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变（小说）

李从华

1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饭店里所有灯都点亮了。包房里灯火通明，饭桌上到处都是杯盘碗盏和残羹冷炙。吃得尽兴的男女同学纷纷离席而去，只有蔼敏和从美国回来料理后事的同学王强还坐在那里，互相注视着，谈兴正浓。

蔼敏问：“什么时候回美国？”

王强说：“还没定下来，”然后望一眼蔼敏，“两年前老婆因病离世，很想在国内找一个。”见蔼敏没反应，突然问：“你现在的婚姻情况如何？”

蔼敏叹了口气说：“目前正和老公闹离婚呢。”

王强问：“为什么？”

蔼敏神色有些忧郁地说：“还不是有了外遇，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接着叹了口气，“这日子没法过了。”

直到饭店服务员来收拾饭桌，蔼敏和王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饭店。蔼敏和王强互加了微信，互相挥手“再见”。

2

蔼敏回到家里已经是前半夜了，见老公沈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打游戏。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射灯，一团光线照在沈力身上，微弱的像萤火虫一样闪烁出迷迷糊糊的感觉。

蔼敏打开吊灯，客厅瞬间明亮起来。见沈力放下手机，蔼敏也没问吃没吃饭，冲着沈力就说：“今晚我们分床睡，”手指小房间，“要么和儿子一起睡，要么睡在沙发上？”

沈力望着一脸严肃的蔼敏感到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

蔼敏原来舒展开来的一字眉又紧促到了一起，没好气地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能同房。”

沈力说：“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不待沈力说完，蔼敏很快说出了理由：“我子宫颈糜烂，可能要动手术。”

沈力不再说什么，从壁橱里拿出被子放到了沙发上说：“儿子喜欢一个人睡，我还是睡沙发吧。”

蔼敏早就对沈力感到厌恶了，曾经提出过几次离婚，沈力都因儿子的原因不肯离婚。

3

这一晚蔼敏失眠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像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离别十多年了，从美国回来的王强比在学校时候更成熟，更英俊，潇洒大气，哪像眼前这个没出息的死老公，整天游手好闲，不思进取，就知道睡。

蔼敏和沈力是在工作期间认识的，当时蔼敏没考虑那么多，只是看着还顺眼就匆匆忙忙嫁了。结婚以后，从沈力身上暴露出很多问题，有劲没处使，天天都要同房，这还不够，对所有女人都有兴趣，是个花心大萝卜。听隔壁王阿婆说，沈力总喜欢往公园树林里跑，会做出什么好事来。王阿婆还说，公园的树林里有一些涂脂抹红的女人进进出出，说不定……

蔼敏突然想起来，原来沈力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一条金项链很长时间没看到？蔼敏懒的去去问他，心里想着怎么尽快和沈力离婚？

4

蔼敏告诉沈力：“我需要请保姆，医生说我不能干重活，家务活当然也干不了。”

沈力说““我帮你去找吧，年纪大一点的做事仔细。”

蔼敏说：“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去找。”

这时，蔼敏收到王强邀请，下班后直接赶去了约定的饭店。

王强已经在饭店里等了很长时间，一直站在窗前望着大门外，只到出现蔼敏靓丽的身影。

蔼敏见到王强喜笑颜开，早上在家里还是紧促着的一字眉突然舒展开来，格外动人。

饭桌上菜肴虽然不多，都是上档次的时鲜。王强挨着蔼敏坐定后，互相诉说着心中的爱慕之情。王强不停地为蔼敏夹菜，死灰复燃，大有相见恨晚的感概。

王强表示：“要不是父母一定要我去美国读书，我一定会一直追你到底。”

蔼敏说：“听说你去了美国，我也死心了，随便找个人就嫁了。

走出饭店，蔼敏和王强还是依依不舍。王强握着蔼敏的手说：“看你的手，一定经常做家务的劳碌命。”

蔼敏望着王强倍感亲切，细长的一字眉舒展得更好看了，楚楚动人。

5

蔼敏请了一天公休假，到保姆介绍所物色要找的保姆。

蔼敏先后找到三家保姆介绍所，不是嫌年纪大太老了，就是认为不漂亮。蔼敏接着来到第四家保姆介绍所，看到有一个年轻的，虽然丰腴一点，但很诱人，是男人喜欢的那种，就望着这个女人笑。一个中年女老板问蔼敏：“是不是想找保姆？”

“是的，”蔼敏指着那个女人说：“就她吧。”

那个女人见蔼敏指定要找她，就微笑着站起来。蔼敏看到她右眼尾上有颗美人痣，满意得点点头。

介绍所女老板说：“她是新来的，还没派出去过。”

蔼敏说：“我看可以，就派给我吧。”

蔼敏和年轻女保姆单独走出去，站在门口谈好了价格和工作时间。女保姆脖子上偶尔露出一点金光闪闪的东西引起了艳敏的注意，被衣领挡住了看不太清楚，突然想起老公脖子上曾经戴过的金项链似乎和这条项链很像，又细细打量了眼前的女保姆后才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哦，”女保姆回答：“我叫张玲，就叫我阿玲好了。”

蔼敏掩饰不住喜悦的心情说：“阿玲，就这样定了。其实每天就是做做家务，住家不住家随便你。”

阿玲说：“如果你家房子够大，我也愿意住家。”

蔼敏说：“那好，我腾出一间房给你，你愿意就住，不愿意晚上可以回去。”

蔼敏望着阿玲丰腴的，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臀部笑了。

6

这些天，沈力每天天黑以后才回家，衣服上粘了一些泥巴和树叶，有时泡碗快餐面，有时回到家里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蔼敏对沈力不管也不问，洗完澡后独自回自己房间去了，好像沈力根本不存在一样。

蔼敏这些天一直在忙碌着，请好了保姆，接着又找来了软件工程师把家里差不多每个角落都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做到万无一失。

蔼敏坐在家里一直等到沈力回家，告诉他：“我已经请好了保姆，以后你可以回家吃饭，一切家务保姆都会安排妥当。”

沈力说：“是年纪大的还是年纪轻的？”

蔼敏说：“当然是年轻的，我喜欢年轻的，做事干净利落。”

沈力说：“价钱一定不便宜，”又问：“多少钱一个月？”

蔼敏说：“这事就不用你管了，等我动完手术再说吧，最多请两个月。”

四十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沈力回到家里，不能发泄情欲，只能这样一直强忍着。

7

早上七点，保姆阿玲一身保姆职业装准时来家报到。阿玲见到蔼敏微笑着道过早安，就到各个房间大致看了看，拿着抹布准备做清洁。

沈力正在洗漱间刷牙洗脸，从墙上的镜子里看到阿玲走来走去的身影不禁两眼放光。蔼敏看在眼里，心想：有戏，用不着一个月就该结束了。蔼敏跟保姆介绍所签的是无固定期合同，打算最多就请一个月。

蔼敏拎着挎包走出家门前跟沈力说：“我可能要晚点到家，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吃晚饭。”

蔼敏跟阿玲打过招呼，偷偷看一眼沈力就走出了家门。

沈力洗完脸见阿玲正背对着房门在蔼敏的房间里擦窗玻璃。沈力呆呆地站在门口从上到下看了阿玲很久才出门去上班。

8

下午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沈力已无心继续耗时间，借口出去办事，离开单位急急忙忙往家里赶去。

沈力打开房门，见阿玲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阿玲见到沈力呆呆站在门口，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笑着说：“先生好！”

沈力盯着阿玲看，看到阿玲右眼尾上的美人痣，似乎想起了什么，将信将疑地说：“你不是阿玲，你叫阿香？”

阿玲说：“先生你是不是看错人了，我就是阿玲。”

沈力想起两个月前和单位同事喝过酒以后，晕晕乎乎跑到公园去找乐子，在树林里被一个女人缠住，草草做完事以后，稀里糊涂把戴在脖子上的一根金项链弄丢了。当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没看清那女人模样，只看到右眼尾上有颗痣，听说那个女人叫阿香，后来就见不到阿香了。

阿玲并不理睬沈力，还是低着头玩手机。沈力再次看清眼前这个阿玲的右眼尾上确实有颗痣，感觉又不像阿香，只怪当时自己酒喝得太多，醉眼惺忪的看任何人都迷迷糊糊的，就是没看清楚阿香的脸。沈力想：可能认错了？不一定就只有阿香一个人的右眼尾上有痣。沈力想去接近阿玲又不敢，只好坐在沙发的另一头，望着阿玲发呆。

大约坐了十多分钟之后，沈力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跟阿玲说：“我今天外出办事，路过家门口回来看看。”

阿玲这才舒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沈力怕蔼敏回家起疑心，只好又出去了。阿玲抬起头，看着沈力走出了家门。

其实沈力已经迷上了阿玲。

9

蔼敏连续三天都在八点以后回到家，阿玲每次都从厨房里端出热饭热菜，服务特别周到。蔼玲吃完后表扬阿玲：“你的厨艺真不错，在哪学的？”

阿玲说：“上个月才培训出来，做保姆一定要学会做菜，不然不给毕业。”

沈力说：“我看阿玲不错，是个很称职的保姆。”

蔼敏说：“你看好阿玲，我就放心了。”接着又说：“这几天单位忙，我明天还要加班，很晚才能到家，你们吃完早点休息，就不要等我了。”

阿玲洗了碗筷，把桌子也擦干净了，还在等待蔼敏的吩咐。

蔼玲说：“现在天气开始热了，你可以天天在这里洗澡，热水都是现成的。”

沈力说：“没有时间规定，想什么时候洗都可以。”

蔼玲回到房间查看手机监控软件，没发现什么异常，心想：再等等吧。

10

第二天，沈力按时下班回到家，见阿玲在厨房做房，身着紧身的牛仔裤，包裹着圆滚滚的臀部想入非非，就像一只很久没开荤的猫突然闻到了腥。沈力紧盯着阿玲臀部看，看得阿玲有些不好意思。阿玲说：“介绍所只发一套保姆服，穿到现在也脏了，洗过还没干，只好穿自己带来的衣服。”

沈力按捺不住就用手去摸阿玲的臀部，阿玲躲闪着还是站在那里让沈力摸了几把。沈力见阿玲没有反抗就大胆地从身后抱住阿玲，不停地蹭着阿玲。阿玲猛地回过头来说：“请你走开，我是来做保姆的，不是来服侍你的。”

沈力嬉皮笑脸地说：“我们是花钱请你来的，你应该服侍我。”

阿玲说：“服侍你可以，必须另外给钱。”

沈文没再继续纠缠下去，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等吃饭。

11

晚饭只有沈文和阿玲两个人在一起，沈力在阿玲面前不断地插科打诨，引诱阿玲。阿玲听得入迷，不时地“格格”大笑。吃过饭，阿玲拿出内衣内裤到厕所间去洗澡。沈力坐在沙发上等待机会。过了一会估计阿玲还没洗完，就站在厕所间门外对阿玲说：“你洗完没有？等不及了，快点，我要上厕所。”

阿玲嘻嘻嘻地说：“厕所门又没锁，你自己不会开门进来。”

沈力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见阿玲正赤身裸体面对沈力站在那里。沈力看到阿玲散发着诱人气息的身体，忍不住一个饿虎扑食，把阿玲按倒在地……

过了很长时间，沈力从厕所间走出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又过了一会，阿玲也从厕所间走出来。沈力和阿玲好像互不相识一样，都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12

蔼敏回到家的时候，客厅里黑咕隆咚的，只有沈力一个人睡在沙发上。蔼玲没有惊动沈力，回到自己房间打开手机监控软件才发现竟然厕所间没装监控，感到非常失望，明明看到两个人都在厕所间，却看不到他们在厕所间干什么？没有看到真相，不能乱猜，也证明不了他们发生性关系的充分有力证据。不过，蔼敏也不后悔，心想：不急，既然有了第一次，接着还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蔼敏到厕所间去看了一遍，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所有换下来的内衣内裤都洗干净了，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蔼敏听到沈力的打鼾声，睡得正香，知道沈力已经心满意足，达到了心理上和性的满足。

13

早上八点，阿玲仍然准时来上班。蔼敏还没走，见到阿玲容光满面的样子就说：“我今天要到外地去出差两天，你晚上就住在这里吧，照管好小孩，不要让小孩受到惊吓。”

阿玲说：“您只管放心就是，我会照管好小孩的。”

沈力也睡醒，伸了伸懒腰说：“没关系，你放心，还有我呢。”

蔼敏说：“好的，这样我就放心了。”

蔼敏收拾完东西，拎着包走出家门。

沈力起床，抱住阿玲就要亲嘴，阿玲赶紧用手挡住了沈力凑过来的嘴巴说：“你急什么，你还没刷牙洗脸呢，这两天有的是时间陪你。”

“好吧，我的宝贝，”沈力说：“晚上让我好好享受享受。”

沈力淫笑着，看上去心情特别好，哼着模糊不清的小曲离开了家门。

14

蔼敏下班后就到王强事先开好的酒店去了。王强已经在房间里准备好了咖啡和零食点心，见到蔼敏很高兴。蔼敏坐在王强身旁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啃着瓜子，悠然自得，心情也特别舒畅，好看的一字眉尽情地舒展开来。

王强说：“如果你这边顺利的话，我准备下个月就回美国。”

蔼敏说：“我想把儿子一起带走。”

王强说：“当然可以，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到了美国可以让孩子接受更好的教育，这个你不用担心。”

蔼敏会心地笑了，站起来说：“让我先躺一会，昨晚没睡好。”

王强坐在蔼玲身边，一直看着蔼敏，心里说：其实你很美啊。

15

沈力下班路上买了一瓶酒，兴高采烈地回到家里。

阿玲已经烧好了饭，在等沈力。今晚的菜肴很丰盛，有鱼有肉，很对沈文胃口。

吃完饭，洗过澡，沈力迫不及待要和阿玲上床，享受床第之欢。

阿玲说：“急什么，这一会你就等不及了？”

阿玲到小孩房间去照料小孩，让小孩早点睡觉。

沙发太窄，睡不下两个人，又不敢到蔼敏房间去睡，只好在沙发边上打地铺。

沈力脱光衣服已经躺在地铺上了，阿玲哄玩孩子，来到客厅，赤身裸体钻到沈力身旁。沈力搂着阿玲不停地蹭来蹭去。

这一晚，沈力和阿玲玩的非常尽兴，沈文一夜做了几次郎，尽情地享受着阿玲带给他的欢乐，阿玲也大胆地尽情展示着自己的魅力。沈力从来没有对蔼敏这样放肆过，只能依着蔼玲的心情。

沈力希望蔼敏天天到外地去出差，只有不在家才能和阿玲天天在一起。这比这外面偷鸡摸狗好多了，不用担惊受怕，还非常尽兴，沈力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又回到了青春时光。

16

三天以后，蔼敏一早回到家里。沈文还没睡醒，不知道蔼敏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八点钟刚过，阿玲准时来上班。阿玲见到蔼玲有些躲躲闪闪，不敢正眼看蔼敏，就到厕所间拿出拖把去房间拖地。蔼敏叫住了她，让阿玲坐下，又把沈力叫醒。沈力见到蔼敏低着头不说话。

蔼敏跟阿玲说：“我跟你签的是无固定期合同，从今天起，合同到期。你不用担心，我会算给你一个月的工钱。”

阿玲站起来看看沈力，又看看蔼敏，不知所措。

沈力跟蔼玲说：“你不是子宫肌瘤，还要去动手术吗？”

蔼敏说：“不用动手术，现在已经好了。”

阿玲只好拿钱走人。

等阿玲走后，蔼玲拿出打印出来的照片扔到沈力面前说：“这都是你干的好事，事实证据充分。”

沈力看到这些照片无可辩驳，只好认帐，听侯蔼敏发落。

蔼敏说：“离婚是必须的，”看沈力没有异议，接着说：“你看是协议离婚还是法院起诉离婚？”

沈力害怕丑事抖落出去，人尽皆知，低着头有气无力地说：“那就协议离婚吧。”

蔼玲和沈力下午一起到民政局去办理了离婚手续，房子也变卖了。

隔壁王阿婆跟蔼敏说：“我早就看出沈力这小子不是东西，早就该跟他离了。”

蔼敏带着儿子跟随王强一起到美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