长,其乐融融;三姐虽然生活在农村,一家老小,和睦相处,乡村生活,知足常乐;四姐大我两岁,远在太谷,儿子儿媳北京创业,孙子可爱,已成首都人,前途无量。现在,我儿国庆订婚,弟儿今日婚礼,在这个国泰民安的丰收十月,申府双喜临门,生活如芝麻开花节节高。我也衷心祝福全家老小平安、健康、快乐!</p><p class="ql-block">雨中,侄儿奥文顺利迎娶新娘杨靖,尔后在县城一家饭店举行了传统的中式婚礼,双方亲戚朋友,共享了这幸福时光。弟弟和弟媳也完成了人生的一个重要使命。我儿小西和未婚妻逸陶也见证了奥文杨靖的欢喜场面。我想他俩也在畅想自己的婚礼佳期了。</p><p class="ql-block">脑海里浮现着我在长治县煤运小区居住时,弟弟在距离百米之远的县审计局小院,奥文在我家里和小西玩耍,弟媳妇打来电话催促奥文回家。奥文用小手拿着电话筒,极不情愿地唠叨母亲的叫他早点回去……小西长奥文两岁,那时他俩还是十岁左右的孩提时代,不曾想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年岁在不知不觉间,他俩忽地长成了三十岁左右的大人。古人云:三十而立。成家立业,从此以后,他们是真正的长大了。正是:</p><p class="ql-block">金秋十月硕果香,</p><p class="ql-block">上党大地降好雨。</p><p class="ql-block">申府上下迎双喜,</p><p class="ql-block">添人进口多福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七十六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已经有十几天没有来徒步协会“驴窝”的张哥忽然进来,半个多月没徒步,他明显白了许多。外表依然是那样阳光,脸上挂着一丝笑意。他说:“医生说我了,连续六天参加户外运动,又大喝了六天酒,累垮了。”我晓得他近些日子身体有点小毛病,走路跑偏,戒了酒。我也不能喝。两个昔日的“酒鬼”望着满屋小米酒,闻着酒香,感叹不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打电话让妻子从家里拿出了行人牛蹄筋、老军庄驴肉,她切好,捣好蒜,我和张哥喝着白开水,望着小米酒,吃着肉,心里对饮酒的滋味,那个想啊!我劝张哥说:“人生所有的场,官场、酒场、职场、牌场、舞场……随着年龄的增长,都会渐渐退出来,包括生命场。不必牵肠挂肚,我们也曾经醉过。您1958年生,想想从当通讯员的时候,十六七岁就开始喝酒,近五十年的酒龄,也该从酒场退休了。”张哥说:“是啊!这些天,我已经拒绝了好几场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见到我昔日的一个邻居w大哥,他心脏搭了四根桥,已经十一年,现在几乎每天二两酒,偶尔超过半斤。而且他从来没有随身携带过硝酸甘油和速效救心丸一类的急救药。我赶紧提醒他一定要买上这些急救药,至于喝酒,我不让他喝,他能听我吗?或者,我敢肯定自己两年后依然滴酒不沾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喝惯酒的人,如同跳广场舞的大妈一般,每天晚上不去跳一两个小时,睡不着觉。身体内的细胞已经习惯性地渴望酒精的刺激,少了酒精,肯定有一段时间适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想想我胸口一尺多长的刀口,腿部一尺半多的刀口,再想想手术后一个月内的苦难时光,酒,还是坚定地戒掉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七十七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5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人生在世上,就没有舒服的事情,天天躺在床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会觉得累人……我“躺平”了近两个月,头后面的头发都掉了一大块。还是得努力拼搏一把,才能有好的未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八十三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11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现在真是一个快节奏的时代,随着我身体健康的恢复,应酬越来越多,各种事情纷至沓来,忙碌的不可开交。每天还必须抽出时间来锻练身体。昨天竟然走了有两万五千多步,近20公里。这也是我近三个多月以来走的里程最长的一天。导致今天早上起来,身体略有些疲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上午从太行公园遛达到八一广场,然后进新华书店圪转了一下。人少书多。书太多了,但文学方面还是那些一直再版的老作品。没有激发起我的购买欲。儿子小西买书多,几乎所有都是在网上买。实体书店,倘若不是每年学校用的书籍支撑,恐怕早就关门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现在还有多少人喜欢看纸质书呢?文学渐渐成了小众的“狂欢”,或者从古到今一直就是个小众的事情。我也越来越觉得,以后必须写点好文字,文章尽量精短而语言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我手术后第八十三天,这流水帐式的记录,到第九十九天时就截止了。新生儿出生后要过百日,我这重生的记录,也到百日止。“百日”后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我的生活状态,也该更好了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八十四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12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疫情三年</p><p class="ql-block">我的双眼</p><p class="ql-block">早已干涩</p><p class="ql-block">一颗“受伤”的心</p><p class="ql-block">亦已经懂得</p><p class="ql-block">静</p><p class="ql-block">静静的接受繁华和苍凉</p><p class="ql-block">静静的接受相聚和别离</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一个好声音就这样散了</p><p class="ql-block">或者,永远不会飘散</p><p class="ql-block">干净利落、脆亮</p><p class="ql-block">穿透上党古城的</p><p class="ql-block">大街小巷</p><p class="ql-block">飘荡,飘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简佳,1979年生,长治说评书表演第一人,声音酷似刘兰芳,不幸患肺栓塞,近日逝世。数年前,我和文友们经常去她家喝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以说,人生来不及等待,更不必说什么,将来我要如何如何……有了想法,马上就付诸行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八十五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14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昨日小西的未婚妻小陶弟弟在长治县城办婚礼,因为疫情,一切从简。又因为昨天潞州区全民核算,我和妻子早上六点多起床就驱车到了县城。在农商街吃了一碗十分可口的小米饭,一碗6元,七八种菜自取。下午又赶紧去县医院做了核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疫情马上就三年,这三年来给人带来多少生活的烦恼。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清零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八十七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1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上午去太行公园遛弯时,十点左右徒步协会老大突然打电话,原来他是问我“老碾圪道”村里的农家号码,计划中午在那里吃午饭。我一查手机,正好有,杨文贵老人,还有他妻子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老碾圪道村在平顺太行山巅,我去过两次,都是在冬天。今年元月2日,在杨文贵家吃的饺子。去年的正月十六,在他家吃的拉面。尤其是去年,下午从他家出来,在我们寻路时,偶遇了一只鹿,从我们的身边飞奔而过。多么希罕的“遇见”啊!也只有我们这些驴友们有这眼福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心,始终在太行山深处的大自然中,一直向往着能够早一点徒步山野。马上就是手术后三个月了。昨天岳母给我妻子打电话说,冬天来了,冷,让迷芳穿厚点。妻子感叹说,三个月,真快啊!要是个新生儿,已经很大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间会治愈一切伤痛,无论内心与外表。当我偶尔咳嗽的时候,已经明显感觉胸口的骨头已经长得比以前结实。再也不是刚手术后那会儿,胆战心惊地轻轻地咳嗽,仿佛胸腔随时都会散开一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九十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19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是我手术后第九十天,金色的阳光映照着大地,宁静而美丽。早上起来,我把昨晚二姐送的一碗软米饭加热,如果加点红白糖吃,口感更好。我血糖高,没有敢吃。</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软米是西火人的叫法,西火也叫银米、黍米。春天播种时叫种黍,而小米播种时叫种谷子。严格来说,软米和小米一样,区别在于黍米外壳为枣红色,长成时顶部的细技松散,颗粒散着结满枝头。而小米,也就是谷,却成穗,谷子结成团,紧紧围绕着枝条拥抱在一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九十一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20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果按照阳历7月20日到今天,是我手术后整三个月。昨天晚上我查了一下,胸部的绷带,一般来说一个月后,或者三个月左右,就可以不系了。每个人的体质情况不同。我的恢复状态不错,按说也能不系了。于是,昨晚我睡觉时第一次没有系。感觉还行。但在今天早上起床时,觉得还是系上心里踏实些。只是,再不必像以前系的特别紧。</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三个月了,弹指一瞬间。应该去北京复查。昨晚妻子一查,发往北京的高铁暂无。即使去了,也要7+3隔离。去复查这事,我一直就盘算着在十一月才行。其实,复查也是一个例行检查。大问题肯定不会有。三根桥已经搭上运行了三个月,随着岁月的流逝,会越来越适应。</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九十二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十月二十一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是忙碌的一天。下午行人大哥拌了四斤羊肉馅儿,请几个朋友在小米酒店吃饺子。于是我下午和妻子就开始忙忙碌碌。煮花生米、买、切猪头肉、调拌黄瓜、和面……因为我招待朋友的热情,妻子又一次无怨无悔的付出。我人生所有的一切努力,倘若有一点点小成就,也离不开贤慧的妻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昨天中午也是招待了几个朋友。手术后三个月,我连续辛劳了两天。今天光步数,达到了25000步,走了近20公里。晚上临睡前又畅爽地冲了一个澡。距离100天已经不远。我的《重生》日记,满百日的时候,也就不再日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第九十七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26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几天,坚持每天运动2万步左右。我期待着能早日康复,能够重新参加户外攀山越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九十九天</p><p class="ql-block">(2022年10月28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天是做手术以来走路最多的一天,近3万步,达到了20公里。晚上从南街转盘打车回家,洗漱完后,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手术后第99日,是一个极不平常的日子。上午弟弟迷强打电话说:“荆圪道爱平去逝了……”我内心一震。虽然知道他患病回荆圪道也有近一个月吧,但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逝去了。应该是快到花甲之年。可是,他的母亲已经89岁高龄,白发人送黑发人,定会心痛。迷强上午去了一趟,送去了五件小米酒。下午的时候,迷强又打来电话:“哥,我想再去一趟。想起我在化肥厂上班的时候,爱平对我也不错。我不去,心里面难受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弟弟迷强是一个比我还重感情的人。电话里他哽咽着,我听得出他的难过。我内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倘若不是已经二十多年没来往,倘若不是我刚做罢手术不足百日,我也应该去的。毕竟,爱平是我的堂哥。我的根脉是在荆圪道村。</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的父亲出生于荆圪道村,他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十二三岁的时候,西火姨姨家的独生子夭折,他便遵从母命,来西火姨姨家为儿。从此,顶起了西火“申”家的门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父亲与他的哥哥感情很深。只可惜在上世纪1984年,年近花甲患病去世。从九十年代之后,我们与荆圪道的关系,一年不如一年地淡了许多。几乎仅限于长辈仅有的交往。我父亲2001年12月逝世后,我几乎每年和母亲去荆圪道看望大妈。母亲2010年12月去世后,我和妻子继续去。今年的正月也去了,大妈在女儿家,没有见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代社会日新月异,节奏明快,农耕社会的许多亲情都在渐渐消失。想当年我的父亲和他哥哥的关系何等的融洽,从儿女们的名字可见一斑。我家姐弟7个,迷兰、迷祝、祝兰、祝平、祝叶、迷芳、迷强。荆圪道大爹家,姐弟6个,爱珍、爱兰、爱平、向兰、爱芳、素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爱平是个聪明人,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父亲帮助他觅到了工作,娶上了漂亮的妻子。只是他没有好好地把握机遇,把手中的一副好牌打得乱糟糟,最终走到了不足花甲逝世的结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给西火的哥哥打电话,才知道今天是小队里的石坚安葬,67岁。依稀记得当年他还当过西火东大队第一小队的队长一类的小村干部,我和他弟弟石虎是小学同学。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南街转盘附近吃饭,便叫小学同学卫小马。他到场一说,我才记起他姐嫁的是石坚。他今天回西火去参加姐夫丧事,遇见帮忙的我哥,俩人喝了几杯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如今我也是55周岁的人了,在大病初愈的第99天,听到了这两件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我只能警醒自己,珍惜身体,珍惜身边人,活好当下每一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老西小米酒 西哥,唯有经历,才能豁达;唯有自渡,才能通透;唯有顿悟,才能明白。从简单到复杂是成长,从复杂到简单是成熟,人生至味是清欢,大病初愈,愿你远离烟酒“故交”,携手徒步知音,文字红颜,快乐为伴,徜徉于山水之间,安安稳稳度过每一个晨昏日暮。码文字很辛苦的,虽然是你的兴趣,你的生命,会给你带来许多感动快乐。窃以为,还是多闭目养神,少码文字。健康是生命里的那个1,其余的都只是0,放大生命的深度和广度而已。你我本就是一颗尘埃,不必在乎漂浮在哪里,人生无论长短,终究都是一场空 。你的文字会感动人,也会让人心疼,特别是爱你的人。不信,你可以问问你身边的亲人。</p><p class="ql-block"> ——— 自由行走</p> <p class="ql-block"> 长夏未去,山河已秋。真实地记录生命中每个快乐或悲伤的瞬间,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坦荡和勇气。人生数十载,非忧即有疾。这个七月,人间滚烫,我们同病相怜,在尘世的薄凉里兵荒马乱。人生而孤独,在每个孤独的时刻,除了内心可怜的虚妄,一切都是虚无。残缺的肉身,从不在我们的界里,而它,偏偏是我们在尘世唯一的寄存,是一切的根本。愿归来仍是少年,余生不长,且行且珍惜。</p><p class="ql-block"> ——— 翠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老兄好,近日身体想来应该一天比一天好了吧,都说你是铁打的[呲牙]。午睡醒来后就开始拜读大作,看的比较详细,关键是老兄写的用心不厌其烦忍着身体不适娓娓道来,实在不易,看后感想颇多,难以言表,有心惊肉跳也有对人生的思考等不一而足。你这次再堵我觉得与你糖高关系更大,超过饮酒,这也是我最近看专家文章得出的结论,不一定正确但一定有很大关系。总之都是身体代谢出了问题。有时间看看胡大一的文章对身体会有更深的认知。愿老兄早日康复生龙活虎。</p><p class="ql-block"> ——— 风景独好</p> <p class="ql-block"> @老西小米酒 平常你的文我也没时间看,刚才看了看你的流水账,竟然挺感动。用接下来,第一,老西是好人,结识的人也是好人。第二,老西从来用善心待人,善于换位思考。第三,老西看起来豁达,但也许还是有心理负担。第四,出门靠朋友,老西朋友遍天下。第五,徒步,喝酒,交朋友是老西的人生三大快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天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西小米酒 你的病中日记满溢着豁达、善良和坦然,病其实并不可怕,吃五谷杂粮谁能不病?可怕的是身体病了,跟着心理也病了的病症。看了你的日记,感觉你的心理很健康,有一个好的心态,预示着身体的病会好得更快,吉人自有天相,祝早日痊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孤独的钓鱼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西小米酒 老西老西好身体,能吃能喝能撵驴。偶遇小恙不算甚,现代医学很神奇。及时体检做诊断,医者仁心老道理。早日康复同期盼,小米酒店共举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云起太行</p> <p class="ql-block">芊芊奶奶:</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才看到老西老师详尽的看病记录。老西老师,我觉得还是喝酒和饮食没有注意的原因多一些。这以后可得戒酒了。以后饮食上也不能太油腻了。老师你看你如此豁达开朗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能豁达地和酒说一声再见呢?什么“不喝酒活着就没有意思”,简直就是谬论嘛!难道徒步没意思吗?难道和老大,南老师等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聊人生快意没有意思吗?当然人生无畏生死是大丈夫真英雄,但是既然死都不所畏惧,又何妨认认真真地活着呢?所谓认真得活,其实就是依据自然规律好好善待自己的生命。身体出现一些不适之状况,也就是身体在自我修复。自我修复就是自然之道,你自己要配合身体来完成修复功能。而老师明知道心血管病不能喝酒的情况下却一直在喝酒,这就是违背自然之道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所以,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以后下定决心戒酒,饮食清淡。配合身体完成修复。慢慢身体就会恢复到最佳状态。也许不可能恢复到没得病之前状态(没有安装支架之前)但是一定可以恢复到目前情况最好状态,就是徒步依然不是问题。加油老师!祝福老师早日康复!早日回归徒步队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老西老师,这是看了您详尽的看病记录给的评论。又恐有不妥之处,就删了评论里的,复制粘贴单独发给老师。也看到老师在北京医院看到嫂子和孩子跟着您一起“受罪”而忍不住流泪了。其实老师,这种时候,嫂子和孩子不觉得是在跟着您受罪。他们唯一的愿望就是您赶紧看好病回家。如果心里实在愧疚,以后就不要再喝酒了。我与嫂子见面不多,但是足一面就可看出嫂子是好人,只是我不善主动与人交流,没与嫂子说多少话。其实与老西老师也是仅一同徒步过一两次,只因老西老师大名早就入雷贯耳,又每次不能参加活动,但是可以赏读老师及南老师游记来云游一番。后来能在老大组织的徒步活动中遇到老西老师是一幸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徒步真的是一项特别棒的户外活动,不仅开阔了眼界,同时锻炼了身体,而且通过徒步,我直接间接学到了很多历史地理知识,还结识了像老西老师,南老师,老大等一群良师益友。从你们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借此感谢命运厚爱,让我不论在哪里总会遇到一些良师益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次祝福老师安心养病,早日康复归队!</p> <p class="ql-block"> 说实话,第一次这样完整地看完了你的“流水账”,感慨很多。从你的整个就医过程中,看到了你的坚强和善良,感受到了人在病魔前的无奈,感受到了你在治疗过程中的那种煎熬,想象到了你的妻儿在病房外等待的那种惴惴不安的心情……祝贺重生!</p><p class="ql-block">在以后的日子里,珍惜生命,看护好自己的身体,就是对家人最好的报答!</p><p class="ql-block"> ——— 平淡</p> <p class="ql-block"> 老西老师,真是好人平安,吉人天相。</p><p class="ql-block"> 看了您的美篇近1个小时,才知近一个月发生了如此惊心的事情。随着您的文字游走,时而焦虑,时而舒心微笑,时而长长出一口气。您在病中、旅途上能如小溪潺潺流水一般,写出这么多文字与我们分享。朴实的文字如同您的性情、人品。正是有着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热爱,人性的善良与理解 ,文中的群体都是有着善举的好人,这一切缘于您就是这样对待周围的人。</p><p class="ql-block">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祝老西老师健康!</p><p class="ql-block"> ——— 随缘</p> <p class="ql-block"> 刚才一口气看完重生,心像坐了过山车,从一开始朝台时的生气,做手术时的沉重,到出院时欣慰,总算长长出了口气,吓死我了。咱们都老了,啥毛病也找上门来了,再不要逞强了,心脏不好还喝酒又爬山的,这次该彻底记住教训了,不听老婆言吃亏在眼前,看在你受了这么大罪的份上就不再多说了,回来好好养病,按照你的坚强和豁达,应该会很快恢复的,加油[拳头],同学们都会为你祈福。</p><p class="ql-block"> —— 紫萝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