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夏至,大地上热量开始聚集,到小暑大暑这一段时间,就是一年最热的阶段了。</p><p class="ql-block"> 在青海,即使暑相连期间,最热也就三十度。所以,一床棉被,一年365天离不了。格尔木是这样,西宁也是这样。国内兴起旅游,西宁市立即抢了一顶帽子:中国夏都。</p><p class="ql-block"> 1971年7月,领导批准我回家探亲。在青海建设兵团待长了,把内地夏天的炎热给模糊了。这一趟探亲,重又领略了一番。</p><p class="ql-block"> 一路向东,过了宝鸡,眼前豁然开朗,一眼望不到边的墨绿色的苍茫大地,这就是地理上的西安盆地(又称关中盆地),历史上的八百里秦川。大地之上,空气氤氲。如果青藏高原的空气密度是一,这里的密度就是一点五,就这感觉。</p><p class="ql-block"> 我在西安下了车,去探望叔叔一家。上得公共汽车,两个售票员大姐竟是一口河南话,一时间挺奇怪。后来明白,这些大姐,是跟着她们的父辈甚至是祖辈逃荒来的(看过电影《1942》的人就明白了)。</p><p class="ql-block"> 透过车窗,正看那些漂亮的维吾尔姑娘呢,忽然闪过一家小饭馆门前四个大字:油炸元宵。元宵,只是知道在正月十五才吃一回。即使在那寒冷依旧的元宵节,这玩意也不能久放,不舍得一次吃完,过三天就“红眼”,瞎了。这我小时候见过:每一丸白球上,有一火柴头大小红点儿,怪好看的。所以,这大热天卖元宵,在我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再一想,即有卖的就有吃的。西安三百万人口,又是旅游城市,假设每三万人有一个吃的,一天也可卖一百份啊。咱潍坊,那时候人口,十万出头吧,当然做不得这种买卖。这是否可理解为“规模效应”?</p><p class="ql-block"> 到了叔叔公司门口,人家还没下班,我就在传达室等。好心的师傅给我递上一搪瓷杯不冷不热的水,被我一口气喝了个精光(一斤多吧)。那汗,歘一下就出来了,师傅又倒了一杯,又是一饮而尽,这时才醒悟过来:这里才是真正的夏天!两杯水下肚,大汗淋漓,脸上像刚被人兜头浇了一盆水,兵团发的白市布衬衣也全湿透了。到了叔叔家里,脱了衬衣,大蒲扇(那时没电风扇更不知空调为何物)搧了一个钟头,身上的汗才慢慢消了。</p> <p class="ql-block"> 这年的夏天,形势比较平静:红卫兵下乡了,阶级队伍清理得比较干净了……潍坊市面,甚至还有点小繁荣。就说南门市场那里,虽然国营水产店柜台上只有一小堆臭烘烘的小鱼,肉食店只挂着一钩“一片红”猪肉,但周边卖菜的农民还不少。没见油条,炸“面鱼”还有卖的。最吸引我的,还是那碗豆腐脑,上面有一口口儿炸酱肉末,这咱也消费得起。买了一碗,也不顾燙嘴,稀里胡噜下了肚。撂下碗,立马出了一身大汗,通透爽快。心想,好几天来的“热伤风”该就此好了吧?谁知不过好受了半天,症状依旧。那时候也傻,就不会到中医院吃几副“小药”?</p><p class="ql-block"> 不是老天垂爱,下了这场雨,凉快了些,在下今天也没心绪写这劳什子。这就是暑期探亲假一点点回忆。就到这里吧。亲,能不能说说你的夏天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