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萱草花

涧边幽草

“高高的青山上，萱草花开放......”每当听到这首温情脉脉的歌曲，我就会想起母亲，想起家乡那片开满山坡的萱草花。萱草花，又叫忘忧草，我们叫它黄花菜、金针菜。每年的五月份到七月份，家乡的田埂上、沟渠边、山坡上、农家的房前屋后，一朵朵或橘红、或橘黄的萱草花娇艳欲滴，星罗棋布地镶嵌在草地上，成了家乡田园一道迷人的风景线。 记得儿时，每年暑假的清晨或傍晚，我们就跟着母亲去山上采摘萱草花。只见参差不齐的茎杆顶端开着几朵小花：含苞的，举着小棒槌迎风舞蹈；开放的，像一只只小喇叭争先恐后朝天吹。母亲弓着腰，小心翼翼地用食指和拇指夹住萱草花下面花梗的中部，麻利地借两指的弹力将花梗掐断。母亲一边摘，一边说：“采黄花菜是有讲究的，黄绿色的没开放的，不能采；完全开放的，也不能采；必须采刚刚咧开嘴的。” 采下来后，母亲把萱草花倒入开水里焯熟，然后捞出来挤干水分，均匀铺开在簸箕上，放在太阳下晒两三天。晒干后的萱草花颜色暗黄，花嘴和花根带有黑色。母亲就像积攒土鸡蛋一样，攒到一定数量时，把晒干的萱草花拿到集市上去卖，以补贴家用。剩余的一小部分，留到过年时招待客人。在我的记忆中，勤劳善良的母亲带着我们在灶台前、家门口挥汗如雨蒸晒萱草花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金针木耳粉条子，胜过猪肉半条子。”这是我们乡里人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新鲜的萱草花焯熟后可以用来凉拌或打鸡蛋汤；干的萱草花，经过泡发后质地轻脆，久煮不散，吃起来鲜嫩可口，鲜美如初。在家乡，红白喜事的臊子面里；逢年过节的木耳炒肉里都少不了它的身影。而我最怀念的是过年时母亲用萱草花炖排骨，母亲称这道菜为“金针汤”，金针菜嚼起来有嘎吱嘎吱的劲道，汤里含着独特的香，那味道，至今回味无穷！ 萱草花不但可以食用，还是一种民间草药。记得有一回，我得了流行性腮腺炎，腮帮子又肿又红，痛得我哇哇直哭。母亲赶忙挖来一兜萱草花根，加几颗冰糖熬水让我服下，并把萱草花根捣烂，用纱布包好，敷在我的腮帮子上，不出几日，腮腺炎居然好了。 “萱草生堂阶，游子行天涯。慈母倚堂门，不见萱草花。”后来，我中师毕业来到城里上班，便成了母亲永远的牵挂。母亲每年总会晒些萱草花干，用细绳捆上，让我带到城里来吃，并再三叮嘱我：“这个没有用硫磺熏，吃一点拿一点，要保存好。”四季轮回，家乡的萱草花又开了，那是母亲在山那头牵挂儿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