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回来好几个小时了,可情绪一直还停留在几小时前的状态中。搁置的《宋•现代的拂晓时辰》打开又合上,难以继续。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停地阅读这些历史、散文、诗词,它们显得重复又单薄,像一片又一片脱掉钉子又无法愈合的废弃板材。于是,在每天醒来盯着天花板的时候,我唯一会做的就是在脑子里自我怀疑与否定。</p><p class="ql-block">前天晚上,W姐给我发信息,说她又失眠了,她说,深夜让痛苦更清醒。我躺在呼呼的电风扇声音里,突然很难过,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回复。安慰是没有意义的,当理解达成时,最后剩下来的一定是沉默。但这沉默又让我不安,我希望做些什么,就像我一直希望的那样。毕竟,我不希望W的婚姻死于失眠或者忧郁症。生活真是一个破落的挂着锈锁的笼子。黄昏时候,红色的夕阳洒在耒河边的孤独的大樟树枝丫之间。</p><p class="ql-block">多沮丧啊,打字都想哭。</p><p class="ql-block">我想起几个小时前在医院度过的下午,我在中医院四楼的过道里闲坐。病房里积攒着很长时间的昏睡的沉闷,窗外的车流疲惫地轰鸣着,我认识的Z医生晚上没有开启睡眠模式。三两病房里闪着暗黄的灯,药物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凝成沉闷,病人在长椅间的过道艰难地行走着,病人家属跟在身前或身后或旁边搀扶,心里默默许愿,时而面露愁容,时而展开微笑。“护士站”三字在阴影中晦暗不清,几位护士的闲聊在空荡荡的穹顶回旋。我们从后面的电梯绕出去,外面一辆环卫车子正开启水龙头清洗街道。远处,暖黄色的灯光星星点点地挂坠着,有孩子牵着父亲的手,环着巨大游泳圈好奇地看着两边临时搭建的建筑工棚。</p><p class="ql-block">我想起昨晚在潇水河畔最开心一刻,从房间里出来,一眼望过去,淡蓝色的天空下,高高低低的房屋紧紧的立着。我们站在桥头,望着水里大大小小的孩子,试图走到河边参与这场嘻哈,却因为没有合适的鞋子涉过石滩而唯唯诺诺了。但这算不上什么,我们依然觉得那样快活,回到狭窄的滨江小道,我们可以往任何地方走,我们那时怀有真切的希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