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蛋传奇

荣辉

中篇小说连载 《一》

这个故事发生在二十世纪初的清朝末年。西方工业革命从二百多年前的蒸汽机时代，开始进入电气时代；而大清帝国还处于愚昧的闭关锁国时期，被洋枪洋炮打开国门后，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国人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许双全本是一个地道的农民，这一生最值得的事，是娶了四房老婆。

广袤的洞庭湖畔，分布着无数的平原和丘陵地区，称之为鱼米之乡。双全祖辈一直生活在这里，耕田打鱼。本是富饶之乡，而苛捐杂税多于牛毛，民不聊生。

巴陵境内，洞庭湖东岸，相连着几十个村落。他们以姓氏或祠堂为主，聚集居住劳作，繁衍生息。这些村落的名称，是姓氏后面加“丫里”，如陈丫里，侯丫里、李丫里……

许丫里生活着几十户本家兄弟，大都人丁兴旺，双全之父许地勤虽家境殷实，而祖辈几代单传。

许地勤有一男二女，独子双全排行老三。地勤给独子取名双全，就是希望儿子文武双全，儿女双全，才貌双全，福禄双全。

女孩终究是要嫁人的，嫁出的女，如泼出去的水，终是别人家的人。而农村讲究的是男孩的传宗接代。

二个姐姐相继出嫁，一九〇六年，刚满十六岁的双全，父亲就在为他张罗婚事，通过媒婆说合，女子是李丫里木匠的二女儿李霞，和双全同年，五官清秀，身子却单薄。

人间最美四月天。那年农历四月初九，黄道吉日，马车花轿，锁呐吹唱，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热热闹闹将李霞迎娶进门，在礼堂按照乡俗举行拜天地仪式后，就算正式成婚了。地勤在村里摆了几十桌酒席，宴请宾客，好不热闹。

双全那一日喝了不少酒，晚饭后跌跌撞撞进入洞房，好奇地接开了新娘的红盖头，在红烛的映衬下，李霞满面春色，默默含羞，眼睛明亮清澈，怯怯地望着双全，有些渴望又有些害怕。

四目凝望，双全是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有些急迫；拉着李霞的手，想亲吻；一股浓烈的酒味冲来，李霞赶忙起身，倒了一杯凉茶，“相公喝茶”；双全本来喝多了酒，也感口渴，一口而尽，顿觉甘甜滋润，望着李霞，憨憨地坏笑着。李霞自己也喝了一大口，滋润咽喉。

毕竟是少男少女，双全呼吸粗了，下面很快就有了反应，趁着酒劲，一把搂住李霞，在李霞的脸上、嘴唇、眼睛、额头和脖子上，一顿猛亲乱吻，李霞半推半就，渐渐没了力气，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

双全三下五除二地将李霞的衣服脱尽，露出白色修长的胴体；李霞静静地看着他，清澈的泪水从眼边流出。这种泪水即不是悲伤，也不是欢喜，而是一种女人对处女的珍惜。在过去，女人最珍贵的初夜，交给了这个男人，就意味着这个男人是自己终生的依靠和唯一。而作为雄性的男子占有欲强烈，就没有这个观念。

在双全眼中，新娘双乳虽不丰腴，却也饱满，身子单薄，却也凹凸有致。微翘的屁股，平坦的腹部，双全贪婪地看着，新鲜刺激，二只手在双乳上抚摸着，揉搓着，最后用嘴不停地吸吮着……

李霞任双全摆弄着，通透着一种全新的感受，在胆怯中舒畅着，在紧张中愉悦着；不久觉得下身撕裂地痛，一股热流从身子溢出。双全脑门上渗着汗珠，满足地笑着，往边上一倒，一只手还在不停地抚摸乳房，不一会儿，呼呼地睡着了。

李霞望着睡去的双全，穿好衣服，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给本家乡伸做家具时，她也随父亲去过城里，见过不少帅气的学生和英俊的青年，无数次想象过自己的白马王子，往往这时，春风荡漾，甜美惬意。望着身边的双全，成为自己的男人，只能认命。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么？又有些安慰。再想双全是独子，家境殷实，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又有了满足；于是起身下床吹灭灯烛，和衣睡了。

第二天，太阳升得老高了，小俩口才醒来。双全哼哼地笑着，抱着新娘又亲了一阵，想再来鱼水之欢，李霞下身还有撕裂之痛，忙将他推开；又不敢直视，泛起二片红霞。忍着疼痛，赶忙起来，将床单换了，又伺候双全梳好辫子，穿衣洗漱、自己梳妆打扮，双双给父母去请早安。

许地勤俩口笑呵呵地望着儿媳俩，又给媳妇一个红包，对媳妇说，早点让我们抱上孙子就好，一家人便在堂屋里吃起早饭来。

双全一家在烟火中过起日子来，小俩口也和睦恩爱，不觉到了秋天，望着儿媳平坦的腹部，老俩口着起急来，婆婆问起儿子的房事，一二天一次，也正常，且媳妇也主动配合，房事也圆满。婆婆又将儿子媳妇的生辰，送到邻村有名的程半仙去算了八字，结果是子嗣单薄，是儿是女，总会有的。回来告诉地勤，双双叹息。

转眼到了冬天，还是不见起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香火传承是最重大的事，地勤老俩口焦急起来，婆婆对着媳妇也看不顺眼了，经常指桑骂槐地说：这不下蛋母鸡有什么用，不如杀了，省得浪费粮食。

李霞虽没文化，也是灵乏人，从秋天就感受到了。也用自己的私房钱，偷偷进城去看了郎中，吃了几副中药，依然没效，不免忧伤起来；又不敢回娘家，经常独自落泪，不久忧郁成疾。那年洞庭湖的北风特别地刺骨，异常地寒冷，李霞肺部感染，得了痨疾，双全请了邻村郎中诊治，而病情反而趋重，还没等到春天，走了。

许地勤害怕阴鬼緾上双全，没让他拢边。安排他坐在厢房，穿着红衣驱邪，命长工草草地将她埋了，还请了法师摆了道场，驱散阴魂。

大年过后，春天而至，虽有早春寒，但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鸟鸣枊绿了。许地勤又开始张罗儿子的婚事来，老伴特意交代媒婆，要物色一个丰乳肥臀的，就是大屁股的女子，因为老班子都说，臀大子嗣多。

不久好消息传来，侯丫里弹棉絮侯捡宝委托媒婆为大女儿侯湘找婆家，长得也丰满，丰乳翘臀，五官也周正，比双全小一岁，八字也合。于是地勤上门下了聘礼，商定下月成婚。

人都是感情动物，双全还没有完全从李霞的悲伤中走出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沉默寡言了，本不想这么快续弦，但奈不住父母大人的望孙心绝，只能任其摆布了。

那是阳春三月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照样大马花轿，唢呐吹唱，敲锣打鼓，鞭炮燃放，将侯湘迎娶入府，拜了天地；照样几十大桌喜庆筵席，迎进送出，招呼应酬，忙了一天的婚庆，终于客走夜静了。

虽说是新人，而双全全没有新鲜感，送完客人后，也没让人闹洞房，在堂屋中静坐了一会后，在父母的催促下，平静地走进洞房。

或许新娘已经等了很久了，双全在床沿坐下，和新娘相距很近，见新娘局促不安地坐着，二只手不停地握来握去。

双全慢慢揭开新娘的红盖头，如花似玉的脸上一双含情默默的大眼，水旺旺地望着他，满是渴望的神情。本来心于止水的双全不免激动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她圆圆的脸蛋，亲吻她性感的嘴唇，新娘虽然害羞，却也在配合，还伸出了舌头迎合。

双全几个月没做那事了，不免呼吸急促起来，将侯湘摁倒在床上，剥掉她的衣服，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然后骑了上去，享受着丰腴的全新的肉感，有节奏地弹奏着。侯湘虽然疼痛，而双手钩着双全的后背，抚摸划动，嘴里不断呻吟着。

人伦之欢约莫一刻多钟，在小俩口不断呻吟中结束了高潮，双全有了新的体验，年轻的胖女人更丰满风骚，更有韵味；外面听壁角的父母也欢心地走了。侯湘本是一乡村女孩，见双全个子高大，长相还好，也还中意，没有李霞那些个多愁善感；小俩口说了些温存体己话，慢慢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给父母请安时，地勤老俩口还是一个厚厚的红包，还是那句话，赶快让我们抱上孙子！

新婚后，双全仿佛尝到了甜头，每天天一黑，就和侯湘进入温柔之乡，体验生命交融的快乐。

日子在柴米油盐中一天天过去，到了夏天，胖媳妇还和过去一样，能吃能做，没有丁点呕吐等妊娠反应，问儿子房事很正常，又去程半仙算二人八字，得到同样的答复：子嗣单薄，总会有的。回来后老俩口长吁短叹，对待侯湘笑容也没那么自然了，眼光也有不屑了。

侯湘同样感受到了公婆无言的指责，也找郎中探过脉，郎中说，身体正常没任何毛病。当时医术落后，从不轻易怀疑男人有问题，只能怪自己没用。

从此后爱说爱笑的胖妞在公婆不满的眼神中慢慢地变了，吃饭也不香了，做事也无精打采了，就是到了晚上，夫妻生活也没热情了，象木头一样任双全摆布，久了双全也觉乏味，很少有鱼水之欢了。

久而久之，侯湘水灵活脱的大眼呆直了，深更半夜经常被恶梦惊醒，满头大汗，直呼有鬼有鬼，或许她想到了第一个死去的女人李霞。

许地勤以为是李霞阴魂又来搅合了，又请道师做法场，三天三夜也没将阴魂驱散，侯湘每晚依然惨叫。还不到中秋，双全和父亲下地耕种去了，婆婆也去了集市，回来后不见侯湘人影，发动族人寻找，第二天在水塘中看到了有些浮肿的尸体。

地勤同样让双全远离，请人将侯湘草草地葬了，又请法师做道场，驱赶鬼魂，双全不免又一次陷入悲伤之中。

冬闲乡人无事，便围着火炉聊天，没出去见过世面，村里又只这么大，可聊之事少，双全克死了第二个老婆便成为谈资。慢慢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悬了。

人死了，日子要过，香火之事不能耽误，地勤老俩口又张罗起儿子的婚事来。媒婆直言，都说你家双全克妻，哪家哪户不心痛自己的女儿？再要说媒，不多拿点银子，难成了！

花费再多，省吃俭用也要将儿子的婚事办好，要不没了人，见祖宗去了，一是没法向祖宗交代，二是祖辈勤劳积攒的家业也要被族里充公。于是地勤满口答应下来。

媒婆四处张罗，到处打探，任丫里任屠夫有二个女儿一个也没出嫁。听媒婆说起男方后，屠夫也不信邪，只要聘礼多二倍，就可定下来，将大姑娘任慧许给双全。八字也合，只是任慧大二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地勤赶紧卖了几亩田产，提着厚厚的聘礼将婚事定了下来。

对地勤家来说，开年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筹办双全的婚事。地勤拿出全部积蓄，要热热闹闹地办好儿子的婚事，族人乡邻也都过来帮忙。

双全依然没有从侯湘逝世的悲痛中走出来，但怮不过父母，只能默默地按照父母的安排来。

也是一个睛朗的日子，是家族第一长老许三爷看下的黄道吉日，依然马车大轿，锁呐吹奏，敲锣打鼓，热热闹闹地将任慧迎娶入门，双双拜了天地。

依然是鞭炮震响，依然是喜庆的流水席，其热闹场面比前二次都要大许多。地勤一家三口忙着张罗，迎进送出，陪酒感谢，不亦乐乎。

双全将最后一批客人送走后，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高一脚低一脚走进洞房时，只见房屋高大宽敞，这是父亲特意在上月为儿子盖的新房，也为了避免过去的晦气。全部家私，被子用具一律新置，仿佛要斩断过去的一切不吉利的阴晦。

经历二次伤痛，双全也沉稳温柔了许多，亲自倒茶送水给新娘任慧，缓慢揭开红盖头时，只见新娘五官端正，不胖不瘦，脸色红润，或许是屠夫家油水好的缘故。

任慧大大方方地接过茶水，或许是遗传了屠夫爽朗的个性，赶忙招呼双全坐下，抚摸着双全的手，说，相公辛苦了，以后我来服侍相公。

见媳妇如此大方体贴，双全悲伤的心又慢慢暖和起来，聊了几句体己话后，二人温柔地拥抱起来，抚摸亲吻，起伏呻吟。任慧毕竟大二岁，也是黄花闺女，更是渴望，在房事中更加体贴周到；双全也是过来人，自然温柔照顾，小俩口人伦之乐，是鱼水交融，极尽快乐，高潮不断，老俩口听完壁角后，自是欢乐，好像唤醒了老俩口的情爱，也照着儿媳快乐地来了一番。

屠夫是爽朗之人，过去女儿夏天到洞庭湖洗澡玩水，也喜闻乐见。新婚后小俩口恩爱有加，感情日增，双全脸上的笑容也一天天地多了起来，过去的忧伤早就打发到八百里洞庭湖那一头去了；就是吃饭，也眉目传情，老俩口更是看在眉头喜在心。

快乐的日子，总是飞逝。半年过去，任慧没有任何呕吐等妊娠反应，肚子却一天天大了起来，人也一天天地消瘦下去，脸色腊黄；双全忙用马车拖到城里，请西医看后，说是血吸虫晚期，肝脾肿大，高烧，医生摇头说，回去准备后事吧！

仿佛晴空霹雳，将双全一下子击倒了，瘫坐在地上，症症地望着天空，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便号啕大哭起来，那哭声，凄惨无比，真可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任慧回来后，病情加重，每天高烧不止，生命垂危；双全也一病不起。地勤请来郎中探过脉后，说是悲伤过度，需要静养，受不得刺激。

任慧最后也奄奄一息了，有一天终于走了，地勤命长工又请了几个劳力，将媳妇掩埋了。双全妈妈每天鸡汤汤药送到儿子床前，好言宽慰，好在年轻，双全慢慢恢复起来。

家里一连走了三个媳妇，地勤老俩口悲伤之余，百思不得其解。地勤于是提着礼物，到家族长老许三爷讨教。三爷思衬良久，慢慢开口道：怕是祖上积少了阴德，要乐善好施，多做好事，多积善德；如此而来，善有善报，必有善果！

为了香火传承，于是地勤又卖了三亩田产，将银子分成三份，三分之一捐给了私塾和祠堂，三分之一捐给了祠庙，最后三分之一捐给了邻近非常贫穷或得了重病的乡邻。做完这些事后，地勤觉得轻松了许多，仿佛福报就要来了。

话又说回来，儿媳走了，日子要过，香火要传接，这是天大的事。而双全第三个媳妇走后，无聊的乡人更作为谈资，说得神乎其神了，甚至生出许多无中生有来。说是双全那下身，比常人不同，又粗又大，还长着刺，行房时可将女方的阴道内壁，剌出一条条血沟，血流不止；是女人就受不了，不死也得被鲜血流尽而亡。又说什么双全天生克妻，有多少可以克死多少；谈虎色变，越说越悬，将双全描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双全自任慧走后，从不出门，忧伤自理。

地勤老俩口又请媒婆来，是三请而不顾，后来媒婆搭话来：你们做点好事吧，现在谁家愿把闺女嫁到你家？你不要扎了我的饭碗，坏了我的名声。

老俩口没法，只能暂且将此事放下，每天唉声叹气，惶恐度日。

而乡里这些小事比起县衙来，那是小巫见大巫了。七品知县每天上传下达的都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国事和大事。知县是地方的父母官，高高在上，威风无比。

县城占地最大的是余氏庄园，比知县大人的官邸还要大几倍。其祖上参加科举中过探花，做过二品巡抚。子孙世袭，伯父在某地任知府，父亲是省河道，掌管湘江、洞庭等河运。就连知县大人也不敢怠慢。

余河道有二子一女；对满女特别宠爱，视为掌上明珠。出生时，就给爱女取名湘波，意思是洞庭湖美丽的波浪。自小就请专门的老师辅导琴棋书画，长大后又送到省城美国人办的教会学校读书，属于思想解放，开放的现代新女性。

湘波教会学校毕业后，又计划去美国留学，但父母不放心女儿一人去异国他乡，死緾乱打地将其弄回岳州。湘波青春淑女，出落得如花似玉，又有文化气质，高贵典雅，土豪官僚之子皆以目睹芳容为快，而要得到，那是梦想。

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前任知县之子也是文质彬彬，满腹经纶，二人打小随父亲经常相见，日久生情。

不久知县托人说媒，河道问过爱女，知其芳心已定，便满口答应。结婚当日，岳州城自古至今的一场空前的婚庆盛会在乾明寺美国教堂隆重举行，万人空巷，热闹非凡，以至南正街人流都水泄不通。

喜结良缘后，夫妻恩爱，其爱昭昭，其乐融融。夫妻商定，生女随母姓，生子从父姓。不久爱女出生，取名余小雅，寓意高贵、高雅。湘波相夫教子，公子苦读诗书，准备参加明年的科举。

而好景不长，天不随人愿。公子每天苦读，风寒侵袭，得了痨病；肺痨在西医看来并非不治之症，而县城省城的洋医都看过，也不见好转。

半年后，公子终于撒手西去，丢下湘波孤女寡母。其做知县的父母，顶不住老年丧子的悲痛，日夜悲伤，不能自已，便告老还乡，并遵从湘波的意愿，将她们母女留在河道娘家。

中国儒家文化讲究的是男尊女卑，从一而终，男子死了，要为其终生守寡，讲究贞洁。有出名烈女，省里州府还要拨付专项银子，建造贞洁牌坊，树碑立传。

而西方文化讲究的是男女自由恋爱，二人不合，可以离婚；男子死了，可以再嫁。湘波接受的是西方教育，在为亡夫守寡三年后，萌生了再婚的念头。

浓厚的封建文化，丈夫死了，女人就克夫；男人妻子死多了，男人就克妻。克妻尚可接受，克夫就大逆不道了。

因此湘波虽高贵美丽，再嫁，特别是能相中满意的就很困难；就是贫穷男人，谁也不愿找一个克夫的二手货。于是湘波不拘一格，在县城报纸上登出公告：只要能中眼缘，体质健康，善良仁厚，有些文化，谈得来，无论贫穷富贵，都愿下嫁。

地勤有一次进城，听说了此事，正为没有媳妇进门而动了心思，却又拿不准，便去本家乡伸讨教。乡伸也巴不得此事能成，有了权贵姻缘，对自己仕途也有好处，就努力撮合。于是开导地勤说，男子克妻，女人克夫，物极必反，二克中和相抵，就能旺夫旺妻了。地勤大悟，便拜托本家说媒。本家满口答应，说要双全进城来，我告诉他一些人际交往的基本礼节。

在本家的走动下，湘波和双全在茶楼见面了。湘波大双全三岁，八字相合，二人甚合眼缘，双全过去也念过几年私塾，懂些诗文，也谈得来，便初步定下来了。

俩人相见几次后，觉得能谈得来；双全看湘波高贵美丽，又有文化学问，家境又好，自是欢喜；湘波觉得双全体贴周到，青壮纯厚，也懂些诗文，也甚满意，就双双定下了终身。

余河道只能随着爱女之意，也顾不得门当户对了，于是对本家讲，爱女如果下嫁，住在哪里，由爱女定；如果他们到乡下住，我出资修建一栋楼房，不能让女儿受了半点委屈。本家代男方满口应承

本家带着地勤捎了一些土特产见了亲家，老实巴交的地勤在豪华的庄园内局促不安，见了河道这样的大官，更加唯唯喏喏。商定了结婚的黄道吉日。河道也注意影响，说结婚那天，你们全家早早地到庄园来，我们家人庆祝就行了，地勤想搞得热闹一点，但只能听河道的。

那天二家人在教堂举行了西式结婚仪式，双全第一次西装革履，有些新奇又有些不习惯，在湘波的指导下完成了隆重的结婚仪式。本家也参加了，其他乡伸官僚不知情，没有一个外人，中午在庄园吃了喜宴，就算结合了。

晚上洞房之夜，都是过来人，双全年轻力壮，湘波丽人淑女，轻车熟路，男欢女爱，鱼水之欢，其乐融融，夫妻生活，和谐美满。过后，双全兴奋得睡不着，不知是要感恩命运，还是要感谢礼教，让他捡了个篓子，得了个这么有文化、有教养、有地位、有气质的天仙美女！

新婚后夫妻恩爱，而双全又不会骑马打球，也不善诗词歌赋，庄园管家、佣人和丫环一应齐备，每天无所事事，觉得无聊；再整日住在庄园，又像上门女婿，坏了男尊女卑的规矩，更觉不妥，双全之父地勤更是反对，于是天天对湘波念道，不习惯庄园生活，要到乡下去。

湘波虽受西式教育，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于是催促父亲加紧修建乡下楼房。又见双全几个妻子都末怀孕，或许双全有问题。又以旅游为名，带双全到省会洋人教堂去检查。

经化验，双全精子稀少，确是双全的问题，于是中西结合，逐步医治。不久湘波怀孕，河道喜不自胜；地勤老俩口听说后，更是喜出望外，奔走相告，在家烧香敬佛，感恩不尽。

在湘波的建议下，河道不仅修建了楼房，也将许家祠堂礼堂修建一新，并重新修建了私塾，修整了村路，整个家族，都受益相欢。

全部竣工后，择一黄道吉日，河道大人亲自送身怀六甲的女儿下乡。几顶大轿，六台马车，随行马队随从，几十米的长队，好不威风。从岳州到许丫里，伴随锁呐锣鼓，好不热闹，沿途看热闹的人，站满二旁。

行至许丫里后，乡镇小吏、祠堂管事，族中长老都到村头行礼迎接；乡邻族人更是敲锣打鼓，燃放鞭炮，欢迎贵人的到来，地勤老俩口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年余小雅四岁多，第一次来到许丫里；小雅是河道十分宠爱的外孙女，不敢怠慢，地勤老俩口视同自己的孙女一般，十分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