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村子西边有一条河,名曰三干渠,称其大者是因为家前屋后的沟、塘只要一场雨就会“水满池塘草满陂”,若是倾盆大雨,沟、塘之水就会外溢流入三干渠,三干渠除了略变浑浊,水位似乎是没有什么变化,还是不紧不慢的向北流去。周边人们的生活饮用之水均取之于此河,每每日落时,河边就会有三五成群的取水之人,成人是一根扁担两个水桶,未成年的也有大人带着抬水。至于孩童的我们只有在兄长的带领下方能到此河边,因为平素严禁到沟塘里的,更不用说来三干渠边玩耍了。抬水虽是件苦差事,但因能趁着兄长下河取水工夫,在芋沟中找寻隆起的裂缝挖一两个山芋充饥,也不觉得累。有一次在寻觅中,不承想把锅盖大小的老鳖惊吓得仓惶逃入河中,很是惋惜。坐在高高的土堆上我就想:这三干渠是谁修的?三干渠有多长?三干渠的源头又在哪里呢?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总是找不到答案。但三干渠里鱼儿又多又大我是能找到答案的,那就是经常看到隔壁陈家用拦河网捉到各种各样的鱼,有的鱼比伸开的双臂还长,张家的半大小子居然用割草的柳筐捉回一条二尺来长的大鱼,至于水桶里经常有小鱼那是司空见惯的……每逢春天来临,村里的人家总是把鸭子赶到三干渠里,一个猛子扎到水里很长时间才在远方出来鸭子,让我们很是担心被河水带走……但,从鸭圈捡起来的一枚枚的青皮鸭蛋又会让邻舍第二天还是把它们带到三干渠里,我想大河才是鸭子的家……</p> <p class="ql-block">寻觅三干渠的源头就是我一直放不下的梦,随着年岁的增长这种愿望愈加强烈。直至1992年夏,我来到洪泽湖畔,看着浩渺烟波的湖水,禁不住感慨万千,金飞挚友告诉我:湖水下边有一座泗州城,爷爷辈老人说,城内共有十五条街,三十四条巷,因交通发达、商贾云集、经济、文化繁荣,泗洲城也成了历史上的一座名城。 也许是冥冥中注定,泗洲城因水而兴盛,但最终也因水而毁灭。据史料记载: 康熙35年(公元1696年)夏,又一次特大的洪水再度侵袭,整个泗洲城全部没入水中并再也没也露出水面。从挚友的梦幻般的描述中,我仿佛聆听到千年古城的叹息声!当晚住在挚友家里吃到了真正的湖鲜,对于我这个酷爱吃鱼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无上的美味。第二日,简易的渔具竟然钓上了我从没有钓过的六七斤重的大鱼……这恐怕就是鱼米之乡的最好解释吧!翻阅书籍知洪泽湖为:我国五大淡水湖之一,是“南水北调”工程东线部分的过水通道。湖内水生资源丰富,有鱼类近百种,以鲤、鲫、鳙、青、草、鲢等为主,特别是银鱼闻名遐迩。位于洪泽湖畔的蒋坝小镇举办的螺丝节,吸引了全国人民的关注!</p> <p class="ql-block">或许是天意,也许是有缘,孩子工作的地方就是洪泽,当挚友知道女儿在洪泽工作后,孩子的生活中的各种不便变迎刃而解,“需要什么和我说”简单朴实,更多的是朋友关切!让我对孩子的担心变成多余。闲暇之余经常来往于淮洪之间,本地的特色菜肴是我和朋友的首选,磕着瓜子,喝着荷茶,健谈的老板从小鱼锅贴的历史到如今的变迁如数家珍,据传:幼年时期的明太祖朱元璋,有一次,在与逮鱼的、放牛的、砍草的、讨饭的穷孩子聚到一起时,到中午时腹中咕咕作响,于是就把从湖里捉来的杂鱼洗杀干净,湖水煮湖鱼,恰巧还有讨来的杂粮面,贴在锅的四周,没想到的是贴饼吃起来脆香鲜美,后来逐渐成为湖上渔民、沿湖农民的家常饭菜,称之为“小鱼锅塌”……大笑之余,颇有垂涎欲滴之感!在声声催促中端来的锅贴香味扑鼻,色泽诱人,有玉米面的、小麦面的、高粱面的……间或拌上萝卜丝,撒上芝麻,竹箸夹上薄而脆的锅贴蘸点浓鲜的鱼汤,让你感到有说不完道不尽的生活韵味。呷点小酒,情趣愈发干涨。 锅贴 ,薄脆、鲜香; 鱼汤 ,甜美、爽口;朋友,热情,豪爽。再来点“吃在嘴里嫩又鲜,夹上筷子颤巍巍,落到地上碎如银”的蒋坝鱼圆,很有“酒酣胸胆尚开张”之感…</p><p class="ql-block">这时,与其说我找到了三干渠源头,还不如说我融入了洪泽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