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文：汉 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图：网 络</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天清早，我正在村东头看护庄稼，邻家一小男孩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叫你去公社考试哩，快回去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咦？咋又考试，上星期不才考完吗！这么突然的变化，令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上周，公社组织了多少年来的第一次高中入学考试。往年，如同上大学一样，上高中也是靠推荐的。既然推荐，除与学生成绩关联不大外，各方面的关系啦、平衡啦起了主导作用。</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人贵有自知之明。大哥分析了当年大队里初中毕业生的状况，安慰我：“高中轮不上咱了，上不上咋着哩，不如学门手艺，我去给你说说，跟着姓崔的学木工，中不中？”我默默地点了点头</span><span style="font-size:20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哪里料想到，全国恢复高考了！随之，高中入学公社也组织考试了。难得的机遇！学校立即组织初中毕业班复习，正在家里干农活或撒野的同学们，又回到了简陋而熟悉的教室。</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个年代，“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除了法定的寒暑假外，学校在麦收、秋收等农忙时节也会临时放假。加上还要勤工俭学，养羊喂兔子；写大字报，贴墙刋，批“走资派还在走”。薄薄的课本，简化的课程，有限的课堂教学，同学们几乎没有什么学习上的压力。</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这就是当时的大环境。但于埝学校也有自己好的小环境：有一位学校管理经验丰富、重视学生教育的公办教师龙校长；一位擅长数学与教务管理，又能吹拉弹唱的多才多艺的牛老师；一位作文写得好、字写得也好的初中班主任语文孙老师。还有物理王老师的深入浅出、化学孙老师的敬业执着。因而，初中班就出现了学习成绩的“孤岛”。加之考前学校组织的辅导，“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村里的教室，土墩上棚起木头板子就是课桌；钉个木框糊上纸，就是窗户；废弃的墨水瓶里插根棉絮，就是照明的小煤油灯了。第一次到公社高中参加考试，第一次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又紧张又新奇。但很快，颤抖的笔尖平稳下来，这考题比想象的容易多了！</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感觉考得不孬，在郑郭集上，大哥买了烧饼犒赏我。烧饼，我们那一带的特色面饼，贴在大土翁的内壁上烤着，两面微黄，冒着热气，麦香、芝麻香、调料香一股脑钻进鼻孔里。多少年没吃过了，轻轻地咬上一口，舌尖粘上甜甜的味道，瞬间调节了心绪，那是表层上糖稀的味道（当地用红著熬制的糖，咖啡色粘稠状），愉悦极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哪曾想，针对于埝大队的第二次考试一周后就袭来了！更疏朗的座次，更严格的监考，也有了更大的心理压力。但是真金不怕火炼，我们经受住了考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数学卷子的未了有一道选作题。我一看时间有裕，加之二次被考心理上的愤懑，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自选题一并解了。至今，那道题我还清晰地记得：生产队仓库里有一踅子麦，上面堆成尖状，求共有多少斤麦子。这就是个求圆柱与圆锥形总体积的题，四步即可算出麦子有多少斤。现在看，对中学生再简单不过了，可放在当时，这样的“文字题”要难煞多少考生啊！这一道题20分，拿下来，高中入门就稳操胜券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于埝大队这届学生的实力，在两年后的高考中进一步验证了：半数毕业生被录取！曾看过一个资料，当年河南高考录取率不足5%，包括了本科、专科、中专的全部录取人数。我所在的高中也大抵如此，文理四个班，考上的廖寥无几，若按当下高考录取率折算，那年考上的都妥妥的211、985院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在农村，考上了大学就意味着跳出龙门，吃商品粮，当干部，那可是天大的事，也是老师、学校的骄傲！公社隆重张榜庆贺。黑字大红榜各外醒目，就贴在公社大门口的山墙上。那里是郑郭集的核心地带，每天早集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既是农资的集散地，也是信息的交换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公社由十来个大队组成，而当年的上榜者，于埝占了半壁江山，奇迹不？于埝大队可出了名啦！于埝出了名，大队书记自然也挺直了腰杆，出了压抑两年多的一口闷气：“这回高考，于埝大队是不是也跑题了？”跑题是泄题的意思，大队书记言外之意就是高考能跑了题？还是我于埝大队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后来才听说，第一次考试于埝大队考得太好了，“孤岛”的产生引起相关部门、人员的猜疑：泄题了！来他个突击一一第二次考试！星转斗移，时空早已转换，凭心而论，说于埝大队高中考试跑了题，绝对是当年的乌龙事件；第二次突然袭击，也是对于埝考生心理上的伤害。好在清者自清，自有公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那次高中入学考试，成为同学们人生的分水岭。大学毕业后，有的同学回到了县里，有的到了外地工作。不管在哪里，那浓得化不开的家乡情，生于斯长于斯的于埝，永远是我们心灵的栖息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