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祭母亲</p><p class="ql-block">文/周文瑶</p><p class="ql-block">乍雨乍晴晓日昏，肝肠痛断送慈亲。</p><p class="ql-block">三千涕泪谁知意，哭向东山一冢新。</p> <p class="ql-block">母亲走了，在无声无息中没留下一句话悄悄地走了！</p><p class="ql-block">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母亲，女儿想你，念你忆你，涕泪长流……</p> <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是最典型勤劳善良的中国农村妇女，是最质朴操劳的母亲代表。</p><p class="ql-block">1951年农历8月26日，母亲生于一个贫苦的东北农村家庭。兄妹五人，母亲姊妹排行老二。因为外祖父常年有病，母亲兄妹们很小就能帮外祖母干活儿。母亲九岁时，赶上三年自然灾害，没有粮食，家家挨饿。走在路上随时都有饿倒在路边的人。母亲的舅舅，一个善良的老人——每天都带着一群七到十二岁的饥肠辘辘孩子去南河沿儿摸蛤喇。蛤喇摸上来就在河边架上火，煮熟了吃，傍晚填饱肚子的孩子们再带着剩下的蛤喇肉回家给家里人吃。这位伟大的舅姥爷就这么每天前后招呼着、照顾着孩子们往返于这条路上，让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人躲过了被饿死的命运！这是母亲常常跟我说起的故事。</p><p class="ql-block">母亲十一岁的时候，外祖父去世了。两年后母亲和十六岁的大姨就到生产队当“半拉子”干活了，每天挣半个工养家糊口。成群结队的蚊虫叮咬着干活儿的人，为了熏蚊子母亲就是那时候学会了抽旱烟。</p> <p class="ql-block">十八岁，母亲嫁给了父亲。那时候我们家也不富裕，家里还有一个光棍的大伯哥（我的大伯父）母亲从没嫌弃过，勤勤恳恳地过着日子。她是个急脾气，干活儿手头快，被乡邻誉为“嘴一份子，手一份子”，就是称赞人脾气叫活儿好的意思。我却是个慢性子，一点儿都没随母亲。记得小时候小学一到三年级六个通知书有五个被老师下评语“行动缓慢”、“动作较慢”。母亲最看不得我干活儿，因为我不但动作慢，还是左撇子，更显别扭。她常常说：“唉，你但凡有一丁点儿像我也是我养的！”每到这时候我就搂着母亲耍赖说：“谁知道你怎么把我养的”。</p><p class="ql-block">母亲还是个心灵手巧的人。那时候的农村衣服鞋帽都是自己做的。母亲的每样针线活儿都做得嘎嘎漂亮！小时候，我和弟弟的衣服从来都是当时流行的最新样式，母亲有时还会有创新，每每让我们姐弟俩赚足了小伙伴们羡慕的眼神儿。每到过年前，母亲就忙着给左邻右舍乡里乡亲裁剪做衣服，常常在缝纫机上一干就干到半夜。农村平房的冬夜是寒冷的，母亲的老寒腿就是那时候冻出来的。</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母亲还是仁厚乐观的人。记得很清楚的她说过的一个笑话。有一次干活儿回来，看到祖母在锅上正忙乎着，母亲说：“大娘，讨口水喝啊？”忙碌的祖母随口答应说：“好，喝吧！”忙了一会儿才发觉这个要喝水的人呢？进里屋一看母亲正朝着她乐呢！祖母哈哈笑着说：“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事儿后来被外祖母知道了，外祖母斥责母亲说：“没个正形儿，跟你婆婆也能猴气（闹）！”母亲跟祖母就像亲母女一样，我觉得这也是祖母能活到八十八岁的原因。</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母亲也是个热心的人。母亲有一手很好的烹饪手艺，是乡里闻名的“大厨”。村里红白喜事都会请母亲去掌勺做菜，母亲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尽心尽力。母亲还从祖母那里继承了正骨的技术，乡里乡亲谁有个跌打扭伤，错环闪筋的，只要找到母亲，她上手揉揉捏捏，三下两下就能解决问题，解除痛苦，特别神奇！有时候有习惯性脱臼的人，经常找她她也不烦，耐心救治。</p> <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辛苦了一辈子，操心了一辈子。农村里所有的苦活儿累活儿她都干过，所以中年以后的母亲身体不好，疾病缠身。母亲眼睛不好，四十二岁做第一次青光眼手术，之后又相继做了四次手术。她的心脏也不好，在砖厂干活时有一次窑塌了把她砸在里面，所幸人没事儿，却落下了心脏病的病根儿。母亲的腿也不好，是冬夜踩缝纫机冻的，也是春天上山采菜时趟河被冰水冰的！</p><p class="ql-block">晚年的母亲，跟着小弟到城里住上了楼房，算是享了福。可是身体的病痛依然折磨着她。有时候真的恨自己无能，不能分担她的痛苦。母亲上一次住院，因为疫情的缘故医院只让进一个人，是大弟陪侍在侧，尽心尽力地侍候着，直到病情好转出院。我能做的只是买点药，陪她打针，一些生活中细碎的小事。平时伺候她的是小弟，她想吃什么小弟就给她做什么。为人儿女仅此而已，不能换来母亲的健康长寿，总觉得是我们的失职和不孝！</p><p class="ql-block">昨天（2022年农历5月27日）凌晨三点多，母亲起来上厕所，因为身体无力，在卫生间门口坐到了地上。小弟听到声音赶紧起来扶起了她，把她扶到坐便上上完了厕所又扶到床上躺下。五点多小弟上班前去跟她打招呼，推开门喊了好几声都没应，上前看时母亲的手都凉了！120救护车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心跳，无法救治了！</p><p class="ql-block">我的母亲，就这样离开了我们！亲朋们都说母亲是一辈子做善事行好修来的福分，才这样没有痛苦的离开了。</p><p class="ql-block">我的刚强的母亲，我的慈爱的母亲，不知道你是不是对你的三个儿女失望过，遗憾过？如果有来世，我们还做母女，我要成为你的骄傲，不让你操心，不让你难过。我要你健健康康的，再不被病痛折磨，尽享人生的幸福与美好！</p> <p class="ql-block">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去只剩归途！</p><p class="ql-block">生命之于我，只剩下那或长或短归途了！</p><p class="ql-block">愿母亲与父亲团聚，开心快乐地过着舒心的日子！</p><p class="ql-block">愿天下的儿女珍惜有父母的日子，孝之顺之，无憾无悔！</p><p class="ql-block">（流泪记下此文，祭奠母亲，共勉天下儿女🙏 🙏 🙏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2.6.27凌晨</p> <p class="ql-block">占春芳•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春种梦，秋收果，苦乐为家忙。孝老培儿情炽，此生尽显刚强。</p><p class="ql-block">古道热心肠。爱帮扶、邻里村乡。背弯腰曲何妨矣，犹占春芳。</p>