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路断凉山行一一22 6 28

柳影

暴雨路断凉山行

（ 柳影 2o22 6 28 ）

傍晚，华灯初上，几个人的酒杯高高举起：庆幸每个人都完好无损，。欢聚谈笑之余，眼神中或多或少残留着经历险情之后些许恐惧和不安。这一天，他们历经了暴雨路断，车祸和饥饿。

98年的七八两月，南方多日连续暴雨长江流域险情不断，川西南的凉山高压送变电工程进入施工高潮，这是国家的重点工程，它对于电力外送连接西南电力大通道，意义重大。在高山峡谷之巅建筑铁塔放线，场景定宏伟壮观，它召唤着我吸引着我，于是在陕送公司工会干事为民的陪伴下，前往昭觉解放沟高山牧场放线施工工地。

老天不开面儿，雨水连连路基垮塌，道路中断前方施工告急，己到达凉山州府工程指挥部的我俩，受困此处，望着时断时续的降水，连接三天焦急如焚。

阴转多云的第四日，已知前方四十多公里的路程多处塌方断路，我们还是迫不及待的起程。多天的强降雨，沿途路面破损严重，转山路弯道多塌陷多，断树残木横七坚八。然而景色宜人，不时有美景进入视野，：云海仙踪变化着，山峦起伏时隐时现，不得不停车观赏拍照。

沉浸在车外美景中的我们，还在赞叹不已时，一场车祸从天而降。

当地的一辆大巴车从山路上冲下来，他下我们上，迎面而来。车身占据了大半路面，且速度极高，驾驶巡洋舰的司机小亮眼快手急歉让，对方得寸进尺继续顺中心线向我车逼进，不可再让再躲，右侧垂直下面约五米是公园停车场。大巴车冲来两车车身相碰磨擦而产生的金属声尖砺 刺 耳持续着，终于止住，巡洋舰的右侧前轮己经悬空，若再上行十公分，车子必将坠入，那后果可想而知。人在车内翻滚拿大顶，重者归西，轻者内臟受损多处骨折。悬，真悬。千钓一发司机处置得当挽救了一车四人。对方肇事司机是个彝族人小伙儿，一身的酒气，满脸的茫然惊魂 未定不知所措，看来酒精还在他体内燃烧。

报警等候交警处理。车子走不了，怎么办，兵分两路我和为民拦过路车继续走，司机小亮留下。焦急中终算来了辆跑村镇的中巴车，没得选，上车。

中巴车里拥挤着男女老幼，好不容易才挤上站定。司机说路不好走，走哪算哪儿，只好这样也只能这样。车上的气味儿冲鼻子：劣质烟草味儿汗味儿体味儿，面孔个个古铜色，典型的高原紫外线造就，大眼儿高鼻梁五官端正。山路弯弯，在山梁上下绕来绕去，木制结构的房舍不时映入眼帘。一层养牛羊猪，二层住人，女人背后婴儿在一小块的玉米地里忙着除草，男人们却三两人席地路旁闲聊神吹喝酒，自产的玉米酒。喝多了醉了就地睡下，醒来继续喝。千百年来女人生娃干活儿，男人不劳作闲逛早已是当地的习俗传统。

在一村口全体下车，前面塌方道路中断。我俩面对难题：要么步行爬上眼前的山岗，要么乘当地人的两轮摩托。当即立断就选摩托，赶时间要紧。之后联系上工程部的送饭工具车，接送俩人赶往放线作业现场。

海拔三千一百米的高山牧场，绿色的草丛不断伸向远方，起伏变化中有了优美的曲线，似一幅美妙的画卷。空中漂着似有似无的毛毛雨，阳光不时露出云端，带来一股灼热，很快又躲入云层。工人们刚刚用过午餐正在紧张放线施工，多天持续降雨降温无法施工，只能窝在临时搭建的潮湿闷热的帐篷里，吃着有盐无菜的挂面和半生不熟的馍馍。高原山区交通有限，又遇塌方给养中断不能及时补充，艰苦的生活让送变电工人苦不堪言。这会儿有了施工天气条件，要把耽误的工期抢回来。高原的强烈阳光照射，工人的面孔脸色己趋向当地彝族同胞，显示古铜色，一些人鼻梁嘴巴被晒已经脱皮。

这里远离村庄属半无人区，四周高低错落的草场上的羊群，人烟稀少。早已过了午饭口，对，还剩有两个鸡蛋，一人一个，还好并不感觉饿，也许是车祸之后的应激反应，抓紧时间采访拍摄。

雨来了，雨点又大又急，还夹带着玉米大小的冰苞，落在草丛里一会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张力机旁的工人师傅穿起雨衣，紧了紧头上的安全帽子，坚守在各自的岗位上。炽热高晒，时阴时雨加冰苞，在作业现场几乎每天都会相遇，工人们见怪不怪习己以为常了。

采访旅途中的凶险车祸不测之多，伤亡率之高令人惊恐。这是国际组织调查统计总结之后得出的结论。这一天的经历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还好与车翻拿大顶瞬间而过，有惊无险。这一天从早七点到晚七点半的十二个小时，仅吃一个鸡蛋，没喝一口水。

饭桌上为民说，之所以有惊无险躲过车祸，是因为有福人佑护方才逢凶化吉。那这个福将是谁呢？我猜想一定是他们送变电人中的一个，因为他们常年工作在崇山峻岭中，又是高空作业，与自然和天空更近，更接近空灵之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