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幸运(长篇散文体小说)第八章

海叔

<p class="ql-block">第八章</p><p class="ql-block"> 学校的相思湖,环湖的岸边是一排排凤凰和芙蓉树相间的林荫道。这里会是许多学生晨起阅读的地方、也是爱好锻炼的学生晨练的地方,到了晚上,就会成为学生们偷偷谈情说爱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我其实并不喜欢凤凰花,它太靓丽了,它的树叶使我想到了乡下趴在地上矮小的含羞草,它的叶片真像放大了几十倍的含羞草。</p><p class="ql-block"> 还有那花,那个红啊会让年轻人热血沸腾和理智迷失,让那些不再年轻的老头神志不清,它红的少有杂色,太纯了,太纯的东西我不太喜欢。</p><p class="ql-block"> 比如喝啥纯净水,我就不喝,那没有自然的味道。所以,我更爱映山红,它们的红不是很纯的红,那满山的映山红,它开在山间,无论是阳光普照还是雾气蒙蒙,始终笑傲山峦。</p><p class="ql-block"> 一个开在山花烂漫的季节,南北都有。一个开在春末夏初的南国,只爱温暖。一个要迎着春寒料峭,一个却只是风和日丽,一个是苦尽甘来的傲气,一个是富贵里的娇气。</p><p class="ql-block"> 还有我还讨厌,只要小小的一阵风雨,那满树的红花一下子落下,将路面铺的严严实实厚厚的,让不少爱花的踩在这个红花毯上,常常是摔的四脚朝天。</p><p class="ql-block"> 我和春兵俩靠在一棵好大的榕树下,那棵榕树从几个巨大的树枝里落下了好几根碗口粗细的须根,我们一人靠着一根。</p><p class="ql-block"> “老大,我过两天就要走了,东西都备好了。”春兵稍有一些的伤感。</p><p class="ql-block"> “总要走得呀,你进了机关,还是地区一级的,将来总会提拔的。”我说。</p><p class="ql-block"> “你们都进了企业,真羡慕你们。”春兵还是有点伤感。</p><p class="ql-block"> “你呀,就在乎那两个钱,政府总是政府啊,你们是领导机关,我们是你们的儿子啊。”</p><p class="ql-block"> 我又开始直捅捅地说他了,他纠结分到政府没有企业里的那些福利,不过说来也是,当时政府和国有企业都是一样的级别工资,行政级别也套用的一样,政府的领导常常调到企业,而企业的人员也常常调到政府,到后来搞了公务员才变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你想进政府,那可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过去的没几个。</p><p class="ql-block"> 他看了我一眼说:“三个男的就你一个到雁城,我和建华回沙洲,我两个还能常常见面,你就不方便了。”他又叹了一口气,看的出他还是满有感情的,只是女人了一点。</p><p class="ql-block"> “没啥,我可以常去看你们啊,我们是省属企业,到地区还是常有的事。”我安慰他。</p><p class="ql-block"> “那倒是”春兵点了下头又说:“肖玲听说还想念书。”</p><p class="ql-block"> “只是听她说了下,没有具体的消息。”</p><p class="ql-block"> “她其实对你有意思,你不会不懂吧。”春兵盯着我的眼说。</p><p class="ql-block"> 原来他今天约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个事,也许这个事压在他心里有一段时间了。</p><p class="ql-block"> “哦”我,不语了。他说到了我的心里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两人又相互交待了一些事后,春兵就先走了,他正在谈一个加工系的女朋友。建华已经先回去沙洲,他那个迁厂来的女党委书记非要他分配到纺织厂去,他得要去人事部门沟通和变动分配,就我一个人挺无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无聊,总觉得似乎要失去什么了。</p><p class="ql-block"> 傍晚,肖玲同室的小贾跑来告诉我,肖玲说晚上九点在湖边的凉亭要和我见个面,她正从医学院赶回来,我顿时似乎觉得心跳加快了。</p><p class="ql-block"> 晚饭后,我真的很无聊,老想着等会儿与肖玲见面的事。</p><p class="ql-block"> 毕业分配基本忙完了,在校的学生准备放假,听说我的人事档案啥的都已经转到地区去了。宿舍里也没有人,还热的受不了,我比肖玲约定的九点早了两个小时下了楼。</p><p class="ql-block"> 湖边的凉亭已经被不少同学占了,我只好沿着湖畔边的小道悠悠地荡着,草地上这里一群,那里一伙坐满了男男女女的同学,不时传来一阵阵打诨的笑声。</p><p class="ql-block"> 岸边的一棵树下,传来了小提琴《梁祝》的琴声,琴拉的不太好,我没看到人,但他在反反复复地对那段和弦不厌其烦地练着。</p><p class="ql-block"> 我看到特别是榕树下,往往会有更多的人挤在那,我想如果面对着湖而后面是一排排的树林那会更理想,一对对、三三两两的同学,聚在一起,在这里思忖、讨论着人生的梦,那可能更有诗意。</p><p class="ql-block"> 真得,这是个恬静的大学,激情燃烧的大学,当然也是一个充满温情的大学,而我就要离开它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毕业的前一年恢复高考,现在的学生不像我们这些人,他们更自信,也更有活力,他们实行四年制了,而我们是三年制。</p><p class="ql-block"> 远处教学楼里,那一扇扇窗户的灯光说明,这里不但有青春激荡,这里更多的是睿智的灵光。</p><p class="ql-block"> 一对男女同学迎面走来,原来贴紧的身体分开了一定的距离,听不到他们的说话,但我感到了他们的矜持,在那个年代,这已经够放得开了。</p><p class="ql-block"> 我在湖边的一个凭栏前停了下来,我点上了一支烟,头脑里在梳理着和肖玲的点点滴滴。</p><p class="ql-block"> 她长的是一张初看不咋的,时间久了越看越有味的那种脸。一笑那个眼睛会弯弯地画了一个初月的弧,眼角细细的弧线慢慢张开的中间隐藏着平静的蔼然。那种笑会给人安静,会给暴怒的人一种安定的力量,因此我们四人她常常是调停者。</p><p class="ql-block"> 她的父母都是中学的老师,那些年从苏南调来东南,这是一种水乡积淀的底蕴和浸泡产生的气质,开口还能听得出那淡淡的吴侬腔。</p><p class="ql-block"> 身材也就一米六零,丰满却不臃肿。她当学习委员真的很合适,在那些基础差异那幺大的同学里,她从来不会瞧不起那些基础差的同学,总是不厌其烦的辅导人家,她的威望是一种‘静’,而我在同学中的威望是一种‘动’。</p><p class="ql-block"> 她把每一次能够露脸的机会不动声色的让给我,使我一次次地从爱显摆的自傲里慢慢超脱出来,而我得到了她更多的那初月弧的回眸。</p><p class="ql-block"> 那个回眸是一种赞许、是一种鼓励、是一种关怀、是一种淡淡的爱意,总之她的回眸一直是刻在我心里的直到死去都不会消除的痕迹,只是它被深深地刻在那一大堆的自我里。</p><p class="ql-block"> 她看似很守旧的女孩,其实并不迂腐,相反的她很豁达。我总是对她敬而远之,我说过,我不喜欢太纯的东西,正因为她显得过于完美,我并不加入同班或其他班里的男同学追求她的队伍,我始终在外围,干什么?看着。</p><p class="ql-block"> 这其实也是一种自傲。其实我们两人走得很近,去餐厅就餐,不约而同就会自然地坐在一起,到阶梯教室上大课时,总会相互交代留个位置,当然少不了那两个死抠巴。</p><p class="ql-block"> 专业课时的讨论,她总是坐在一个可以全景看到我的地方,时不时从那个初月的弧里,打出一道赞许的光,说实在,我一旦接触到这束光,往往才思会更加地敏睿。</p><p class="ql-block"> 临毕业前的一次贵州实习,主要是了解喀斯特地貌的贵州生态对林业发展的影响,是为我们的毕业论文做准备,而那一次的实习,是我们三年大学最亲密接触的一次了。</p><p class="ql-block"> 初到贵州,我们两人真的被贵州山区的贫困震撼到了,这不是智力级的差别而是地理级的差别,直到现在,这种差距的影响还在,虽然国家在搞对口帮扶。这就是我为什幺到快退休前再一次以一个专家的身份走近贵州时,我把一个三年级的贫困孩子一直资助他考入大学而不让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和名字,因为我讨厌那种恩赐般的赞助,赞助是需要心理平淡的。</p><p class="ql-block"> 记住:施恩不图报,知恩要图报。</p><p class="ql-block"> 那是个星期天早晨,第二天,我们就要结束毕业实习回到东南去了。我们两人突然心血来潮相约到县城不远的一个村庄去,这个村庄坐落在海拔近两千米的距离山顶不远的一个洼地里,只有几十户人家。我们想再一次听听村里的生产队长对这样的山村发展应该怎样去做,在林业生产和老百姓的粮食生产之间应当怎样地协调。</p><p class="ql-block"> 贵州的山,真的很有意思,除了那些风景区外,你去看,山顶周边稍平有土的地方是绿的,长满了绿色的植被是天然林和人工林。</p><p class="ql-block"> 山的中间大部分地方陡峭险峻,一般都是乱石矸,在一凹一凹的乱石坑中可以看到老百姓种的玉米和土豆,玉米矮矮的,垂头丧气地挂着几个干瘪瘪的穗,在有着积土的坑洼里,土豆长的很好,可是这样有土的坑洼,根本就连不了片,费劲费力单产还少的可怜。这样的山虽然挖了好多的鱼鳞坑,可是照样储不住水,全漏了。</p><p class="ql-block"> 而在靠近地平面的一百来米的地方,又是茂密的人工林,听说十多年前就种下了。它使我想到了我们东南的惠安女,头顶花巾,腰下有裙,中间露着肚皮,这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特征,虽然很美但是很贫瘠。</p><p class="ql-block"> 从村里出来,我们谢绝了队长挽留的午饭,因为我们不想这样的到来,让他们有限的土豆和玉米糊多了两双筷子。队长三十岁左右,挺精干的,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p><p class="ql-block"> 从山上的村里下到山下的公路有二十来里的路程,小道弯弯曲曲的,山下还穿着衬衫,可山上却要穿着厚衣,越往下气温会随着上升,虽然是夏天可是山上却是深秋了。我们嬉笑着向山下走去,我们年青,二十里地对我们这些上过乡的人来说,就是一次赶圩。</p><p class="ql-block"> 突然我发现头顶飘过来一片过雨云,我招呼肖玲快点穿过去,我把身上的衬衣脱下,光着膀子,拉着她往下跑去,因为下面不远就有一个山洞,上山时我就注意到了。</p><p class="ql-block"> 可来不及了,那一阵大雨就像巨大的装满水的水瓢从天直泼下来,倾倒在我们的头上,仅仅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我们两人就被淋了个落汤鸡。这雨在插队时我就知道,叫牛背雨。</p><p class="ql-block"> 到了那个山洞口我们停了下来,我看到肖玲,她被淋的全身的轮廓全露了出来,有点不知所措,看着我,脸微微发红,我说:</p><p class="ql-block"> “快进去,你把外衣脱下来,我帮你晒晒。”</p><p class="ql-block"> 那雨一过去又是艳阳高照,我走到洞口外面的一块石块边,把手里的衬衣铺在上面,又将外裤脱了下来,一并铺在那块大石头上,我只穿着一条平角裤。很快石头上一股水气就冒了出来。</p><p class="ql-block"> “把我的外衣也拿去晒晒。” 里面传来她的叫声。</p> <p class="ql-block">  我回过头去朝她走去,在一块石头的后面,看到她只穿着到胸口下的小背心,正低着头在甩着自己的头发上的水,她没有不安,只是手里拿着她的外衣叫我去接,我不敢多看,跑过去从她的手里将那件外衣拿了出来又用力绞出了一些水,放到我晒衣服的那块石头上。</p><p class="ql-block"> 我不敢回头去看她,只是想着快点干了,过了一会,里面又传来她的声音:</p><p class="ql-block"> “我有点冷。”我一看我的衬衣已经干了,裤子已经干了大部分,而她的还没干,我将衣服拿了进去。</p><p class="ql-block"> “基本干了,你先换上,把裤子给我。”我把我的衬衣和裤子给了她,我转过身去,一会儿的时间,她说:“好了。”</p><p class="ql-block"> 我转过身看到她穿着我的衬衣和裤子,裤子太长,她把裤脚别了一个折,衬衣穿在她身上显得很宽大,把她的脖子下的地方隐隐约约的都露了出来,不知咋的,我感到一阵冲动,一把从她的手里拿过她的衣服遮在我的腰身赶紧往外跑了出去,我定了定神,才把她的裤子和小背心放到石头上,然后找了块条石坐了下来,我弯着腰,不敢直起身。心里一阵阵地砰砰跳着,脸在发烫。</p><p class="ql-block"> “你受凉了。”我回头一望,肖玲她什幺时候坐在我的身边我都不知道。那双月牙弧又悠悠地冒了出来,我一惊,有点慌不敢看她:</p><p class="ql-block"> “没有。” 两人一下子都没说话。一会儿她轻轻地说:</p><p class="ql-block"> “我好像还是冷。”我转过身看了看她,她的那弯月牙露出的是一种糊糊的东西,我心里突然涌起了一种想要呵护人家的感觉,伸出右手,搂着她让她靠在我的胸前.....</p><p class="ql-block"> 她在我的肩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她一动不动,过了也不知多少时间,这段时间里,我的身子经受了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煎熬,后来我想如果老天再下雨,我想我熬不过去,绝对的她会成了我的人……</p><p class="ql-block"> 衣服干了,我摇醒了她。她什幺话也没说,到里面换好了衣服,随后我们就下了山。</p><p class="ql-block"> 直到毕业,我们都没有提起贵州山区的那场牛背雨,也没有提起那个山洞里发生的事......</p><p class="ql-block">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我的回忆被肖玲打断了,她应该是看到凉亭没有人,就往左边这条湖边道找到我的,这条道常常是我们四人溜达的路线。</p><p class="ql-block"> 在湖面泛起的波光里,我看到她穿着一件圆荷花领的白衬衫,她不留辫子,始终是短发刘海,看的出,她的裤子是自己修改过的,显得修长,不像那些人穿的肥肥大大,裤管里像灌了风。</p><p class="ql-block"> 她的脚上是一双凉鞋。她看我只是在打量着她,没有说话就问:</p><p class="ql-block"> “怎幺啦?”我回过神来,看着她笑了笑。</p><p class="ql-block"> “没啥,”过了会我又接上一句:“你到医学院干啥去了?”</p><p class="ql-block"> “边走边说吧。”我们两齐肩沿着湖边慢慢走着,湖边已经没有什幺人了,对岸教学楼的灯光少了许多,晚自修下课了。</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我这人还真不是学工科的,我爸说我了。”她笑了笑打住了。</p><p class="ql-block"> “你爸说什幺?”</p><p class="ql-block"> “你猜猜看?”</p><p class="ql-block"> “工科的人辛苦?”</p><p class="ql-block"> “不对,再猜。”</p><p class="ql-block"> “学林的只能去山区,山区落后?”</p><p class="ql-block"> “也不对。”又是几声轻轻的笑声。</p><p class="ql-block"> “那是什幺?”</p><p class="ql-block"> “我爸说,我这个人适合侍候人。”这下她的笑声大了些。</p><p class="ql-block"> “哦。”我沉思了。“老大。”这个称呼在我们四个人时才叫的。“你说我该咋办?”</p><p class="ql-block"> 我想了下,望了望湖的对面,那隐藏在树丛里的楼房,喃喃地说“还真是的。”</p><p class="ql-block"> “你是对我说吗?”</p><p class="ql-block"> “哦,是。”</p><p class="ql-block"> 这三年来,大家一起学习生活,她作为学习委员,真的很会体贴人,她最大的特点是,站在别人的处境上看问题和解决问题,这样不会引起人家的不适。而我现在好多了,过去我喜欢站在自己的观点上看待对方,这容易不是过高了就是过低的要求自己或是别人。</p><p class="ql-block"> “我爸说了,我最适合当医生或护士。”她还是笑着说。</p><p class="ql-block"> “这倒是真的,我咋没从这方面去想呢?”我有点内疚的样子。</p><p class="ql-block"> “你真的想过我的志向?”她有点吃惊,转过头来看着我。</p><p class="ql-block"> “嗯,这有什幺大惊小怪的。”我看着她,那一弯月牙弧里有点闪闪的光。</p><p class="ql-block"> 我们又慢慢地往前走去,没有作声。</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为什幺我的分配拖了这幺久吗?”她的右手不知什幺时候挽在我的左手腕里。</p><p class="ql-block"> 是的,前一段分配时大家都紧张的很,可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问过她,她也没说实话,后来我也就不问了,今天她自己挑了这个话题。</p><p class="ql-block"> “谁来听听。”我拍拍她的手。</p><p class="ql-block"> “你知道吗,来上学前,我在大队里当赤脚医生已经三年了,我在地区卫校培训了三个月,本来那年上大学,我想上医学院,可是那年医学院没有在我们那的招生指标,所以我就上了这个大学。”</p><p class="ql-block"> 停了下她又说:“你想我们都二十四岁了,三年下来,我们都二十七八岁了,等不起了。”</p><p class="ql-block"> “哦......”我等着她往下说。</p><p class="ql-block"> “这段时间我在忙着转校的事,但是你知道,我没有办成,我们这些人,是列入国家分配的计划生,政策严的很。”</p><p class="ql-block"> “那你放弃啦。”我说。</p><p class="ql-block"> “没有放弃,我还分回我原来的地方去,下到公社去。”</p><p class="ql-block"> “为什幺?”</p><p class="ql-block"> “我爸和县里的革委会副主任是老乡,分管文教卫生是我爸的上级,他告诉我爸让我回去,再到乡下去,明年医学院肯定会有推荐培训基层医生的计划,到时再推出去。”</p><p class="ql-block"> “曲线救国啊。”我笑着说,但没有恶意。她笑了笑没有说话,我们静静地、慢慢地往前走着,凉风袭来,湖水晃着波光,真的好惬意,可我的心里不知咋的有点失落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肖玲这样回去,来年可以从基层医护人员到医学院陪训的计划进入医学院,她有着三年的农村赤脚医生的经历,加上又是大学毕业生,学校肯定喜欢这样的学生。</p><p class="ql-block"> 她呢?不但圆了自己的从医梦,还是带薪学习,出来后还有双学历文凭。想到这我不禁笑了起来,“你爸真有远见啊。”</p><p class="ql-block"> “可是......”肖玲冒了一句后突然不说了。前面是个转弯处了,一般散步到这就该回头了,我看了她一眼,她知道我的意思,于是两人又继续走下去,往对岸的那边绕过去,照样可以走到起点。</p><p class="ql-block"> “你这一轮书读下来,就要过三十岁了。”我不知咋的叹了一口气。她不做声,过了会她说:</p><p class="ql-block"> “也没啥,自己充实点。”忽然她抬起头对我说:</p><p class="ql-block"> “老大,你这次回去就很难再见到你了,这些年真是值得回忆啊。”她看我不坐声,又轻轻加了一句:“你不觉得?”</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说什幺,只是转过头来看了看她,她抬起头看着我,似乎在等着什幺,可我只是拍了拍她搭在我的臂上的手,算是回应了。</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本来想说的话,好像都不知道咋说了。我原来想,马上要各奔东西了,我想告诉她,其实我真的.....真的喜欢她,可是她的计划比我远大多了,我的不想别人为我牺牲的弱点又占了上风。</p><p class="ql-block"> 后面的路我们都是默默地走的,到了原来的起点,她说:“到了。” </p><p class="ql-block"> 我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啊,这么快。”我停下来,她把手从我的手臂里抽了出来又伸给我说:</p><p class="ql-block"> “老大,明天,我就要回去了。”</p><p class="ql-block"> “这么急?”</p><p class="ql-block"> “家里有人来接我。”</p><p class="ql-block"> “哦。”我木然地握了下她的手,手软软的有点凉,她抽出手后就往林荫道上走去,我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一会儿她转过身来。</p><p class="ql-block"> “老大,牛背雨那天我想你......”她转回身去飘了一句过来。</p><p class="ql-block"> “会撒野。”我愕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