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不须记

孝椿

我穿过走道，走进房间，顺手把帽子挂在右首墙上一排钩子的第一个。

没看清楚房间里有些什么，只是非常熟悉。

回头看看走道的那一端。我知道，那边的房间和这个房间一样，也是进去的右首墙上有一排钩子。

我好像漂浮在空中，不动、不说话、没有寻找，也没想坐下。

周围是那么陈旧，没有一点线索提醒我，这是什么地方。

于是我明白了，我来到了一个旧梦中。

我挣扎着不要醒来，想看看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我在这个来过很多次的地方，曾经做过一些什么，也许还留下了一些什么。

挣扎没用，我还是带一点遗憾醒来了。

旧梦，真的没什么意思。

那年我刚刚到香港，在生命中最大转折的过程中，时时有恍若隔世的感觉。有些日子里，通街商店的电视机都在放一首名叫《旧梦不须记》的歌。那是黄霑词曲雷安娜演唱的最新金曲。我找来歌词看看走，非常为那种一唱三叹，极其细腻贴近人生的描述感动。它是那样啰嗦，缠绵，不厌其烦，和那些五绝、七绝、明亮铿锵的歌曲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东西！（有兴趣的朋友自己上网看吧。）

现在我知道了。旧梦不是记住的。它是自己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