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父亲走了》 诵读:清灵</p> <p class="ql-block"> 父亲走了，走在了夏收后农闲的忙毕时节，走在了清清凉凉的早晨。没有天热的烦躁，没有蝉鸣的吵闹，清清静静的，清清楚楚的，躺在炕上的父亲问候了刚进家门的二姐二姐夫，简单的几句交谈，父亲说他困了，想睡一会。父亲闭上了眼睛，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父亲走了，走在了公元2022年6月25日8时整。树倒天塌，日色昏蒙，天地江河同悲，山川草木落泪。</p><p class="ql-block"> 大概父亲对于他的大期将至是有感应的。在他离世的前两天中午，我打回电话问候父亲，父亲说他正在吃搅团，末了父亲突然说了句：“你回来管（照顾）我”。我顿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父亲是知道我境况的）。在印象中，我离家二十多年，父亲总是坚强的，从没有说过这么孤独无助的话语。即使在母亲生病的十多年岁月里，父亲默默地照顾着母亲，从没有说过如此的语言，现在想来，父亲是想我了，想见我最后一面。大姐给我说，前一段时间她回家看父亲，临走时父亲说：下次等我殁了你再来吧。还有二姐在父亲去世的前一周来看他，父亲挽留二姐住一晚上，因为工作原因二姐答应父亲下周再过来，所以就在这个周末，父亲终于等到二姐二姐夫进门，打完招呼后才睡去的。二姐说这是父亲一直在等着她们。再还有父亲在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对照顾他的大哥说，你给我再最后一次擦洗一回身子吧。因为近半年，父亲身体每况愈下，大小便常常失禁，一直是大哥身前身后的照顾着。这些先兆性的话语，细细想来，让人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暮年的父亲，成为母亲的拐杖，两人相互搀扶着在村子里行走。母亲去世后，父亲的身体突然垮了，垮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精神。两位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孤独老人，一下子失去了伴儿，这是何等的凄凉啊。父亲身体最大的变化是腿上使不上劲，走路没力气。在大姐年前发来的视频中，看见父亲拄着母亲留下的拐杖，在院子里蹒跚着行走，孤独的背影，摇晃的身子，举步维艰。老家大门前有张石桌，常常父亲和母亲坐在桌前，或是吃饭或是看路上的行人。母亲走后，石桌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前半个月，大哥送父亲回到老家，轮椅里的父亲眼睛和脚已经浮肿，在与我的电话中，我听到了他洪亮的声音，父亲似乎通过声音来告知他的安好，其实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来与我交谈呢。有一段大哥发在微信群中的小视频：老家的大门旁，轮椅里的父亲头顶着手帕，手轻轻地摇着扇子，双眼微闭，似乎很累，一旁杆子上的吊针点滴缓缓的滴落，身后围墙上的爬山虎郁郁葱葱，苍翠依旧，这个位置也曾是母亲午后常常晒太阳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晚饭后在父亲身旁静静离去的，父亲是在与儿女交谈后平静的睡去的，两位慈祥的老人走时都很安详。寿终正寝，平静地离开。从此世上少了一位至亲，母亲有了一个伴；从此家乡变成了故乡；也从此天上又多了一颗星星看我。</p><p class="ql-block"> 2022年6月27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