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险三眼峪

良士瞿瞿

三眼峪，舟曲人绕不开的话题，舟曲县城的后背和依靠，舟曲人民灾难之峪......。远望是两山挟一山形成的双谷漏斗形地貌，与周围群山并无二致，但总有一种神秘牵引着梦魂，总想探探她背后的故事，总想见识一下她真正的风采，所想日久，总难遂愿。 2022年6月24-27日，终于有幸随向导刘师傅同行四人进入了神秘莫测的三眼峪，历时三天完成了三眼峪徒步探险旅程。说到探险似有些过，之于专业探险我们真是小巫见大巫，没可比性，但就自己水平和经历而言的却够探险级别。

　　此行从峪门口计划顺小峪而上，翻越峪顶从大峪而出。第一关便给人一个下马威，一道令人止步的高坝，当初的筑坝人设计缺陷或没想到，下部的人行孔早已被泥砂填塞，哪位短命的韩信橛子还将下部的钢筋脚蹋锯掉，使人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攀上手把梯，然后心惊肉跳，翻越第一关。呵呵呵

　　小峪的路并不短也不好走，大约5公里山道才到达低水子，那里可以喝到第一杯山泉水，生人是找不到的。再向上费老鼻子劲才能到达圣泉歪嘴水，又叫裹兜水。哪是一眼夹藏在悬崖石缝间岩壁上自然渗出的泉水，人要饮水必须用空心植物茎歪着嘴吮吸，又因形似小儿裹兜故名。

这里是改革开放前干农活人们必饮之处，古成千年给人们带来了真正的生命之源在于水的诠释。人们还把此泉奉为圣水，据传有治疗百病，延年益寿之功效，备受推崇。 上行一段是小峪最后一道坝六号拦洪坝，都是“8.8”大灾后修建的拦洪设施，虽说高大，但双层笼式结构还是能容人穿行，只是要低眉哈腰，磨破些腿皮，还算说得过去。

流一阵汗再喘一会气，来到小峪的第一个分岔口，这一边上了桥子梁，对面进了青桦湾，向下便是来时的路。

　　顺着高坡的灌木中生拉硬拆好不容易才上了桥子梁。桥子梁是上山的第一台阶，高约几百米，棘刺丛生，乱石累累，坡陡路滑，够人喝一壶。来到梁顶的时候我的天，才上了周围的一丢丢。不过还是轻松一秒，小憩留影。因为一个简易的蟹爪小脚架我们留下了唯一四人合影，此后再无手脚顾及。

　　桥子梁背面是深不见底的斜坡，有一段路没有手抓物，也没遮挡物，战战兢兢勉强通过。现在是12点半，走了7个半小时，才到今天第一个补充地桦坪脚，附近林子里有山泉，取来生火，吃上了今天第一炖美餐方便面，加上几块肉，鸡蛋之类营养还是跟得上，味道也不错。烟薰火燎之时，品尝了第一次野营味。

　　接下来一路高坡，草丛密生，高脚浅脚，探索而行，进林只有方向概念，没有路可循。走到下午2点，才上到上大沟梁。席地小憩，我们这次徒步的向导刘师傅抖开他那年近七十人生在此山此景中的包袱来，为我们历述人生的经历，生活的艰难以及今日的快活。

刘师傅今年68岁，是这快风水宝地最好的活地图，从小时候起在此山中生产生活，也是当年有名的猎手，山里的难事找他准没错。十多年前曾见到他上雷古山的照片，由此刺激自己也爬过一次雷古山，在离顶峰一百米的乱石岗前怯步而回，如果有他向导那次一定能成功登顶。

上山的风景还是不错的，狼毒花恨恨的开着，怒放它那一年最旺盛的生命，昭示来客，只有最险峻处才有最美丽的风景。远山则毫不客气的嘲笑吾辈，悠着点，才不到一半路程，努力吧，看你有多本事，能看多远。

上大钩梁斜对面是一片陡峭挺拔的石林，形似天然石门，周围石筝林立，雄伟壮观。当年就是走到此以为当地水草丰茂水源没备足无功而返，今天对着它仍能感受当年的悻悻而归。

面对陡坡的小憩如同挂在坡上，现在看来居然仍很从容面对，想起来还是后怕。 相对于山下看南山时，南山上地势是那么的陡峭，来到此地远远望去，南山似乎又是平缓了许多，对比产生美，对比产生新的认知。

上了中楞梁，总算是看起来豁亮了几分，能与远山平，能与云头齐，贪婪的欣赏周围的山山岗岗，草草木木。去年留下的荒草茎已被新生的草叶淹没，各种药材花草在草丛间开放，今年的川贝尤盛，黄花紫花妖娆无比，靓势来客。

路遇的桦树马上要告别我们了，此下是阔叶林的世界，再上就是针叶林的地带，植物的垂直分布在这里再明显不过。这株搭好的如同轿子一般的活物让我们分享此时的快乐。这是同行老白同志，身形健硕，步履矫健，处处透露几分威严。 老冯同志是这里的常客，生产生活没少来过，曾经多次上山带路蹋查毒品，但这里复杂的地形，多变的气候仍让他惧怕三分，不敢独立上山。 只有老刘信心满满，无惧艰险，是我们放心的带路人，没有他绝对没有此行。 做为我说实话没那个能耐，全凭热心和当年半拉子上山那点子遗憾混迹队中，只是我们这次路中坚持了一个慢走的调子，使我得益不少，没有掉队。呵呵呵...

　　在美景美中我们问今晚的宿营地红崖窟，老刘指着一处地方，估计一小时到，我们倒吸一口冷气，暗想最少还得2小时，现在是五点，于是橛起老屁股弯腰向上爬吧，谁让你在家沙发上不趟着来。

处处的石林已浴入斜阳的霞晕里，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光彩，使人忘却了疲劳，脚下加快步伐。 亿万年石筝得以展现，只是牙板子小了点，恨不能一口吞下。

翻过前面的几处小坡就到达今天的宿营地红崖窟，可那阵势腿肚子发软阿。

· 还得兼顾脚下每一寸难舍的风景，哎呀真是难为我们了。

　　终于来到了宿营地了，已是七点整，落日的余晖斜洒在红崖窟洞壁上，分外热烈，呼唤远道朝圣的信客。

片刻的宁静，稍事休息，凝望远山近梁，回忆今天的旅程，分外感慨万千。 高山之巅，享受落日温暖的最后余晖，心情是那么的豁达开朗。

　　天色马上要暗下来，得准备填饱肚子，附近有水，生人当然找不到，前边宿营的人给我们留下了剩柴，使我们免于取柴，附近已是光坡，要砍柴得到较远的地方。

所带的物资很充裕，各色吃物都是男人最爱，我们席地而坐，有人生火，有人取水，有人烧饭。我则累的有气无力，远远的欣赏他们忙碌的身影，其实自己也不愿当寄生虫。 温暖的灶火冉冉生发，锅里的清水映照最后的蓝光，天色微明里我们享受高山野营的美餐。 天当被，地当床，这是最好的实现，四人在前人铺好的干草地上就地而卧，不久细鼾如丝，高山睡觉比吃肉香，这一夜的梦很美，当以刘师傅睡的最香。 准备的一只蜡烛在这黑夜里分外红亮，都说高山蜡烛着的慢，也真是，不知什么时候蜡烛灭掉的。夜幕在头顶幽蓝的罩着，偶尔有几声崖羊的叫声，几只小鸟在头顶岩缝里啁啾，也许附近还有狗熊等猛兽，只是我们丝毫没有那种概念，就这么舒舒坦坦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我们在天色微明里睁开惺松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擎天一柱，那洞似乎因为一根朽木的支撑而悬在头顶，我们静静以对，享受这常人难以感受的片刻时光。 远山的黎明舒展他那一夜悠闲的心情，天幕上拉开一幅泌人心肺的彩幕，那微蓝里透出的些许醉红补偿了昨日本要品几盅的醉意，我们躺在软绵绵的草皮上，静静欣赏一会，甚至忘了今天的行程更艰巨更复杂。 炊烟仍旧在洞壁拉起一道烟幕，我们起身匆匆准备了早餐。洗涮什么的在这里就省了吧，如果你不怕在岩壁间多穿行几次，这个讲究也可保留。但通常情况是你要保持人本的原始性，喝生水，吃冷食，睡天觉。也怪，几天下来，原本在家里娇生惯养的肚子没有什么反映，渗牙的冷水喝下去那么舒坦。哈哈哈....... 云海在脚下铺张她那恣意秀姿，戏弄远山近峰，大青山堆上云天相接的高处。你就把他当成自己吧，站高望远，人间天堂。 羊布梁横亘在西边的崇山峻岭中，那刚毅的脸颊披上醉醉的红霞，怎么说那个日照金山来着，你好好体会吧。 最新反馈来的消息是县城正在下雨，我们在云上妩媚日出，不算最美的日出但也见识了大自然的广阔奇丽无穷。

　　我们所处洞门前目前还在小峪的地界，群山纠缝，奇险无比，每一豁口都潜藏着神秘和遐想。

云雾在所剩不多的针叶林带踌躇徘徊，依偎相守，也昭示着今天天气生变，我们的徒步行程也得跟上天气的脚步。

　　出洞门要上对面的鸡蹋梁，这段路也不轻松。早晨的太阳还没有扫到此地，和着晨露我们奋力向上爬去。

云海再高些吧，再近点，在你上面荡一叶扁舟，独步天涯该是多么的惬意轻松呢。

　　鸡蹋梁是大小峪分界，一直延伸到峪门口，从县城望去遮住了整个大小峪，隐藏在后面的战场其实很大，气象万千。

　　翻上鸡蹋梁，远处的雷古山岗张开他的虎头虎脑。那里海拔4200米，比这里高上两个台阶。我们这次走的是海拔3500米阔叶林与针叶林交界地带，也就是三眼峪到山顶五分之四胸线上，体会双峪最凶险的地方，没有上梁计划，这样可以减少一至两天行程。

高山杜娟讥笑山下高岗上的群树，我虽小却能长到比你高处。高山植物分布是阔叶林到针叶林到灌木林到小灌木到草坡到苔藓这样一个垂直分布状态，在这里都能得到印证。我们穿行的正是小灌木与草坡交界地带，部分乔木在这里呈匍匐状生长，以保存体温，躲避高山强风。小杜娟、苏卢便是比枇杷更小的植物，一个开红花，一个开黄花，形影相随，相得益彰。

　　鸡踢梁向前延伸的同时左右伸展，大小峪被阻其间。从鸡他梁左右环顾大小峪，在亿万年造山运动和风雨浸蚀下，山峰被割裂成条条瘦骨嶙峋的山梁，呈现向心方向集向山下的峪门口。

　　远山、云海、草地，外加霸气，此生此地一游，此愿足矣。

其实在那个艰苦生活的年代，三眼峪即是县城灾难的源头，也是县城人民生活的基地，人口的膨胀，需要住房来聚集，这里是建房木料来源地，多少人冒着生命危险翻山越岭来此采伐木料，包括附近的东山和坝里、针牙头群众。第二，这里是周围群众能源基地，粮食需要做熟吃，冬天需要取暖，因此这里便又是柴草基地，供应千百年来人们生产生活用燃料。第三，这里还是县城人民千百年来生活用水水源地，充沛的水源充盈了整个县城地下，造就了“舟曲县城九十九眼泉”的传说和“三眼泉涌”的八景图画，以及今天“泉城舟曲”的杜撰。无论如何三眼峪与舟曲人民生活息息相关，已经深深溶入舟曲人民的血脉里。从我们一路行程也切身感受到彼时彼地劳动人民的艰苦不易和他们无穷的智慧。

大量的开采也使峪里的植被严重破坏，这也不能怪当地百姓，那是时代的发展的产物，任何人不能超越。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改善，能源多元化，天保工程实施，使这里又逐渐恢复生机，各种动植物蓬勃发展，得完全修复尚需时日。我们的地球母亲真正伟大，对待孩子能容得下天大的错误。

云横群岭，翠屏叠嶂，美不胜收。

第二日的行程打概从此时才开始，今天的全程是过七道梁七道湾。

面前是枇杷林，穿越它一定要有劈砍工具或找到前人走过的小道，否则误入越深越难以走出，人说什么枇杷精也不是盖的。这个季节枇杷花已经凋谢，只剩下残花蕾耷拉在树茎上。

一路石林林立，这组群像仿佛母子三只猴子，依偎一起，甚是惟妙惟肖。 这组金龟望海前合个影，小杜娟开的正旺盛，给我们一个很好的调色盘。 现在也不知过了几道梁几道湾，原来低处的云雾慢慢升腾上来，缥缈而上，扑面而来，有种羽化登仙的感觉。 静坐这里，你就是宇宙的中心，所有的万物都有聚拢于你的心田，世间万物，唯你为大乎？ 这一带原本应是最后的针叶林——香柏的存活地，沿途零零散散不时有各种造型奇异的干枯树干，只因严酷的自然环境使他们倒在了最后的挣扎中消亡，此身不朽，精神永存。

　　高崖悬壁，万仞成峰，谁信这上面会有人类足迹，其实在那个年代，这里真还有人涉足，目的只是为了生存。

云桥搭在远远的天边，真想一步跨过人与仙的界限，羽化而登仙。 有幸碰上了佛光，我佛慈悲，一轮光环，仿佛装进了自己，美美的宽慰了自己一番，这世遇上吉事好兆头，这也不是每个人一生都能遇到的天象。其实彼时日晕已经预示着天气要变了，当然还是先宽心，愉悦自己片刻的心情，后面的事后面说吧。 这片石林别名西海，有说像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的，有说三老聚会的，凭你如何相像罢了。 这座五指山，只是缺了山下压着的孙猴子。 方方正正的山洞里烟薰的痕迹很明显，这里四处有各种小洞，这给走山人和挖药材、挖虫草的药农留下好多方便，他们可以留宿期间，御寒避雨，躲避野兽侵袭。这时间虫草已经没了，山上没有人的踪迹。这里的药草还是很多，譬如川贝母是很值价的，还有铁棒槌之类的，只是采药的人越来越少，都出外打工去了。 也不知翻了几个梁，已经下午四点了，我们向今天的宿营地进发，下去的路很陡，以至于像会掉入云雾里去。 这就是今晚需要修行的黄窟洞，因为黄色故名。

　　进到洞内，原先留下的柴禾解决了取暖大问题，我们仔细搜寻各处的生活物资，来过这里的人都有一个习惯，走时把不用的物资留到这里，锅碗瓢盆扑克药品都有可能，按需所用。

生起柴火，为今天的生活打算。洞的深处是不能去的，那里太潮湿，有的地方还在滴水，只能在洞沿上生火做饭睡觉。

　　这个洞的水源在下行200米的老爷祠，据传说山下的龙王神平时在此修炼，逢年过节才到山下庙宇里享受香烟供奉。老爷祠原先很大，前几年泥石流砸塌了前面的洞沿，又倒灌了许多泥沙，使洞口堆成现在这样。

　　进到洞内寒气袭人，洞底达到零下几度，这里取水要用斧子劈开地上的冰，拿回去溶化后食用。今天我们拿了个镰刀，砸不动。好在早先来的人在滴水的地方留下盛水的塑料桶，桶里滴满了水，算下来有十公斤，足足解决了我们今晚和明天早晨的生活用水。这就是走山人良好的传统，给后面来人留下方便，所谓与人方便，手有余香。我们照例换上了自己带下来的水桶，然后欣赏一翻，慢慢离开。

　　洞底其实有暗河，刘师傅深谙此理，摔了一块石头，听见暗河里激起的水声。据他说，以前洞底可能深入达数千米，摔一颗石头进去能咕咕噜噜响好一阵，现在被泥沙灌满，没有那种奇象了。暗河地形复杂多变，没人敢去一探究竟。约没十分钟，感到一种感冒的兆头，于是先上到洞外。

　　回到洞内，开始今天的晚餐，游击队之歌其实我不会唱，要不真想哼两句。

周围依旧云遮雾绕，山峦在云雾间忽明忽暗，来去匆匆。

好一幅水墨画天然绘就。

关公周仓巡山归来乎？在这样的欣赏里我们结束了本日行程。原本打算四天的行程，还有几道梁要走，据刘师傅说对面山梁后面叫缸里面的去处景色更美。缸者缸也，就是四面石壁林立，围成水缸之形，最奇特的还有一处城门洞的地方，平地起一拱形巨洞，状似古城城门。现在看来天气有变，不能去了，这地方地形复杂，气候多变，安全第一，商议决定明日下撤。

　　第三天照例吃了早餐，看天色云层加厚，虽然在向上飞行，但脸势不同一般，纵有美景也边赏边下撤。

　　上山容易下山难，在刘师傅的带领下我们艰难下行，树丛里暗藏的大黄刺、芒子刺、旋麻考验着我们的意志和肉体，沥沥淅淅的细雨加入捣乱的行例。其实对于走山人来说，小雨是很正常的，小雨里逆向出行也不在少处。

　　鸡塌梁无言的嘲讽我们，有意看笑话一般。横亘眼前，使你难辨方向。

　　也就在这里因为大雾我们迷失了方向，转了一个约300米大圈，从山梁下到沟底，又上山回到原地。复杂的地形既使最优秀的走山手在大雾里也会失去方向的。

不经意间我们来到了望天洞，也叫南北城门洞，穿过他从崖壁上可以走捷径下山，我们选择了绕过，安全是最大考虑。有了这个参照物我们再上行到山梁，找到了我们今天下行的第一个山梁。

　　从这里下行我们要翻过前面的小尖口，一看都渗骨的凉意。

下行的路不比天梯好走，一步一撂，顺岩壁学起壁虎来。 其实这就是我们前人生产生活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遗迹，他们会从这些地方砍上木头或柴草之类的，背着下山，我们所走的每一步、每一坑、每一痕迹里深刻感受到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勇敢，做为前行者他们才是最伟大的，刘师傅就是他们中的杰出代表。我们目睹他上崖钻树，探查方向，近七十岁的身躯活动自如，令我们汗颜。

　　这里的山梁一个接一个，十分相似，从这个梁到另一个梁需要非常精准的卡点，错过一个点意味着无路可走，下面就是高崖断壁。曾经发生过因为走错路上下不得而选择跳崖而亡的事故。

经过不知多少时间的折磨终于来到沟底，不过别高兴太早，这只是今天全程的大概三分之一，沟很长，景很美，路也很难走。 不远处似乎就到了与另一条沟的交汇处，但这段沟沟坎坎的路足足用了两个小时，总是又见云起处，不到沟尽头。 这样的路又时要从树林里绕道，又几处甚至要用绳子吊一下，沟两边还有落石危险，探险二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终于我们来到大峪内两条沟的交汇处，与我们相对的另一条沟是县城水源地，那里巨石下一股清澈的冒冒水送给舟曲人完结不了的爱水情结，即使你外引来再好的水，我总每天拿一塑料桶提一壶峪里面的流水，以做全天饮用。在这个交汇口处形成的天然瀑布当地人给起了个可爱而世俗的名字——神仙尿尿，即反映了此水的圣洁，又入俗于世人的平凡。

　　千壑争流，万睿成丝，大自然不经意间就给我们留下一幅幅巨作，令人叹为观止。

泻玉滩平缓舒展，高歌而下，五彩缤纷，一路高山流水找知音。 三眼峪的水清纯如琼海泻脂，一频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是美图。这幅玉女筛腰恰到好处，勾连无限。 人字瀑在旺水季节分布很均匀，现在一如少女冰立，风情万钟。 三叠瀑宛如琼丝冰绫，折壁而下，丝滑柔顺，如棉如绢，银河抖落。 现在来到了县城人饮工程的入水口，这个入水口用当地石块窑在引水管的周围，很好的解决了泥砂堵塞问题，充满了工程师们因地制宜的智慧。 大峪内最高的一道双笼坝，过了此坝就可望见峪门口。不过别高兴早了，这里海拔2100米，比县城足足高700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翠峰山下山直路要走一个半小时，这里下山是沟道，盘山小路，高坎堤坝，甚是难走。 对面是舟曲的红旗渠，也是当年农业学大寨的产物，折射着一种人定胜天的革命英雄主义的悲壮，现在还发挥着一定的作用。 又走了几道路坡，翻过来时小峪那样的高坝，终于来到大峪内一处平地。平地上有一名四方窟的洞，当年破四旧时这里丛林茂盛，人们把庙宇里的神像偷偷藏在此洞，后来周围的树被人慢慢砍尽了，为了取神像刘师傅他们不惧危险，用了七天的时间才在这高数百米的洞内取下了神像，归于原庙。现在看看我们走过的路那真是高速公路。

　　下午8时，化了整整十一个小时，我们终于结束了行程，探险给我们带来另一种满足，了却了一段当年心愿和私欲，也充实了自己内心。三天来感觉高山徒步第一要务是保暖，失温可以使人短时间失去生命，所以无论你身处何地，只要是夏季高山，保暖是第一要务。其次是水源，没水人会心慌烦躁，无法前行，当然向导、食物都很重要。我们曾经调侃自己会不会动用国家资源施救。我们下撤的第二天峪里面下了一场大暴雨，我倒查上一天时间我们正好处在神仙尿尿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样危险大大的，没处避雨，有洪水和落石的威胁，麻烦就大了。当然那一天具体行程也不一定在那，天人感应，天佑我辈。

　　对于后来者，还是奉劝非专业、非准备不充分，没有向导人士不要从事这种冒险，个人嗜好不要建立在自私基础上，毕竟我们身后都尕大碎小一大串，万一中的万一还是别去侥幸，就此别过探险旅行，虽然这是第一次。

　　

公元二O二二年七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